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空海的清廉和品行,江哲是绝对的放心,之所以如此提醒他,其实是怕陆空海特过嫉恶如仇,在手握监察百官和先斩后奏大权的情况下,会不顾后果,稀里哗啦一阵乱砍,那可是脑袋,不是西瓜,到时候陆空海在下面杀的痛快,江哲在京里可忙活不过來,他上哪儿去找那么多的人去填补空出來的官缺去?
现在这个样子,既给了陆空海足够的权力,可以让他放手去做,又给他套了个紧箍咒。 贪官污吏其实都是非常提心吊胆,也是非常小心的,即便是陆空海能力拔群,底下的人也都积极配合他,要想查清一个官员贪赃枉法的确凿证据,也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此一來,陆空海手中的屠刀就不可能砍的太快。
当然这也不是说江哲的此番吏治革新是雷声大雨点小,俗话说做贼心虚,贪官污吏们本身便是惊弓之鸟,有了陆空海这么一位手握杀伐之权的钦差在,将会对他们形成极大的震慑力量,虽然不可能彻底将吏治澄清,但是起码会使所有的官员们都有所收敛,不会再像之前那般恣意妄为。
说到底,陆空海的主要作用还是为江哲以后的吏治改革投石问路和争取时间,当江哲自己的力量真正培养起來之后,他就可以彻底放开拳脚,对吏治进行彻头彻尾的整顿,到时候该杀的就杀,该砍的砍,再也用不着瞻前顾后地手软了。
陆空海虽然不知道江哲心中瞬间动了这么多心思,但是他也不是嗜杀之人,立刻答道:“皇上放心,上天有好生之德,臣绝不敢枉杀一人,以致圣德有亏!”
江哲点了点头,说道:“好!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先回去准备准备!朕回头还要单独召见你的!”
“遵旨!”陆空海行礼退了下去。
江哲活动了一下筋骨,又冲各位大臣说道:“刚才光顾着说朕心里想的事情了。这大半年的,朕不在京师,你们可有什么要奏的沒有?”
各位中枢大臣们相互之间望了望,然后赵普开口说道:“皇上!周边各国特别是东西突厥、吐蕃等军事强国,一向对我朝虎视眈眈,此前皇上以雷震子之神威让他们有所收敛,但因为徐陈二贼的反叛,导致我朝内部动荡,如今各国也愈发猖狂起來,不但东西突厥和吐蕃在边境陈兵耀武,就是连契丹也将我朝的派去的使臣驱逐了回來……”
“契丹?”江哲的眉毛不由地一竖。要说东西突厥和吐蕃有什么想法,他一点儿也不奇怪,这三国都是军事强国,向來都是欺负别人的主,大唐朝建国以來,除了武宗朝,对上这三国,也从來沒有打赢过一场仗,此前的雷震子试验,也只是吓唬吓唬他们,为自己争取时间而已,他自己也根本沒指望能够让这三国从此以后变得安分。可是契丹也突然对大唐强硬起來,他就感到不解了,他还记得自己刚刚登基时,最先遣使前來祝贺的便有契丹,怎么突然之间态度來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可是因为契丹受到了东突厥的胁迫?所以才和我朝交恶?”江哲顺着自己的思路问道。
“回皇上话,并非如此!”赵普躬身说道,“现在的契丹可汗叫作塔都,已经不是那位对我朝毕恭毕敬的浑哥可汗了,而是浑哥可汗的儿子,我们的使臣便是去祝贺他们新王登基的,不想却连塔都的面都沒见到便被驱逐了。”
“为什么?大唐和契丹向來交好,怎么老爸死了,儿子登基就突然牛气起來了?总要有个原因吧?”江哲沒好气地说道。他刚刚平定叛乱,从刚才的会议中他已经知道,就是这场平叛之战已经将国库耗空,此时如果再爆发对外战争,那就真的有够头疼了。本來有东西突厥和吐蕃的存在,就够令人心烦的了,这个契丹还非要來凑热闹,怎么能不让人生气?
赵普回道:“我们的使臣连塔都的面都沒见着,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不过……”说到这儿,赵普停顿了下來。
“不过什么?”江哲皱了皱眉头,“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赵普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据说塔都本來不是世子,而是借助了别的部落的势力弑父杀兄才登上可汗之位的。可惜,我们在契丹沒有消息來源,不然就能够了解详情和他们为什么突然对我朝强硬起來的原因了!”
“呃……”江哲双手向后一背,沒有再说话。赵普说大唐朝在契丹沒有消息來源,这是不对的。事实上情报司的外围触角最先伸到的便是契丹这几个和大唐关系比较不错的国家,契丹的情报网还是赵普担任情报司长官的时候建立的,他不可能不知道,之所以故意那么说,是因为情报司“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他的潜台词其实是让江哲去问情报司现在的负责人----宇文夕月。
想到了宇文夕月,江哲的心中不由地微微一荡,那一抹艳红永远是那么地撩人心弦,自从二人有过肌肤之亲后,每一次的欢好都是那么的令人难忘。
微微摇了摇头,江哲收回遐思,手指.xzsj8.轻轻地揉搓着腰间的玉佩,沉声说道:“先不管契丹为何要和我朝交恶,现在的情况该如何处理,爱卿们有何意见?”
东方睿率先说道:“回皇上,大唐内部的动荡,如今已经渐渐平息。番邦外国却益发猖狂起來,特别是契丹小国,居然敢驱逐我朝的使臣,是可忍孰不可忍。臣认为除了战争,别无他法,否则时旷日久,其余臣服大唐的国家,也将会集体造反。”
江哲点了点头说道:“爱卿所虑极是,但是现如今我朝国库空虚,这战争能不打还是不要打的好,即便是非打不可,也要将战争的规模控制的越小越好!”
赵普略一思索,开口说道:“皇上所言极是!东西突厥和吐蕃虽然人口不多,但是其战士皆是骁勇善战之辈,就是普通的百姓也是自幼弓马娴熟。我朝虽有大军数十万和先进火器,但是若想在和此三国的战争中取得胜利,也是非常困难的,只会使我朝国力军力愈发空虚,其余小国也将会失去顾虑之心,到那时,我大唐危矣。”
江哲使劲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赵普说的不错,若是在国力空虚之时,被周边各国联合起來。一起攻占我大唐的话,的确是件非常可怕地事情。为今之计,是如何尽量不用兵便解决边境之威胁!各位爱卿,畅所欲言吧!”
枢密副使徐权起身奏道:“臣有一计,或可使东西突厥和吐蕃人自相残杀,无暇南下或是东顾!”
“哦?”江哲眼前一亮,急忙问道,“卿有何计?快快讲來!”
徐权侃侃说道:“东突厥向來和我朝有结亲之盟,且与西突厥一直不睦!皇上可遣使前往东突厥,表明继续友好之意图,并言明可与其结成攻守联盟,协助其攻灭西突厥!只要东西突厥一开战,无论谁胜谁负,皆于我朝有利!”
江哲搓弄着腰间的玉佩,沉吟着说道:“你这是二虎竞食之计了!计倒是好计策,只是东西突厥相互对峙已有数十年,又岂会因朕的一句空头许诺,便大打出手?此事仍需从长计议!”
在座的众人,于政事上都是行家里手,可是对于军事,除了徐权之外,几乎都是不怎么懂的,所以尽管江哲让大家畅所欲言,可是也实在沒有什么可说的。
江哲眼见众人沒有好计,也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想出万全之策了,便示意会议结束,容后再议!
待众人都退了出去之后,江哲便叫上张晓,换上便装,出宫奔秦淮河方向而去,他是要去见宇文夕月。
江哲之所以急急地去见这位妖媚之极的美女,并不是为了儿女情思,而是因为正事。西行平叛的这大半年时间,江哲始终待在最前线,一场场硬仗打下來,早已使他成长为一位真正的统帅,他非常清楚在战争中,情报的重要作用。宇文夕月现在就是大唐朝最大的特务头子,想知道情报,当然得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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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西征,朕一走就是近一年,夕月倒还见过几面,梦瑶可是一直在此独守空床,朕心里实在有点儿过意不去啊!”江哲穿着宽松的锦缎睡袍冲着眼前的二位佳人说道。不知道是宇文夕月的耳目早已知道他要來,还是确实是巧合,江哲走进“媚香楼”后面的小院时,李梦瑶和宇文夕月竟又是同处一室。
“见我倒是见到皇上了,可是夕月这床皇上却也未曾沾过边儿啊!”宇文夕月穿着藕荷色的轻纱睡袍,浅笑盈盈地说道。
“你这小妮子,现在也会跟朕抠字眼了!就不怕朕家法伺候?”江哲语带恐吓地说道。
“哎呀!人家好怕啊!”宇文夕月媚骨天成,撒起娇來也是那么地自然。
“好了!夕月妹妹先别闹了!皇上难得过來一回儿,这天都黑了,还是先让皇上吃点儿东西吧!我也沒弄什么油腻的东西,就是几道清淡的小菜,等皇上吃完后,你再好好侍候皇上!”李梦瑶身着一袭雪白的轻纱睡袍,边往桌子上布菜边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