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天,李罡才突然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江哲,良久,他突然一阵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奈和不甘。 江哲没有打断他的狂笑,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李罡缓缓的止住了笑声,他指着江哲,冷冷的说道:“皇上,你果然是好心计呀!没有想到我李罡纵横宦海二十余年,却被你耍的团团转!嘿嘿,想来那李叔正也是你的人了?”
江哲长叹一声,缓缓的点了点头,“李叔正也是三朝老臣了,对江氏忠心耿耿,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你收买,那么容易背叛朕?李罡,你真的是被权利迷住了心窍,我们的戏演的并不好,却没有想到你更不是一个好观众!”
“哇!”的一声,李罡突然间觉得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夺口喷出,身形连晃两下,向后退出了两步。他手指着江哲,神色间惨笑着沉声说道:“好,你好,你好狡猾……”
“李罡,收手读书阁!”江哲的脸上露出一丝的不忍,说道:“朕,朕可以不杀你!”
李罡的胡须上沾着血渍,一手抚胸,一手指着江哲说道:“胜负尚未可知,你不要高兴的太早。”
“李罡,到了现在,你还不死心吗?”江哲有点儿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你还指望着丁秉祯的骁骑卫和江北大营的人来搭救你吗?”
听到江哲居然将自己的后手主动说了出来,李罡不由地一愣,呆呆的看着江哲,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江哲的脸上露出一丝的狰狞,同时又有着一丝的无奈,他双目微微一闭,陡的又张了开来,沉声说道:“你不用等了。骁骑卫来不了了,江北大营也来不了。”
座落在玄武湖的骁骑卫帅帐之中,此刻也并不平静!大帐之内灯火通明,两排大椅上坐着大约近二十人,一个个都是顶盔贯甲,神色肃穆。
李时飞站在大帐中央,向沉着脸稳坐在正中大椅上的丁秉祯大声的呼喝着:“丁秉祯,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等什么?还不赶快点齐人马,杀进皇宫,把江哲那个小儿掀下龙椅,让我……让齐王做皇帝。到时候你就是拥立新君的大将军……”
见丁秉祯并不说话,李时飞又冲两旁椅上坐着的副将、参将们说的:“哎,各位,你们别就这么的傻坐着,也都说说话啊。”
楞了几秒钟,有几名将领站了起来,冲丁秉祯一抱拳说道:“将军,您就下命令读书阁!我们愿做先锋!”
丁秉祯的眼中冷厉寒芒一闪,冷冷的看了一眼在那儿大呼小叫的李时飞和那几名替李时飞说话的将领,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反而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丁秉祯!”李时飞一见丁秉祯闭上了眼睛,顿时大怒,他跨前两步,手指着丁秉祯,厉声的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厅两旁的将领神色各异,静静的看着丁秉祯。有聪明的将领已是看出今晚的事情并不简单,这个时候,谁站出来都有可能倒霉,所以一个一个都把嘴巴闭的严严的,再也没人出来替李时飞说话。
丁秉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目光阴冷的落在了李时飞的身上,眼中爆射出骇人的杀机,手扶帅案,冷冷的说道:“李时飞,你叫唤什么?这里骁骑卫的中军大帐,不是你兵部大堂,丁某人才是骁骑卫的提督,这儿我说了算!”
李时飞被丁秉祯顶的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丁秉祯一张嘴便是这么一副口气,但是他并没有楞上多久,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之后,他紧接着便是歇斯底里地咆哮道:“老子管你是什么狗屁提督,老子还是兵部侍郎呢!你赶紧的,立刻发兵,不然小心老子以后扒了你的皮!”
丁秉祯那如冰山一般阴冷的面孔抽搐一下,眼中的杀机骤然间大盛,他呼的一下站起身来,双手扶案,怒声的喝道:“李时飞,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先扒了你的皮?”
李时飞不怒反笑,脸上挂满了不屑,斜着眼睛的说道:“丁秉祯,长胆子了是不?老子就在这儿站这呢,有本事你来扒啊!”
“李时飞,识相的,乖乖的在旁边寻个座位坐下,若是再这般无礼取闹,休怪丁某人不讲情面了!”丁秉祯冷冷的说道。
“我靠,你***还真是蹬鼻子上脸啊?”李时飞的脸上不屑更浓,狠狠地瞪着丁秉祯说道,“还你不讲情面,你就不怕老子跟你不讲情面?少***废话,老子是兵部堂官,有权力指挥你。你要是再不发兵,小心我现在就夺了你的兵权!”
李时飞向来飞扬跋扈惯了,根本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这句要夺兵权的话刚一出口,大帐之中立刻掀起一阵骚动,数名将领相互对视一眼,不待丁秉祯吩咐,便站了起来,向李时飞走去……
看着李时飞脸上荡漾着的笑容,丁秉祯突然间也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李时飞,就凭你这个蠢样子,还想夺我的兵权?你是兵部侍郎又能怎样?知道骁骑卫是干什么的吗?老子是直接听命于皇上的!”
“皇上算个屁,老子……”李时飞被丁秉祯的嚣张给气坏了,又怕那几名已经被收买了的副将和参将反悔,心中大急之下,嘴上就彻底地没了把门的了,额头上的青筋鼓的老高,嘶声怒吼道:“过了今夜,皇帝到底是谁,还不知道呢……”
没有等他说完,只见丁秉祯一拍帅案,身形骤然间如一只大鸟般冲起,飞扑向李时飞。李时飞的呼喊声尚在空气中回荡,人已经被丁秉祯制住,怒吼也变成了惨叫。
“来人,将这个目无君上的家伙绑了,押到马房里去,不要忘了把他那张臭嘴堵住!”丁秉祯沉声下着命令。随着他的话语,立刻便有几名亲兵,走上前来,麻利地将李时飞绑成了个粽子,拖拽着押了下去。
丁秉祯这才又目光阴冷的扫视了一圈大帐内的骁骑卫众将。被他的目光扫过,帐中众将的头颅顿时低垂而下,特别是刚才那几名跳出来为李时飞说话的将领更是身体轻颤,静静的不敢出声。
丁秉祯的脸上浮起一抹和煦的笑容,望着那几名还战战兢兢地站在当中的将领,笑着说道:“几位将军站在那里做什么?你们的坐位在这边。”说着,他用手一指大厅一侧空着的几个位置。
那几名将领相互的看了一眼,顿时如蒙大赦般地走回了原来的坐位。
丁秉祯这才扭头看了一眼一直站在帅案旁边的那名亲兵,突然一躬身,神情肃穆地说道:“请张侍卫宣读皇上密诏!”
“哗!”的一声,霎时间,大帐内又掀起了一阵的喧哗,感情这儿还有着一位皇上的密使呢?
那名一身亲兵打扮的青年人正是张晓,他奉了江哲的密旨前来监视丁秉祯,果然见到了李时飞前来调兵,但是没想到丁秉祯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把李时飞给抓了起来,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现在眼见身份已经暴露,便自袖中取出一方锦缎,展了开来,朗声说道:“有旨意,骁骑卫诸将跪听!”
“臣等恭聆圣谕!”丁秉祯带头跪了下去。坐在大厅两侧的将领也赶紧呼拉拉地站了起来,紧跟着丁秉祯跪了下去,神色恭敬的聆听着张晓宣旨。
张晓点了点头,沉声念道:“李党谋逆,只在旦夕。骁骑精卫,事关利害。今诏令骁骑提督丁:
紧守大营,不得妄动。若有妄动,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