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回到弘德轩之后,一直在研究着那封信,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字是自己写的,可是内容自己却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难道真的是失忆了?抑或是这信真的是自己的寄主写的?
伸手接过奉茶宫女端上了的茗茶,浅啜了一口,江哲看也不看,便将茶杯递了回去,但是那宫女没想到江哲居然会这么快便将茶杯递回,一愣神的功夫,手中的托盘还没来得及送出,江哲已经将手撒开了……
哗啦一下,整杯的茶水都倾倒在了龙书案上,桌上的文件立刻湿了一大片,那封信也被整个的泡透了……
“怎么侍候的?如此毛手毛脚!难道在你自个儿家中也是如此顾前不顾后的?”江哲恼怒地骂道。 首发--无弹出广告
“皇上恕罪!”那宫女吓得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道,“奴婢再也不敢了,请皇上饶过奴婢读书阁!”
江哲望着桌上已被彻底湿透的信纸,烦躁地说道:“这么重要的东西被湿成这个样子,你让朕怎么……”
那宫女本来听江哲语气之中仍然充满了愤怒,正在担惊受怕之际,却突然没了动静,悄悄地抬头一看,江哲正紧紧地趴在案上,仔细地观察着那张已经被茶水湿透的信纸。
看着看着,江哲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脑子都大了也没想明白,却被一杯茶水给解开了谜。”回头瞧见那名宫女还在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便哈哈一笑,说道:“别哭了,你没罪。不但没罪,还有功,而且是大大的功劳。起来读书阁,回头有赏赐给你。”
那宫女懵懵懂懂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犹自愣在地上不敢起来。江哲刚想亲自上前将其扶起,却听得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何真,你去看看,外面是怎么了?”江哲皱了皱眉头,冲廊下的何真说道。
何真答应了一声,刚想往外走,弘德轩的大门已被推了开来,两名侍卫夹着一名宫女冲了进来。
江哲眉头一皱,沉声喝道:“到底什么事?竟然敢擅闯这弘德轩?”
“太后!”那宫女噗咚一声跪倒在地,哭泣道,“皇上,太后,太后……”
“不要着急!”江哲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沉声喝道,“慢慢说,太后怎么了?病了?”
“太后薨了!”那宫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薨了?”江哲也懵了,“晚膳的时候太后还见朕来着,那时还好好的,怎么说薨就薨了?”
“奴婢也不知道。”那宫女哭泣着说道,“皇上走了之后,太后说要喝白粥,奴婢便去御膳房取了白粥回来,太后喝了白粥之后,便突然、突然……”
“粥里有毒!”江哲的瞳孔倏地一下收紧了,急忙回头冲何真问道,“那会子你应该也在御膳房,把你知道都说给朕听!”
何真也懵了,说什么说啊?说自己一直在里面赌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一点儿也不知道?那还不得被皇上当场给杖毙了啊?但是皇上问话也不能不回啊,只好颤着声说道:“事情太过突然,奴婢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不过,不过这白粥本来是奴婢要喝的,如果里面有毒,应该是,应该是冲着奴婢来的才对。”
“冲你?”江哲鼻子中冷哼了一声,说道,“要杀你,用不着这么费事,这是冲着朕来的!”
顷刻之间,江哲已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暗自心惊的同时,也觉得实在是庆幸,同时也是出离的愤怒,当下银牙一咬,双拳一握,说道:“传张晓,召齐所有不当值的大内侍卫,马上去。”
大内侍卫的宿处离着弘德轩并不算远,没一会儿的功夫便已在门外集合完毕,江哲忽的一下,推开大门,走了出去,天上不知何时已经开始飘下细细的雪花。
望着眼前钉子般站立的大内侍卫们,江哲沉着地下着命令:“邓双龙,带上你的人,立刻包围御膳房,没有朕的亲笔手谕,任何人不得进出。”
“遵旨!”侍卫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作为侍卫,服从皇上的旨意,便是他们的天职,所以邓双龙没有丝毫犹豫,便领旨而去。
“张伟,带上你手中的侍卫,持朕的手谕,立刻奔赴皇城各门,落锁下钥,禁止一切人等进出!”
“遵旨!”
“张晓!”江哲稍微透了一口气,说道,“带上其余的人,随朕前去慈宁宫!”
此时的慈宁宫外,早已站满了侍卫,负责慈宁宫守卫的侍卫首领,并不是一个傻子,在听说太后中毒身亡之后,第一时间便将慈宁宫的大门封锁了起来。
安宝宝正在门内进行着辱骂,“兔崽子们,识相的赶紧闪开,咱家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面见皇上,再不让开,耽误了大事,小心你们的狗头!”
“安宝宝!”江哲一声断喝,说道:“朕来了,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现在便可以说了。”
安宝宝眼见江哲已经来到,自己再想逃脱已是不可能,便突然指着江哲大喊道:“大家看好了!毒死太后的便是他啊!”
江哲差点儿没被这位仁兄给气乐了,“就你这种水平的选手,还要跟我对着干呢?清虚道长还提醒我,要我小心你,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整了半天,就想出来一个下毒的下三滥招数,还阴差阳错的毒错了人。现在更离谱,我还没说是你下的毒呢,你倒先跳出来指责我来了?”
想到这儿,江哲目光冷冷地一扫安宝宝说道:“跳梁小丑,血口喷人,朕现在便让人活剐了你!”
“你如果敢动我,便是要杀人灭口!”安宝宝抻着脖子,凸着眼珠说道。
“好!”江哲冷笑一声,说道,“朕就给一个申辩的机会,让你死的心服口服。你口口声声说是朕毒死了太后,有何证据?”
“证据?”安宝宝扯着公鸭嗓子,尖声说道,“太后本来好好的,为什么见了你一面,便紧接着就被毒死了?这还不是证据吗?”
“朕离开时,太后也是好好的。”江哲冷着脸,说道:“倒是朕离开之后,你这个慈宁宫总管是怎么伺候的?而且,太后是朕的生母,朕为什么要害他?”
“因为太后发现了你的罪证!”安宝宝跳着说道,“先皇和先太子都是你害死的!你这是为了杀人灭口!我是有物证的,本来我是交给了太后的,现在也不见了,肯定是被你毁掉了。”
“你说的物证便是这封以朕的名义写给所谓的血杀卫的密信读书阁?”江哲轻轻冷笑着,自怀中拿出了那张已经湿掉了的信纸。
“不错!就是它!这就是证据!”安宝宝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原地转圈说道,“这就是江哲写给他手下的血杀卫的信,信的内容便是让血杀卫刺杀先太子。”
江哲轻轻抖开那张纸,淡淡的说道:“难为你有这份心思,也难为你有这份耐性,将这封信伪造的如此逼真,连朕都几乎被你糊弄住了。”
“伪造?什么伪造?”安宝宝急急地说道,“那信上的每一个字都是你亲笔所书,难道你不承认!”
江哲四周望了一下,见众人的面上也都有着一丝疑惑的表情,便缓缓说道:“字确实是朕写的,可是这信却是你伪造的。”说这话,回头冲张晓说道,“拿给他看!”
张晓伸手接过那封信,走至安宝宝面前,单手展了开来,安宝宝抬头一看,面色立刻变的惨白,没了动静。
“如果不是朕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湿了这封信,倒险些让你蒙混过关。”江哲沉声说道,“你居然能够想到将朕此前所写的字,一点一点的收集起来,然后拣出你需要的字来,再一个一个地拼凑黏贴起来,伪造了这封所谓的密信。居心不可谓不险恶,手段不可谓不刁钻,但是天道昭昭,真相终将大白!”
张晓这时也发现,那张湿透了的信纸之上,有几个字已经偏离了它们原来的位置,仔细一看,果然所有的字都是黏贴上去的。这个时候的纸是比较粗糙的,如果不明真相,真的是很难发现的。
“你还有何话可说?”江哲盯着安宝宝怒喝道。
“即便这封信是我假造的,你也没有证据是我毒死了太后!”安宝宝继续负隅顽抗,抵死狡辩。
江哲呵呵一笑,说道:“安宝宝?你这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朕何时说过太后是你下的毒了?”
“啊……”安宝宝这才惊觉失言,但是后悔已是不及,顿时豆大的汗珠开始滚滚滴落。
江哲向前走了两步,盯着安宝宝,冷笑着说道:“朕知道,你本来想毒的也不是太后,而是朕,是读书阁?那碗白粥本来是何真要的,你便以为这碗粥应该会进到朕的肚子里,可是你没有想到,太后也会想喝粥。”
看着安宝宝并不出声,江哲接着说道:“安宝宝,这些证据够不够你安心去死的?还有没有必要把御膳房的人叫来和你对质一下?”
安宝宝面上的表情抽搐了一下,渐渐的站直了身躯,声音也突然平静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说道:“人算不如天算,早知道事情会如此发展,我便该早早就动手将你除去才是。本来以为你这位木讷王爷登上皇位,会对我们有好处,没想到你的愚笨都是装出来的,一缓再缓之下,竟让你在这皇城之中彻底站住了脚跟!”
“你们?”江哲眉头轻轻一皱,说道:“看来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说出你的同党来,朕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
“留我的性命?”安宝宝哈哈一笑,说道,“我先要了你的命再说!”
周围的气温随着安宝宝的话语瞬间急剧下降,以安宝宝为中心的方圆数尺之内,空气也开始像漩涡一般移动起来……
江哲的面色变了,张晓的面色更变了,身负绝顶武功的他,当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一种纯粹以内力化成的气场。眼前的这个安宝宝表面看起来又蠢又笨,活足足的一个跳梁小丑,但谁也没想到竟也是一个十足十的绝顶高手。
“皇上小心!”张晓左手急抬,一道柔和的掌力送出,将江哲推了出去,右手则闪电般的探向腰间,龙吟声中,腾龙剑业已出鞘。
同一时间,一道刺眼的银光也自安宝宝的袖中激射而出,似一条致命的毒蛇一般噬向了江哲……
(亲们,又是3500字的大章啊,大家看的爽的同时,也使劲让一斗也爽爽读书阁!收藏、鲜花、贵宾、PK及盖章铺天盖地的砸向一斗读书阁!更多精彩剧情,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