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一天不计代价的攻城,让山南军损失严重,陈胤杰现在已经是无招可想,而且他自己心中也知道,江哲在平定了剑南之后,兵力其实已经不比他们陈家少多少,战力更是则是更强。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再像现在这般此消彼长,用不了多久山南道就得重新回归到大唐的版图中來。只是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是眼前的这座永川城真的是沒有必要再继续这么打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陈胤杰刚刚起床,便有斥候前來报告:“永川城头上的人影与旗帜比前日增多了许多,似乎城中已來了援军!”
“扯淡!”陈胤杰骂了一句,“我们把永川城围得水泄不通,就是他们有援兵來,也不可能进的去城啊!”
那名斥候挠了挠头说道:“少公爷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看!”
陈胤杰亲自來到营帐外,果然见城头多了很多旗帜,迎着风飞舞,而旗帜下的人影,也明显多于昨日。
“假的吧?”陈胤杰迟疑着说道,“他是在故布疑阵吧?”
“少公爷!”一名副将在旁说道,“不可大意啊!城里的那个人用兵如神,应该不会用故布疑阵这种低端的计策的!”
“难道他城里真的來了援兵?”陈胤杰有点儿不敢相信。过來一会儿醒悟过來说道,“通知全军小心戒备,他们现在人数变多了,说不定会打开城门來袭击我们的!”
陈胤杰以为自己的做法是稳妥的,却正好中了江哲的计策,其实城中忽然多出來的旗帜和人影都是江哲的故布疑阵。江哲找了许多百姓來冒充骁骑卫在城上摇旗呐喊,以迷惑敌军。目的便是为了让陈胤杰将防守的中心全部都放在前面。
人有时候在惯性思维的驱动下,会忽略掉很多常识性的问題,比如瞻前往往便会忘记顾后。所以,当夜幕再次降临时,全部戒备都在城中的山南军,被一群部队从后方冲入营中,暗夜中的一场混战之后,当山南军醒悟到袭击是从后面纷纷掉头时,城中的骁骑卫也适时打开了城门,冲进山南军营中便是一阵肆虐。当山南军逐渐平静下來后,袭击了他们的军队又安然撤走了,在被烈火吞噬的营寨中,留下的全是山南军士兵的尸体。
第二天一早,清点兵数,陈胤杰再次睁大了眼睛,昨晚他又损失了近五千名的士兵。照这个速度折腾下去,估计要不了几天,他就得变光杆司令了。
“退兵!”陈胤杰再三斟酌后,下达了撤兵的命令。
其实头天夜里在山南军背后进行袭击的并不是江哲的援兵,而是江哲夜中偷偷放下的骁骑卫士兵,用了大半夜的时间,也才勉强放下了差不多五百人,但是就是这五百人却已经足够令山南军军营大乱,方便他趁机率兵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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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川城一战,山南军损失掉了近两万人,其中还包括了他们最精锐的骑兵和亲卫兵团,甚至连陈光曦的儿子陈胤惕也在这一仗中战死。所以,经此一役,陈光曦是元气大伤,只好改为被动的防守。而江哲却是四处出击,一点点的蚕食起陈家的城池和有生力量來。
陈光曦眼见大势将去,便开始龟缩在襄阳城中胡天黑地起來。
“报!”一名斥候急急忙忙地冲了进來。
“什么事这么慌张?”陈光曦放下酒杯,皱着眉头说道,“难道是江哲攻过來了?”
那名斥候说道:“回主公!正是唐军要來了,距离我城已不足半日路程!”
“什么?这么快?”陈光曦慌忙站起身來,甚至因为不小心竟把桌上的东西碰掉了一地,他也懒得去管,径自问道,“是谁带兵?”
那名斥候低头说道:“他们打的是白底黄龙旗……”
“他亲自來了?”陈光曦不由地绝得背脊有点儿发冷,从战事爆发以來,江哲在军事上的才能不光是令他眼前一亮,更令他感到不寒而栗!
眼见那名斥候还跪在地上,陈光曦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传令,准备迎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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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认为眼下该怎么办啊?”陈光曦冲帐中的众将问道。
“无论江哲如何诡计多端,只要我们不出襄阳城,以他区区万余兵力,沒有什么可怕的,相反,如果我军出城迎击,江哲必然來偷袭襄阳城,这种战术他最为擅长。否则他这次也不会是只带骑兵來了。”原襄阳城的守将郭猛冷笑着说道。
“我也赞同郭将军的意见,无论江哲使用什么计策,只要我们以不变应万变,死守不出,江哲是客军,粮草用光后,必然会退兵的!”郭猛的副将甘天明也出言说道。
陈光曦又看了看左右其他人,见沒人站出來反对,便说道:“好吧!就依郭将军所言,各自下去准备去吧!”
虽然决定了要打守城战,但是陈光曦的心里一直还是在忐忑不安的:诚如郭猛所言,凭借着一万多骑兵,在沒有攻城器械的想攻破有十万人把守的襄阳城,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么明显的道理,江哲沒有理由不懂啊?那么他为什么还非要带着骑兵前來攻城呢?难道他竟然天真的认为自己会开城和他打野战?
骑兵善野战不善攻坚这个道理,江哲自然是懂得的,所以当他率兵赶到襄阳城下时,并沒有选择攻城,而是在距离襄阳城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近距离地欣赏起这座名城來。
陈光曦现在主要的精力是在酒色上,陈胤杰更是对打仗不感冒,所以郭猛便成了襄阳城守卫的真正主将。考虑到江哲极善于偷袭,郭猛决心将守城的任务完全交给了襄阳城原先的守军<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722621898/12786725/-2096201142019464442.png)'></span><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round-image:url(/img/1354722621898/12786725/-2096201142019464442.png)'></span>因为他们对于襄阳城的城防更加的熟悉。但是他忘记了,他现在正在做一件极有可能引起陈光曦不满的事情。
事实上陈光曦还不知道这件事,最先不满的便是陈光曦的嫡系亲卫,他们纷纷议论起來:
“襄阳城是主公的襄阳城,我们是主公的嫡系亲卫!我们还不可靠?难道他郭猛的人就可靠吗?”
“谁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说不定是想乘机在要害环节全安排上他的人,乘机夺了我们主公的襄阳城,好去唐军那边请赏!”
不时有人到陈光曦面前嚼舌,陈光曦起先只是笑这些亲卫们庸人自扰,但给他们唠叨多了,他也禁不住要将郭猛叫來问一下,“郭将军,不知何日可以解围啊?”他拐弯抹角地问道。
“估计要一个月吧,我算过唐军储备的粮草,大约够支持一个月的。”
“也就是说你的兵要坚持这许久喽?这未免太辛苦了,城门的防备,我看还是用孤的亲卫好了!也好缓解一下你的兵的压力。”陈光曦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故意说了两遍“你的兵”这个词,为的便是试探郭猛。
如果是其他人,此时此刻立刻便能醒悟过來陈光曦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可郭猛却是情商极低的一个人,听了这话不但不解释,反而怒气冲冲地说道:“这是哪个不懂军事的家伙给主公出的主意?城门那么重要的地方怎么能让别人來守?”
陈光曦的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因为这个主意是他自己想的,而且他不认为自己的亲卫是所谓的外人,如果郭猛把他们当外人的话,那只能说明郭猛本身便是一个外人。
“既然郭将军执意如此,孤也就不勉强了!郭将军去忙吧,尽管大胆施为,孤对郭将军是绝对的信任的。”陈光曦一脸笑意的说道,其实他心中对郭猛的怀疑并沒有因此而消除,相反,开始觉得颇有必要限制一下郭猛在城内的势力來。
郭猛回到营帐之中,冷冷笑着,他的副将甘天明问道:“主公请你何事?”
郭猛便将在陈光曦帐中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甘天明立刻皱起眉头來说道:“将军!情况不妙!主公肯定是不知道听了什么人的谗言,有些怀疑我们了。”
“怀疑我们?”郭猛一听便怒了,高声说道,“他凭什么怀疑我们?就靠他那些只知道穿着漂亮盔甲,顿顿吃香喝辣的所谓亲卫能、守的住襄阳?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还是得靠我们!”
甘天明深知自己的这位将军的脾气,生怕他在气头上真傻愣愣地去质问陈光曦,忙转移话題说道:“说起來我也觉得奇怪,唐军怎么还不动手,局势对他们不利,他们应速战速决才是。”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是骑兵,本就不善于攻城!”郭猛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说道,“我知道那位战神皇帝喜欢出其不意,但是我们只要认准一条,以不变应万变,死守不出!他们便沒有办法!”
“也许他们这次來,根本就是來骚扰试探我们是否有机可乘的,既然无机可乘,不久便会退军了。”甘天明猜测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