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请君躺平任调戏(补完)
作者:YD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056

「朕发现皇后总爱拿那些个龙阳磨镜闺房中事来说话。 」秦澈告诉自己要冷静,万万不能动了怒:「朕总认为这些是低俗之事,不宜挂于嘴边,料想是皇后出身草豪,终日与市井乡民为伍竟才惹得如斯陋习。朕只想提醒皇后在宫中就得有个在宫中的样子,免得招了祸还不晓得。」秦澈正了脸容之余,森然看着柳素泞:「大宁自建国以来从未有过遭到掌嘴的皇后,朕料想皇后亦不愿作第一人。」

听了秦澈的威胁之语,柳素泞却仿若未闻,腰一软骨一松便如蛇妖一样倚偎到秦澈身上,柔若无骨状若垂柳吓得秦澈忘了一隅之时的威胁,赶紧伸手扶着那个娇滴滴弱孱孱的美人儿。

「澈这话吓到臣妾了,臣妾镇日将这些羞人之事挂于嘴边还不是为了澈的原故?」柳素泞轻轻挪了挪身子,却是依然紧贴着秦澈,左手摸上了秦澈的脸摩挲暗赞滑腻如羊脂白玉,右手却是再次轻抵着秦澈胸口位置。

觉察出柳素泞的不安好心,秦澈再次恨起自己。她怎么又忘了这蔫了呢?这可是柳素泞啊,是「国度之一」美誉天下的奇女子啊,要是那般轻易被威胁得了的秦修又岂会放心置于自己身边?秦澈一把推开了柳素泞,冷道:「皇后放肆了!」秦澈恨,恨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眼前这个女子调戏去了:「皇后贵为一国之母,岂能如此……如此……如此……」秦澈想了半天依然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说不守妇道是错,谁教那女子调戏的是她丈夫;说厚颜无耻也是错,谁教那女子调戏的是她丈夫;说自贬身份还是错,谁教那女子调戏的是天下的皇帝!

秦澈还没想出个丑午六辰,那边柳素泞却又再次贴了过来,口中犹自怨道:「澈真是一根大木头,实在是不解风情至极!」

朕能怎般解风情!!!秦澈很是想要骂回去。真、真、真他娘的欺人太甚了!等等,手里这般柔软是甚么感觉?欸欸怎么她们附近的这件大型家具怎么看怎么像是那名为「床」的物体?

「皇后,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秦澈这下是想抹汗了,想一甩手就逃出魔境,却发现那圈在自己腰间与腕间的手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来得强硬,直如被寒铁锁炼锁上了一般半丝不得移,这人不是认真的吧?「皇后快放了朕!」

「澈说甚么傻话呢?夜已央,臣妾不过就是想侍候澈休息了,怎么澈却像个遭到登徒子调戏的黄花闺女一般慌张失态呢?」柳素泞笑得多么诚恳——前提是她真的不是在干着那狭天子的可恶事儿。

朕这不是在被妳调戏来着么!秦澈恨。可再恨,对于如何保护即将被揭穿的身份秘密她依然没能理出个头绪来,于是唯有继续恨着柳素泞今夜的突然失常。

柳素泞那多项坏性格里边还包括一样:没耐性。跟秦澈磨混了大半夜个死丫头还是死不松口,柳素泞个急性子的终是没了耐性,决定要逼着秦澈承认了那层身份。

事实上灈漓月的到来就是一支极猛的催化剂。没有灈漓月,柳素泞自不会知道原来秦澈的身份早已暴露过一次;而没有灈漓月,秦澈就不会因为与灈漓月夜聚下棋而拒绝了跟柳素泞习武;而没有灈漓月,秦澈就不会为了另一个同样优秀的女人而在柳素泞面前摆死人脸……其实最后一个才是重点。之所以说女子善妒,是往往在尚不知原因的情况下她们已经妒忌上了。谁教女子天生太重感情,而直觉太准确?

「皇后吓到朕了,朕今夜没有心情行那夫妻之事,皇后可否松开朕了?」秦澈端着最后的从容,向柳素泞求一个和平结束。只要柳素泞此刻打住,秦澈发誓她还是愿意原谅这个女子的胆大妄为。

「似乎澈的心情一个月来亦未曾好过。」柳素泞转过身,一牵一引便把秦澈的背转向了敞大的龙床:「今夜花好月圆,澈与臣妾亦不若一月前那般生疏见外,正好办了此事,想必大臣们亦乐见于臣妾早诞真龙子嗣!」柳素泞看着秦澈,一步一逼,两手的力道未曾松过片刻,话说完,刚好把秦澈仰压倒在龙床上:「澈说是好是不好?」

秦澈只觉后背重心一虚,然后传来一痛,盯着那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明黄纱帐与那秀丽到了极至的容颜,才发明到自己竟已经被那放肆的女子压倒在床上。「皇后过份了。」秦澈语调平静如水。只是心里的怒火却已经能把人烧至化成烟尘。

「臣妾如何过份了?」柳素泞笑颜依旧如花如月更如玉。

「敢问皇后此刻所作所为是为了哪般?」

「请君躺平任调戏。」

「大胆!」调戏这两个字彻底刺激到了秦澈敏感的神经线,开始死命挣扎:「柳素泞,你不要以为朕不敢处死你!」该死的柳素泞以为自己是谁!

「澈此时真的是像极了那些将要受到污辱的可怜女子。」柳素泞整个身子压到了秦澈身上,堪堪把某位皇帝压制的死死,胸口贴着胸口,腿压着腿。柳素泞脸凑上前,狐狸一般笑着看向秦澈,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黑如曜石的墨玉眼眸盯着秦澈,刚巧看见那位别扭赌气别过了脸,又是忍不住笑,轻柔伸手却不失坚决的扳过那位的脸,可说着的话却把秦澈吓出了一身冷汗:「澈这脸看着还真是个俊俏的少年郎,可这般阴柔邪气却是为了哪般?仔细一瞧,分明是女儿娇态。都说两晋时花氏木兰代父从军,一瞒十年未曾有觉。澈觉得花氏女该是何等容貌,可以瞒天过海旁人未曾觉察?」

秦澈一征,也许根本不是猜测,柳素泞确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往的那些轻薄与今日的调戏试探是着实不同的,如说以往尚是带有几分恶意的玩笑,今日便是教秦澈看不清柳素泞心思的手段,惟一并无不同之处就是这个女人将要揭穿自己辛苦瞒了十六年的秘密……

「想必花氏女要么貌丑如鬼魉旁人不欲观之一分,要么俊帅无俦教别人瞧不出半分破绽。」秦澈此刻倒是平静了下来,因为她发现也许不管她是否反抗,那个人今日都是铁了心的一定要把某些事情弄清,若说还剩下最后的手段,亦不过是拖延与转移,如此,便得多加小心,万万不让说错了一句话把甚么都捅了开来。

「臣妾倒以为必然是因为花氏女英俊非凡,大好少年将军,便教谁也瞧不出半分破绽,不管是谁,都只道『好俊俏的少年将军啊』——」柳素泞依然唅笑看着秦澈,光看那人皱得快要倒着竖起的两道眉毛便知那人心中所想,更故意道:「想来那花木兰必然跟澈相差无几,模样儿同样这般好看。」某人继续行调戏之能事。

在皇帝的床上调戏皇帝,柳素泞有多大胆有多恶劣可见一斑。

「皇后将朕比作一名女子实在是对朕的侮辱。」秦澈咬牙切齿的看着柳素泞,脑海中忽然想过一个念头。莫非秦修那贱人早已怀疑我的身份,便特意让柳素泞入宫演这一出?堂堂大宁皇帝竟是一个女子,秦修只怕不费一兵一卒便能于朝堂上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是了,必是如此,大宁皇帝便是一名女子这推龂虽是荒谬至极,可只要经过身为皇后的柳素泞之口而出便声价十倍,毕竟皇帝是不是真汉子还有比皇后清楚的人么?难怪你总是这般试探于我,难怪你总是轻薄于我,一切也是为此。「朕光明磊落能对天地良心,身上并没有甚么秘密。假使有,皇后又以为朕会说予你听然后泄漏给秦修那个贱人知晓么?」

这倒是听得柳素泞一钝一呆了,她都想喊一句陛下啊你这真是神一般的推论了……能在瞬间想出一个完整的阴谋来该说这人聪明还是防卫心已经硬到了一个地步呢?——柳素泞一点也没有反省过曾经自己是可以把那颗防卫心瓣开来的可惜某人让它打开又合上了还嫌那位合的不够快要连下几剂猛药……

「既然澈早已认定臣妾是诚王之人臣妾亦不愿分辩。」柳素泞发誓,她真的不是赌气,真的不是赌气,只不过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澈的身上的秘密就等臣妾自己来揭开好了。」

快如闪电疾掠如风,还没等秦澈醒悟过来便只觉得胸前扫过一阵风然后凉意更甚,只看充满了自己满眼的人嘴角的一抹得意了然的微笑,便已晓得发生了甚么事。

胸口急促的起伏起来,心里不知怎的便发起酸来,有一种莫名的委屈在漫延,然后——

湿意凉了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