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超不知道有位素雅的女子,从大雪山上,称赞了他,并且从雪山走来。 此时的徐超,正在忍受着禹晨的唠叨。
事情还得从那天徐超杀了老鬼之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徐超回到客栈。刚刚从窗户里进去,就看到禹晨yīn沉着一张脸,极其可怕。
“你知道么?你脸上现在写着两个字,难看!”徐超瞅了瞅禹晨的脸,半开玩笑式的说道。
禹晨冷哼道:“你知道你脸上写着哪两个字么?”
“哪两个?”徐超躺在床上,长出一口气,问道。
“欠揍!”禹晨一本正经道。
徐超笑道:“我总不能在这里杀人吧?那老头虽然没什么反抗能力,但在这边闹出动静太大,终归不怎么好。”
“所以你就喷着血,然后跑到城外去?放心,我没跟着你,但从你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也知道你跑去了城外。而且,楼下似乎有血吧?是哪个白痴喷在那里的?”禹晨面sè不好看。
徐超扫了他一眼道:“不知道哪个白痴,竟然干咳也能出血,实在是太白痴了!以后碰见这样的白痴,一定得绕着走!”
“老子不跟你打什么马虎眼,徐超,你丫现在身体脆弱的就像是一只刚孵化的小鸡仔,别说一个图纹师,就算是个小孩都能杀了你!别跟老子提什么你能拼死一击,就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再动用元力,就一个下场,身体经脉尽断,彻底变成废人!跟你现在装的废人不一样,是彻底变成废人,你懂什么意思啊?”
禹晨火气甚大,对着徐超一通咆哮,声音却还压着,不让周围的住客听到。
“老子奉命保护你,你丫一个人去拼命,然后呢?弄成这副鬼样子,让老子跟师父怎么交代?你丫要是死了,大师姐还不得一巴掌把老子拍死?不管你以后怎么说,反正老子必须跟着你,不管你去哪!真不知道那老头有什么好处,竟然让你拼命也得从他嘴里翘话!早知道你丫这么拼命,老子就该先把老头给宰了!”
徐超听禹晨咆哮,没有解释什么,一脸愧疚的听着禹晨数落。那表情,很像是在认错。再配合上他有些苍白的面孔,更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禹晨咆哮一通,才道:“如果没猜错,你出去这一趟,最少喷了三十口鲜血,你身体鲜血多?喷着玩啊!”
“咦?你怎么知道我喷了三十口鲜血?”徐超惊讶道。
禹晨瞥了他一眼道:“从你身体状况猜出来的。你才多大?又经历过几场战斗?久病成医,你若受伤多了,自然也能猜个大概。”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有些落寞,或者说,有些寂寥。那种历经沧桑的岁月感,让徐超有些不理解。明明才三十几岁的人,为何有种苍老的感觉?
“你受过许多伤?怎么弄的?”
这句话,徐超很好奇,但他没有问出来。每个人都有一段不能触碰的回忆,禹晨有,他也有。他知晓,这份回忆的苦涩与甜蜜,更多的是一种无所适从的空虚。
“全城的药店都被人监视了,根本没能给你找到伤药。所以,你就老老实实用元气自己恢复,虽然慢了点但胜在稳固扎实。”禹晨寂寥的神sè一闪而过,打起jīng神来,继续对徐超道。
徐超点头道:“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对了,把那些卷宗给我拿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看那东西,也当是打发时间了。”
禹晨听了,挂满络腮胡子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他微笑着对徐超道:“想看卷宗啊?没门!等老子感觉你身体成了,你才能看这些东西!你现在需要养伤,动脑子也会加剧伤势,所以,你丫给老子老实点,这些卷宗,老子没收了!”
“喂!喂!喂!没听说谁养伤的时候不能看东西的,你都从哪搞来的歪理邪说?小心我回头告你个虐待病人的罪!”徐超不满意道。
禹晨根本不管徐超怎么说,反正他能确信,徐超绝对看不到那些卷宗。从旁边小火炉上面,端起一锅清粥,对徐超道:“喝了吧!老子为了你,还得去找人要锅,自己煮粥,你说老子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不知道,反正我知道,这辈子是我欠你的。”徐超笑道,坐起来,接过那碗粥,也不管烫不烫,一饮而尽。
意犹未尽的徐超,猛然感觉肚子饿了,算起来他这几天吃的东西还真不多。又让禹晨多弄了两碗粥,同样的一饮而尽,这才兴致满满的睡觉休息去了。
禹晨盘坐在另外一张床上,进行每rì的修炼。同时,他也在纳闷,似乎一直以来,都没有看到过徐超修炼。不管是平时,还是如今他受伤后,都没有见到徐超修炼。按照道理来说,受伤后,修炼会加速恢复,而徐超没有修炼,可恢复速度竟然也不慢,这是何道理?
禹晨想了许久也没有想明白,只道是五大世家给了徐超些保命的药丸什么的。这才让徐超受伤后,能恢复的比较迅速。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受伤都不用修炼,人比人气死人呐!”禹晨自己不满两声,就闭目开始每天的修炼。
即使是地杰境界的强者,也每天都修炼。毕竟,地杰往上,还有天枢境界。每一个地杰高手,都为了突破到天枢而努力。禹晨自然也不例外,而且他更加的勤奋。
第二天清晨,徐超身体仍旧有些虚弱,面sè苍白,不过却能行动。吃过早饭的徐超,对禹晨道:“咱们该走了。”
“走?往哪走?不在这里等禁卫军来么?”禹晨疑问道。
徐超摇头道:“不能等,必须先迎上去,得赶在六皇子看到严霏雨之前,我们先跟他们碰头。”
“那你不用着急了,六皇子那小子,说起来已经传成笑话了!他来到星云城后,rì夜纵yù,现在已经病倒了。估计短时间是站不起来了,所以你不用着急。”禹晨哈哈大笑,将这件事情,当笑话给徐超讲。
徐超听了,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很快恢复过来,挂上笑道:“算起来,这丫还是我小舅,只是这品味真不咋地。好什么不好,竟然好sè,整个dì dū都知道他好sè,唉,算是废了!”
“哪个男人不好sè?”禹晨反问道,“你不好sè?”
徐超立即道:“恩!你也很好sè!”
禹晨立即闭嘴,跟徐超斗嘴,他还没赢过。于是,转移话题道:“那还走不走?”
“走!总得跟严霏雨先碰个面,他们来的这么快,显然收到了密令,不然的话,我们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挥霍。哪用得着这么着急,害的我还受了伤。”徐超苦笑道。
禹晨毫不客气打击道:“你自找的,怨不得别人。既然要走,那就抓紧,按照消息的话,他们还有五天就能抵达落云省。我们想要走出落云省,昼夜兼程,也得六天。所以,耽搁不起啊!”
“那就走吧!”徐超同意。
禹晨却又担心道:“你身体没事吧?”
徐超笑道:“我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弱,好歹以前我也是修炼练体术的人,身体不会比你差的。”
听他这么说,禹晨当下放心,两人结清房钱,从后院取了马车,检查一下行礼。在上午太阳未盛之时,纵马北去,往徐超给严霏雨设定的路线走去。
坐在轮椅里的徐超,闭目养伤,他着实用不着修炼。不需要消耗大力气去吸纳龙气,西南多山多龙气,但他体内那颗内丹,里面直接就有成型的龙力,浩荡而不知其终点。哪还用得着去吸纳龙气?
内视之后的徐超,对自己的身体,感觉到有些无语。对于别人来说,无比重要的丹田,到了他这里,就已经是残破。甚至连丹田周围的经脉也全都碎成粉末,膝盖周围的经脉也是一样。想比较别人体内的完整经脉,徐超身体已经有两处经脉完全不可能恢复。
奇异的是,即使失去了这两处的经脉。特别是失去了丹田的经脉以及丹田大穴,徐超身体竟然都没有任何的不适。即使现在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势,他体内的龙力还在经脉中循环着,恢复他身体受到的创伤。
七零八落的体内,着实如禹晨所说,真的不能动武。再冒然动武的话,龙力冲击下,绝对会将身体全部经脉给震成齑粉。缺了一些经脉,徐超还能顶住,但经脉全都没了的话,徐超不相信自己还能活着,就算能活着,也不相信自己能行动。
所以,徐超这次听从禹晨的话,乖乖的养伤。当然,在养伤过程中,少不了喷了些鲜血。这是旧伤未好,伤势发作吐出来的。
落云省最北端的一座小城,名叫落马城,意思是进入西南境地,需要在这座小城内停下马车,下马来歇歇脚。
等徐超与禹晨两人风尘仆仆赶到落马城的时候,钦差大臣的车马也即将抵达小城。就在小城外三十里的一个小驿站里歇息。最迟今夜,就能抵达落云省中的第一个城池。
听了这消息的两人,根本顾不得休息,径直穿过小城,继续往北行去。他们必须得在半路里截到严霏雨一行人。小城的城主,已经叫了一大帮的人,准备在城门口迎接,一旦发现此‘徐超’非徐超,那事情就大条了!
徐超不相信落云省的各个城主手里,会没有他的画像。所以,他必须赶紧的跑,赶紧的找到严霏雨。
严霏雨最近很郁闷,非常郁闷。本来,接到皇帝的密令,与徐超配合赶往西南,应该很轻松。但事实上,一点也不轻松,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想先一步走,去西南帮徐超打探消息,这一路上的纷扰事情,就都归徐超了。
有时候,坐在轮椅里面,穿着一身二品官袍的严霏雨也在想。徐超是不是早就知道一路上要碰到各种人物,才会提前一步跑了?要不然,徐超那个瘸子,干嘛跑这么快,还是一个人zì yóu自在的跑掉。
想到一路上来,每到一处,不是被围观,就是被这个城主,那个爵士,给邀请过去,明面上是吃吃喝喝,事实上递送过来的银钱,让严霏雨看了都心惊。所以,在过了一个省后,他再也不敢走城里。
每一次只在驿站停留,拒绝任何人的拜访,不接受任何的名帖。为了避开那些盛情难却的人,不得已加快了一些行进速度。这还不算完,一路上他竟然遭到了三次暗杀,遇到了十几次土匪,要不是有三百禁卫军护卫着,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当严霏雨纠结着,要不要加快行进速度,或者是继续走城中的时候。皇帝一纸密令过来,说是西南事情有变,让他加紧速度赶往西南,尽快与徐超汇合,好让徐超在明面上展开工作。
具体西南出了什么情况,严霏雨不清楚。但他知道,接旨后,就得赶紧走。这就开始了加紧行军,一路上可是苦了这帮没有远距离奔波过的禁卫军。若不是禁卫军都是图纹师,一路上还不知道得病倒多少个呢!
加紧行军的好处就是,不用管那些城主省督爵爷一套的人马,但坏处就是,他不知道徐超到没到西南!
徐超行走暗处,他走在明处。一路上没碰人,是以这边都没看过他这位钦差大臣的样子。就连走城中的那个省,也是没露面,由他一个属下过去接洽的。但到了西南,一直不露面的钦差大臣,必须得露面。
西南可是他的目的地,到了地方再不露面,可就说不过去了。所以,他在距离落云省还有二十天距离的时候,压慢了步子,放出去消息。这样,整个西南都知道他这位钦差大臣距离西南还有多少距离。
他相信,只要徐超在西南,一定会加进速度跑过来跟他汇合。但是,眼看就要抵达落马城了,他还没见到徐超,根本不知道徐超在什么地方。没有徐超镇场子,他怎么敢前进到落马城?
现在的严霏雨,在驿站里面,来回的踱步。心中烦闷不已,还有半天的距离,如果赶路,今天在晚饭前,一定能抵达落马城。但抵达之后呢?听说那边对迎接钦差大臣,可是做足了场面,他这钦差大臣必然要下马车,去跟他们交谈一番的。
他不是徐超,没有徐超心里那么多弯弯绕。说到底,严霏雨自认有点小聪明,但仅限于战阵上,对于官僚的这一套,他不熟悉,也不敢代替徐超多做些什么。所以,他纠结,惆怅,不知道该不该走。
不走,没有什么好理由,走的话,一旦穿帮,他跟徐超都得砍头。眼看rì头正午,门外一个亲卫,低声提醒道:“大人,正午到了,必须决定走不走了!”
严霏雨闻言,叹了口气,轻轻吩咐一声道:“走!必须走!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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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马城门口,城主司俊杰穿着一身官袍,坐在一个躺椅里面。年龄看上去五十多岁,身材臃肿,一看就是享清福的人。旁边站着,身穿一身明亮盔甲的,是落马城的城都尉司俊豪。乃是城主司俊杰的亲弟弟,年龄大约四十多岁,身材魁梧一些。兄弟二人面容有些相似,他们是落马城最大的官员。在他们身后,是落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都是有着正式编制的人员。算起来,足足有百多人,在正午时分就在这边等着。
而在他们前面,坐在一旁休息的人,则是请来表演节目的人员。总得给钦差大臣一些迎接,欢迎一下。不过,钦差大臣还没到,如今自然各自休息。
“大哥,听说,这位钦差大臣可不好对付。一路上,没有任何官员见过他的面,拒绝跟任何人接触。咱们搞这么大阵仗,成吗?”司俊豪问道。
司俊杰冷笑道:“当然成!上面猜测,以徐超的xìng子,不可能路过达然城都不露面。既然他没露面,很有可能,禁卫军中的人,不是徐超!所以,咱们必须这样做,逼他现身!如果不是徐超,那位钦差大臣,可就得落个欺君罪名!直接搞死他,岂不是更好?省的他在西南搞风搞雨!上面给的命令,就是探探这钦差大臣的真假!”
“可如果他不是徐超的话,那徐超呢?是不是已经抵达西南?这么长时间,会不会查出些什么?”司俊豪不无担心道。
司俊杰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不用担心,就算徐超真在西南呆了一段时间,那又如何?没有证据,谁能奈何得了那帮人?那件事,说起来,都有参与!我就不相信他徐超敢真的将西南掀翻天!哼!六位皇子到了西南还得盘着xìng子,他算老几!”
司俊豪还是有些担心,不过却无法说出来,只好道:“希望吧!”
天边火烧云遍天,夕阳即将西下,恰在此时,一骑绝尘而来,到了近前,立即汇报道:“禀报大人,钦差大臣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