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第一日放任自己,之后忍着伤悲每日忙碌着武元熙的葬礼,通知亲戚好友,置办各项仪礼。 首发--无弹出广告
明日进行小敛,一身孝服的紫曦坐在主屋,红着眼抚摸着赶制出的几件武元熙的新衣,眼中又是一阵泪花。
一旁的武顺轻轻捏了捏紫曦的肩膀,安慰道:“嫂子,你要节哀,三哥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大妹,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好在有你帮衬,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挺过来,谢谢。”
“嘿,这有什么好谢的,说来咱们都是苦命人,早早没了男人,留下孤儿寡母的,我还有敏之可以依靠,你可怎么办啊?”
武顺前年夫君没了,被贺兰家排斥,无奈之下,带着一双儿女回了武家,杨氏去太原时,因为自己寡居的身份,一直在国公府帮忙看家。
“我没事,我还有小兔子要照顾,我没事。”
“哎,真是苦了你,可恨的是那俩个哥哥,真是,怎么也是元熙三哥的俩个嫡亲哥哥,就在刚知道三哥没了的那会,还帮衬几下,现在,真是亏了三哥生前一直记挂着的兄弟之情!”想到俩个哥哥这些时日的所为,武顺恨恨道。
“也不怪他们,开始他们态度也算不错,怎么说也帮衬了一二,只是那俩个嫂子实在是眼皮子浅……”
“可不是,到底是小家出生,看到咱们府里无男丁,又有薄产,居然怂恿着俩个哥哥谋算三哥留下的家产。”
“有我父亲在,谅他们也不敢怎样,只是自从三哥被皇上追封了国公就变了,也是,利字当前,动心也难怪,现在坐不住了,以元熙没有子嗣为由,联合武家几个长辈,逼迫我过继一个儿子在元熙名下,难道小兔子不是元熙的孩子?!”
“这,无忧毕竟是女孩子,他们这么做也难怪?”
“哼,父亲说过,皇上属意让无忧将来的孩儿继承元熙的爵位,到头他们也是白白谋划!只是,哥哥前不久战场负了伤,一直没见好,父亲母亲他们才无暇照顾周全,他们真以为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不是!”
“幸好元熙还有几个好兄弟,这几日帮着府里忙里忙外的,尤其是那个郭待封,对府里这么上心。”
“上心?元熙真是瞎了眼才提拨了这么个白眼狼!”
“怎么了?我看着挺好啊,对你和小兔子挺照顾的。”
“照顾?呵呵,也许吧。”
“哎,不说这些了,你心里有数就好,这些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去歇会吧,我去给三哥守夜,这几天你每天白日忙碌,晚上还要守夜,这样下去,怎么撑得住,再说明天就有人来祭奠了,你这样子怎么行?听话,今天晚上好好歇歇。”
“不用了,大姐,我睡不着,而且我也只能在配他几天了,等入了土,想见也见不到了。”
“哎,你这个傻丫头!”知道紫曦性子说一不二,再劝也无用,只好下去吩咐厨房给她炖点补品。
武顺走后,紫曦一人也无心其他,就抱着衣服来到灵堂,将衣服轻轻搁放在棺木上,便跪在一边烧纸钱,一边烧一边道:“武元熙,今天你的俩个哥哥逼着我过继他们的孩子,说什么不然你连个捧灵的人都没有,其实说白了人家看上你的爵位和家产了,你看看,你拼了个战死沙场才得到的功名,人家一下子就全得了去,就连我和小兔子将来也要看别人的眼色度日,你就是这么宠我疼小兔子的吗?也不管你不在了我们会不会受委屈,就自己一个走,你于心何忍?
再说你牺牲自己救的那些人,除了李长生战死,张黑回去救你,武安一直帮着府里,别人呢?到现在都没来上一炷香,烧一张纸,不过不来也比那些来了却心怀不轨的人好,你没了,刚好,人家不仅接了你的军队升了官,还想着连你的夫人一并接收了呢?
哎,不说这些了,想起来我就生气,说点开心的,你知道吗?皇上特别恩准二妹后天回来送你一程,之前你就一直念着她,能见到她一定很高兴吧,如果你不担心我再嫁人,给你戴绿帽子,让小兔子喊别人爹,你也可以放心的去了!”
“嫂子,你别这样,让三个放心的走吧。”同样一身孝服的武英走了进来,看着紫曦别哭别说红着劝道。
“不,他不能走,他走了我和小兔子怎么办?我不会让他安心的走了,我要他回来,他一定放不下我和小兔子,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三哥,已经去了。”忍着被紫曦紧紧抓着胳膊的痛意道。
“不,你不懂,他不一样,他一定会回来的,只要他放不下我和小兔子就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一定……”
看着有点神经质念叨着不肯落泪的紫曦,武英忍不住哭了出来,“嫂子,你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受,别憋着自己,呜呜……”
“我不哭,他还没死,他还活着,只是你们不知道,他一定还在,还在这看着我,他那么疼我,一定舍不下我。”
“嫂子,你,没事吧?”看着魔怔了的紫曦,武英小心翼翼试探问。
“没事,你不用担心,早点下去歇着吧,别累坏了。”
武英这个小没良心的听了紫曦说的,三哥还在这,一直都在,加上灵堂阴深深的,又因为在夏天,要保存好武元熙的尸身,放了大量的冰,但先前就有了异味,加上一直烧的香,味道很是呛人,武英顿时觉得浑身发冷难受,有点怕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没骨气的出去了。
出了灵堂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着发着幽幽亮光的灵堂,不禁对守在门外的清儿道:“嫂子对三哥也真是一片情深,到现在还不能接受三哥已经去了的消息。”
“可是,夫人,从出事到现在,整整三日都没有好好休息,每次也只用少量清淡的食物,晚上还都在这守着,这样下去,非把身子弄垮了。”
“可不是,不过我总觉得呆在灵堂里很不舒服,不会真的想嫂子说的那般,三哥的鬼魂一直都在这。”
“三小姐,您说笑了,老爷是在战场了没得,要回魂也得明天夜里,而且,少爷,怎么忍心害大家,他那么好的人……,呜呜,还那么年轻,怎么就这么没了,……,哎,也难怪夫人伤心?”
“哎,清儿姐姐,你这几日一直守着夫人,家里的事可安排好了。”
“孩子们也大了,又有婆婆看着,也就这几天,不打紧。”
“柱子也6岁了吧?上次见长的可真坚实。”
“可不是啊,前不久还说将来要跟着老爷当兵,建功立业,谁知,老爷尽……”
“可怜三哥连个儿子都没,留下嫂子和小侄女。”
“三小姐快别说,夫人听了,又该伤心了,对了,老夫人身子怎么样了?”
“已经无碍了,只是现在还伤神呢,三哥打小就养在身边,二十几年的母子情分,就突然没了,前些日子,我真怕母亲撑不住。”
“无碍就好,三小姐快回去吧,这怪冷的。”
“哎,清儿姐姐,三嫂你仔细照看着,别出什么事。”
“是,奴婢记下了。”
翌日,武元熙的既夕礼(丧礼的前半部分,主要是通过小敛、大敛等方式,将遗体处理后装入棺柩。丧礼后半部分的主题则是将棺柩安葬),由于元熙尸骨不全,只好先将尸身放入棺中,再取些新衣做衣冠冢,到了时辰,紫曦捧着几件新衣正要放入棺中。
“慢!李紫曦,你没资格给我弟弟收敛。”说着武元庆武元爽俩兄弟走出来,向武家宗老们揖了一躬。
“元庆,今天是元熙的既夕礼,无忧还小,元熙夫人给收敛本就天经地义,你这般是为何?”一位年长的宗老不客气责问道。
“二伯爷,元庆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只因早在以前,元熙就与李紫曦和离了,所以,她没有资格帮元熙收敛!”
“武元庆,你不要血口喷人!元熙何时与紫曦和离,我这老婆子都不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这是元熙出站前夕留下的修书,里面就有和离书,元熙已经签字了!”武元庆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说着从怀中取出和离书。
“这,确实是元熙的字迹,元熙夫人,你看看。”
“这确实是元熙的字迹,”紫曦惨然一笑道,“不过,这份和离书无效!”
“李紫曦,这上面白纸黑字,你居然还要狡辩,自你嫁入武家已经八年有余,到现在也只有孕有一女,元熙即使休了你也使得,只是元熙向来和善,不忍你背负被休的耻辱,才与你和离,你别不识好歹!”
“呵呵,大哥身为朝廷命官不会不知,和离书需的二人共同签署才生效,而且,元熙要休我也绝无可能,先不说我们夫妻情深,只是我大唐有三不休,其一便是娶时贱休时富,武家便休我不得!”“你!”
“大哥没事的话,我们还要进行既夕礼,请让开!”
“你!李紫曦不要太过分!”
“来人,大老爷二老爷身子不爽,扶下去!”
“你!哼,本官不和你这无知妇人计较,我们走!”
“元熙媳妇,这,他们怎么说也是元熙大哥,不出席会不会不妥?”
“二大爷多虑了,俩位大哥忧伤元熙过世,身子不爽快,可以理解,我们继续吧。”
“好吧,既夕礼大礼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