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执迷不悟(十六)
作者:李沧海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7588

( 请牢记 ) ( 请牢记 )就在于萧涵好奇心大起时,周伯忽然泛起了哮喘,许是今晚情绪太高,受了影响。 他给自己喷着药,仍坚持给于萧涵讲,但于萧涵不忍让他辛苦,便决定提前告辞了。

“周伯,你的哮喘好像很严重。”她忧虑地说。

“我没事,等等就好。”周伯掩着胸口大口大口呼吸。

“我看今天就说到这里吧,我们回去了。”于萧涵跟这赵法政起身。

“再多坐一会儿,我还有很多话想说……咳咳……”周伯虚弱地咳嗽几声。

“不了,我们住得近,下次再聊也可以啊!”于萧涵友善地对他微笑。

周伯却很焦急,眼看她跟着赵法政在一起,就充满担忧,想一口气把她和展亦的事全部仔细地讲完。却无奈今晚身体不给力。只好让他们走了。

和赵法政除了他们的单元回到自己家,两个人坐在沙发一时都没说话。赵法政的忧患意识又增大数十倍,那个老人家周伯给她讲的话,难免给于萧涵的意识造成影响。何况,他们住这么近,展亦的意图再突兀不过。

“小涵?”

“嗯?”于萧涵抬头。

“心里复杂了是吗?”他探究地问。

于萧涵实话实说,“听周伯讲的,像听故事一样。我和展亦真的那么好吗……”

赵法政充满醋意,沉沉地说:“我不清楚。”

“如果算上失忆之前,我认识展亦比认识你久,如果抛去失忆那部分,我认识你比认识展亦久。”

“你想按时间选人吗,想挑选我们哪一个?”

于萧涵垂下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感慨……”

“对于这个,没什么好值得感慨的。”赵法政阴鹜地说,“你在他身上付出的伤痛多太多。”

“有吗?”

“有。我亲眼见识过。”赵法政清晰记得她曾经如何在寒冬里因为他而在大街上哭,因为他而把自己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灌酒,因为他而崩溃,以至于殉情!展亦是她的罪魁祸首!

于萧涵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沉默不语。她又开始不说话了。

是以后她比以往沉默寡言,因为展亦的出现,她今天多了很多话。虽然是出于好奇心,但好奇心便是未来的导火索。

她的一颦一笑每天每日都在不自觉间勾挑他内心深处的弦,几乎霸占他所有的注意力,让他无法克制爱她的冲动。可是,她对他的话太少。

叹了叹气,他突然俯下身,握住她的脚。于萧涵愣了下,立刻抬眼问:“干嘛?”

“你今天走路有点跛,这只脚怎么了?”

“扭了一下。”

“我帮你擦药。”他起身去翻药箱,于萧涵推辞道,“不必了,我要等到晚上洗澡之后敷一敷再上药。”

“那好,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没待于萧涵再推辞,他已经阔步去了浴室,亲自给她弄洗澡水。

其实他不需要这样的,这些她自己都可以做。过了一会儿,赵法政给她放好水,叫她进去,他给她关好门自己出来斜卧在沙发闭目养神,竟没说要走。

于萧涵不习惯,赵法政在,她不好意思洗,又开门走回客厅。

赵法政用疑问的目光看她,“水温不合适?”

“还好。”于萧涵不自然地说,“你什么时候离开?”

“今晚我想留在这里。”他打量她的表情,没放过一丝变化,不疾不徐地说。

于萧涵怔住,连呼吸也屏住了!他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留下,想让我走。别想多了,我只想在你这留宿一晚,睡沙发。”

可是,楼下就是刘姨家,干嘛睡她这?

正想着,赵法政便回答了她的疑问,慢慢地说:“我想和你多呆在一起。去吧,去洗澡,洗完敷敷脚,我弄点吃的东西,你应该也饿了。”

于萧涵回到浴室,把自己放进浴缸里,恰好的水温令她很舒适。躺在水中,听到厨房赵法政忙碌的声响,知道他没有注意自己,便缓解了些许警惕。但她还是匆匆洗完,早早回屋换一身干净衣服,擦掉头发的水珠,很快投入厨房中。

“我给你打下厨。”她笑着说。

赵法政做菜,她剥蒜,切姜丝,预备盘子碗筷。

“真香!”饭菜的香气在室内缭绕,于萧涵夸赞。

“我很想给你下几十年厨。”赵法政说,一边炒菜一边跟她聊,“知不知道新好男人标准?”

于萧涵笑笑,“好男人的标准,就是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赵法政呵呵笑了,“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就是好男人了?未必啊,小涵你觉得好男人应该是什么样?”

“有爱。”

赵法政投以她赞许的目光,点点头,“对。新好男人十大标准,真诚、上进、自信、关爱、呵护、包容、开明、真心、勤奋、勇敢。”

于萧涵咯咯发笑道:“这不是把英雄人物的优点都占全了吗?”

“好男人就是要做女人的英雄啊!女人对男人的爱多数都是从崇拜开始,对不对?”

“喔……有道理。”

“那你知不知道标准好男人的标准是什么?”赵法政继续打趣。

“就是你上面说的那十种啊?”

赵法政扬唇,摇摇头,说:“标准好男人第一,要成熟稳重。第二,要风趣幽默。第三,要有雄心壮志。第四,细心贴心。第五,要顾家爱家。”

“说的太全面了。”

赵法政迷人地对她眨眨眼,自信满满道:“我正好满足十大新好男人标准和五大标准好男人标准。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要抓紧我哦!”

于萧涵禁不住笑了,浅浅的笑颜好像开放的莲花。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洋溢着淡淡的温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或许,这就是天使的微笑。它赶走了所有的阴霾,让赵法政感到心窗竟然如此的明亮,没有瑕疵……

这样呗吸引,萦绕在心头,无法抹去。

赵法政第一次产生罪恶的念头,他竟在想,为什么展亦没消失。

于萧涵一夜辗转难眠,耳边的闹钟传来的声音,更是让她心浮气躁、忧焚交加。这么快,天亮了,她还没怎么睡。

整个黑夜,她脑中都反映着周伯的话,她对自己的过去,对自己和展亦的过去充满疑问。

过去的自己是怎样的,过去的自己经历过什么,谈过怎样的感情?

她的平静被突然出现索爱的展亦打破。

陶桃给她讲了他们的开头,周伯告诉了她他们的结尾,她则惦记着他们的中间。

疲惫地爬起床,走进客厅,赵法政也刚醒,互道早安,赵法政和她一同做早餐,吃饭,然后送她上班。

小妹从上班起便发现她的恍惚,问她:“涵姐,你今天气色不精神,怎么啦?”

“昨晚没睡,很困。”

“怎么没睡呢?”

于萧涵犹豫几秒,抿了抿唇,疑虑地说:“小妹,有一个失忆的女人,在失忆前交了一个彼此深深相爱的男友,但失忆后她就不记得他了,还和另一个对她超级好的男人在一起很久,已经到了要相处恋爱的地步,这个时候,她前男友出现了,但是因为失忆,女人已经不记得那份爱也没有爱的感觉,你说,她该选择当初的男友,还是现在的男人?”

小妹愣愣地听她说完,定住几秒,忽地说道:“涵姐你说的是言情小说还是偶像电视剧?哪一部啊,听起来很好看!”

于萧涵翻了个白眼,“你先说,如果你是女主角,你认为,应该和哪个男人在一块儿?”

“谁对我好就跟谁子一起。”

“若是都对你很好呢?”

“谁有钱我跟谁在一起。”

于萧涵唏嘘不已,这种回答真是没什么参考价值……

“你真现实。”

小妹振振有词道:“这有什么现实的,这样选不是很容易吗?当然更要看女主角现在爱谁咯,现在跟谁关系好就跟谁嘛。”

于萧涵郁闷地叹气,如果按照小妹的说法,她现在跟赵法政更亲近些,就该跟赵法政在一起。

可她就是觉得很异样。

连续好多天早上出门没碰上展亦,倒是周伯,主动到店里找她,要继续给她讲她过去的事。于萧涵毫不迟疑,立刻就答应了。

周伯在餐厅中感情丰富地为她讲述他所知晓的她和展亦相爱的重要事件,时而热泪盈眶,时而叹气感慨,于萧涵沉迷于这段故事中,浑然忘我。

她和展亦的故事,可以拍一部虐人的电视剧。

甚至叫她难以相信,这故事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么曲折这么曲折,女主角很可怜很辛苦,这真的是自己吗?

从和展亦的对抗排斥到不顾一切相爱,从相爱到被残害,一个残废一个失忆,从她做植物人昏迷一年转醒重遇展亦到乔媛媛怀孕,从他和乔媛媛即将奉子成婚到她离开上海却威尼斯,从威尼斯回国到和展亦再次重逢被他重新爱上,又遭遇另一次陷害,接着她被医院诊断为子宫病态怀孕几率渺小,于是离开展亦逃到东北。展亦去威尼斯找她,飞机爆炸,她回到上海参加他的出殡而为他撞棺材殉情……

于萧涵的脑袋乱成一锅粥,不知不觉中,听着周伯讲往事,她渐渐热泪盈眶。

故事很感人,情节好悲恸。

“所以,我最终是因为不能怀孕,而离开他的?”

周伯凝重地点头,“是的,于小姐,在展先生生命中,你才是最重要的,你以为你走了展先生便可以重新找个女人结婚生子,你错了啊,除了你,展先生没有办法继续找其他女人,他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你身上了。”

展亦这一趟回上海,好多日才回来。

这个周末,于萧涵把店铺交给小妹她们打理,她给自己放了个假。打算睡到自然醒在起床,但十点钟一通电话把她叫醒了。

“谁啊……”她抿着惺忪睡眼,含糊地讲电话。

“我。”

于萧涵噌地坐起来,困意眨眼烟消云散,“展亦?”

“刚从你店里出来,听说你今天放假,干什么呢?”他充满磁性的声音问。

“睡觉。”她意外地没挂展亦电话。展亦回来了,她竟隐隐有点欣喜。

“都几点了还卧床不起?我到楼下了,你出来。”

“现在?”她刚睡醒,浑身上下都没打理。

展亦似乎隔着电话就能听到她的心思,说道:“套上衣服出来就行了,你什么样我都见过。”

“哦……”她翻身下床,抓过衣服便穿,穿好衣服忽然反应过来,才从睡意中彻底清醒,不对啊,凭什么他让她下去她就下去,她为什么下去?

眨眼一望窗外,外面阳光灿烂,天气还真不错。于萧涵跑到阳台,往下张望,看到展亦的车,和车里面英俊的人。

也许是被暖呼呼的太阳给晒晕了,才会一直盯着展亦瞧,于萧涵晃了晃自己变得有些迷炫的脑袋。展亦似乎感受到从上面投下来的目光,蓦地抬眼看到她,于萧涵竟莫名其妙地脸红了。

于萧涵好象开始对他有了奇妙.xzsj8.的感觉,她偷偷叹了一口气,该不会是因为了解了自己跟他的故事,所以对他产生了亲密感和熟悉感吧?要不然她怎么一见到他就脸红起来呢?

像是心有灵犀般,展亦打量她一眼,然后朝她露出俊逸的笑容。

于萧涵连忙将眼光闪到别的地方去,尴尬被他逮到自己在偷看他的别扭样子。

“愣什么,下来!”展亦催促。

“干嘛?”

“你是想自己下来,还是我上去……”

“好了,我下去,你别上来!”于萧涵剜他一眼,无奈回房拿起钥匙锁门而出。

展亦盯着她一副害怕被他惊动四邻无奈妥协的表情,唇角微微上扬。他推开车门示意她上车,于萧涵来到他车前,皱了皱眉,“你能不能先说,你又想干什么?”

她头发没梳,脸还没洗,清汤挂面的样子像只纯净慵懒的兔子。

展亦瞪给她一个冷冽的眼神,干脆绕下车亲自把她推进车里,撇一句:“干什么都行。”

“不行!”于萧涵嗔了句,暗忖还是下车走人的好,可行动上却没有这样做。平稳好自己的情绪,她静静地开口,“周伯把我们的事告诉我了。”

“嗯。”展亦开车前行,驶出小区,他道,“继续说下去。”

她不由自主地盯着他注视前方的深邃黑眸。

“虽然我对这个故事很感动,但是,只限于感动。我没办法了解,那究竟是什么感觉,我现在只像个旁观者,我知道自己亲身经历过,然而现在的我没有这样经历过,虽然我经历过,可是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明白我说什么吗?我很同情过去的你和我,可是……”于萧涵语无伦次地想剖析清楚她此刻的心态,却说得自己都蒙了。

展亦凝着表情久久不发一语。于萧涵像泄气的皮球,郁闷地看着车外。

“不解释了,说不清。展亦,你还没说带我干什么去。”

展亦忽地停住车,转头深邃地看着她。

“你想知道我们在一起相爱是什么感觉吗?”他幽幽地问。

于萧涵一顿,展亦说:“别靠想的,亲自做就知道了。”

“做?”她睁大眼睛。

“既然你做不回过去的你,就做现在的你,用现在的你重新了解我,体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