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称独木难支,大河家算是体会到了。 首发--无弹出广告在生活主要靠耕种的年代,一个家庭没个大男人,真是很难。邓先红是个不爱求人的人,她觉得大家帮了自己家,自己家也要力所能及地帮别人办事。邓先红充分发挥自己口才好、能吃苦的优势,主动充起为那些小叔、大哥们的媒人。借着经常回娘家管教下邓先梁的机会,邓先红会走家串户,打听各家大姑娘们的年龄、婚否情况,然后带着她们来到本村悄然观察那些待娶青年,看上哪个,她就去说媒。婚姻大事,当然不可小视。乡亲们感激邓先红还来不及呢。成一桩婚事,就算结下了牢固的关系了。把娘家的姑娘们介绍过来,把村里的姑娘介绍过去。村里的、娘家的乡亲们,都在念邓先红的好。家里有什么事情,那些记得好的男男女女,还不跑得飞快?原来,统一战线是可以这样建立的!
当然,对待农村极个别的泼妇,邓先红也是毫不示弱。有次,一个小叔路过大河家门口,见到大河正在费力地想爬上树掏鸟窝。他把大河高高地举起,推着他一步步地爬上了树桠,取得了鸟窝。大河乐得格格地笑,小叔也开心地看着他笑。正好邓先红出门来,自然要打个招呼说上几句的。他那媳妇“许三毛子”老远地看到了,可不乐意了,大声地叫骂起来:
“死鬼!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我咋没见你对自己娃儿那样好呢!人家的娃儿你道稀罕得不得了。还在那里杵着干什么,迈不开脚了吗?你个挨千刀的、砍脑壳的,哪里有那么多龙门阵摆!你喜欢的话就当人家后老汉儿!”
小叔尴尬地站着,不知道说什么好,朝他媳妇吼了两句:“你把你那张嘴巴给老子赶紧闭倒!硬是欠收拾吗?!”
“许三毛子”这下更不乐意了也,直接把矛头对准了邓先红,指桑骂槐起来。
小叔大踏步跑过去,掴了他媳妇几大耳光,口里念念有词:“我叫你乱说!我叫你乱说!还乱说不?!”
“许三毛子”在地上打起滚来,大声叫唤,不依不饶地开始了对邓先红的大骂。
真是寡妇门前是非多!邓先红岂能饶了她。她端了个小板凳坐在“许三毛子”家门口的院坝里,开始了对骂。俩人反正吼的都是问候对方母亲、姐姐妹妹甚至祖祖辈辈的话语。“许三毛子”的声音先很高昂,对骂1个多小时后,开始声嘶力竭了。邓先红也渐渐不支,朝刘大河吼了一句:“给老娘端壶茶来”。刘大河赶忙端了一大壶茶过去。
邓先红稳重板凳上,边喝茶边叫骂,语言之泼辣一点不逊于起初,左邻右舍只听得到邓先红的声音。“许三毛子”的声音已经小了下去,传不出多远,让人感觉她被邓先红骂得开不了口了,面子上顿时就挂不住了。村里的爷们才不管妇道人家这样的叫骂呢,就当看比赛,乐得听着。那些小媳妇平日里也看不惯泼妇“许三毛子”,巴不得邓先红好好教训下她。
被邓先红高声叫骂又回击不力,“许三毛子”羞愧难当,又气又急,干脆进屋关门。邓先红又站起来骂上一阵,直到听不到屋里有任何声音,这才昂然回家,胜利收兵。
自此,村里别的悍妇也不敢乱嚼舌根子,生怕被邓先红骂得发不起言而自取其辱。
邓先红回家后,手脚麻利地做好饭,安排两个孩子吃饭,还颇有心得地告诉大河、小红说:“娃儿些,你们没得老汉儿,有的人就要欺负你们,以为我们是软门子!没得那么便宜!谁要是敢欺负到我们头上,千万不要流眼泪水。流眼泪水有什么用?人家照样欺负你!小红你跟我记到,你不要象你老汉儿那样,对不对就晓得自己生闷气、软门子,他是从小就受你们爷爷和大伯爷的气。人家惹你,你就得给他硬起。不然的话,你就是人家桌子上的下饭菜!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说得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要有骨气,有时候还需要点傲气。人关键时候没得点儿傲气,就容易没骨气。但是,我们也不能太有傲气,乡里乡亲的,要和气点,不然容易没个朋友。适当地拿点傲气出来就行了,若是一点儿傲气也不让人看到,容易被人不不尊重。他惹你,你把他弄服了,他才得尊重你!”
诚哉!斯言。刘大河后来的阅历中,经常会感觉出母亲的这番说法颇有道理。或者说,就算没什么道理,也算是让他铭记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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