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威廉和薇薇安还是没有说服马克西米廉,三人只好不欢而散,而在威廉和薇薇安离开宫殿之后,马克西米廉也是立即将自己的亲信大臣叫了过来,吩咐他要严密的将薇薇安“保护”起来,绝不容许薇薇安继续和威廉有所来往。
之所以会隔绝薇薇安和威廉的往来,马克西米廉的心中也是经过了思考之后得出的结果。
虽然因为施瓦茨堡的捣乱,马克西米廉并没有如愿在帝国第三师团的成立仪式上完成对威廉的刺杀,但是这并不代表马克西米廉愿意放弃对威廉的谋划,马克西米廉认识的非常清晰,那就是只要威廉存在一天,那么他马克西米廉的帝国皇帝之位便一天不稳!
之所以现在马克西米廉能够在帝国皇帝的位置上做的稳当,一方面是因为马克西米廉登上帝国皇帝之位得到了普鲁士人的支持,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威廉有自知之明,威廉知道自己若是过早的登上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之位的话,那么势必会在帝国内部掀起新一轮反对普鲁士人的活动。
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冠已经被哈布斯堡家族的人戴在头上足足有数百年,固然哈布斯堡皇朝对于帝国各地诸侯们的约束力并不是那么大,但是毕竟在名义上帝国的皇室乃是哈布斯堡家族。
因此如果威廉在并没有取得神圣罗马帝国境内大部分诸侯们的同意之下便篡取帝国皇位的话,那么这个皇帝皇冠不仅不会成为他的助力甚至会成为他和普鲁士的阻力。
而取得神圣罗马帝国境内大部分诸侯们的支持也是威廉召开此次法兰克福帝国诸侯大会的最终目的。而对于这一点马克西米廉无疑是看的非常清楚。
如果威廉在帝国诸侯大会上能够得到大部分帝国诸侯们的支持,那么毫不疑问,普鲁士人势必会加快撺掇帝国皇冠的行动。而作为目前的帝国皇帝,马克西米廉的利益无疑将受到极大的损害,甚至就连他的生命都将受到威胁。
正是认识到了这一根本上的问题,所以马克西米廉才会不顾危险召集部分对普鲁士不满的诸侯们策划对威廉的刺杀行动。
马克西米廉和威廉之间的关系几近不可调和,那么在这样一种情况之下,让薇薇安继续保持和威廉的往来,甚至是促成薇薇安和威廉关系的更进一步。固然可以使得即便马克西米廉的行动失败家人也可以保住平安,但是这样一来对于薇薇安来说无疑是十分不公平的,马克西米廉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在自己和威廉之间左右为难。
而这样一来。快刀斩乱麻,阻止两人之间的来往便显得非常的必要。
虽然威廉回到自己的驻地之后脸色尚显平静,但是那显得有些阴霾的眼角还是让伺候他的仆从们显得有些胆战心惊,而作为威廉的亲信。霍恩德更是在看到威廉的这副表情之后变得有些忐忑了起来。
不过因为有着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向威廉汇报。所以霍恩德也顾不上什么触不触眉头了,只见他脸色严肃的走到威廉跟前说道:
“国王陛下,臣下已经查明,前段时间对您的刺杀活动,幕后黑手便是施瓦茨堡人,而施瓦茨堡的那位伯爵更是主谋之一!”
听到霍恩德的汇报,威廉的脸色立即变得狰狞了起来。
本来威廉已经因为今天马克西米廉的态度而极度恼火了起来,而现在霍恩德向自己禀告刺杀的凶手找到了。这无疑使得威廉心中的怒火有了一个发泄的地方。
威廉的身体虽然好了不少,但是至今行动还不是很方便。之前和马克西米廉见面的时候,都是依靠侍从的搀扶才走进宫殿的,只不过因为之后他和马克西米廉的话不适合别人听,所以才将侍从赶了出去。
“霍恩德,既然你都知道了刺杀我的凶手是谁,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将凶手给我抓起来!”
听到威廉的怒吼,霍恩德稍显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可是,陛下,施瓦茨堡伯爵好歹也是帝国的贵族,再者在科隆城外还有着施瓦茨堡人军队的存在!若是现在我们便对其展开行动岂不是会打草惊蛇?”
看到霍恩德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执行自己的命令,甚至霍恩德还提出了不同意见,威廉脸上的怒气更盛了。
“霍恩德,你到底是普鲁士的王室总管,还是施瓦茨堡人的总管!我给你的命令,你要立即给我去执行,而不是在这里和我废话!再说了,就一个小小的施瓦茨堡而已!我不光要将施瓦茨堡伯爵抓起来,你立即给我传令驻守在美因河地区的军队,让他们立即前往攻灭施瓦茨堡!我要让这个诸侯国被从地图上抹去!”
盛怒之下的威廉身上无疑是具有令人胆战心惊的威严的,而看到这一幕,霍恩德再也不敢说什么,只见他立即向威廉行了一个礼然后离开了房间之中。
而离开房间之后的霍恩德立即赶到了普鲁士王室近卫军的驻地,然后不一会只见普鲁士王室近卫军倾巢而出,一部分王室近卫军赶往了科隆城外的帝国第三师团的驻地并将那里包围了起来,而另一部分的王室近卫军则是立即封锁住了科隆的主要街道,至于霍恩德则是带着卡洛以及卡洛的王室近卫军第一步兵团赶到了科隆城内的施瓦茨堡伯爵的驻地。
当普鲁士士兵的军靴在科隆城内的街道上响起的时候,整个科隆顿时一片大乱,而此情此景,就连科隆城内的军队也都是不敢冒出头来,毕竟这些进入科隆城内的普鲁士军队完全都是全副武装的,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得到科隆权贵的命令下,谁都不敢去触普鲁士人的霉头。
施瓦茨堡伯爵正在房间之中和帕劳德商议接下来的行动,要知道此前的刺杀并没有让威廉付出生命的代价。而且根据内部消息,情况越来越对施瓦茨堡不利,在这样的情况下,施瓦茨堡伯爵必须要给自己找到一条后路。
而就在两人紧急商议的时候,只看到一个是从急匆匆的冲进了房间之中。
看到这个冒冒失失的侍从,年轻的伯爵额头已经皱了起来,而帕劳德更是立即怒着训斥道:
“谁让你进来的!来人。给我将这个不懂礼数的贱仆拖下去重重惩处!”
冲进来的侍从听到帕劳德的话,原本便是煞白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了起来,但是好歹这个侍从并没有忘记自己匆匆闯进来的目的。
“伯爵殿下。帕劳德大人,不好了,我们的哨探汇报,普鲁士军队已经进城了。而我们所在的街区更是被普鲁士人的军队封锁了起来。眼下正有一千多人的普鲁士军队向这里赶来!”
心中本来就有鬼的伯爵和帕劳德一听这个侍从的话,即便两人再是心机深沉,此刻的脸色不由的大变。
普鲁士人既然有针对性的将这里附近的整条街道都封锁了起来,那么自然是无的放失,显然他们刺杀威廉的事情已经败露了,而普鲁士人的行动无疑是前来兴师问罪的!
“帕劳德,我们怎么办,不如闯出去!”
施瓦茨堡伯爵愣了一会之后立即略显慌张的对着帕劳德说道。
的确。伯爵也算是一个枭雄,但是在绝对的实力情况下。再是枭雄的情况也根本无法在这种情况下保持镇定。
听完施瓦茨堡伯爵的话,帕劳德立即沉思了起来,帕劳德心中知道,这个时候正是最为关键的时候,绝对不能慌张,一旦慌张的话,那么久全完了。
“伯爵殿下,我们这里有两百名精锐的卫兵,但是普鲁士人在科隆可是有着一万多的大军,而即便是我们加上在科隆城外的两千军队,我们的实力也只是普鲁士人的五分之一,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突围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听到帕劳德这么说,伯爵的脸色有些不悦的说道:
“那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帕劳德想了一下之后立即对着那个侍从说道:
“来的普鲁士人是骑兵还是步兵?”
“禀告阁下,是步兵!”
听到这个回答,帕劳德立即对着伯爵说道:
“殿下,现在这个时候我们贸然的突围无疑是一种找死的行为,即便我们冲出了这些街道上普鲁士军队的包围,但是我想普鲁士人既然敢来,那么科隆城的各处城门也肯定被封锁了起来,在目前的情况下能够帮助我们的只有科隆城内的马克西米廉以及其他的诸侯们!”
听到帕劳德这么说,伯爵的脸上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们怎么会帮助我?恐怕他们巴不得我落在普鲁士人的手中,甚至是普鲁士人将我杀死才如他们的愿!”
但是伯爵在说完之后好似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丝惊色对着帕劳德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威胁马克西米廉和那帮家伙?”
听到费烈德明白自己的意思,帕劳德脸上一喜
“正是如此,伯爵殿下,固然我们此前对普鲁士国王的刺杀仅仅是我们一家的行动,但是别忘了,我们可是清楚哪些诸侯以及马克西米廉是如何策划对普鲁士国王的另一刺杀行动的,而这便是我们手上的一个重要的筹码!”
帕劳德的话打开了费烈德的思路,只见他听完帕劳德的话之后脸色一喜
“对啊,我们完全可以冲出去,然后赶到马克西米廉那里威胁他,要是他不帮助我们,那么我们便将手上的证据交给普鲁士人!”
当初马克西米廉以及另外六家诸侯策划对威廉的刺杀的时候,为了防止七家之中出现叛徒,因此七人都在一份文件上签上了大名,同时这份文件上七个人每个人还都分别写了一句对威廉以及霍亨索伦家族的大不敬之言。这份文件在七个人的手上都各自保存了一份。
要知道他们对于威廉的刺杀可是危及身家性命的事情,自然每个人都非常的慎重,因此这份文件可是有着相当的重量的。
但是如果说费烈德轻易的将文件带到科隆皇宫的话。并拿文件威胁马克西米廉的话,难道马克西米廉不会铤而走险将费烈德杀死,因此费烈德必须将文件交给一个足以信赖并且能力很强的亲信手中。
想到这里,费烈德便向帕劳德看了过去,而帕劳德也是立即看懂了费烈德眼神中的意思,帕劳德是一个聪明人,明白了费烈德的意思之后。帕劳德立即对着费烈德说道:
“如果殿下相信臣下的话,那么在突出了普鲁士人对街道的封锁之后,臣下立即带着文件隐姓埋名起来。若是马克西米廉对殿下不利,臣下立即将这份文件交给普鲁士人!”
听到帕劳德这么说,即便是医官有些铁石心肠的费烈德,此刻都不由的有些感动起来。要知道患难见真情。帕劳德的这条路无疑是非常危险的。要知道一旦马克西米廉知道文件不在自己的身上,那么作为自己首席亲信的帕劳德肯定是重点怀疑对象,这样一来不仅普鲁士人会对帕劳德进行搜捕,马克西米廉以及其他的诸侯也会搜寻帕劳德并对其不利。
眼眶有些湿润的费力的对着帕劳德说道:
“好..好..好!,帕劳德,你不愧是施瓦茨堡的忠臣!这次我若能平安脱险,施瓦茨堡的额一半领地由你做主!”
在这个时候,费烈德已经顾不上其他什么了。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对帕劳德进行利诱。毕竟只要是人在没有好处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对另外一个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
两人之间拿定了主意之后,费烈德立即拿出了被自己藏在了书房中密室里面的七家诸侯盟誓的文件交给帕劳德贴身保存,而后两人立即召集起伯爵驻地的所有护卫。
好在施瓦茨堡的眼线还是非常靠谱的,也正是因为这份靠谱,所以让施瓦茨堡人争取到了时间,在霍恩德率领普鲁士王室近卫军赶来之前,伯爵驻地的两百名护卫已经完成了全副武装。
而武装好了之后,费烈德的眼睛在自己身边的这些护卫脸上扫视了起来
“我忠心的护卫们,普鲁士人正在向这里赶来,他们妄图将我们赶尽杀绝,而原因居然仅仅是上次刺杀那个普鲁士国王所用的武器疑似我们施瓦茨堡军队的制式武器!
普鲁士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就为了几把武器,他们居然要将施瓦茨堡人统统杀光,作为你们的领主,上帝荣耀之下的施瓦茨堡伯爵,我绝不愿意让那些普鲁士人将我们如同鸡羊一般宰杀!
所以,将士们,跟着我冲出去!突破那些普鲁士人的封锁,我们赶回施瓦茨堡!从此我们施瓦茨堡人和普鲁士恩断义绝!”
被急匆匆召集起来的护卫们听到费烈德的话一愣,随后场面显得有些失控了起来,虽然说他们早就对普鲁士不满,毕竟普鲁士对美因河地区的攻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是断绝了施瓦茨堡向外扩张的希望,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些护卫们想要和普鲁士人兵戎相见。
不提别的,光是这些年被普鲁士人踩在脚下的敌人还少吗?而这些人无疑就是施瓦茨堡人的榜样,这也使得相当一部分的施瓦茨堡人对普鲁士人生不起抵抗之心,因为他们知道普鲁士人实在是太强大了。
而在骚动了一阵之后,这些护卫也逐渐的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看到费烈德的眼睛正阴晴不定的在护卫们之中扫视着。
“我知道很多人对于我的决定感到疑惑,的确普鲁士人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我们甚至看不到战胜的希望!
但是我们永远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那些崇尚自由的过度以及那些不屈的帝国民众始终和我们站在一起,我们不是没有盟友,我们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我们的身后不仅有着数十万施瓦茨堡民众甚至还有数千万的神圣罗马帝国的子民在支撑着我们战斗!”
说完,费烈德不等这些护卫们接下来的反应。而是大手一挥命令护卫打开驻地的大门,然后费烈德身先士卒策马向外冲去,而在他的身后充当护卫的施瓦茨堡一百名骑兵、一百步兵也是迅速的冲了出去。
而就在这些施瓦茨堡人离开驻地向着街道上冲去的时候。他们正好遭遇了霍恩德以及卡洛率领的王室近卫军第一步兵团。
“快,拦住他们!”
看到这些席卷而出的施瓦茨堡人,霍恩德立即对着身边的王室近卫军士兵下令道。
而听到霍恩德的命令,原本保持的行进队形的普鲁士军队两翼迅速展开,不一会一个标准的步兵战斗队形便摆在了街道上。
看到普鲁士军队之间在变阵,费烈德并没有脑子一热的向着这些普鲁士军队冲去,要知道街道可是有两头。这一头有普鲁士人在布阵,这样一来费烈德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命令自己身边的卫兵向着街道的另一头冲去。
看着施瓦茨堡人的行动,霍恩德立即感觉要糟。
为了能够敢在施瓦茨堡人没有准备好之前完成对施瓦茨堡人的部署。除了霍恩德率领大部赶来的这一头之外,街道的另一头霍恩德只安排了一百名普鲁士士兵守在那里,毕竟从街道的另一头到科隆城门的距离更远。
“快,给我追上去。决不能让那些施瓦茨堡人离开这里!”
霍恩德一声呐喊之下。原本摆好阵型的普鲁士军队在各级军官的命令下立即向着施瓦茨堡人的尾巴追去。
但是街道总共就这么宽,而且施瓦茨堡人除了一百骑兵之外还有一百名步兵的存在,而这些跟在骑兵身后的步兵在伯爵的命令下也是一边向着身后追来的普鲁士军队射击,一边缓缓的后撤。
受限于街道的宽度,固然普鲁士人的兵力是施瓦茨堡人的好几倍,但是兵力的优势却是完全施展不开,因此霍恩德立即向着身边的卡洛说道:
“卡洛,你立即带着几百号人。从另一条街道上绕过去,能够留下多少施瓦茨堡人就留下多少人!”
此前一直待在霍恩德身边的卡洛听到霍恩德的命令之后立即向着霍恩德行了一个军礼。而后便带着处在后方的王室近卫军第一步兵团第三营返身离开了这条街道。
可以说卡洛这次交给卡洛的任务,完全是卡洛担任第一步兵团团长以来的第一次独当一面,毕竟之前都是由霍恩德来指挥,反而作为第一步兵团真正团长的卡洛却好像有些无事可做一般。
卡洛的心中燃起了斗志,他知道这次是他在普鲁士军事领域的初次露面,要是能够圆满的完成任务,那么他毫无疑问为自己的初阵交上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但是如果卡洛不能圆满的完成任务,固然霍恩德和威廉不会去说他什么,但是他在普鲁士高层心目中的印象无疑会被大打折扣,而这种折扣甚至能够影响到卡洛今后能够取得多大的成就。
布置在接到另一头的一百名普鲁士士兵也是隶属于第一步兵团,他们虽然比大部队要早二十分钟赶到这条街道之上,但是二十分钟的时间并不足以使他们将整条街道上封锁起来,就连对付骑兵的鹿角也仅仅只有三架。
而费烈德一开始看到前面街道上架设的鹿角时,他的心中一慌,因为如果普鲁士人能够在街道上摆上三层鹿角的话,那么纵然费烈德麾下有一百骑兵在短时间内也根本突围不出去,毕竟鹿角对于骑兵来说正是一种克制物。
但是随后让费烈德看到普鲁士只在街道上摆了三架鹿角,费烈德心中要稍稍了松了一口气,尽管在鹿角的侧边以及后方都有着普鲁士士兵,但是费烈德相信就凭这样的力量想要抵挡自己麾下这一百精锐骑兵的冲锋根本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