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俊豪用尽全身修为刺出的一剑,就这么被徐超轮椅上散发的光罩给挡了下来。
司俊豪从来都没有想过,他倾尽全力,jīng气神完全合一的一剑,他此生最强大的一剑,竟然完全没有刺中徐超!
徐超那个坚硬的如龟壳般的红sè光罩,一点涟漪都没有泛起,就稳稳当当地挡住了司俊豪惊天一剑!
“你怎么可能挡住我一剑?这红sè的光罩是什么东西?”司俊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大吼道。
徐超的面容隐藏在红sè的光芒里,看不清反应,但他声音平淡中带着点戏谑道:“没有点手段,本官一个人面对你一个千变大高手,真以为本官脑袋坏了?”
“我就不信打不开你的乌龟壳子!”司俊豪长剑伴随他的声音,自上而下狠狠劈下。
耀眼的金sè光芒,从长剑上激发出来,呼啸而来的声音,刺痛耳膜。司俊豪势大力沉的一剑,带着他全身的重量,狠狠撞压在红sè的光罩上。
面对司俊杰这一剑,徐超轮椅散发出来的红sè光罩,终于不能平静的抵挡住。大片的涟漪,如水面波纹般在荡漾。就连地上的青石砖,都碎裂开来,使得徐超轮椅的轮子,彻底陷入地面中,移动不得。
司俊豪看着波动不已的光罩,哈哈大笑道:“徐超!就算有阵师给你加注阵法,你又能撑多久?看我破了你的乌龟壳!”
徐超隐藏在红sè光罩下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嘲弄,讥讽道:“就算你破了光罩又如何?本官说过,今天杀你,就必然杀你!”
“那就来吧!”司俊豪往后倒退一下,似乎在蓄势,长剑上金光闪闪,照耀的司俊豪宛若天神下凡。若是一般人看到司俊豪的样子,必然会有些惧怕。
俗话说,哀兵必胜。此时的司俊豪就是哀兵,抱着必死的心态刺杀徐超。不光他知道,就算是个平头百姓也知道,不管谁杀了徐超,他都得死,就算是皇子,也得死!
抱着这种心态,司俊豪长剑遥指徐超。信心满满,不管什么样的保护光罩,总会有它承受极限,只要有极限,他就有信心破开光罩,因为他有足够的时间。
他派出去招惹禹晨的人,乃是万踪巅峰高手,而且他的命令是拖住禹晨,而不是杀了禹晨。同样万踪境,互相拖住,足够拖上一两天,甚至更长时间。至于那些禁卫军,有超级强力的泻药在,想要有战斗力,最起码也得明天,甚至后天。
司俊豪不相信徐超的光罩能有力量撑一整天。所以,司俊豪怒喝一声,整个人如冲天炮弹一般,跳跃起来,重重砍在光罩上。红sè光罩,再次泛起涟漪,层层绵绵,不断不绝。
第三剑没能打开光罩,司俊豪仍旧不气馁,人还未落地,就再次发力,又是狂暴的一剑刺在徐超的光罩上。涟漪再起,波纹更盛,光罩似乎不像徐超所言那般牢不可破,司俊豪信心倍增,更加卖力地厮砍起来。
看着他那么卖力,徐超突然有些可怜他。这种情绪还是第一次在他身上出现,还是出现在一个他想杀的人身上。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但他着实可怜他。
这个光罩,乃是万踪境妖兽内丹,配合强大的阵法,甚至还有打造时加入的灵纹力量。光靠力度,足以抵挡万踪境高手全力以赴击打一天。别看司俊豪打出这么大的涟漪,但以他现在的力度,击打十天,也不见得破开这光罩。完全在白费力气,毫无作用。
就算他能打开光罩,又能杀死徐超?徐超可是万踪高手,不说轮椅上自带的攻击手段,单单徐超自己,一根手指就能秒杀司俊豪。之所以没动手,是等着禹晨回来,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司俊豪在杀他。要让所有人看看,他再杀人,有没有错!
所以,徐超在看戏,看一个可怜人自导自演的戏。即使轮椅越来越往下,但徐超却越来越稳。
这是心态与实力的差距,徐超面对的早已不是面前的中年人。他对话的对象,一直是他们司家那位老太爷,这个被卷进这次事件的司家兄弟,有罪,却也寥寥,身死罪消,不用多耗心神。
此时,徐超身前的光罩,已然成了一大片的波纹圈,荡漾着的涟漪,像是万千水滴打在水面上。轰然的气势,配合那金石般交击的声音,仿佛在奏乐,一曲天地间美妙无比的乐曲。
徐超右手扶在轮椅扶手上,轻声道:“快点,再大力点,光罩就要破了!再不快的话,就没时间杀本官了!”
司俊豪被徐超刺激的整个人双目通红,他看着面前涟漪越来越大的光罩,现在的每一击都像是要打破光罩。这给了他无穷的信心,也是他坚持疯狂冲击到现在的原因。隐藏在红sè光幕下的徐超,隐约可见的面容,都是他的动力。
“杀!杀!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司俊豪疯狂的攻击,状若疯魔。
徐超开口道:“你应该知道,本官没杀错人。司俊杰与你,两人在河道改变中,也贡献了一部分力量。如今超过百万人受灾,洪灾继续蔓延,饿殍遍地,你二人有罪,当诛!”
“我不管,他们与我何干,你杀了我大哥,你就得死!必须要死!”司俊豪疯狂大吼道,却在无意间,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徐超微微笑了笑,转头看向一旁正殿方向,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伟岸的人影。伫立在那,像是一尊门神,不动不摇。徐超知道这人是谁,除了禹晨,估计也没有人能跑到这里来,他刚才那番话,完全就是说给禹晨听的。
刚刚出去,禹晨很快的解决了那个狂傲自大的家伙。然后按照徐超的吩咐,又看了看那十个禁卫军,发现只是被打昏过去。再去客栈见了见严霏雨,严霏雨他们霸占了客栈的茅坑马桶,正一个个的蹲马桶。确认都没事之后,才不慌不忙赶回来。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到徐超的问话。心中一动,禹晨根本没有进去,反而想听听司俊豪的说法。司俊豪连着劈剑数百下,每一下都用尽全力,现在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神智不清,说的话自然是真话。禹晨听了后,心中有些怅然,徐超没杀错人,但他不知道为何,却高兴不起来。
推开门,看着里面的光罩,又看着疯魔般,双眼放光的司俊豪。禹晨有些不忍,上前去,一巴掌拍飞了司俊豪,将他拍到远处,却没伤他。徐超也在此时,将红sè的光罩收拢起来,露出他云淡风轻的面容。衣衫不乱,神sè从容,发丝都没有丝毫起卷,这一战打的可谓简单之极。
“你,你怎么能回来这么快?怎么能活着回来?”司俊豪箕坐在地上,声音依旧洪亮,大吼着问道。明明问的很有气势,让禹晨看来,却有些可怜。
禹晨没有回答他的话,对着徐超道:“给他个痛快吧!”说完话,也不管徐超什么反应,径直走出了房间,在外面等待徐超。
没多久,徐超从偏殿出来,看到坐在一旁的禹晨,开口问道:“怎么?对我做法不满意?”
“不是,我在想,司俊杰是个好官,但他犯了罪,为什么就一定要死呢?谁还不犯两次错误呢?”禹晨叹道,说是没不满意,但话语里还是透着不满意。
徐超笑了笑,毫不在意道:“是听那些平民说的心里不是滋味了吧?”
“自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听到任何人说这城主不行,也没有说城都尉不行。可这两个在民间有着极大威望的人,却被你杀了,以后的官未必有他们好!而且,你是没看到,禁卫军吃了泻药,每人抱着马桶站不起来。听到这事的人,都在拍手称快,你做的到底是对还是错?似乎对的,又似乎错了,我看不懂!”禹晨坦然说出自己的想法,他是聪明人,但他还是不理解徐超的做法。
徐超轻蔑一笑道:“我何必在意他们的想法?他们认为司家兄弟是好官,但我却认为他们是坏官!而且,手握生杀大权的是我,不是他们,我何必在乎他们怎么看?再说了,谁又能保证下个官员不是个更好的官?一群愚民,杞人忧天罢了!”
禹晨没想到徐超会这么说,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看了徐超一眼,奇道:“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你猜!”徐超挑眉回答道。
禹晨没想到得到的是这个让人无语的答案,还没等他说什么,徐超就已经cāo控着轮椅往城主府外走去。禹晨来不及问话,连忙跟上。
“去后院叫醒那几个禁卫军,告诉他们,本官先回客栈,让他们自行前来!”
徐超对守在门口的城主府下人吩咐一声,不管城主府下人喷火的目光,很从容的,就在禹晨的陪伴下,径直离开了城主府。
人人都看到了徐超离开,城主府内一些知晓内情的人,立即开始恐惧起来。一个个的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偏殿,接着便是一片惊呼。
两道深深的车辙,一看就是轮椅留下的,就算没有修炼过武技的人都能看出来,坐在轮椅上的人,一定被动挨打。
轮椅上坐的谁?自然是徐超,那么谁敢杀他?自然是司俊豪。
徐超已经出去了,平平稳稳,安安常常,没有受到一点伤害,甚至衣服都没有一点褶皱。那么,司俊豪呢?家丁们在纷乱的桌椅碎片下,找到了双目圆瞪的司俊豪。司俊豪手中紧紧握着一柄长剑,头发散乱,俨然死去多时。
家丁们用了极大的力气,还是没能将司俊豪手中的长剑给拿出来。而他本人的死因,则是因为眉心正中的一个黑点,里面带有剧毒。司俊豪是中毒而死,这毒针自然是徐超打出去的,轮椅里面就这种yīn毒的东西多。
回到住处的徐超,没让禹晨陪着,自己在房间里翻看卷宗。偶尔闭目思索一下,想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西南六省,如今才刚刚开始,往前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在落马城呆了两天,一直到了第三天,禁卫军们才算是恢复体力。恢复体力后的禁卫军,以严霏雨带头,选了几个人往徐超房间里,向徐超请罪。
“不怪你们,你们都是在dì dū当差,从未出过dì dū。这些小手段,你们自然不清楚,下次注意即可。”徐超倒是没有怪罪他们,他相信,就算是他,猝不及防下,也会着了道。
要不是司俊豪很想直接杀了他,没有给他下点泻药什么的,他就算能抗住劈砍,也得弄得一身臭气熏天。
唯有禹晨淡然笑了笑,他混过一段时间,自然清楚许多小门道。不过,他也仅仅知道,不会说出去,许多门道,可都是用身上的伤疤换来的。不让这些禁卫军吃点苦头,还真以为自己穿着金甲一出,天下无敌了!
吃过苦头的禁卫军们,果然长了记xìng,吃饭的时候,都分开时间段吃。一半一半,这样即使一半人没了战斗力,还能留下一半,算是比较聪明。不过在禹晨看来,想防江湖上的手段,还差的远,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分成三批吃饭。禹晨没去提醒,徐超也不清楚这些道道,任由受了打击的禁卫军,自己去琢磨办法去。
带着三百禁卫军,在落马城的民众,无比怨念的眼神中,他们离开了西南第一座小城,往下一站前行而且。下一站,名叫薛城,是一座大城。其中城池的名字,取自于城中绝大多数人都姓薛,周围的村子,也都是薛姓。说也奇怪,这么一座城,姓薛的那么多,但各家跟各家有血缘关系的,却不怎么多。真不知道为何这里聚集了这么多姓薛的人,让徐超很是奇怪,遍查历史,也没查出原因,也就不再去思索。
薛城的城主算是学聪明了,没有搞什么噱头,老老实实派了官员,按照正规的流程,将徐超一行人迎接到了城池里面。城主薛盖,在城主府设宴,宴请徐超与严霏雨二人,禹晨身为徐超近卫,自然要跟着前来。
薛盖是个很jīng干的中年人,看上去年岁不小,皱纹深深,特别是眉心中间的川字,似乎宣告着这位城主,是个很用心的城主。
“钦差大人大驾光临,卑职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薛盖爽朗着在城主府门口,迎接徐超一行人。
徐超却抵达门口后,没有继续往前进,将目光落在薛盖身边一人,开口问道:“薛大人,身旁这位,就是令郎吧?”
“正是犬子!大人难道识得犬子不成?”薛盖问道。很恭敬,礼节很周到,即使徐超这出身贵族学院的人,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徐超笑道:“听说令郎,对于水利之事,很在行,在工部都有备案。所以特别注意了一下,倒是不认识。”
“多谢钦差大人挂念!小道而已。”薛盖的儿子,看上去很白净,年龄也在三十岁上下,很文静的道。
徐超点点头道:“不骄不躁,难得可贵!”
明明他比人家小了十岁,说出来的话却老气横秋,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仿佛一切都很自然。这就是位置,权势带来的好处,很容易的让人忽略了徐超的年纪。
“哈哈哈,多谢徐大人赞誉,大人请!”薛盖很高兴道。
却不料,徐超仍旧没有前进,对薛盖道:“且慢!薛大人,本官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令郎!去年chūn二月三rì,你在何处?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去年秋三月十六,你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递出去什么东西?能说说么?”
随着徐超的话,薛盖的儿子,额头的汗越来越多。最终,颓然松口气,似乎看透了什么。
薛盖却是不解道:“徐大人何意?”
徐超对薛盖淡淡笑了一下,指了指他旁边的儿子,轻声道:“令郎自解!”
“父亲,孩儿对不起你!”
说完这句话,薛盖的儿子,竟然一个助跑,撞在了城主府门口的石狮子上。脑袋崩裂,当场死亡!
“这,这是怎么回事?”薛盖大脑一片空白,自己的儿子,怎么因为几句问话,就直接撞死了呢?
不光是他,跟着徐超一起来的严霏雨跟禹晨,两人也都奇怪,徐超说的话,有什么特别吗?那两个时间,这小白脸,真做了什么事情?
徐超的话,为一群有疑惑的人解惑道:“令郎jīng通水利事物,于去年设计出河道改道方式,足有六处。他为了讨好某个女子,才呕心沥血做了这么多,却没想到今年大河决堤,他清楚知晓自己罪状。所以,本官的问话,他受不了,自杀了。令郎这是以死明志,不牵扯到薛大人头上。还望薛大人节哀,本官告辞!”
说完话后,徐超对着薛盖拱拱手,便cāo控轮椅往回走。留下一个白发送黑发的可怜父亲,默默流泪。
接下来一段时间,徐超每到一处,必然有人死亡,有自杀,有被杀。入西南二十天,死亡三十六人,尽皆是官员或官员子弟。
杀人恶魔的名头,悄然落在徐超头上,隐隐有小儿止哭之盛。
(PS:感觉我快超神了,上课用手机打出来两千字,手指头都快磨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