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什么喝什么,自然用不着杨卫平操心。
他兴致勃勃地由叶小乔陪着,一边听着严宁的介绍,一边欣赏着商务会所内部各处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走榭回廓。
一支来自中.央音乐学院的民族乐队,在大堂现场演奏着《高山流水》乐曲,筝声、琴音相得益章,悠扬地飘荡在这座园林的每个角落,让人感觉到一种难得的清宁。
相比国内众多的如雨后春笋涌现出来的夜总会、歌厅、舞厅、酒吧里面喧嚣刺耳的迪斯科、摇滚乐,红楼的这种复古格调,实在有点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古韵。
一路行来,“红姐!”“红姐好!”“红姐您好!”不断有客人、服务员恭敬礼貌地向严宁打招呼问好。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跟红姐随行的那一男一女,似乎极受红姐礼遇尊重。大家都在心里暗自揣测着这对男女会是什么来头。
“红姐一般情况很少来这儿,她今天亲自陪同的会是什么大人物?”
“是啊,连乔公子、曾公子都跟在后面作陪,这二位会是什么人呢?”
“那个女的我感觉有点眼熟,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郭胖子,你丫就拉倒吧,我看你是看到任何美女都觉得眼熟。”
“不是,真的,我保证我肯定见过!”
“……”
对于旁人的低声私语猜测议论,杨卫平和叶小乔早就习以为常了。一路走走停停约摸参观了十多分钟。最后被严宁引入会所内院建筑深处的一间独门小院。
这是一个带有小花园的幽雅院落,卵石小径两旁的花圃丛中,月季、兰花、水仙、芍药等各类鲜花错落有序,散发出一阵阵闻之沁人心脾的幽香。
“呵呵,挺不错的。”杨卫平一边观赏着院子里的花圃造型,一边点头赞道:“感觉比你在金阳开发区搞的那座丝路人家更有特色。”
“平叔,这里可是京城帝王之都!哪能是大西北那等穷乡僻壤所能相提并论的。”严宁美目中闪过一丝得意,嫣然笑道:“等您哪天有空,去鄂省红楼总部走走,那里装修快完工了。我保证您更满意。”
“京城是个是非之地。能低调还是尽可能低调点。”杨卫平眼含深意地望着严宁笑道:“盘下这个院子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也不算太贵,只花了一千五百万。”严宁眨巴着大眼睛答道:“平叔,我觉得京城的地价肯定会越来越贵,这个院子肯定能增值。”
“嗯!”杨卫平点头答道:“如果有闲置资金。可以在京城多买些四合院。肯定是稳赚不赔。”
这里是京城最核心商业圈所在地带。只要跟着京城城市规划设计走,光买地皮,啥也不干。坐等升值,也能暴富。
“卫平,我觉得可以让天工集团在京城投资成立一家专业的地产公司。”叶小乔在一旁忽然接话说道:“香港的地产现在炒得相当火爆,我看京城的城市发展速度比香港更快,将来京城的地价,想来不会比香港低。”
“嗯,这事你可以马上安排,宜快不宜迟。”杨卫平点头说道:“不仅仅是京城,沪海、津天、海珠、圳深、羊城都可以考虑。房地产行业,很快就会进入一轮高峰发展时期。”
“平叔,我听说中.央准备在沪海开设证券交易所,您觉得我们是否可以投资国内的金融市场?”曾纪东很是郑重地向杨卫平请教道。
“就我个人观点,我更倾向于投资实业。”杨卫平沉吟着答道:“中.央原本是计划在圳深设定证券交易所。但这两年沪海的发展速度,明显比圳深特区还要快,而且沪海作为我国底蕴最厚实的金融中心,各方面的优势都比圳深多得多。
只不过,由于我国当前的金融市场还不规范,各项法律规则也不健全,因此,投资金融市场,虽然机遇大,但伴随的风险更大。玩金融,从来都是大鱼吃小鱼。最大赢家,永远是庄家。如果你们有坐庄的实力,可以考虑玩几把。”
众人一边听杨卫平说,一边慢慢走进了小院前堂大屋,在大厅中那张十二座的红木雕花大圆桌前落座,杨卫平当仁不让地身居主座。
在严宁的示意下,四名身材高挑,眉清目秀,身着绵缎旗袍的女服务员,非常专业地将一盘盘色香味具全的山珍海味端上桌。
也不知道严宁从哪里挖来的大厨,竟然会做满汉全席。
虽说这桌酒席没有真正的满汉全席108道菜式那么奢侈夸张,但一品官燕、慧仁米粥、片皮乳猪、维族烤羊肉、随上薄饼、白扒鱼唇、红烧鱼骨、葱烧鲨鱼皮等等正宗御膳菜式,让杨卫平和叶小乔赞不绝口。
吃到一半的时候,一名女服务员端来一份长青鹿鞭汤,严宁看到这道专为主客男宾准备的膳汤,示意服务员交给她,然后由她亲自端到杨卫平面前。
乔立文、曾纪东望着严宁双手端着的那盏造型精美的白瓷小碗,不由相视而笑,然后又一种相当暧昧的眼神在杨卫平和严宁脸上瞄来瞄去。
见到严宁此举,叶小乔不由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汤?”
“十全大补汤。”严宁模棱两可地笑道:“平叔操劳了这么长时间,得多补补身子才是。”
杨卫平也没多想,更没跟严宁讲客气,随手吹过来,嘬嘴轻轻吹了吹汤面,然后喝了一小口,巴唧了下嘴唇,乐呵呵地笑道:“味道不错。”边说边将整碗浓稠的膳汤全喝了。
这时,一名身着深蓝色职业女装,年约三十左右的美貌少.妇,从院子外面进来,行色匆匆地走到严宁身侧,附耳低语了一句。
严宁闻言后黛眉微皱,“我知道了,你先去招呼客人,我随后就来。”
“周经理,什么事要红姐亲自出面?”乔立文望着那名少.妇,扬眉问道。
“乔少,是季公子。”周经理苦笑着答道:“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风声,知道红姐来京城来了,所以特意专程赶过来捧场。”
“是季副总理家的季胜利?”杨卫平放下手里的白瓷小碗,抬眼望着严宁,语气淡然地问道。
“嗯,除了他还能有谁。”严宁很是无奈地点头答道,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厌倦神色。
“季胜利想追你?”杨卫平望着严宁,若有所思地问道。
“也不知道这家伙哪根筋搭错了。”严宁笑容苦涩地点头答道。
“我好像记得季胜利已经结过婚了啊!”叶不乔显然对季胜利的情况比较了解,眼带惑然之色地看着严宁,“他都是有老婆的人了,干嘛还来追你?”
“听说季胜利最近嚷嚷着要离婚。”曾纪东在京城也算是地头蛇,各类消息知道不少。
“严宁,凭你的条件,想来应该不会看上季胜利这号人吧?”杨卫平不知道严宁心里是怎么想的,故意大大咧咧地问道。
“我跟他不可能!”严宁毫不犹豫地断然答道。
“只要你不愿意就行。”杨卫平点头笑道:“这事我替你作主,你让人告诉季胜利,就说我杨卫平在这等着他。”
“卫平,季胜利是季副总理家的独根苗。”叶小乔刻意提醒了杨卫平一句,随后将目光转向严宁,微笑着说道:“他想跟严小姐处对象,这是他和严小姐之间的私事,你参合进来,似乎有点不太合适。”
“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杨卫平想也不想摆手说道:“季胜利想打红楼的主意,而且还想连人带财一把卷了,天下哪有这么大的美事!红楼可是我一手牵头搞起来了!严宁帮我做事,我当然不能让她受委屈。”
叶小乔没再多说,只是眼含深意地望了严宁一眼。
严宁显得很平静,拿起桌上那瓶五十年陈茅台,走到杨卫平身侧,将他面前空了的小酒盏满上,眼带感激之色地轻声说道:“平叔,给您添麻烦了。”
“我说,严宁,你们不觉得你们这么管我称叔,会把我叫老啊!”杨卫平一本正经地说道:“以前我在职位上,与你们家里的长辈是平级,你们称我一声叔,我觉得没什么。现在我是无官一身轻,再占你们的便宜,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上回我就跟纪东说过,要他管我叫哥,纪东,你小子不会是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吧?”
“哪能呢!平哥。”曾纪东很是委屈地嚷道:“我都跟红姐、文子他们几个说了,但他们不信!而且,他们说您现在只不过是暂时从职务上退下来,上头肯定会另外安排其他工作的。”
按说,以杨卫平的心理年龄,把严宁、曾纪东等人视为晚辈,感觉很正常。而且他之前是堂堂正部级实职大官,跟严宁的父亲,陇西省省委/书记严正明,曾纪东的父亲,外交部部长曾升,都是平级。他当然没可能因为跟严宁、曾纪东他们的交往,而在严正明、曾升面前以晚辈自居。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既然从国防科工委退出来,杨卫平也动了打造班底,组建团队的心思,为将来复出作准备。
红楼背后隐藏的那张遍及全国各省各市的关系网,对他未来的筹谋非常重要。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将这个资源牢牢掌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