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晓璇没有注意到父亲脸色异样,她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当中,撒着娇问:“爸,您说嘛,到底好不好看?上次穿了粉色,这次穿黄色的如何?不过是不是跟首饰不配套呢?”
殷晓璇绝不是一个喜欢在父母面前撒娇的孩子,毕竟这么多年都是在国外,亲情缺失,也不会撒娇,此刻的表现,除高兴外,还有刻意表演卖乖,想来父母都喜欢嘴甜活泼的孩子。无弹出广告小说
殷建铭见妻子不打算帮忙,只好有点涩涩地开口说:“璇璇,这次的事情有变化,爸爸不能带你去了!”
殷晓璇所有的热情突然被浇灭,脸上的笑消失不见,看着他问:“爸,为什么?”
殷建铭并不会撒谎,他清了清嗓子,极不自然地说:“璇璇,殷权也会去参加会议,我担心……”
“爸!”不等他的话说完,殷晓璇已经打断了他的话,泪水潸然而下,满脸的委屈与控诉,她跺着脚哭喊,“爸,我也是您的孩子啊!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
她的泪流得极快,转身跑上楼。
殷建铭觉得心里难受极了,他站在那里半晌,然后转过头,看到妻子坐在沙发上半低着头,泪水已经滴了下来,洇湿一小片地毯。原本想开口责怪妻子不帮忙,但是看到这个情景,责怪的话又说不出口。
莫水云伤心之余在想如何将殷建铭此刻的内疚转化为最大的利益?
“水云……”殷建铭内疚地叫。
莫水云抹把眼泪,吸了吸鼻子,站起身轻声说:“我去做饭!”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殷建铭泄气地摇摇头,怎么他当然不陌生,在N市,这个男人就犹如神话一般存在,他一直想见殷权,却未能如愿,怎么这里面有殷权吗?
殷权被点名了,自然不能再装傻,他那双沉寂的眸慢慢抬起,向程一笙转去,这是他一贯的表现,众人没有怀疑,甚至都在为程一笙暗暗揪心,这么漂亮大方的女主持人就要被羞辱了!
殷权的眸底晦暗,盯着程一笙,缓缓地开口道:“需要我发言?怎么没人通知我?”他虽然说得是问句,可用的却是叙述的语气,似乎在责怪。
陆淮宁简直就是震惊,他万万没想到程一笙的丈夫就是殷权,这一刻他有一种毁灭的感觉,殷权那样出色的男人,足以配得上程一笙,那他自己还有希望吗?怪不得她会拍殷氏投资的戏,一切他不能理解的,都瞬间明白了,他看了程一笙又看殷权,神色变幻莫测。
程一笙轻轻笑了,“之前不知道殷总您会到场,现在您既然来了,这个机会不容错过,相信大家都期待殷总的宝贵经验!”
殷权挑挑眉,这女人在家可没对他那么客气,现在演得可真像啊!这是在责怪他来之前没跟她打招呼?不过她越是把算计用在他身上,他又越想刁难,上次做节目的情形又出现在他眼前,那次算他败了下风,这回总得补上吧。于是他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没有准备发言!”然后敛下眸,显然不予配合。
这是将程一笙撂在台上了,阮无城眼中放着贼光,一脸兴奋,有趣儿有趣儿,程一笙跟殷权婚姻不合,他这下有机会了啊!
殷建铭摸不着头脑,殷权心情不好怎么连一笙的面子都不给?莫非是这几次的事儿把一笙给牵连了?如果璇璇没能嫁人,还把儿子给搅和的离婚,那他真是鸡飞蛋打。不是他爱多想,而是最近着实不顺,不得不多想了。
陆淮宁也从震惊中走出来,观望着程一笙与殷权的隔空斗智。
程一笙的声音不见恼火,面上也不见尴尬,依旧笑如夏花,“殷总就给大家讲讲您成功的经验,这些在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相信不用准备也能说出我们大家所需要的东西!”
殷权复又抬起头,对上程一笙带着笑意的眸,不过以他对程一笙的了解,分明看到了眸内的威胁,怎么这女人扛不住了?不过此刻不是应该求他,怎么还威胁上了?殷权搭在皮椅扶手上的指节无意地轻击着皮面。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屏息观看,并没有人愿意出头帮助台上的程一笙,毕竟殷权厉名在外,大家还是有所顾忌的!
程一笙双眼不眨地盯着殷权,脸上笑意不变,心中却在暗骂,你这个死男人今天要是敢不给我面子,我回去就收拾死你、收拾死你,没完没了!
仿佛殷权看到了她的心里一般,他突然开口,此刻他的声调有些升高,说出一句令大家大跌眼镜的话,“想让我发言,难道你不打算说点好听的?”
场内顿时响起一阵唏嘘声,显然在这种场合殷权说这样的话是非常不合时宜的,大家比较好奇,莫非殷权的刻意刁难是因为看上了这位主持人?不过大家还是抱着看戏的心理,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程一笙差点没失态,这个男人总是出乎意料,她勉强使自己镇静下来,微微笑了一下,自谦地说:“殷总就不要为难我这个小主持人了,如果殷总实在没有准备,我可以请别的嘉宾……”
她说着目光已经向陆淮宁看去,陆淮宁碰上她的目光,温和地冲她点了点头,意思是说他可以救这个场。程一笙气啊,自家男人不给面子,她找别的男人解围,这样不算什么吧!
没想到她的话音还没落,殷权突然站起身,倨傲地说:“那我就简单说几句吧!”说罢,不疾不缓地向台上走去。
殷权这是妥协了?众人心中不解,不是都说殷权讨厌女人么?刚才他出言轻狂,现在又有和解之意,分明就是心有所图,于是大家看向程一笙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殷建铭松了口气,还好没让一笙太难堪,殷权再不上台,他就要出面解围了。
殷权走过程一笙身边的时候,轻瞥了她一眼,她的目光看向别处,周身散发出一股冷意,显然是生气了。
不知为何,此时殷权心底的怒意消去不少,见她生气,他心中又有些忐忑起来,站在台上,他有心想哄哄她,他又不是一个擅言谈之人,让他讲话,他真不知道讲什么,于是转头看向程一笙,唇微微一勾,再次看向台下,缓声道:“想我殷权自十五岁之后还从未在公众场合露面讲话,不是本人不屑于这些,实在是性格不擅言谈,脾气有些古怪!”
他的话,令程一笙与殷建铭都是一怔,殷建铭面有内疚,心中沉默。程一笙也在内疚,是她强人所难了。一向聪明机智的程一笙难免中了殷权的招,殷权这是一种策略,为的就是转移她的视线,让她心软,不再生气。
殷权说到这里,转头看眼程一笙,发现她面有动容,便知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再次看向台下,面容沉了下来,低声说:“大家只看到我的成功,却从来没注意过我的努力,其实十五岁之后,我就在努力让自己强大起来,在我成立公司,使公司迅速成长,那是一种厚积薄发的表现,之前我一直在为此而积累着实力。在我看来,成功有两点要素,一是勤奋,二就是天份!第一点好理解,那第二点呢?天份指的是你能从巨大的信息中看到商机,这个不是所有人能做到,我只能说我有经商的天份!”
程一笙惊讶地看向他,真是够狂的,居然说自己有天份!不过这才是殷权,殷权的确是又狂又傲。她略略扫眼台下,台下的人们跟她想法差不多。
殷权脸上的表情仍旧像原来那样自信而又淡定,他的声音有些激昴,“大家都说我殷权做事无情,收购了不少公司,可是大家有没有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看问题?我收购的公司在我的经营之下从亏损转为盈利,公司员工收入涨了不止一倍,使大家生活水平提高,我自认为我是做了一件善事!外人是否理解,我并不在意,但是我知道,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进我的公司,这便足以说明一切!我的经验就这些,谢谢!”
场下爆出一阵掌声,殷权迈出劲拔的腿走向台下,程一笙颇有感慨地说:“虽然殷总的谈话很简短,但是让我们从另外一个角度明白了成功的要素,相信大家都能从中得到一些领悟……”
的确,殷权的话是有一定颠覆作用的,不了解导致不理解,人们用习惯性的眼光去看问题,总是忽略了问题的另一面,殷权所做的,只是让利益最大化而已。
接下来便是自由交流的时间,尽管刚才殷权破例上台讲了话,还说了一些他性格上的问题,但是现在仍旧没人敢与他接近,殷权整个人的心思也不在这会上,而是暗中盯着程一笙伺机而动。盯着程一笙的不只他一人,陆淮宁、阮无城,甚至包括那个余辉都在盯着程一笙的举动。
程一笙在角落里听顾念文说下面的安排,接下来竟然没有程一笙的事儿,一直到中午吃个饭,领了纪念品,这会就算完了。所以从现在到后面就是各自交流的问题了,程一笙不由觉得这会办得也太无聊,她这份钱赚得真是轻松得很!
原本就是为了让顾念文练手的,顾念文第一次举办会议,经验不足,努力给办成这样,已经超过了顾耀的期待。
顾念文刚刚离开,殷权就迈着大步走了过去,程一笙见他过来,面色转冷。殷权看周围没有人,低声说:“还生气呢?我最后不是上台了?”
程一笙也不理他,扭身走了,晾着殷权一个人站在那里瞪眼,心里又想起她对陆淮宁笑得那一下,简直就是百媚丛生,他还没算帐,她这又作起来了,他不追了!
程一笙是打算离开的,反正她的任务也完成了,刚才跟顾念文也说,她还要赶回剧组拍戏。虽然她心里并没有太生气,但是此刻她不想理殷权,这个男人太恶劣了,她都已经是他老婆,还拿她当没结婚时候似的欺负,不给点教训怎么能行?
刚刚出了门,阮无城便追了出来,他嘴里喊着:“一笙!”
程一笙转过头,淡淡地看着他问:“阮少有事?”
阮无城表情一垮,求饶似地说:“哎哟一笙,你别总这样对我行不行?我可是没有恶意!”
程一笙勾了勾唇,“哦?那阮少找我有什么事?”
阮无城抓住机会,立刻说道:“我是看殷权那样对你,为你打报不平,你们这才结婚多长时间他就……”
程一笙打断他的话,表情又恢复成冷淡的样子,不善地说:“阮少,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用您插手!”
此时余辉也寻了出来,看到阮无城跟程一笙说话,不由眼前一亮,凑过来诞着笑说:“阮少,您认识这样的大美女,还不帮我介绍一下?”
程一笙瞧这个男人面色猥琐,色眯眯的目光丝毫不加以掩饰,不由嫌恶地皱眉。
余辉故作惊讶地说:“我认识你,程主播是吧!”
程一笙与阮无城都没说话,阮无城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好。
余辉继续说道:“你以前不是那个冯子衡的女朋友嘛,那小子经常在我们中间说他有个漂亮女朋友,长得多美,身材多好,床上……”说到这里,他猛然打住,仿佛知道自己说错话一般,然后嘿嘿笑着伸出手,“程美女,你好.xzsj8.,认识你非常高兴!”
明明挺正常的一个握手举动,愣是让余辉做得非常猥琐,看得阮无城都忍不下去,把余辉的手给拍掉,程一笙则忍无可忍地转身就走。
阮无城瞪了余辉一眼,低声说道:“你在这儿等我!”然后抬步追程一笙。
程一笙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转过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瞪着阮无城,严肃地说:“阮少,这类人还是少来往的好!”然后转身踩着高跟鞋步伐利落地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阮无城一怔,站在那里没有再往前追去,她这是好心劝自己吗?他自然也知道余辉不是什么正经人,但是对他的生意有利,接触一下也不为过吧!
程一笙气呼呼地上了车,踩了油门,拐上马路,她又想起殷权,嘟嚷着气道:“都叫什么事儿啊!”目光随意往倒车镜上瞥了一眼,“啊”的一声尖叫,方向盘一转,车子一歪,差点跟旁边的车撞了。
殷权坐在后面,还是正襟危坐,一双黑漆漆的瞳,幽深地盯着她。车里突然出来一个大活人,还是她正想着并且腹诽的人,她能不吓一跳吗?她拍拍胸,瞪眼倒车镜,没好气地说:“殷权你装鬼啊,静悄悄地潜进我车里,你想吓死我?”
殷权没想到她会被吓到,一般人上车不得先看看嘛,她上了车也不看,踩油门就走,他如果说话又怕她被吓到,所以只能沉默着,结果她真被吓到了。
此刻他面色有些尴尬,面容发黑,没好气地说:“我要不是为了配合你的地下情,怕被人看到,至于这么偷偷摸摸的?你还不领情!”
原来如此!程一笙心中一软,然后想起他今天的表现,心里又硬了起来,哼道:“说得好像一切都为我着想,刚才还不是把我晾在台上,让我下不来台?”
“后来我不是上去了?你如果不先使坏算计我,我怎么会为难你?”殷权向来不与人辩论,但是跟喜欢矫情的程一笙呆久了,他也喜欢跟她理论起来。
“你要来参加会议怎么不跟我说?我都大大方方坦白地告诉你了,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还有,你还瞪我,你瞪我干什么?我怎么了?”程一笙觉得今天这架完全就是殷权找事儿,闲得发慌。
“你要是不跟陆淮宁眉来眼去的,我瞪你干什么?”
一时间,车里安静极了,两个人一阵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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