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集：恩人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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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房间：张德亲房间亮着灯，张德亲躺在床上，周润洁立在他的面前，惜怜着他。

张德亲：“姐姐，你这次回家要多长时间？”

周润洁：“我……”她心中阴郁着忧愁，她担心着家中的亲人。

张德亲：“姐姐，你要早点回来！”他眼眶蕴涵着泪水。

周润洁：“姐姐回去的时间不会太长，放心吧！”

张德亲：“嗯。”他应着问道：“姐姐，天还没有亮，你现在就要走吗？”

周润洁：“是的！”

张德亲：“这么黑的天，会有坏人的，姐姐！”

周润洁：“姐姐不怕，姐姐从不做坏事。”

张德亲：“姐姐……”

周润洁：“睡吧，天亮早点上学，喂猪的事情我已同梁嫂说好了。”

张德亲：“嗯。”

周润洁：“晚上放学回来，不要出去，把作业做好，吃好晚饭，关门早点睡觉。”

张德亲：“嗯。”

周润洁：“姐姐跟你把灯熄了吧。”

张德亲；“嗯。”他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周润洁：“姐姐走了……”她吹灭了灯，拎着包袱走出房门外，将门带上。

张德亲：他睁开眼睛，淌着眼泪目睹着带上的房门。

2门外：天色微白，还没有明亮，周润洁手挽包袱从张家门里出来，她便将门带好，沿着一条河边小道，回家去。

3客堂：天已明亮了，陈英穿着黑色皮鞋，套着黑色长裤，刹着件白衬衫从房间出来，来到客堂，趟着辆自行车走出门外去。

4厨房：正在厨房烧早饭的艳珍，瞧着丈夫穿着考究，心中正妒忌，并匆匆将锅膛门口的柴火凑好，走到门外来。

5门外：陈英趟着车正欲骑走，艳珍匆匆两步伸手拉着他的后衣架。

陈英：“你干嘛？”他停步。

艳珍：她朝他浑身上下一打量道：“穿着这么漂漂亮亮的，要上哪去？”

陈英：“开会！”他显得很镇定。

艳珍：“开会……”她面孔有点发愣：“昨天没听你提起过嘛！”

陈英：“难道什么事情都要对你说？”他面孔一沉。

艳珍：“你这就怪了。”她打起微笑：“人家是一片好心嘛！你告诉人家你去开会，人家可早点起来烧给你吃嘛！”

陈英：“算了，谢谢你，我会到镇上去吃的。”他说着，踏上车：“我去了……”他骑车走了。

艳珍：“唉！”她拍着两边的腿股：“这，这可咋办？这翻江肯定没什么好事情……”她说着便匆匆去了厨房。

6门外：在张家门外，张德亲端着漱嘴缸，拿着牙刷来到门外的杖边蹲下身来漱起嘴来，这时，陈英骑着自行车在张德亲旁边停下，张德亲转过脸来。

陈英；“德亲！”他将自行车搁好。

张德亲：他向他眨了下眼，转过脸去继续漱嘴。

陈英：他毫不开心地寻向他家厨房，客堂，房间等。

张德亲：他转眼瞄着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怨愤。

陈英：他一会儿从张家客堂出来，来到张德亲身旁停下问道：“德亲！”

张德亲：“干嘛？”

陈英：“你嫂子呐？走啦？”

张德亲：“我怎么知道！”他没好气地回答，继续漱嘴。

陈英：他摇摇头，跨上自行车走了。

张德亲：他瞟着他的背影，心中万般怨愤：“不是好东西，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的！”他骂着继续漱嘴刷牙。

艳珍：她片刻匆匆来到张家门外，便对张家门里门外四处打量，随后，她来到张德亲的身边问道：“看到了陈英吗？”

张德亲：“不知道！”

艳珍：“我看到陈英来过你家！”

张德亲：“你知道了，干嘛还要问我？”

艳珍；“你姐呐？”

张德亲：“我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的！”他说着继续漱嘴。

艳珍；“小翻江，哼！”她愤怒不堪，离开张家门外，正巧与顶面而来的梁嫂相遇。

梁嫂：“艳珍，你在骂谁啦？”她面带笑容。

艳珍：“哼，还能有谁，喏，就这个小畜生！”她骂着，眼光瞄向漱嘴的张德亲。

张德亲：他转脸面向艳珍，怨恨中没有说话。

梁嫂：她望望张德亲对艳珍责备道：“他还是个孩子，你骂他干嘛？”

艳珍：“骂他干嘛……”他较不服气：“这小畜生好好变坏了，我问他陈英看到过吗，他说不知道。”

梁嫂：“可能他是没看到！”

艳珍：“问他他姐呢？他说他知道了也不会告诉我，你看他坏不坏？”她火气直升。

梁嫂：“算了，别跟他计较！”

艳珍：“我跟他计较……哼，计较不了那么多！”

梁嫂：“是的，他总归是个孩子嘛！”她打着微笑。

艳珍：“嗳，梁嫂，你这会上哪？”

梁嫂：“来润洁家。”

艳珍：“干嘛？”

梁嫂：“帮她家喂猪。”

艳珍：“喂猪……？”她感到疑问。

梁嫂；“是啊！”

艳珍：“那周润洁呐？”

梁嫂：“她回娘家了！”

艳珍；“噢，我走了！”她说着，匆匆走向圩头。

梁嫂：“德亲，”她叫道：“你姐走了？”

张德亲：“嗯！”他点点头直起身。

梁嫂：“噢！”她应着，走进张家厨房去。

张德亲：他则回到家中客堂去。

7圩：王嫂拎着水，端着米斗，从河边小路上上来了圩，正好与艳珍碰上，艳珍忙笑脸相迎上去。

艳珍：“王嫂！”

王嫂：她痴愣她一下，没有应答，只顾向前走。

艳珍：“嗳，王嫂！”她急步向前，一把拉住了她那拎水的手。

王嫂：她将水缸一拙停下：“什么事呀？神经病！”

艳珍：“你……你怎么骂人啦？谁是神经病呀？”

王嫂：“你呀！大清早的拉住我的水桶，这不是神经病吗？啊！”

艳珍：“王嫂，你息怒，你听我说……”

王嫂：“听你说，有什么好说的！跟你这种人，我没什么可说的！”

艳珍：“王嫂，我知道你恨我，我向你道歉，我对不起你！”

王嫂：“这有什么用？这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被你们夫妻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像个什么东西！啊！我现在像个什么东西？浑身是个破烂，像个叫花子，我被你们夫妻害得够苦的了……”她说着心中沉盈着内疚和怨怒，拎起水桶便走。

艳珍：“嗳，王嫂！”她紧超一步，跪在她面前。

王嫂：“这是做什么？做什么？啊！我可是个反革命噢！”

艳珍：“王嫂，我可一直把你当着贫下中农……”

王嫂：“你跟我算了吧！”她十分上火：“我既挨打又挨饿，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什么日子？畜生不好的日子啊！”她说着，眼泪掉落下来。

艳珍：“王嫂，你的苦我知道，你的难处我晓得，这今后我会帮助你的！”

王嫂：“算了……算了……”她揩了揩眼泪道：“难为你，谢谢你……”

艳珍：“王嫂，你今天帮我一次好不好？”她显得渴求的样子。

王嫂：“帮你……”

艳珍：“是的！”

王嫂：“我帮你……”

艳珍：“嗯！”她点点头：“没错！”

王嫂：“帮你什么？”她故意问道。

艳珍：“你知道周润洁家的地址，带我去一趟，行不？我求你！我求你！”她故意双手抚摩在她的腿上，向她磕起头来。

王嫂：“要干坏事？我可是个反革命，要我再坑害人家润洁，你跟我省着吧，我办不到！哼……”她说着，不顾一切地拎起水桶走开。

艳珍：“王嫂！王嫂！你不要走！你走了我就永远跪着不起身！”

王嫂：“你从早跪到晚，跪死了也不关老娘屁事，哼！”她转身过来又扭头便走。

艳珍：“好噢……你这个反革命，你这不知好歹的坏女人，”她用手指.xzsj8.着她离去的背影骂道：“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娘我不会给好日子给你过的！”她嚎叫着，咬牙切齿。

王嫂：“我怕你，你连男人都管不住，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是个纸老虎！纸老虎！”她边跑边自语着。

8码头：一批船只停靠在码头上，带胡子的家伙领着一帮家伙挨户船只搜寻，结果搜向余美英他们的船。

9船舱：余美英正在船舱，坐在船檐上钉着鞋底，忽然听到船上有几个家伙叽叽喳喳上了船。

带胡子家伙：他手叉腰间，大摇大摆摆向船舱门口，边走边叫：“有人吗？里面的人出来一下！”

余美英：她听到声音，直起身来，拿着鞋底出来船舱门口：“什么事？”她很镇定道。

10船头：带胡子家伙和几个家伙在船头一片气势威然，只见他划着一根香烟，眼睛斜看一下余美英道：“什么事？这你最清楚了！”

余美英：“这，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心中吃了一惊，以为他们护送周海华的目标暴露，但又镇定道。

带胡子家伙：他对她浑身上下打听了一下说道：“昨夜大概四、五点的样子，你们出过船吗？”

余美英：“我们睡得正香！”她心中不慌。

带胡子家伙：“不说谎？”

余美英：“你这人怎么能这样……睡觉就是睡觉嘛！”她故意上火：“难道跟我男人睡觉的事，把每个细节都要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我们是渔民，我们不是坏人，你不要搞错噢！”

带胡子家伙：“喂喂喂，这么点小事情，干嘛上这么大火呐？不必这样嘛！”

余美英：“不必这样，不必这样，你的问法也太欺负人了，粗糖里能炸出油来？狗嘴里能吐出颗象牙来？”

带胡子家伙：“不能，都不能！”他转了两步按了按手道。

余美英：“既然不能，既然都不能，那你还要这样问呐？”

带胡子家伙：“你要知道我的苦处，昨夜有个个子长长，穿着带血青年服的反革命跑了。”

余美英：“跑了就一定会跑到我们江边码头来？”

带胡子家伙：“我们防止他渡江跑掉！”

余美英：“别说他没跑到我们这儿来，就是跑来了，深更半夜的，风大浪急，谁肯为他摆渡？我们还有家禽老少，我们还要多活两天，你当着一个人投胎是容易的？不容易啦！”

带胡子家伙：“对，对对对，对不起噢，大姐！”

余美英：“没事！”

带胡子家伙：“我们走吧！”他说着，向这帮家伙挥挥手，走了起来。

余美英：“走好！”

带胡子家伙：“没事！”他说着，跟一帮家伙离开了船，走开了。

余美英：“哼，”她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骂道：“王八蛋，还想诈我……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撒把尿照照镜子，说张三是反革命，李四是反革命，只有你们是好人？搞诬陷，搞打、砸、抢，你们这帮家伙倒像真正的反革命！”

11深源河：深源河岸清晨一片宁静，造反派带着一帮家伙，看着随风摇拽的芦苇叹息。

造反派：“我们已经尽到力了，我们回去向司令汇报一下，走！”他说着挥手离开了。

12周家：清晨，周家一片衰萎零落的景象，袁机复耀武扬威地领着一帮家伙愁着出来周家客堂。

袁机复：他猛击自己太阳穴一下：“唉，这臭小子可是个后患啦！”

13山路：周润洁拎着包袱正赶着路，一会儿，她累了，坐到离路边不远的山石上息歇，陈英这时则飞快地踏着自行车路过这里离开了。片刻，她抹了抹额头上的头发，直起身来继续赶路。

14办公室：在袁机复的办公室，一帮家伙在每个位子上坐着，目光直勾勾地瞧着在办公室走廊上焦躁不安的袁机复不敢出声。

袁机复：片刻，袁机复的脚步即止，面色铁板道：“严日诬！”

造反派：“在！”他胆怯地站立起来。

袁机复：“深源河那边发现了什么没有？”

造反派：“深源河那边的河面、芦苇丛、河岸，我们没有发现周海华的尸体，我认为，周海华暂时是不会寻死的。”

袁机复：“为什么？”

造反派：“因为……”他不敢说完。

袁机复：“你怎么像新娘子放屁姗姗迟迟，有话说嘛，因为什么？说啊！怎么不说的啦？快说！”

造反派：“我……我说不上来……”他说着，大家伙笑了起来。

袁机复：“神经病！”他对他骂着，然后用手在台子上一拍命令道：“别笑！笑什么？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当大伙停止了笑，办公室静下来，袁机复道：“茂麻！”

带胡子家伙：“在！”

袁机复：“南山码头发现了情况吗？”

带胡子家伙：“没，没有！”

袁机复：“没有，又是没有！”他不安地又来回踱起步来：“没有……”

带胡子家伙：“是的，我们几乎每条船都搜寻过，都问过，都没有发现周海华的踪迹！”

袁机复：“你们……”他突然止步，用手凶狠地指向他们：“都……都是你们干的好事！让这臭小子给跑了！跑了！你们知道吗？啊！你们知道吗？这臭小子存在一天，我就得担心一天，他对我是个威胁！是个很大很大的威胁！他要杀我！杀我！杀我，你们知道吗？”他着急着，不断摊着手：“知道吗？你们记住，他杀我，要是我死了，他也会杀你们，一个个杀过去，直到他杀完为止，你们不要以为他杀我一个，不是的，完全不是的，他要杀的是我们，我们！”他咬牙切齿，高举右拳：“我们要齐心协力，找到他！杀了他！懂吗？你们懂不懂？懂不懂啊？”

群言：“我们懂！”他们齐声回答。

15周家：周家支离破碎，落叶凋零，陈英踏车匆匆在周家院门口停下，并将车推进院子，当他目睹张家的惨景时，惊呆了。

陈英：“我的天啦！”他松下手上的自行车，自行车倒在地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润洁！润洁！”他匆匆奔到周家客堂去，到周家客堂，他东房一叫：“润洁！”，西房一叫：“润洁！你在哪儿啊，润洁！”他出门高叫，冲出了客堂，来到门外高叫，便又跑出院门去：“润洁！润洁！”他叫着寻向竹林。

16竹林：陈英奔向竹林，他目睹竹林中的新坟，他的心中便惊慌起来。

陈英：“润洁！这是谁的坟？是谁的坟？润洁！”他扑倒在坟上：“这是她妈，她爸爸的坟？不……”他自语着流出眼泪：“润洁，你不能死！你不能想不开啦！润洁！要知道我是多么爱你啊，润洁！你不能离开我……你不能离开我啊，润洁……”他扒起坟上的泥土捧着，目光凝视着，哭了起来：“你虽不是我的妻子，但胜过我的妻子，任何人都不在我的眼中，只有你，唯一只有你在我的眼中，我爱你啊，润洁……你干嘛要走这条路呐？润洁！要知道，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自从你来我们这里的那一天，我就再也没有忘记你……你这么快就走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啊？润洁！我不知道你回家是这样……早知道这样……我是不会让你回家的，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润洁！”他哭着难抑自己的悲情，不停地扒着坟上的泥土：“你是我的力量，我一见着你就有推山的力量，你是世界上最漂亮最漂亮的女人，为什么其他女人不去死，而你去死呢？润洁！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啦，润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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