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莫尽言本来是想让这只鳖给俞思冕滋补一下身体的。 但是俞思冕不愿意独自吃,非要坚持莫尽言也吃点,他的想法很简单,小莫正在长身体,白天又那么辛苦,正是需要滋补的时候。盛情难却,莫尽言只好吃了一脚鳖腿,然而俞思冕觉得还不够,又给他夹了一条鳖前腿,将碗里剩下的汤汁也都浇在莫尽言饭里了,莫尽言推辞不得,只好心怀感激地吃了。结果这半只鳖,吃出问题来了。
莫尽言年龄小,但身体却很结实,白天划船是很辛苦,却是睡一觉就恢复过来了。现在接近入冬,按说吃鳖也算是很合适的季节,一般来说不会上火,可是小伙子年轻,火力壮,吃过半只鳖之后,上火了。
为了节省灯油,他们晚上通常很少点灯,吃过饭就吹灭了灯。俞思冕的伤好了不少,他抓紧一切机会练功,以锻炼身体、恢复身手。每天晚上吃过饭后,只要有可能,他都会上岸去练一下拳脚,莫尽言这才知道,原来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俞思冕,其实是个练家子,而且身手还相当不错。
闽人尚武,莫尽言虽然没有见过传说中飞檐走壁的高人,但是知道不少人都会一点拳脚功夫,而俞思冕的身手看不出到底有多厉害,但肯定比他所知的那些人高去不少。莫尽言有几次想问:“你身手这么好,上次怎么会受伤呢?”
俞思冕有时候还会指点一下莫尽言,教他习武,不过到底是时间有限,除了一点基本招式的路数,他还没能练出什么来。
这天晚上,俞思冕在收割过后的田地里练了一遍功,就着月色回到船上,莫尽言已经将热水烧好了,他知道俞思冕出了汗后,要擦洗过身子才能睡。
终于夜深人定,两人在船舱中躺下了。黑暗中,俞思冕同莫尽言说了一会儿京城的风土人情,便睡去了。莫尽言闭上眼睛,睡意迟迟不肯来访,他听着俞思冕轻浅绵长的呼吸,身体若有若无地触碰着他的身体,一股暖意从那具温热的身体上传过来,便觉得浑身慢慢燥热起来,胯|下那物又像有了自主意识似的抬起头来。他背转身去,屈起腿,夹紧双腿,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让沁凉的空气包裹自己,好让燥热能够散下去。以前好几次都是这样的。
然而今天晚上这个法子却不大奏效,他轻轻地下了床,穿着单衣在船舱里走了两个来回,感觉好些了,躺回床上,发现那冲动又回来了,如此反复了几次,依旧没用,他难受得几乎要哭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太久没有自渎的缘故?但是躺在俞思冕身边,他绝对是不敢自渎的,那简直就是对俞思冕的亵渎。他显然没有料到,这都是因为那只该死的鳖惹的祸。
最后他实在是没办法了,钻出船舱,对着清冷的月光和寂静无声的流水呼吸了好几口气。今晚的月色不错,与当初莫尽言救俞思冕的那个夜晚差不多,不过到底是十月的夜了,颇有点凉意。莫尽言将自己脱得精光,在身上搓了几下,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江水中。十月的江水说不上冰冷刺骨,也算得上寒气袭人了,莫尽言从接触水的那一瞬间起,浑身的燥热终于散下去了,他划动四肢,憋着一口气在水里游了好一段,才冒出水面来。回头来看自己的小船,已经是数丈开外的距离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看江对面,决定游到江对面去。
莫尽言此刻什么都不去想,唯一的念头,就是游到对面去。他舒展着修长的手臂,甩着头一下接一下地划水,江水带着他,逐渐偏离直线,但他也毫不在乎,这点距离,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高难度挑战,一两里地而已。
他还没游到对岸,便听见一个声音在喊:“小莫!”
莫尽言以为是自己幻听,俞思冕睡着了,怎么可能喊他。直到再一声“小莫,回来!”响起来,他才回过头来往小船上看,月色朦胧,船头隐隐绰绰站着个人影,他心里一惊,踩着水停下来:“俞大哥?”
“小莫,你干嘛呢?这种天气,怎么下江了,不冷吗?赶紧回来。”俞思冕的声音有些严厉,还带着些担忧。
莫尽言扭头看看江岸,又看看俞思冕,决定往回游:“我这就回来了。”
大冷天泡在水里,在人们眼中是极冷无比的,但是对游水的人来说,其实并没有那么冷,他们在水里是活动着的,游得久了,身体就会发热,就感觉不到水冷了。
俞思冕披着外袍,立在船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水面,看见人终于游回到船边,弯下腰,伸出手去,抓住人的两只上臂,用力一拉,“哗啦”一声,人便离了水。甫一离水,莫尽言便被冷风吹得打了个哆嗦。俞思冕略带怒气地说:“你这孩子,到底想干什么?好好的觉不睡,大晚上的,这个时节,居然跑到江里去游水,万一腿脚抽筋了怎么办?我连水都不会,到哪里去救你?”言语中尽是担忧。
莫尽言身上赤条条的,一丝|不|挂,他顾不上身上还是湿的,连忙将自己的衣服拿过来胡乱往身上裹。
俞思冕道:“穿什么衣服,赶紧进舱,我给你烧水洗个澡。”
莫尽言如获大赦,连忙曲着身子,钻进船舱里去了,月色虽然不及日光,但是俞思冕是练家子,隔着那么远都能瞧见自己在水里的位置,这面对面的,身上那点东西不给看个一清二楚才怪。船舱里没有光,应该就看不见了。
他在黑暗中将衣服胡乱穿上了,才说:“俞大哥,不用忙了。我不用烧水洗澡,我不冷,就是想去江里洗个澡才下去的。”
俞思冕也跟着进来了,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背上:“你小子魔障了吧,这种天气,要洗澡烧水啊,去江里洗什么澡!赶紧上床裹着被子去。”
莫尽言迅速钻上床,用被子裹紧自己。
过了一会儿,俞思冕才过来床边坐下,伸手摸到了莫尽言**的头发,将一块布巾盖上去,伸出双手,给他擦头发。莫尽言心中惊异莫名,他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发现自己的心思了?他正想说点什么,突然听见俞思冕问:“小莫,你睡不着?”
莫尽言心里一惊,嘴上却说:“不是,我真是想去洗个澡,发现没那么冷,便游到江对面去玩玩。”
俞思冕屈腿在他臀部顶了一下:“胡说八道,你起来那么多次,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莫尽言撑不下去了,只得将脸埋在枕头里,硬着头皮说:“俞大哥,我、我觉得热得睡不着,所以才去凉快凉快。”
俞思冕愣了一下,突然笑出了声:“看来晚上不该让你吃那么多鳖肉的。”
“啊?”莫尽言有些不明所以,这跟鳖有什么关系。
俞思冕笑道:“我以为你年纪还小,每天又这么辛苦,所以不打紧呢。你跟大哥说,是不是想姑娘,所以睡不着?”
莫尽言总算是明白过来,他也有些尴尬,嚷嚷道:“谁、谁想姑娘啦!”这是真的,不想姑娘,只想你。
俞思冕嘿嘿笑了两声:“好,好,不想姑娘。”又憋不住笑了两声。
莫尽言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地哼哼:“俞大哥你怎么没事?”
俞思冕止住笑,轻咳了一声,不自然地说:“也不是没事,静一静心就可以了。”
莫尽言心说:还不是因为你在旁边,我才没法静心。
经过这么一闹,莫尽言终于能够安然入睡了。
临入睡前,莫尽言好像听见俞思冕在黑暗中说:“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别去洗冷水澡了,容易着凉。大哥帮你想办法解决。”
莫尽言心里迷迷糊糊地冒出一个念头:你能帮我想什么办法?
第二天,莫尽言果然有些头晕,还打喷嚏流鼻水。俞思冕又是忧心又是气恼:“胡闹出问题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来。”
莫尽言缩着脖子:“对不起,俞大哥,不会耽误你的行程,一会儿吃了早饭咱们就出发。”
俞思冕怒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行程。给我去床上老实躺着,我去给你煎点药,你吃药发发汗,等身体好了再走。”他想的是对的,如果顶着寒风赶路,划船又出点汗,病情肯定会加重的,所以决定等莫尽言病好了再走。
“不用,俞大哥,小病而已,不碍事,我能赶路的。”莫尽言说着便要掀开被子下床。
俞思冕压着他的手,严肃地说:“给我躺好,既然叫我大哥,就要听我的。赶紧躺着去!”
莫尽言乖乖地躺了回去,他有很久没有听到这种话了,没人管他已经很久了,此刻这话还是从俞思冕嘴里说出来的,他的鼻子突然一酸,眼眶就湿润了,他嗯了一声,将被子拉上来蒙住脸:“谢谢俞大哥。”
临走前,聂芸给了个药包,里面有各种常用的草药。俞思冕去翻检了几味祛风、散寒、发汗的草药,加水煎了。从小被教导君子远庖厨的俞思冕,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居然也学会了生火烧水,想想也是极不容易啊。
俞思冕将药端到床边,推他醒来:“小莫,起来喝药。”
莫尽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啊?哦。”说着便要伸手来端碗。
俞思冕看他睡得迷糊,便说:“我来吧。”一只手托着莫尽言的背,一只手给他喂药。
莫尽言靠在俞思冕臂弯里,大口大口喝着世界上最甜蜜的药汁。
俞思冕看他眉头不皱地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都喝了,想起自己吃药时莫尽言递上来的饴糖:“药不苦吗?”
“啊?”莫尽言抬起头来,看见俞思冕眼中带着略有些戏谑的笑容,不由得心里酥酥麻麻的,愣了一下,摇摇头,“不苦,不苦的。”
“这傻孩子,烧糊涂了吧!”俞思冕摇了下头,收拾好碗站起身,“先去躺着休息吧,我去做饭。”
莫尽言张了张嘴,想问:“你会做吗?”然后又想,从来没吃过俞思冕做的饭,不如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