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刚才冲安宝宝发火,起因当然是嫌那个奴才无礼,但是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不是很想见太后,自己的“母亲”——尤太后。
太后这称呼听着感觉挺老,但是尤太后其实才刚刚三十出头,虽不特别地妖艳,但也是楚楚风韵,眼波生动,一颦一笑,顾盼生姿。
这样的美妇人对江哲这个年龄层的男性特别有杀伤力,但她又是江哲名义上的母亲,你说见面的时候尴尬不尴尬?所以这段时间江哲总是尽量避免和尤太后见面,好在先皇丧期,也有正当理由不过去。
现在尤太后打发安宝宝巴巴来叫自己过去叙叙话儿,江哲也不好再做推辞,只好乘了肩舆朝慈宁宫而去。
皇舆越过一道又一道门关,在皇城之中不疾不徐地穿行着。江哲已经穿越过来二十七天了,这时才有机会和心情,细细地打量起这座大唐朝的皇城来。只见一重重庄严肃穆的巍巍殿宇,恢弘大气,令人望之而生敬畏之情。
不觉间,已经来到了慈宁宫门外。皇舆还未停下,便听见院内阵阵莺声燕语传了出来,江哲抬眼望去,只见慈宁宫内的宫娥们长裙曳地,珠髻环鬓,远远望之,好似身处瑶池仙境一般。
随着何真一声“皇上驾到!”,肩舆缓缓停了下来。慈宁宫门内门外的宫娥连忙闪在路旁,盈盈拜倒。宫衣五颜六色,缤纷绚烂,仿佛鲜花辅满了道路。
刚刚才在浴室经历了一番诱惑的江哲,面对着满眼春色,不由暗自唏嘘,难怪历史上的皇帝们一般都活不长呢。在这皇城之中,坐拥天下绝色美女,只要皇帝愿意,便可以终日眠花卧柳,夜夜洞房花烛,可这些个美女哪一个不是伐性之斧?夜夜笙歌的结果,往往也就是短命夭寿。
江哲下了肩舆,冲跪着的宫女们轻轻地挥了挥手说道:“都起来读书阁,你们是太后身边伺候的人,不用那么多规矩。各自忙去读书阁。”
“是,皇上。”地下跪着的宫女们纷纷退下,江哲这才迈步进了慈宁宫。
由于还是秋老虎的天气,慈宁宫又见不着一个外人,尤太后头上的凤冠也没戴,只是拿丝巾将一头秀发轻轻地拢在一起,身上更是只穿了一件无袖的束腰长裙,两只裸露的玉臂,温润如玉,嫩白如脂。
这一切对江哲都产生了难以抗拒的作用,加之上午他才和百里红玉有过那么一段绮丽缠绵的时刻,现在他只觉得这位年轻太后,今天显得特别妩媚。
尤太后的一双丹凤眼正注视着自己的“儿子”,只觉得乾伟皇帝神彩飘逸,秀色夺人,越看心里越喜欢。江哲可不敢正视,垂下眼睑,掩饰住自己的心理萌动,清咳两声,跪下说道:“儿子给母后请安!”
尤太后看起来心情很好,走下炕来,伸手牵起江哲,笑着说:“哲儿,快起来。好一阵子没见着你了,为娘的,很是想你。”
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说道:“看你这身衣服怎么穿的?龙袍都皱巴了。你身边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说着话向江哲身后看,却一眼看到了鼻青脸肿的安宝宝。
安宝宝多会顺杆爬啊?一见尤太后看他,赶忙紧跑两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扯开公鸭嗓子就嚎开了,“太后娘娘给奴才做主啊。”
说起来,尤太后对这个安宝宝是格外的宠爱。自古以来,后宫争宠,常常闹得乌烟瘴气。皇上就那么一个,可是在册的皇后嫔妃少则几十,多则上百,还有数以千计的宫娥彩女,一个个冰清玉洁,国色天香。这么多的粉黛佳人,皇上哪里照顾得过来?
于是,需要温存、需要体贴的这些年轻女人们,便在那重门深禁之中,各想其招。可是又不能给皇帝戴绿帽子,所以年轻帅气的太监们往往能得到各位娘娘的青睐,而这位安宝宝公公不光人长的帅气,还特别有一条人所不及的舌头,就更加得宠了。
现在尤太后一见安宝宝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那儿哭泣,心当场就疼了,脸上也是晴转多云,怒道:“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哲本来憋着一肚子火想好好整整安宝宝,结果正好碰上张晓那档子事,心情大好之下,也就没再怎么难为安宝宝,现在见他竟然又跑太后这儿来哭诉,而太后又明显地站在他那边,不禁火往上撞,冷冷说道:“母亲勿怪,是安宝宝无礼,儿子替母后责罚了一顿。”
“啊?皇帝打的?”尤太后为难了,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一边是自己宠爱的太监,她到底向着哪一边呢?哎,还是儿子重要,再者这儿子现在已经是九五之尊的皇帝了,面子是怎么也要照顾到的。
见安宝宝还在那儿哭诉,尤太后心里也不禁怪他不长眼色,心说:好好的你惹皇帝干嘛?皇帝是能惹的吗?见他脸上的青肿,又不禁心疼,心下也暗怪儿子不给自己面子。
尤太后略一斟酌,开口说道:“没脸的东西,还不快起来?既是皇帝打的,那便是你该打,还有脸哭来着?”
转脸又见江哲的面上还带着不豫,心中也略微有点生气,说道:“皇帝心中还有什么不高兴不满意的吗?”
江哲努力将心中的不快压下,沉声道:“儿子不敢。儿子是心悬国事,故才郁郁寡欢。然承欢母后,是当儿子的应尽的义务,儿子如此表现,就是不孝,请母后责罚。”
尤太后今天本来是想欢欢喜喜地和自己的儿子一起吃顿饭,但眼见如此情形,料是欢喜不起来了,只好说道:“皇帝如果还有正事要办,就去忙读书阁。忙好了国事,就是对我最大的孝顺,来不来给我请安,没什么的。”
江哲忙说道:“儿子不敢。”
尤太后轻轻一笑,说道:“为娘的知道你的孝心,去忙读书阁。记得常来看看为娘。”
江哲这才如释重负,叩头道:“儿子谨遵母后教诲,儿子告退。”
“去读书阁。”尤太后落寞地挥挥手。
等江哲出了慈宁宫,尤太后才将安宝宝叫到身边,问明情况。尤太后心里明白这事怨不得江哲,确实是安宝宝表现的太过分了。
尤太后没有法子,只好伸手摸了摸安宝宝的脸说道:“小安子啊,都怪哀家平时把你宠坏了,让你养成了这没大没小的毛病。记住了,以后别再惹皇帝生气了,他是皇帝,是九五之尊,别说你有错,就是没错,打了你又能怎么地?”
按说尤太后如此苦口婆心地劝说安宝宝,实在是为了他好,但是这位公公下面的脑袋没了,整的上面的脑袋也不好使了,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你一个太监,还能翻了天不成?他还偏偏将这顿打当做切齿深仇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