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切的号角声,雄浑的战鼓声,似乎在催促着士兵们加快脚步,朝朔州奋进,无数攻城士兵排成一条长龙,分划成各个队伍,他们手中或拿着攻城攀爬的云梯,这些云梯分为两段,并采用了折叠式结构,中间以转轴连接。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此时的云梯吸收了唐代云梯的改进经验,将云梯底部设计为四面有屏蔽的车型,用生牛皮加固外面,人员在棚内推车接近敌城墙时,可有效地抵御敌矢石的伤害。
在此时的攻城战里,主要的取胜前提还是架云梯登城,讲究的是果敢,迅速,乘虚入城,不得有丝毫犹豫,一旦攻城部队的云梯架不上去,部队不能登上城头与城头的敌军搏斗,便难以获得得胜开城的条件。
当然,要攻入城中,需要的并不一定非是登城从内打开城门不可,因为很多时候,对方坚守严厉,一时间占不了城头,则大门不开,此时,可以借助冲车破坏城墙或城门,借以攻入城池之中。加上冲车中本来就布有强弩与长兵器,加上其本身的高度,便可直接攻打城头的守军,进攻力十分强悍。
当然,无论是架云梯还是冲车冲城门,前提是这些攻城器械能够接近城池,到达城池下方。为此,潘美特意准备了几十辆投石车,此时的投石车已经达到了巅峰水平,不仅shè程远,jīng度高,而且cāo作简便,能够很好的援助攻城部队接近城墙。
但并非只有宋军才有这样的器械,潘美的军队刚刚赶到朔州城下,猛然间,无数尖利的十块凶猛的朝着众人砸了过来,众人抬头一看,发现辽军的城头竟然已经布置好了十辆投石车!这些投石车在辽人的运作下不停的朝着宋军投来尖利的石头,一时间,众人进退两难。
忽然间,三辆正朝前行驶的冲车猛然停了下来,冲车上层的士兵当即叫骂道:“喂,你们下面的人没有吃饱饭么?怎么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你们没看到那些石块么?如果我们被砸中了,怎么……”
说话间,几十块块石头已经犹如一片乌云一般蜂拥而至,直接将那一辆冲车砸成碎片,那士兵还没有把话说话,便已经印证了自己的话,死在了飞速的石头下。
不仅是这里的冲车,就连向城下奔跑,带着云梯的士兵,也有大半被绊倒在地,他们低头一看,发现在他们的附近,发现了深浅不一的壕沟,这些人当即怒骂道:“怎么没人探路就让我们过来攻城了,这不是要我们送命么!”
一时间,朔州城头上一阵阵飞石犹如一片片的乌云降落,而遍布在城头各个角落的弓箭手则让天空下起了一阵阵的箭雨,无数的哀嚎声,愤怒的嚎叫声,失望的悲鸣声瞬间在这一片大地上响起。
因为方才潘美早向潘家军们许下重诺,第一个到达城头的将士,封万户侯,赏金千两,在这般重赏的诱惑下,又有那支部队不想做先遣部队,但又有那支部队知道去试探一下敌军的虚实,看一看地上是否布了暗道?
正因为没有人理会城外这一片土地,因此在这里的陷阱根本没有人知道,两成士兵的叫上扎了钉子,行动困难,十辆冲车行到半zhōng yāng时忽然停了下来,因为被上层的士兵叫骂,底下的士兵们只能奋力向前推,但冲车没有推动,却将其直接推倒了,就在此时,他们忽然发现地上有一股略带腥味,有些粘腻的液体,他们还未想明白这些是什么,猛然间,方才的冰冷箭雨忽然化作了一粒粒小小的火球从天而降,方才还是冰冷的战场忽然燃起了滔天巨浪!
“油!地上有油!快逃啊!”一名士兵浑身是火,他妄想着在地上翻滚便能将火熄灭,却在倒地的那一刻,再也没有站起来,疯狂的火焰早已肆虐着他的全身,他再也没有力气动弹,只能声嘶力竭的叫喊着,无助的痛哭着。
潘美见状不妙,当即命令投石车开进,想用投石车掩护众人撤退,但这些投石车刚刚让朔州进入shè程范围,只见城头上所有的投石车忽然转向,疯狂的朝着潘美的投石车投来尖利的巨石,只一瞬间,便有七辆投石车被砸碎,无奈之下,投石车也只能撤退,潘美望着自己的军队尚无多少人贴近城池,却已经损失了三千余人,而且按照这样的事态发展下去,只怕这里面的一万人要尽数被辽人吞没!
果不其然,就在潘美暗自揪心之际,忽然间,朔州城城门打开,数千名大辽铁骑冲了出来,朝着近乎没有还手之力的宋军展开了疯狂的屠杀,那些或是被烧伤,或是被刺伤的士兵们绝望的看着这些面无表情的骑兵,随即,永远的闭上了他们的双眼。
城头上,赵希赞满意的看着眼前的战局,朝耶律烽火笑道:“耶律少爷果然神机妙算,宋人打了一场大胜仗,定然会认定我大辽无人,只能任凭他们蹂躏,征战之前,竟然没有斥候前来刺探情况便这般大举进攻,真不知道对方的将领怎么指挥的。”
耶律烽火摇了摇头,道:“那是因为我军一直示弱,在他们的行军路上没有丝毫设防,纵然是他们在城外叫嚣骂战,我们也避而不出,我就是要让他们骄傲自大,否则,我在这城头做的一切措施与手段,掩饰的手法,岂不是全白费了?”
赵希赞点了点头,道:“前些rì子听闻寰州失陷,小的还有些担心我朔州也会有同样的命运,况且耶律公子也曾说宋军中有一人骁勇善战,智谋出众,今rì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还不是被我军追得像条狗一样。”
就在此时,耶律烽火的神sè忽然一变,冷声道:“赵叔叔,此时进攻的只是攻城部队,那名将军是野战部队的,若非我再此给你出谋划策,你出城迎战,早已被他撕咬成碎末了!我只想打守城战,很大原因就是因为我们的野战部队根本不可能赢过他们!赵叔叔,你昔rì在我爹手下,也曾听说过黑炎骑兵的威名吧,他们虽然是宋人,但各个不俗,论单兵实力,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我军的百夫长之上,想必你也有所听闻,你说,若遇上这样的部队,你要怎么打?”
“耶律少爷,你是说,黑炎骑兵可能在这支宋军的队伍之中?”赵希赞一脸不敢相信的望着耶律烽火,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与惊恐。
耶律烽火缓缓的摇了摇头,道:“赵叔叔,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你看着吧,你所派出去收割宋军的铁骑,到时候会面临着怎样的情况。方才我已经提醒过你,要收割宋军,首先,你必须做好被宋军收割的准备!”
赵希赞虽然点了点头,但他久经沙场,自然不会担心自己带出的部队会被收割,毕竟这是他亲手带出来的队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究竟有多厉害,因此他虽然表面上赞同耶律烽火的说法,毕竟他是昔rì自己主帅的儿子,但其实心中则很是不以为然。
“来了!”耶律烽火眼前一亮,让赵希赞有些奇怪,方才战况如此好,几乎是收割宋军之时,他都没有看到耶律烽火有这般神情,那个时候的耶律烽火仿佛对眼前的这一切习以为常,根本毫不在意,但在一队月末一千余人,通身黑sè铠甲的骑兵出现后,他的眼神瞬间转变,仿佛是一个猎人看到了自己等待已久的猎物,这一刻,耶律烽火的神sè间充满的进攻xìng,似乎是自己不加以制止,他都要冲入战场中与这支军队交手一般。
赵希赞仔细一看,发现这些士兵夜没有什么区别,无非是装备的铠甲沉重一些,坐下的马匹优秀一些,能够在自身负重的情况下,还能托得起一个身着重甲的人,除此之外,便只有那漆黑的战甲惹人炫目了。他轻笑着摇了摇头,不屑一顾:这样的队伍,怎么能是我带出的亲兵的对手?
但出乎他的意料,那一队骑兵为首的一人首当其冲,在望见辽军的那名统领这支骑兵的千夫长之时,不但没有减速,反而更加勇猛的冲了上去,赵希赞知道,这名千夫长的武力不俗,两军刚刚对上,对方的领军便开始找最难啃的骨头下手,他不禁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本是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能够将耶律烽火这等能人输的心服口服,现在看来,他明显就是去送命的。
那名千夫长正收割得起劲,虽然忽然冲出一支骑兵部队让他惊讶了一下,但发现对方不过一千余人后,他根本没有丝毫在意,就在此时,一人忽然朝他冲了过来,他这些天正愁没有对手解闷,在军中,他的力气甚至能拼过赵希赞,因此从来没有人敢挑战他。他没有想太多,朝着那人直接冲了过去,但他手中的大斧还没挥动,一支马槊就已经深深的刺入了他的心口,从背后刺了出来,他只感觉到一阵剧痛,便从马上掉了下来,再也没有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