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谷一奇带领谷家上下建立一度山庄之时,靳梅城从没这么热闹过;除却一百八十七条人命血溅山庄之时,靳梅城从没这么萧瑟过。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
热闹与萧瑟明明如此矛盾,却在这一天微妙地融合在一起。
尖锐地在耳畔鸣响,带来微小却无处不在的不适感觉,仿佛有什么人在耳边窃窃低语,令人精神紧张不已。
整座靳梅城之中佩着各色兵器形形色=色的陌生人来来往往,整个街头一眼望去熙熙攘攘,几乎成了人山人海。偏偏气氛却如此压抑,几乎没有人发出什么声音,熟人相见也不过略略点头,唯有衣袂摩擦之声与兵刃微晃之声杂乱地响起。
每个人都满脸凝重匆匆而来,一言不发地往一度山庄所在之地奔去,走的不行用跑的,跑的不行用飘的,各家各户的屋檐之上时有道道人影高来低去,都冲着同一个方向。
就连老百姓们都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这一天鲜少有人出门,纷纷待在家里,好奇的人便半开着门,向外面张望,却也仅仅是张望而已,出声询问则万万不敢。
那种沉重的氛围连他们都感受得到,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们选择了三缄其口,默默等着事态的发展。
长街尽头有马蹄扬起尘沙,嘚嘚声中挥鞭凌厉之声破空而响,显得马上之人心情迫切,待飞马奔至一度山庄门前,一个年轻男人从马背上翻身而下,顾不得抹抹额上的汗以及尘沙,抬步就要往里冲。
一只手忽然伸了出来,拦住了年轻人的去路。
年轻人愣了一下,这才发现一度山庄门口站着不少人,门神一样把着大门,不让人直接通过。
“这是……”他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拦着他的人看他一眼,恭敬地问道:“敢问这位少侠何门何派?”
“啊?哦,在下灵溪派门下弟子……”他愣了一下,刚报上门派,还没来得及说自己是谁,就被对方打断。
“抱歉了少侠,此番来的人太多,因而几位大门派掌门商量了一下,觉得人多反而误事,只派几位有名望的侠士进去便罢了。少侠远来辛苦,还请城中客栈歇息,安心等消息吧。”
言下之意,像你这样籍籍无名之辈,这种大事也轮不到你来亲眼目睹了。
那年轻人赶路赶得风尘仆仆,听得这话顿时涨得满脸通红,然而守门之人强硬,他没奈何,只好悻悻要离开,刚转身了几步,就听身后传来阻拦自己那人的声音,拔高了音调道:“秦楼主?远道而来辛苦辛苦,快请进。”
他听得心头火气,转头要去揪那人的领子,“为什么她能进我不能进??你莫不是看人家漂亮——”
漂亮倒是胡诌,他怒火攻心压根儿没看那女人长什么样,只是口不择言,那人被捏了领子也神色不变,只是看他的眼神就没那么和善了,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气音,“灵溪派的少侠?贵派掌门别说武林名人录前十了,连前百都没进吧?”
“你……”
“那一位可是堂堂琴剑楼的楼主秦思远秦女侠,少侠想拿自己跟她比,未免有些托大了吧?”
他嘲笑了几句,灵溪派的年轻弟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偏偏辩驳不得,尴尬不已。
秦思远本没走远,耳边听见两人对话,微微皱了皱眉,停了一会儿,还是转身遥遥道:“都是江湖同道,凡事还是适可而止吧。”
那守门的听秦思远开了口,虽然意犹未尽,还是收了口,没什么诚意地道歉,“抱歉啊少侠,口不择言,莫要见怪。”
那人却没想到秦思远会开口为他解围,有些怔怔地,盯着秦思远的背影看。秦思远不过顺口一说,早已走远,却不知自己这无心一举,让人一直念念不忘。
像这位灵溪派弟子一样被拦在一度山庄之外的人却很多,靳梅城中大部分江湖人士都没能进一度山庄,只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至于其中究竟是有几人真心为了谷一奇,还是有多少纯粹来凑热闹看看是否有利可图,就难说得很了。
所有人都在等,等那一刻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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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弦公子这天起了个大早,用了点清粥小菜,又往园子里弹了一阕古琴,然后才往施施然往正厅去。
意料之中的,正厅中坐着的都是旧相识。
承天派掌门季成峰、,如今觉得自己也不算目不识丁了,不由得挺了挺腰,看上去挺高兴。
秦思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没吭声。
所有人就听七弦公子说:“自然,若无证据,胡乱指责并无意义,反有搪塞之嫌。就比如一度山庄一百八十七人的尸体诡异失火化为飞灰,也让人费解。谷先生,你说是也不是?”
他蓦然提及了众人都不知之事,目光定定落在一心一意等着手刃凶手的谷承安身上,表情颇为玩味。
“你刚才说什么?我大哥,我嫂子,我侄女他们的遗体,失火了?被烧了?”他闻言一愣,表情上毫无破绽,瞬间的惊愕和接踵而来的哀恸和悲愤几乎要让人不忍直视。
“这么关心自己亲人的人,竟连他们的遗体失火也不知道,真是天下奇闻。”凌云天冷眼看着,忽然淡淡地说。
谷承安霍然起身,“你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圆润夜还有两科就结束了阿门,小凌子保佑……还在上学的亲都考个好成绩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