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薄冰之上 1
作者:凤凰紫姬      更新:2019-08-09 04:16      字数:2863

被“原初之力”短暂冻结的时间刚恢复流动,暴风雨就再次统治了一切,而从异空间归来的所有人一时都迷茫地停在原地,直到北欧神王带头动起来为止。“那是……orlog?”苍王看着手中的神剑低语,“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父王……?您也是被卷入不明空间里了吗?”

身旁响起华岚忐忑的声音,发现彼此仍近在眼前,父女二人愕然面面相觑。“啊。但也只有这样而已,我没有看到、感受到任何特别。”苍王紧锁眉头,“orlog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发动,如果它不是想向‘我’传达什么,难道是……”

“——虽然不知道刚刚你们搞了什么鬼,但战斗还没结束喔。”

冷笑着出声提醒众人的非羽似乎没受任何影响,弗尔弗尔亦然。火焰雄鹿刨着黑云发出阵阵低吼,看上去随时都会扑过来。“啧,现在不是吝惜战力的时候了!”苍王举剑一挥,放声命令:

“恩赫里亚们啊!现在正是展现汝等勇猛的时刻,以汝等之神圣力量,将这魔物赶回黑暗之中吧!!”

转眼之间,新的光辉照亮了昏暗的战场,伴着雄壮的齐声呐喊,全副武装的英灵战士成批现身,将堕天使之王和魔神围在中央,齐格弗里德则驾着格拉尼出现在发令者面前。“齐格弗里德,你留下继续看守‘门’的战力了么?”苍王严肃地问。

“无需担心,空间裂缝有海尔吉带着一半的兵力继续监视。您难道认为我连这点考量都没有,奥丁大人?”

年轻勇士面对祖父依然话中带刺,而苍王现在无心计较。“很好,那么以你和这一半兵力的全力,消灭这魔物不成问题吧。”

诺通剑铮地一声出鞘,齐格弗里德摆好架势,面色沉重地回答:

“——如果大家还使得出全力的话。”

不等苍王想明白这句话,齐格弗里德便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战士们立即紧跟首领步伐,争先恐后地杀向敌人。“终于出手了呢,恩赫里亚……”非羽突现嘲讽的笑容,振翅飞出包围圈,“好好地教训他们,弗尔弗尔!!”

“kiiiiiiiiiii——!!”

魔神发出包含强大力量的威吓咆哮,这声音化为切实可感的冲击波,一瞬间就减慢了英灵战士的冲锋速度。“不要畏惧!奋力进攻!”齐格弗里德大声疾呼,凭借坐骑的快速,他仍在顺利地逼近敌人,“枪兵和弓手,从远处掩护!!”

即使只是一半兵力,这批英灵战士的数量也十足庞大,凝结了灵力的飞箭和投枪如漫天飞蝗,从四面八方射向无处可躲的弗尔弗尔。这波集中进攻足以让它受创而无法自由行动,然后只要在近处用诺通剑再补上一击……

然而年轻的屠龙勇士完全失算了,弗尔弗尔从全身迸发出黑暗魔气,把飞来的武器像雨珠一样弹开,接着以凶猛的势头发起反击。正赶到附近的斧剑兵团首当其冲,被它的巨角撞得七零八落,倒下的战士先是遭其践踏,又不时将后面冲来的同伴绊倒。“啧……!”齐格弗里德见势不妙,掉头准备绕去魔神背后,对方却快速反应,甩动火焰长尾狠狠抽来,幸而格拉尼闪避及时,一人一骑才没被打个正着。“不可能!我的战士们绝没有这么弱!”他又惊又怒地吼道,“和我猜想的一样……有谁暗中吸取了我们的力量!”

“——齐格弗里德,你说什么?!”

刚与非羽激战一阵的神王父女赶了过来,弗尔弗尔也趁机回到召唤者身旁,双方又暂时聚在一处了。“哦,发现了吗~看样子,恩赫里亚的领袖还有些头脑。”非羽得意一笑,“放心吧,你们的灵力不会白白流失,‘钢铁神宫’会满怀感激地使用的。”

没想到祸首早在眼前,齐格弗里德目瞪口呆,苍王和华岚也脸色大变。“如果灵力被夺走,不要说战斗了,就连维持我们的存在都……”不顾和对方有怎样的实力差距,怒火攻心的年轻勇士拍马直奔非羽,“受死吧!陷害我部下与兄弟的恶天使!!”

要阻止他已经来不及了,唯一能令其服从的首席女武神又不在附近。确信胜利在望,非羽看着飞蛾扑火的对手露出微笑;弗尔弗尔也高高昂起头,打算先把英灵战士的首领拖入地狱——

意外来得太突然,所有人都听到魔神的咆哮突然变成了悲鸣,但谁也没看清死神是何时降临的。火焰雄鹿的脖颈被一张满是利齿的巨口钳住,接着,那对上下颚无情地闭了起来。

没有断裂的肢体和飞溅的血,弗尔弗尔被强行还原为魔力的聚合体,接着全部流入吞噬者体内。而将这头能够翻天覆地的魔神完全消灭的,是本应正与鹰王和女武神斗得难解难分的——尼特霍格。

华岚面色苍白地捂住嘴,苍王的表情定格在脸上,魅堂和旌姬转眼就冲了回来,各持武器挡在他们前面。“破坏神……”堕天使之王方才的悠闲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这是何意?!”

【这是我想问你的,皇非羽!同时与吉伦卡玛和布琳希尔德战斗,稍有不慎就可能惨败,战斗进行了这么久,我损耗的魔力都足够把那头鹿杀死三次了,而我要怎么补回失去的力量?从你身上吗?!】

非羽登时无言以对,但嘴角还恼怒地扭曲着。【我已经看够你们这场闹剧般的混战了,要算总账,现在还没到时候!】黑龙王的吼声响彻战场,【在能把对方彻底置于死地之前,都给我滚回去!!】

“……呵呵,似乎还真是这样,看来我今天有点头脑过热了。”

出人意料,先挂起免战牌的是西宫主。他挥了挥手,火焰剑便再次藉尼特霍格之力隐入异空间,身上的杀气也敛去大半。“我们还是改日再见面吧,海牙的代行者和神话兽们。”非羽和变回人形的银弦周围开始卷起黑风,“不必心急,真正的‘地狱’再过不久就会醒来的——再过不久!”

黑风带着二人一起消失了,留下一片突兀而空虚的寂静。与咬牙切齿的亲人们不同,旌姬失神地望着天际好久,连暴风雨早已平息、阳光洒在自己身上都没有觉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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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暴风雨的波及范围比参战者们想的还要大,海牙学院内也被吹打得乱七八糟,苍后下午便安排高三年级之外的所有学生,以各班卫生区为单位对校园进行清扫。从战场赶回来开了个短暂的会后,旌姬只匆匆吃了点午饭,就带着卫生工具下楼了。

今天的战斗谁也没占到上风——旌姬如此认为。若非尼特霍格消灭弗尔弗尔,消耗战还会无意义地持续;但海牙也未能摧毁“残虐之炬”,这意味着倒计时会继续向终点前进,直到皇非羽口中“真正的地狱”醒来。不过,令少女挂心的不是最后决战,而是没留下一句话就和非羽一同离去的银弦。

“预兆”的内容已经告诉他了,缚魔索也顺利解除,以他的头脑和能力,应该没问题吧?

令旌姬感到庆幸的是,苍王似乎认为“gleipnir”的失效是原初之力所致,没有怀疑到自己。在共同看过那些神代的片段后,魅堂也许能够理解自己的用心,可一旦真相大白,对黑龙王憎恶至极的父亲听得进自己的解释吗……

“旌姬!”“旌姬学姐——”

背后传来两声熟悉的呼唤,旌姬赶紧甩甩头,准备好微笑迎接他们。“小菲,你们的卫生区离这里很远吧。”她颔首回应随从的行礼,“天捷就罢了,你怎么也跑来啦?”

蓝发少年立刻佯怒道“什么叫就罢啦”,而虞菲的样子像是松了口气。“太好了,你看起来没事!”他打量了旌姬一会,才担忧地问:“学姐,上午的暴风雨……不是自然现象吧。”

“……嗯,不瞒你们,的确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