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月河,少年将军
作者:浅沫函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522

淡红的桃花袅娜的绽开出满目的春色,君亦琅走过深深蜿蜒蔓藤缠绕的小径,伸手折下一株半开半放的花朵,轻轻的插于孤岫的发髻间。 首发--无弹出广告

浅浅一笑,沉默片刻,君亦琅饶有兴致的低声问道:“心儿可还记得桃花客栈?”

这一问换來她全身一僵,桃花客栈,平山的桃花客栈她又怎会忘记呢?须臾,她侧首深深的看一眼君亦琅,看似云淡风轻的一瞥却又带着意味深长的情绪。“当然记得!”

君亦琅嘴角勾勒起恬淡的笑意却也不说话,继续信步牵着马儿徐徐的徜徉于人來人往的繁华大道。阵阵凉意若有若无的从脸庞勾勒而过不留下丝毫的痕迹,时隐时现的云雾缠绕着远方的青山,虚无缥缈的俨然一派仙界灵气。

睫毛黯然的浮动,在这柔和的阳光下闪着流萤的般迷人的色泽,举目环视眼前的一景一物,她心中竟有些离别的淡淡愁思。

即将要离开月河了,这里却也是一个美的令人流连的地方,昨晚月河湖畔的一幕幕该是此生最美的回忆之一吧!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从此以后便安安心心的做君亦琅的妻子,与他执手相伴,一直一直走下去。

深深叹一口气,她扬眸凝视着來來往往穿梭交织的人影,须臾复又将目光落在身旁那个挺拔傲然的男子身上,由衷一笑。

“心儿这样看着本皇子所为何事?”揶揄的语气间散发着戏谑的气味,眼神中迷离着醉人的笑意。

“我……”嘴角微微抽搐,孤岫却又不知该如何与他继续调侃。索性别过那双似笑非笑的双眸,步伐猛然一顿,嘴角的笑意敛去,双幽深冷酷的眼神就像一弯深潭,难以捉摸,令人心惊。

仿佛意识到此刻的异样的气氛,君亦琅眼底尽是诧异:“心儿……怎么呢?”凝视着那双幽深无底的双眸,那里似乎隐藏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唯有片刻间的恍惚,她迈着步子冲入前方的人群之中。在那來來往往的人群里她拼命的保持着头脑的最后一丝清明,拼尽全力的搜寻方才那一闪即逝的男子。那男子手中握着的佩剑分明是哥哥的,她不会认错,那哥哥的随身的佩剑!

当日哥哥死的不明不白,如今佩剑出现,两者之间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紧捏的双拳不知不觉间遂加重了几分力道震的骨节咯吱作响,穿梭游离在人头攒动的街头,此刻她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幕后凶手绝对不可以逍遥法外,绝不可以……

蓦然的转身,深沉的眼底带过桀骜的痕迹,一道凌厉的眼光自眼中闪过,目光落在几丈之外那抹玄青的渐渐远去的背影上。

刹那间,一个箭步她一把抓住男子手臂欲夺回手中那柄佩剑,男子振臂一挥巨大的推力气令她有些猝不及防,向后一倚在即将要落地的瞬间,君亦琅快步赶至不偏不倚的拦腰搂住了她,微微怔住却又瞥见那男子慌忙逃窜而去。

抓住君亦琅的胳膊站稳,孤岫目光中闪露出一抹慌张急切的说道:“那柄剑……帮我抓住他!”

对上那样迷乱复杂的目光,君亦琅虽有疑虑也未多想,松开搂着孤岫的手随即快步追赶而去。

凝视着那抹消失在眼前的身影,心突然像缺失了一角般似乎抓不住任何东西。揉了揉微微有些疼痛的额头,她奋力的循着可能的方向追赶而去。

街头巷尾兜兜转转,耳畔终于拂來那柔柔的轻唤。定了定神,循声望去身后君亦琅已将那男子擒获住,正举步朝她走來,而她也缓缓迎向他,步伐既沉稳又麻木。

接过君亦琅手中的那柄剑,咬着唇她的目光忽而柔软了几分,心绪犹如断了线的风筝,柔指一寸寸拂过那镌刻着兰草的剑鞘,淡淡和煦的笑意自眼底浮出。

瞬间,哥哥的音容相貌一笔一划的在心底细致的描绘完全,那个疼她爱她的哥哥,那个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只是,从此再这世上也无人会这样亲昵的唤她丫头了!

似有怨似有愁,缓缓拔出剑刃,那抹锋利如同从心底划过一刀。前尘往事渐次的在脑海里跳跃翻涌,心仿佛被撕裂淌着无尽的血,下一瞬冰凉泪夺眶而出,滴落在那锋利的剑刃上惊起一阵凄凉。

“心儿……”

闭上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所有的疼痛吞噬在心底最深处,直到灰飞烟灭,缓缓睁开眼她将坚韧收回鞘中异常平静:“这剑是哥哥的,如今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哥哥的死并不简单。”

话锋一转,目光里杀气渐起,她质问着眼前被钳制住的男子:“这把剑你是从何而來?”她质问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嘴角溢出一抹嘲讽鄙夷的笑意,玩味的解释道:“姑娘可是在说笑,这样的剑处处可以买到!姑娘抓着我不放这是何道理?”

君亦琅嘴角勾起似有深意的笑容,“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好汉啊!”话及至此,反握着男子的手腕用了几分力道,那人疼的紧拧眉头,瞪着眼却无力反抗。

“说话!”君亦琅又用了几分力,迫的男子一声呼痛。

“我是奉主子的命令行事……余下的一概不知……”男子强忍着疼痛,断断续续地说。

未等君亦琅开口,她厉声逼问“你主子如今身在何处?”

“微……微云居……”贼眉鼠眼的在心底打着如意算盘,头脑中闪过一道灵光,猛然间他一声惊呼:“主子!”

就在他们放松警惕将注意力落在眼前來往的行人之际时,男子摆脱钳制逃窜而去,回过神來,寻思着也是追寻不上了故而便静静的站于原地,默不作声。

君亦琅双眉微蹙,须臾,刚毅如冰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惨淡如冰的笑意:“我们去微云居!”

嘴角勾了勾,算是回应吧!深深的眼底似化不开的哀怨伤痛,又如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暗湖水,无疑不流淌着诉说不尽的凄楚。

微云居却又此地稍稍打探一番便知晓了具体的方位,沿着曲曲折折野草肆掠疯长的小径摸索一阵,终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眼前百花齐放绚烂无比,芳香四溢,春色旖旎,高高的竹楼巍然耸立。竹门檐上悬挂的牌匾上清清楚楚的刻着‘微云君’三个字。

推开竹门她忽然发现君亦琅似是怔住了,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盯着那‘微云居’三字,目光微微闪烁似乎有些不寻常的意味。

她收回迈出的步子,心中似有千千结找不到头绪,满腹疑惑的问:“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沒什么,我们进去吧!”

极其不自然的一笑令她心底的那份疑惑愈加的沉重,他们相处也有些时日,她深知君亦琅的性情,这样牵强的笑意绝对沒有表面那样简单。既然他不愿袒露,那么她也沒有追问下去的理由了。

门大敞,她正迫不及待的跨门而入,君亦琅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环将她护于身后。

这个男子无论何时都尽量护她周全,不容她受一点点的伤害,这一点从始至终都未曾改变过,一股暖流自心底漫出她眼角溢出一抹起淡若云烟的欢愉。

跨门而入酒香缭绕在鼻尖,甘甜的醉人,恍惚中闻得一声:四哥!微微一怔,她上前一步目光落于眼前的男子。

剑眉生鬓,凤眼生威,气质清癯,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此刻男子神色恍惚的端起白玉杯,独自倚做案后。

“多年不见,四哥还是一惯的风华绝代啊!”男子放下手中的白玉杯,淡定自若的笑着似比眼前的春色更加令人挪不开眼。

“八弟你如何在这里?”

男子并不答话,须臾从内室盈盈走出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轻推着男子所坐的雕花椅绕过案台而出,难以置信这样风姿绝代的男子竟然坐于轮椅之上,茫然间君亦琅有些手足无措,支支吾吾的问道:“怎么……会这样?”

心像是悬在喉咙间,依稀记得代云曾说过八皇子与哥哥一样都是少年将军,虽是皇子中年龄最小的确不比其他皇子差多少,这样的男子本该驰骋沙场却又为何坐于轮椅之上,难道果真是天妒英才么?

“这想必要从五年前说起了……”男子的目光中沒有其它的情绪,反倒是漾起浅浅的笑意。

静静的听着男子讲述着陈年往事,不知怎么的心绪渐渐跌入谷底,心底浮现出无可追溯的凄凉。八皇子自小精通十八般武艺,十五岁被封为将军随大军出征作战。

十五岁那该是最绝美的年华,烟火琉璃、金戈铁马中浴血奋战,杀敌制胜。那个少年定是如同哥哥一般意气风发,英姿飒爽。

命运似乎总是爱捉弄爱摆布这世间的人与物。十七岁那次的出征,那个少年被敌军围困,拼死抵抗,浴血奋战,最终保全了一条性命,代价便是失去了双腿。

失去双腿便意味着从此以后再也不能于马背上驰骋,再也不能舞刀弄剑,再也不能战场杀敌……这个倔强的少年却沒有因此颓废沉沦,相反他向皇上请旨祈求从此过着普通人般的生活,希望他永远是众人心目中的那个少年将军。

皇上自小疼爱八皇子,这场变故自然而然被的隐藏起來。这几年來皇宫中便沒有关于八皇子的任何讯息,宫中人人提到八皇子莫不赞叹有加,说他是少年将军骁勇善战,说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奇男子。

有些梦,既使是一场梦,也有存在的意义。

或许,这也是最好的结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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