雁门关上,杨业远眺遥望,却依旧只能看到敌军旌旗摇摆,气势汹汹。无弹出广告小说 他暗自摇了摇头,叹道:“难道连唐灏天之子所率龙骑兵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么?”
一旁,杨延昭见杨业眉头紧锁,当即问道:“爹,敌军主帅大旗迟迟没有动静,那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杨业沉声道:“不能再等了,要做最坏的打算,传令下去,命三军严加戒备,弓箭手在城墙上待命。所有士兵在背面城墙集结,抵御攻城的敌军,做好巷战的准备,等待时机反攻!”
望了望城外士气正旺的辽军,杨延昭顿时感觉到一阵莫大的压力,城中守军尚不足八千,如何面对这十万辽军?但作为将士,他不能未战先怯,努力稳住心态,杨延昭当即抱拳道:“属下领命!”
刚走出几步,忽然听杨业的声音再次传来:“六郎不必这般沮丧,记住,一定要相信唐小兄的话,老夫心中,早已认定他必能取胜!快去吧,在他们偷袭之前,我们必须将雁门关牢牢握在手中,不容有失!”
雁门关外,辽军中军后方,萧咄李朝一旁的李重悔询问道:“李指挥使,不知今rì两翼大军可曾遇见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可否有伏兵偷袭?”
李重悔当即回报道:“回主帅,两翼大军并未遇到什么意外,排除的斥候也大多能安然返回,唯有二十来名斥候因遇上豹群而略有受伤,今rì的斥候队伍尚未归来,不过相信若有动静,以我军斥候的素质,定能在第一时间让我军知晓埋伏的部队,还请主帅放心。”
萧咄李点了点头,笑道:“李指挥使辛苦了,不过纵然有骑兵敢潜入我军腹地,绕到我军身后,那也是死路一条。”说到这里,他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这一抹笑意一闪即消,只听他正sè道:“时辰已到,传令下去,三路大军,开始进攻!第一个攻入雁门关者,赏金万两,封侯!若有退者,立斩!”
令声一下,辽军中传来一阵怒吼,十万大军仰天大叫,一股虎狼的气势直逼雁门关。艳门关上,反身而回的杨延昭见辽军人头攒动,大军步伐向前,当即拉住杨业道:“战事已起,还请大帅暂且回避。”
杨业正sè道:“不行,我要与将士们共守雁门关,若连我都逃离,将士们怎么能有士气坚守城门?”说罢,他也不再理会杨延昭的恳求,直接朝着城门上走去。
“大帅来了!”这一刻,方才心中尚还有些胆怯的士兵仿若在这一刻有了主心骨一般,一个个从颓丧转变到生龙活虎,意气风发。
杨业望着这些或刚入军营不久,或已经年过五十的老人,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愧疚之情,他登上高台,朝他们大声道:“诸位将士,今rì,很有可能是你们度过的最漫长的一天,辽军气势凶猛,攻城之势定然会连绵不断,一波接一波,战伤,战死随时都会出现在你们身上。或许明天,你们还能看到温馨的阳光,也许,你早已葬生在无数敌军的尸体之下,但我们可以退缩么?不可以!我们身后,是代州,是我们的家园,若雁门关失手,以辽军的凶残,他们会对我们的家人做什么?”
“但我们就因为这些困难而惧怕敌军么?我不妨在此告诉诸位,我们身后,潘将军已经派遣了数万援军,此刻正在连夜赶路而来,而敌军后方,同样有我们的弟兄,在为我们的胜利做殊死搏斗!他们,便是龙骑兵!他们已于三rì前出征,此时应该绕过了辽军右翼,正朝着他们的中营主帅发起最后的进攻,届时,辽军不攻自破。而我们需要做的,是与辽军打持久战,我们缺是时间,只要我们撑过去了,我军必胜,雁门关必守!”
说到这里,杨业拔出随时携带的佩剑,在自己的左掌上划出一道伤口,他将手掌向前一翻,单膝跪地,朗声道:“我杨业在此立誓,愿与边关将士共存亡!不战到最后一口气,决不后退,关在人在,关亡人亡!此誓,苍天可证!”
这一刻,城墙上的将士们无不热泪盈眶,在他们看来,自己不过只是在顽固抵抗,但直到现在,他们才明白,原来自己并不是被抛弃的,在他们后方与敌军的腹地,还有辽军在为胜利而奋斗着,纵然是自己的主帅,也没有躲起来避难的意思,而是勇敢的与他们站在了一起,与边关共存亡!
这一刻,放心心中的沮丧,此刻的振奋化作一句话脱口而出,不足八千人的将士们高声呐喊,其气势,竟然丝毫不亚于十万辽军的怒吼:“愿与边关共存亡!”
辽军中营,萧咄李隐约听到一阵高声呐喊,他望着远方的雁门关,忽然神sè一闪,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对方的军心汇聚成了一条巨龙,盘旋在雁门关上,他疑惑的摇了摇头,道:“这雁门关,只怕不好打。”
一旁的李重悔微笑道:“主帅说笑了,根据斥候回报,雁门关守军不足一万,此刻又无潘美的援救,我军十万大军,以十打一,乃必胜之势。”
此刻的关城城墙上,已然展开了一场生死的较量,辽军得萧咄李的承诺,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朝城头涌去,争当破关第一人,关城外,无数云梯蜂拥而来,大门处,四十人分布两侧,抬着一根巨木疯狂的朝着关城城门撞去。边关的将士们纷纷挽弓,一阵怒shè,却也不过死伤百余辽人,等第二波箭雨尚未降下,辽军早已随着云梯翻身而上。
雁门关虽然地理位置优越,两面峭壁高耸陡峭,易守难攻,但此时宋军人少,辽军人多,一个倒下,另一个辽军便踩着自己同伴的躯体不要命的朝城墙上爬去,只不过两三轮的齐shè过后,第一波辽军便已经登上城头,不得已,后面的边关将士当即拿起大刀冲上前去,与辽军搏斗。
杨业虽未统帅,却并没有退缩,他见城头有失守的危险,当即拔剑冲了上去,一名百夫长翻上城墙,猛的朝杨业举起了大刀,杨业身子一闪,当即一剑刺死一名这名百夫长,但手上却也被大刀划出了一道伤口。他将长剑一拔,发现前面又有辽军翻/墙而上,当即捡起地上的大刀,一刀将那名辽军劈成两半。人虽暮年,但宝刀未老,只一出手,便比这一干将士到位狠辣得多。
众人见杨业身为主帅,亲自上阵,当即军心大盛,硬是将这一波进攻打了回去。
杨业将一架云梯掀开,忽然感觉身后有人过来,一转身,却是杨延平直接将他拉了回来,喘着粗气道:“爹,你身为主帅,若是有何闪失,让我们怎么办,快退下去吧,杨家没有一个孬种,六郎,快将爹扶下去,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一旁在为杨业包扎手臂上伤口的杨延昭当即不满道:“大哥,要下去你自己下去,都说了杨家没有一个孬种,你怎么能让我下去呢?爹,你身为主帅,需得统领三军,万不可在这里与敌军厮杀啊!”说罢,他便提着大刀冲了上去,与辽军厮杀起来。
杨业稍稍退了回来,对于方才的伤势他倒并不在意,但对于眼前的情形,他却十分焦急,此刻辽军人多势众,此刻城头的士兵虽然士气大振,无不以一当十,但毕竟人数太少,长时间的消耗,自己禁不起这般消耗,但此时辽军中营未动,身后也无援军到来,这一刻,杨业仿若身处狂风巨浪之中,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远方,唐龙炎一行人心中同样焦急万分,此时自己的东面厮杀声隐约传来,深深刺入了众人心中,这一刻,自己在队伍中兄弟们葬生的画面一幅幅的出现在龙骑兵的脑海之中,唐龙炎神识一扫,发现斥候已经尽数退去,心中稍安,当即带着龙骑兵们纵马狂奔,希望能尽早赶到辽军后方,发动偷袭!
忽然间,疾行的唐龙炎猛然间停了下来,面带惊愕的望着前方,仿佛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秦雷冥疑惑的走了上去望了一眼,忽然间放声大笑,但笑声中带着无比的苍凉和绝望。
周天翼一惊,忙走上前来,眼中瞬间闪过一阵莫名的痛,他痛苦的摇着头,道:“难怪,难怪辽军对此处的防备如此轻松,原来,他们早已料到我们根本不能过去。难怪,难怪……”说罢,他整个人已经颓丧的坐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方才疾行的龙骑兵得唐龙炎的命令,此刻不敢擅自行动,但看到自己的领军此时如此颓丧,心中也知道一定是出了问题,见唐龙炎迟迟不肯下令前行,何岩心翻身下马,慢慢走上前来,朝林子外一望。
这时,一个场景深深的印入了他的心中,在他面前,赫然是一大片沼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