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康太远,郭嘉不敢保证,但是袁氏兄弟,乌桓,鲜卑一定会出兵,袁氏兄弟有军队两万,乌桓有五六万游牧骑兵,鲜卑军队更是近十万。
只要他们能出动一半兵马,也有九万人,我们合兵一处,有二十一万,川军十万大军再厉害,也不可能轻易拿下,只要对峙下去,除非刘璋舍得破坏内政,全力战争,否则只能退兵。”
曹cāo颔首点头。
郭嘉继续道:“川军骑兵战力太强,我们的jīng骑又几乎全军覆没,所以就算是二十一万大军,郭嘉也只敢说相持,不能说击败川军。
但是加上第五路军队,一定能让川军一败涂地,那就是主公的女儿氐人首领折兰英。”
“三丫头?死丫头。”曹cāo突然怒了:“上次就是因为她不出兵,导致我军大败,要不然马超王双被牵制在长城,就算长安没被攻破,张辽何至于大败?”
“想来那时三小姐觉得鲜卑才是氐人的威胁吧,如果三小姐倾兵南下,鲜卑四路诸侯轲比能步度根,素利,泄归泥,必定一拥而上,西部草原就会再次落入鲜卑之手,三小姐的军队就没有归路了。”
“她要什么归路?”曹cāo想起这事就怒不可遏,大声道:“一个西部草原重要,还是中原重要?只要定鼎了中原,我去帮她打鲜卑。
为了一个西部草原,竟然把父亲丢在一旁,而且她早做好打算攻击鲜卑,为何不先通知我?”
“三小姐从小要强,西部草原是她的心血,而且我们与鲜卑有来往。如果告诉我们,恐怕三小姐声东击西的计划要流产。
更何况氐人大军不是三小姐一个人说了算,就是诸葛亮,也不会愿意帮我们的,就像主公现在要顾忌部下想法,三小姐应该也一样吧。
不过……我倒是突然有个疑惑。”
郭嘉说着突然皱紧了眉头:“川军是怎么知道三小姐不会进攻的?当时氐人十万大军可是已经聚集河套了,刘循怎么还会下令马超和王双偷渡河洛,转攻张辽?”
郭嘉想了想,自顾道:“难道刘循是要一举击败张辽。再回防三小姐?河套到长安,骑兵距离不过十几天,刘循确定能在这么短时间一举击溃张辽回援?这得多大的胆子?
黄月英在西域,法正在荆州,这是谁想出来的计策?而且以我们对刘循的了解。他应该没这么大胆吧?”
曹cāo也跟着疑惑起来,不过旋即摆摆手道:“如果我死了,曹丕或曹彰曹植当政,川军大军犯境,那也是有死无生,行险一搏实在平常,只是我气那不成器的三丫头。她到底怎么想的?女人如此志短吗?”
曹cāo实在生气曹羡为了一个西部草原,竟然置中原大战于不顾。
郭嘉道:“主公不必责怪三小姐了,刚才也说了,三小姐或许有苦衷。或者内部不支持,或者外部鲜卑威胁。
但是这次,这些都不存在了。
我们只要告诉三小姐,鲜卑也将出兵。对西部草原没有威胁,三小姐外部威胁就解除了。
而诸葛亮就算再讨厌我们。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仇,以他的智慧,肯定不能让我们被刘璋灭了,以刘璋对待异族的手段,川军一统天下,氐人的下场不会好,他诸葛亮也不会好。
这样内部外部的掣肘都消失。
再说三小姐,三小姐的未婚夫婿北宫止死在刘璋手上,三小姐必定对刘璋恨之入骨,加上昔rì周不疑长城一战,川军惨败,这样的仇恨是不能抹去的,根无法调和。
而主公这次可以告诉三小姐,如果下河套战争失败,主公再也支撑不下去,最后只能身死。
三小姐是主公女儿,据郭嘉从小对三小姐的了解,三小姐为人虽大大咧咧争强好胜,但是孝心绝对不比主公其他儿女差,三小姐不会坐视主公军灭身死。
所以可以料定,三小姐这次必定出兵。”
“只要三小姐出兵,十万大军进入下河套,我们就有了三十万大军,川军异地作战,就算刘璋黄月英通天彻地,必然大败。”郭嘉肯定地说道。
曹cāo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听奉孝之言,豁然开朗,只是……好了,你去准备吧。”
“是。”郭嘉退出大殿。
曹cāo做回椅子上,琴声忽然停止,灵雎淡淡的声音传来:“结连异族,第二次践踏自己的底线,值得吗?”
曹cāo心里没来由的一痛,可是旋即抛了开去,他知道灵雎的意思,第一次践踏自己的底线是世族,自己明明憎恶世族,却一次次妥协。
而自己同样反感异族,甚至青年时的理想就是像卫青霍去病一样,横扫大漠,青史留名,以后墓碑上能写:“汉征西将军曹cāo之墓,就已经心满意足。”
在横扫河北的时候,曹cāo已经想着一统北方后,不是先去一统天下,而是先灭乌桓,完全控制匈奴,抗击鲜卑。
历史上的曹cāo的确是这样做的。
可是现在呢,自己竟然结连这些异族进攻川军。
上次攻击长安,氐人首领是自己女儿,匈奴有吴俊驾驭,若那还不算勾结异族,这次自己就是真正的汉jiān了。
“第二次践踏底线。”曹cāo笑了一下,心中却已经下定决心,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就像郭嘉说的,川军要浴火重生,就让自己做燃烧的火吧。不是川军化为灰烬,就是自己化为灰烬。
……
氐人大营。
折兰英手里捏着一封信,脸上泪水流出来,这时一名士兵进来道:“大王,诸将已经在帐外候命。”
折兰英迅速擦干眼泪,若无其事地道:“叫他们进来。”
诸葛亮,阿科等人陆续进入,满满一堂武将,鲜卑人,氐人,而汉人却占了更多,王越诸葛亮居首,一一武皆可称天下顶级,足见氐人军的强大。
折兰英丢出信,对众将道:“拿去看看吧,我父亲再次向我们请援了,你们说帮还是不帮,出不出兵,出多少兵?”
众将传阅信纸,一名鲜卑武将站出来道:“末将觉得不该帮,虽然大王是魏王女儿,但是我军是我军,曹军是曹军,当初还是魏王逼着大王嫁人的,魏王先失去了父亲的慈爱,现在凭什么要求女儿的孝心?
我们草原人向来恩怨分明,大王也是女中豪杰,还请大王不要被私情迷惑,这次我们就不帮曹军。”
“没错,当初逼着大王嫁人,不就是瞧不起我军吗?认为我军的实力,还不如逼着大王嫁给刘璋带来的好处,既然这么瞧不起我们,要我们援助干什么?”
“就是,我们弱小,就逼着大王嫁给仇人,我们强大了,就来求我们,什么玩意。”
“那多言,注意用词。”一个武将斥了一声。
但是站出来的武将,大多不愿援助曹军。
“诸葛军师,你觉得呢?”曹羡看向诸葛亮。
诸葛亮想了一会,踏步出列:“属下觉得应该救援。”
“哦?”折兰英好奇地道:“我记得上次王想援助曹军,诸葛军师反对,诸葛军师还自言,当初离开西凉,诸葛家宗室子弟前来游说军师投效我父亲,所以军师对曹军反感,为何这次却要援助了?”
“此一时彼一时。”诸葛亮道:“当初有鲜卑威胁,我们若出长城,塞外就全没了,等于是拿全军与曹军做赌注,而且就算赌赢了,我们也成了曹军的人,这如何能援助?
但是现在这些顾虑都没有了,信上说鲜卑会倾巢出兵,我们后顾无忧,而且曹军也没有吞并我们的实力,只要打赢,对我们没有坏处。
反而是川军占领下河套,曹军到时将危如累卵,以刘璋对异族的处理手段,再加上我们与川军的深仇大恨,刘璋一统天下,必对我们大军压境。
所以与公与私,我们都应该援助曹军,如果坐观成败,下一个灭亡的就是我们。”
“是啊,是啊。”一些武将醒悟过来,纷纷点头,一齐对折兰英道:“请大王发兵援曹。”
“王越,阿科,你们觉得呢?”折兰英看向王越阿科,一个资格最老,一个武艺和军职最高。
“谨遵大王令。”两人一齐下拜。
“看来绝大多数是赞成援助我父亲的。”曹羡凝然看向众将道:“不瞒诸位,我折兰英也同样打算援助曹军,但不是因为魏王是我父亲,也不是因为我与刘璋的私人恩怨,而是从氐人的角度考虑。
这次全军出动,援助曹军,有没有反对意见?”
众将沉默。
“你们呢?”折兰英看向开始那几个反对的。
诸葛亮和折兰英都这么说了,他们还有什么意见,一齐捶胸行礼:“谨遵大王吩咐。”
“好。”折兰英站起来,大声道:“现在大王宣布,全军援曹,用兵在于出其不意,川军强悍,又是刘璋黄月英亲自领军,不可大意。
所以我们与鲜卑军一样,暂时不宣布出兵,从河套到下河套,有一条废弃古道通行,虽艰难险阻,但是只要奇袭成功,就能断了川军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