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西州宣抚使沈禅那派兵士驰马前线告知不准伤及战后百姓时,金蒙双方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按竺迩的大军冒着密集的箭雨冲撞开城门,杀红了眼的蒙古兵一窝蜂涌进城内,挥着马刀见金军就砍。
尚在城楼上的会州守将郭斌(郭虾蟆)见形势紧急,即刻吩咐手下兵士散入城内展开巷战。
“大川,带上十几二十人,往各将校家中,将女眷们接到府衙去,说什么也不能落在鞑靼人手里被糟蹋了!快!”郭斌振臂呐喊,“其余人,随我下城!”
因着线人赵东洲将会州城内的情况泄露给了蒙古,蒙古人对占领何处最为有利一清二楚,往往直奔而去。
巷道里,全是截杀蒙古人的金兵。兵士尽了,还有自发入伍的会州百姓。
层层叠叠的尸体,堵塞蒙古人前进的路。
与混乱的战场相比,府衙一带暂时未见蒙古人踪影。
秀丽端庄的中年妇人牵着花容月貌的年轻女子,还有怀抱襁褓的贴身侍女,在小校引领下往府衙去。
只瞧那年轻女子,身着藕色菱花齐腰唐裙、银红梅花披风,眉眼柔和,风姿绰约,远远看去,宛如硝烟中一抹亮丽的风景,也不知是谁家的娘子,生的如此俊俏。
不及休息片刻,年轻女子与侍女转身进了府衙后堂。她解开衣带,迫不及待从侍女手中接过嚎啕大哭的孩子,将他的头靠近怀里。
吸吮着甘甜的乳汁,原本哭闹的婴儿沉浸在母亲的怀中。
抚着孩子,女子楚楚动人的双眸又往前堂瞥去。
大堂上,人头攒动。全是女人,有的还是自己认识的人家。看来真如小校所言,各家的女眷都在这了。
“我不想死!”
“呜呜呜呜……”
“就要死了,老天爷!”
“我不甘心呐!”
女人们嘈杂的哭泣声一浪高过一浪,后堂里哺乳的年轻女子脸上亦写满忧愁,为丈夫,也为怀里刚满百日不久的儿子。这个时候,她早不关心自己的死活,心思全在越来越清晰的喊杀声中。
蒙古人的进攻将会州守将郭斌一干人越逼越往后。
五百、四百、三百、两百、一百……
眼见并肩作战的下属一个个倒下,守将郭斌带众人退至府衙。他命二十人往府衙库房抱冬日取暖的柴禾堆在府衙后堂,同时持剑带头将聚集在府衙里的女人们全往后堂赶。
女眷们受到驱赶,再见自家男人浑身是血,满脸杀气,再次哭起来。那些没有见到自家男人的女子,哭声更大了。
回天无力却视死如归的守将郭斌,朝哭哭啼啼的人群大吼起来。
“此生富贵都是国家给的,现在到了报还的时候!现在国家已亡,鞑靼人又逼得我们无路可退,我等将校身受国恩当以死报国,你们女流也当殉夫殉主以全节。此时身死尚存清白,若为鞑靼人所获,受辱而死,你们弱质女流岂受得住?”
虽然大家心知肚明眼前只有死路一条,自杀已经是最好的选择,可还是不愿接受就要死的现实。
年轻女子抹去泪水,红红的眼睛,眼神全投向那满身是血和尘土的说起话来豪气干云的男人。
郭斌仰头对天道:“天命若此,无法回头。”
女人们颤抖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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