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卫平的这席话,让钱老没来由地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沉重。(.)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不知道有过多少次政体改革。每一次改良,都伴随着一些不可避免的新旧势力的激烈碰撞。
任何充当改良派急先锋的人,似乎都没有一个能落得好下场。
钱老虽说是一个很纯粹的知识份子,一辈子只知道跟科学技术打交道,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懂政治斗争的残酷。
从杨卫平眼里那份明显的坚定、刚毅神情,钱老知道他既然说出这些话,肯定是已经作出了决定。
“卫平,你可得想好了。”钱老语重心长地劝道:“我觉得你的优势是在技术领域,政治和经济,并非你所长。”
“钱伯伯,如果我不懂经济,我就没可能在香港建立天工铝业集团,没可能控股香港捷安特自行车股份有限公司,没可能用一套质量标准本系换来美国麦肯锡总公司的百分之十二的股份。”杨卫平眼显一种强烈的自信神彩,意气风发地说道:
“如果我只知道埋头搞技术,我就没可能用一千五百万美元,拿下这家欧洲一流实验室百分之八十五的绝对控股权!更不会选择在非洲索玛利亚半岛建立磐石国际安保公司的总部基地。”
“卫平,你摊子铺得这么大,那你现在到底有多少钱?”钱老有点好奇地问道。
“多了没有,十亿八亿美元还是拿得出手的。”杨卫平淡然笑道。
“多少?十亿八亿?还是美金?”钱老再一次差点将眼珠子给瞪了出来。
“钱伯伯。科技研发如果跟商业经营结合起来,所产生的经济效益,绝对是惊人的。”杨卫平肃容说道:“在我眼里,科学技术就是第一生产力!别的不说。单说我的实验室新发明的遂道显微镜和穿透式电子显微镜,现在要想从事纳米技术研究,就必须购买这两台仪器。
我目前已经跟瑞士皇家光学仪器公司达成合作协议,对方投资三千万美金,天工实验室出技术和专利,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共同开发这两款显微镜的批量生产。
现在还没投产,就已经接到了全球一千多家实验室和科研机构的两千套订单,按每套出厂价一百二十万美元计算。总价值达到了二十四亿美元。
这两款显微镜的生产成本加起来不到十二万美元。但却能卖出一百二十万的价格,这就是垄断技术创造的商业价值!”
“我的乖乖,卫平啊,你这简直就跟抢钱差不多啊!”钱老强忍着心中的巨大震撼。苦笑着摇头说道:“咱们要是人人都能像你这样能挣钱,那四个现代化明年就能实现了。”
“钱伯伯,我跟您说这些,并非是想吹虚显摆。”杨卫产正sè说道:“我只是想让您知道,我说的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一点也没夸张。国家如果不重视科研方面的投入,不重视提高优秀科研人才的福利待遇,将来必然造成大量的人才流失。
科研单位和机构,应该建立并形成一整套将科研成果与经济效益紧密结合的体制和机制。这样可以避免科研部门一味地坐等依靠国家拨款作为科研经费的唯一来源。
只有通过将一部分科研成果引入民用领域。转化成商业利润,才有可能在我们的科研体制里形成一种‘以商养研’。这样既可以保持自力更生自主创新的可持续良xìng循环,又可以很大程度地减轻国家财政拨款的压力。”
“所以。你才有意建立天工实验室,为的就是可以用这个事实来证明你的这个理念是正确的,完全切实可行的?”钱老眼中满是慈祥赞许目光地看着杨卫平,欣慰地点头问道。
“是的,钱伯伯,我就是要为华夏全体科研工作者树立起一个正面榜样!”杨卫平断然答道:“我不想看到‘搞导弹的不如卖掉茶叶蛋的’的这种情况在我国出现,因为这是对广大科研队伍的莫大侮辱!”
“搞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钱老喃喃自语地品味着这句话里的内在含义,以他的老到经验和缜密思维,他似乎听出了杨卫平像是对华夏接下来的政体改革有着某种担忧。
“卫平,我能听得出你好像坚决赞同在华夏实施私营经济发展政策。但你似乎又对这种政策持有某种担心?”钱老一双老眉深皱着,若有所思地凝神问道。
“改革,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杨卫平脸上神情渐渐变得有些深沉和忧虑,缓缓答道:“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甚至是对立的新旧思想的碰撞。这方面,现在的华夏,没有任何可以值得借鉴的经验和模式当作参考和参照。一切,都只能靠我们自己去探索和摸索。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钱老眼神格外凝重地问道:“你是希望你来当这块试验田的开拓者?你是希望可以通过你的实践来为上层提供制定改革开放政策的各种理论依据?”
“是的!”杨卫平毫不犹豫地点头答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走的这条路不被上面认同,你很有可能就此粉身碎骨!”钱老异常严肃地问道。
“钱伯伯,没您想的这么严重。”杨卫平微笑着摇头说道:“我并不打算从政治层面介入,而是单纯地从经济方面着手。华夏重启国门,有太多的外来物资需要通过进口来解决,这就需要国家有大量的外汇来支撑。
我们的国家刚刚经历了一场历时十年的动荡,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西方国家对华夏肯定持一种相对谨慎的观望态度,他们或许会鼓励他们国内的企业和商人去华夏投资,但这种投资,必定是以华夏大陆市场当成倾销地为目的,甚至有可能是以掠夺我们的珍贵矿产资源为目的。
在国家急需大量外汇当储备的这一大前提下,我相信,上面是没法拒绝一张张大额美元支票这一巨大诱惑的。钱伯伯,现在瑞士各大银行,包括美国的摩根银行和花旗银行,都在哭着喊着求着要给我贷款。
因此,我想请您老帮我给上面带句话,国家现在需要外汇,三年之内,三十亿美元,我负责解决!但是,我需要知道,我付出这么多,投入这么大,zhōng yāng能给我什么样的政策支持。”
“三十亿美元!你还真敢说啊!”钱老苦笑着摇了摇头,但心里却明白,杨卫平并没有说大话,这个小家伙还真有可能拿得出手。
资金,钱老并不太过于看重,他现在最为重视的,是杨卫平此前跟他说过的那些华夏急需的先进技术。
第三代铝锂合金,jīng密机床,斯贝发动机,还有欧美各国现有的以及正在研发的各类战斗机发动机,无论哪一种,他相信国家都愿意用不触级底线的巨大代价来换取。
就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家伙脑子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他说的政策支持,到底是什么xìng质的政策。
“平平啊,你跟伯伯说说,你希望得到国家哪方面的支持?”钱老慈祥且温和地望着杨卫平笑道。
杨卫平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心里盘算着,邓公距现在还有一年多时间才能真正执掌华夏最高权力。在这之前,如果提出经济特区这个概念,现在的zhōng yāng领导人肯定是没法接受的。
必须换个概念,用另一种可以变通的方式。杨卫平暗自打定主意,沉吟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答道:“十年动乱,让我国的教育体系几乎是全面瘫痪。我琢磨着,现在的新一代zhōng yāng领导人应该在考虑恢复高考,鼓励全国的知识青年和青少年重回校园学习。
钱伯伯,我希望我充份利用我手里现有的优势资源,回国建一座大学城,专门为国家培养合格的理工技术人才。大学城的地点,我想建在海南的三亚!”
“你想兴办私立大学?”钱老对这个话题明显特别感兴趣,欣然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跟国内现有的大学进行合作?”
“因为我的教育理念,与国内的教育体制有点不一样。”杨卫平委婉地答道:“我更注重培养学生的主观能动xìng,我不需要那种只会读死,死读的呆子。我要让所有从我的校门走出的学生,人人都是掌握了实践技能的真正技工和技术型人才。”
“搞教育,伯伯支持你!”钱老大手一挥,朗声笑道:“现在国内的教育机构和体系,已经严重与国际脱轨,我相信,你的这个要求,zhōng yāng一定会同意,就算有困难,我也拼着这张老脸不要了,也要帮你争取到有关政策!”
“钱伯伯,有您老出面说话,我相信肯定行。”杨卫平不动声sè地点头笑道:“我初步计划,这座综合xìng的理工大学城,一期投资规模大约在三亿美元左右。我会从欧洲高薪招聘组成最好的师资力量,力争将我的这座大学城,办成华夏,乃至在全世界都是出类拔萃的一流学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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