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不许就这么走了。开 心 文 学 你上次说到那女鬼回眸看了你一眼,然后呢?”耆童坐在我对面,用毛毯把自己裹得跟个烧卖似的。请自行脑补烧卖的造型,把里面的米粒肉粒的内容物换成中年美猴王耆童大人。烧卖露出的那一部分,换成耆童的头。
我突然对烧卖不是那么有爱了是怎么回事呢?
我一把扯掉他身上的毛毯:“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毯子还我,我要回去了。”
耆童不满地抓着毯子,气呼呼地鼓着两个腮帮子。我瞥他一眼:“打住,装可怜这招你几天前就用过了。我说了讲到十点我就走。毯子本来就是我的。你不放手,我可去偷你的咯?”
耆童“切”了一声:“你有本事就偷。到时候我要是一个不小心传了出去,你这最糟糕搭档的名声在外,配上‘偷毯子怪癖女鬼差’,端的是夺人眼球。”
“没用的。不管你是装可爱还是小清新,或者搬出满清十大酷刑,我都不会屈服。”我手上一用力就把毯子抢了过来。
破罐子破摔。想用名声拦着我?不知道我的节操早就掉的连渣渣都不剩了么?
“红丫头,你真是不懂得可怜老人家。我不过就是让你讲讲故事。你这小鬼差讲故事都讲一半,当真是想吊我胃口不成?不行,你不给我讲完,我就绝食!”耆童的倔强劲儿也上来了,手一抬就给门上上了个封印,愣是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抱着毯子默然当场。
耆童把我留在具茨山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听我说故事。
蛇是我毁的,虽然有隆力奇蛇胆护手霜的绝佳提议,耆童还是不肯就这么轻易相信我。我想他后来一定是用他如同他外貌一样犀利的智慧反应了过来:始作俑者,是不能就这么放走的。
在代号为“我为胆狂”的计划之下,耆童把我扣押了下来,直到确定我的建议可以奏效为止。我和大师兄现在也没有地方可去,索性就把具茨山当成了免费旅馆。
耆童派了祝融下界去大采购,自己以老弱病残第一条为由窝在山中。在对我和大师兄进行了入住登记暨户口调查以后,对着我的“姓名”和“职业”这两栏扫了好几眼。
于是我的晚间讲故事就成了我和大师兄的住宿费。
“虽然我在你这儿白吃白喝,可是说书人也是有工作时间和人格尊严的。”我义正言辞道。
“你现在都不算是人了还跟我谈什么人格。你只要告诉我,那女鬼最后怎么样了?”耆童两眼放光,一心只想把故事给听完。
我抱着被子耸耸肩:“她不愿意轮回,按冥界律法也不至于下地狱。所以,就灰飞烟灭了。她回眸看了我一眼,说的是……”
那个女鬼长发飘散,在魂灭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不想再做影子。”
“我不想再做影子。”我重复着她的话,说给耆童听,没来由的心中一痛。
我还没来得及黯然伤神,房门处就“砰”地一声巨响,把坐在床沿的耆童直接就给震了下来。我抱在手里的毯子也没有稳住,掉了大半在地上。
“师妹,师妹……”大师兄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满脸担心地看着我。
我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大师兄你别紧张。这不是怪蜀黍绑架小萝莉的案件。”
“你说谁是怪蜀黍?还有,别把自己给美化了!”耆童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大师兄“对待敌人像寒冬一样严酷”的眼神以及看着我的“对待同志像春风般温暖”的表情,知道对我不利会引起大师兄对他的疯狂报复,识趣地说了这句就闭嘴了。
“故事说完了,我还真得走了。明儿来听你的曲子,晚安。”我冲他挥挥手,把毯子交给大师兄。
大师兄还处在一级戒备状态。我拍拍他的肩:“大师兄,走了。”
外面星光正好。
我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筋骨:“坐了一晚上还真有点腰酸背痛。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仙界地理》虽然用词比较犀利,不过描述的基本上还算属实。在人界倍受各种黄金周荼毒的我已经具备了随时随地在旅游景点给挤成肉泥的技能,突然在这里就没了用武之地,这让我很惆怅。
漫天的星星似乎唾手可得。我把头抬得快要和背部呈九十度了,终于受不了这个弧度对我颈椎的压迫,脚步一个虚浮后脑勺即将着地。
大师兄的手在恰当的时候伸到了恰当的地方,避免了我摔个脑震荡。我借着月光看到大师兄那张平淡无奇勉强称得上清秀的脸:“大师兄,你恢复了记忆,还会不会对我这么好?”
大师兄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给我揉后脑勺。虽然我好像根本就没有摔下去过:“师妹,疼不疼?”
我笑着拿开他的手:“不疼。”
就算他只是中了勾魂术一时对我好,以后怎么样,我不想去想。被耆童这么一闹我也没了睡意:“大师兄,刚刚那个故事,我也讲给你听听吧。”
我是一个鬼差。黑白无常勾了魂送到第都嫌浪费口水的家伙,再凄美的故事也给他说的跟白开水似的。张贵妃,其实是很绝望的吧。”
自己所爱的人对她的爱原来都是给了另外一个人。地位再高,又如何?
我始终是不能够理解张贵妃自杀的心情。这于我来说只是个故事而已。我同情,我悲哀,我只是个局外人。可是我万万想不到,我也会步她的后尘,上演类似的故事。
你爱他,他爱她。
我不过是个影子,可是我不想做影子。
那么,不如魂飞魄散。今世来生,永不相见。但求你能记得我,死亦何惧?
我的眼前那片星光之中,有一颗悄然坠落,带着长长的火尾。大师兄见我说完这个故事闷闷不乐,皱了皱眉头:“师妹,不要想。”
自从他在火海中找到我,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起容颜。我冲他笑笑,不再提那故事:“大师兄,流星过了,快许愿。”
大师兄很听话地看着流星,然后完全会错了我的意:“师妹想要?我去摘。”
说完一个飞身,冲到了夜色里。我抱着毯子第二次默然:“师兄……啊……我没说我要流星吧……”
大师兄现在的理解能力真让人捉急。
<我是昏昏沉沉的作者:本章依旧笑点不多,大家见谅~
今天太累了,没什么码字的动力,可能错别字问题会比较严重,待我明天来揪~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