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粮价
作者:白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688

莫非,今个儿太阳打东边升起来了?他摸摸鼻子,揭开窗帘向天空看看,然后又摸着鼻子退了回来,好吧,他忘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出事?刘谦和一下子想起今日幼微无缘无故出现在酒肆的事,他立即抓紧孙二郎的手臂,着急地问:“惠娘出什么事了?”

“咦,你不知道吗?”孙二郎好几天没见他了,自然也不知道他这几天被刘忠关起来忙着看账本,不由讶异。

刘谦和则在心里快速思索着今日幼微的神情,她一直都笑盈盈的没有丝毫为难的模样,甚至还有空闲帮自己看账本,连时间也给忘了……

那么,想必事不大吧?至少没有达到让她心烦意乱的地步!

他松了一口气,又瞪着看向孙二郎:“说,到底出什么事了?”他黑亮的眸子突然涌出一股慑人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孙二郎此时也有了心理压力,忙忙把事情解释了一遍,看刘谦和脸色阴晴不定,又震惊又愤恨的样子,顿时二丈摸不到头脑,好奇地问:“我说你这几天躲到哪个老鼠洞里去了?传得沸沸扬扬的事你竟不知道?”

刘谦和没有理他,脸色变化莫测,终于下定决心,径自吩咐车夫:“去鱼家。”

车子便轱辘轱辘地转了个弯,朝来的方向走去。可没走几步,刘谦和就又阻止道:“先停车。”迟疑了一下,他道:“算了,回去吧!”

车夫问:“郎君是回府还是去酒肆?”

想到爹现在可能已经回家吃晚饭了,刘谦和便毫不犹豫地说:“回府。”

孙二郎愣愣地看着他,见他把自己一个大活人忽视到这种地步。顿时不满地哇哇大叫:“刘谦和,你见色忘友啊,你忘了我还在你马车上呢?你回家了让我怎么回去?”

孙家与县衙府离得近,离刘家就有些远了。

刘谦和斜看他一眼,冷笑:“要么你现在就跳下去,要么你就走着回去。我都没意见!”他现在心情很不好。相当不好,对耍宝没有片刻安静的孙二郎自然没好脸色。

孙二郎还是知道他对幼微的感情的,一边摇头晃脑表示不解,一边低低嘟哝着:“不就是个长得好看点、又钻到钱眼里的小娘子。值得你这般?”他确实很不理解,从未尝过男女之情的他自然不知道刘谦和为什么每次一遇到跟幼微的事总会失常的原因,甚至比幼微本人还要着急担心!

关心则乱说得就是这般了!

刘谦和不想与他吵架。也没有心情同他吵,便装作没有听见,闭目沉思。

算了。哪怕跟着去了刘府,这家伙估计也没空理会自己!再说,大郎还在那头等着呢。孙二郎摆摆手,让车夫停了车,没好气地对刘谦和说:“好了好了,我先走了,赶明儿再去找你!”

刘谦和闭着眼。连哼都没哼一声。

孙二郎自讨个没趣儿,再次摸摸鼻子思索着要不要趁此机会说些添油加醋的话。好报此仇!

但是看着他即使闭了眼仍紧锁的眉头,不由又不忍心了,陷入男女之情的人都是疯子!

他刚跳下马车,就听到刘谦和淡淡的声音:“走。”回头一看,车子早就慢慢开动起来,顿时气得他肺都要炸了,指着在前悠悠得儿走着的马车,恨声骂道:“刘谦和,你给我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仍在跳着脚骂着,孙大郎便骑着马来到他身边,皱眉:“怎么了?”

孙二郎没好气,牵过跟在孙大郎身后的马,一屁股坐上去,才嘟哝道:“谦郎那小子一遇到鱼幼微就疯了!”

孙大郎眼睛闪了闪,这几日下邽的传闻他也听到了,自那日生辰宴后他就未再见过幼微,他本身又属于那种凡事随自然、温吞的性子,在宴会上只冷眼旁观幼微被责难,不出头,事后也不主动去找她安慰,他这样冷淡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对幼微动了情思,所以竟是没有一人看出来。

可是,他的心里又实实在在地存有幼微的位置,看到她的时候视线会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看不到她的时候心里总有一块地方空空的,不管做什么事都会莫名想起她……

这就算是有了情思吧?

他坐在马背上默默地想。

与当年对杜便看向刘谦和,问:“怎么了?”

刘谦和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你知不知道你的方子都被奉给了当今陛下?”

幼微点点头,很是云淡风轻:“知道啊,下邽不是传遍了吗?”

刘谦和就瞪大眼睛仔仔细细观察她的表情,边不解地问:“那你怎么还这么镇定?”

幼微掘了下唇,粉嫩的唇线很是柔和,她迷茫地眨眨眼睛,问:“我为什么不能镇定?”她的灾难解除了,她的危机解除了,她现在感到的是无比的轻松与愉快,为什么不能镇定?

刘谦和被她气得差点哑口无言,好半晌才闷闷地说:“你难道不知道那将你的方子献给陛下的人得了好大一笔赏赐,但你自己却什么也没有,皇上甚至不知道你鱼幼微的名字!”

幼微忽闪一下大眼睛,忽而掘嘴笑:“你就是在为这个烦恼啊?”她优哉悠哉地将手中看完的账册往旁边一放,又拿了一本过来翻看,不在意地说:“你放心,我才不想自己的名字被皇上知道呢!”

刘谦和愣了愣,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

幼微没好气地抬起头:“我献方子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名声愈大就愈危险的道理你懂不懂?”

刘谦和愣了一下,才恍惚明白幼微的意思,是啊。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就算献方子也希望无声无息的,不要惹人注意才是。

他却不知道幼微之所以对这次没有名扬的事感到高兴,最大的原因是她那方子中有一小半都是宫中流传出来的,她一直都在担忧着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做手脚该怎么办,但现在她将方子奉给了贵人。贵人又转手给了宫中。自己还没有名扬,那么以后不管有没有人发现她的方子有很多是从宫中而来的,都不会来找她麻烦了。

这是她自从开始做胭脂就一直在担心的事啊,现在终于圆满解决了。她自然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皇上与那些长安的王公贵族没有听见自己的名字正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但是,她皱起了清秀的眉。问刘谦和:“你说那个献方子的贵人到底是谁啊?怎的我听了一天都没听人提起他的身份?”

她对那个躲在孙家与刘家背后悄悄收购粮食的人很好奇,原本还想趁此机会知道那人的真面目呢,可谁承想仍是一点端倪也没探得。

刘谦和也摇摇头。神情迷茫:“街坊上只传说是一个贵人,也不知到底是不是我爹口中的那个‘贵人’!”他有些郁闷。

幼微皱眉沉思,一般上这种上献祥瑞的事大肆传扬,人人都巴不得好好扬名一番的,自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那个所谓的“贵人”却是什么缘故让人隐去了自己的名姓呢?

这传言一听就知道是那人是故意隐瞒自己的名姓的。

但是,他人如何想与她何关。不喜多管闲事的幼微很快就把这事给抛到了脑后。

她现在要做的除了帮刘谦和解决掉这一屋子的账册外,便是关注着暗购粮食的发展!

那是关于她以后安身立命的东西。万万不可大意。

听刘谦和悄悄说,长安附近的城镇都已经悄悄收购光了,现在都是去更远一些的小城镇。

自然,随着天气越来越炎热,南方又有几股小的灾民流落到北方,一些精明的士族与商户也开始暗暗收购粮食了,他们大多是在长安及附近的大城购买粮食,价格自然贵一些,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竟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北方的粮价已然慢慢上涨了,那上涨的幅度很慢,所以大多数人都没有注意。

但是这对于拿出大量本钱来购买粮食的他们来说,可是有苦说不出了,因为这样子收购,粮价会越来越贵,一旦南方的旱灾不如想象中的严重,他们最后定是要血本无归的!

接着,便有人悄悄调查粮价上涨这么快的原因,这才知道竟有人抢先一步,将长安及附近大城旁边的所有小城镇的粮食都收购光了,怪不得南方灾民还未过来,粮食就涨价了。

顿时,便有人暗骂这先行一步的人是奸商!骂归骂,想赚钱还是得忍痛购粮,免得再晚一些,所有人都得知了消息,自己可是一点便宜也不能占了。

于是长安的粮价在所有人预料又吃惊的情形下涨了,平时只需要三贯即可买得一斗米的,现在却需至少六七贯,足足上涨了一倍还不止,而且还有上涨的趋势。

顿时,随着粮价的疯狂上涨,人心开始惶惶起来,有能力的便大量购粮,没能力的便砸锅卖铁甚至卖儿卖女以筹钱买粮,一阵混乱后,众人便发现那些原本认为离得很远的南方灾民不知不觉中竟出现在了自家门口,而且成群结队的,衣裳破破烂烂,面目浮肿,总是呆滞茫然、却再见了吃的便又变得如狼一般的目光更是让人心有余悸,在发生过几次流民当众围殴抢吃的事情后,下邽便甚少有人出门了,不仅下邽如此,就连长安也是如此。然后北方的粮价便总体上涨了,价格不止长了三四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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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码字好心烦哪,随便写出了一万一,可能不太好,亲们别见怪。这两日白盐一直大病小病不断,吃的药刺激性太大,恶心得难受,实在不想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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