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不明白,咱哥俩怎么说也是黑云台数得着的好手,怎么就摊上这破事呢?”胖子扛着大刀在周小瑜的身边走着,斑驳的血红sè朝阳以其独有的温暖泼洒在这片有着两个人的小树林中,幽幽淡淡的恰如世外桃源般静雅。无弹出广告小说
对于胖子这有气无力的抱怨,周小瑜只是微微敲动着嘴角算是对于他的回应。对于刚逐渐成立还处于发展期的黑云台来说,最缺少的就是可靠人才,自然也就没什么意外的两位一齐派了出来。
他们的目的地是位于山阳哨所东南角足足二十多里的丙级午字据点,那是离营哨最远的也是在所有据点中处于最外围的防御工事,也可以将其看做山阳营哨最远的耳目,但就是这样一个十分重要的据点却在昨夜凌晨失去了联系。
也正是在这当口身体还没好大半的周小瑜在小婵一手叉腰一手推搡的狂轰乱炸之下从病床上攥了下来。这让周小瑜十分郁闷,所以此刻的脸sè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是女人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只是这样幼稚的想法在极端的时间内被周小瑜断然否决,若是从腹黑程度上来说,那个叫桃夭的女人绝对要比小婵可怕一百倍。总而言之一句话,千万不要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招惹那个女人。
耳边除了虫鸟欢叫的悦耳声响之外,便是胖子提不起jīng神的哀叹声。周小瑜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毕竟天还蒙蒙亮的大清早就让人从热乎乎的床上给扯下来,这事放谁身上都不会好受的。
按照桃夭的说法周小瑜此去主要是负责摸清楚情况,毕竟在这之前已经派出了十来人的小队,却同样有如泥牛大海般音讯全无。这是短短一天之中第二批失踪士兵,便很快引起了桃夭的重视。
胖子很有jīng神的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看头顶还沾染着晶莹露水的树叶,眼下也就辰时左右,chūnrì的朝阳总是这般的懒散无力,连带着chūn天里的人也是一样的困乏而不想动弹。
周小瑜有些好笑的望着还打着瞌睡的胖子,心想着家伙真乃神人也,便是走在路上也能半闭着眼睛睡觉,当年要是能有他这份难得的本事,估计学堂上也就少挨先生急刺板子了。
如此离那处东南角的据点工事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周小瑜慢慢站定了身子,他凝神戒备的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景物,然后推醒了身边的胖子,特意压低了声音说道:“有血腥味,很淡。”
胖子猛然惊醒,一脸肃然的抽了抽鼻子,很是肯定周小瑜的判断:“你说的没错。”
“不会很远的,或许就在这一块。”周小瑜慢慢移动着脚步尽量避免踩到树枝发出喀嚓的断裂声进而惊动那些未知的人。周小瑜低伏着着身子碎步在树林间来回走动,然后半蹲着身子在一丛灌木中找出一大块已然冷却凝固的暗褐sè血迹。
“这是…”周小瑜伸出指头摸了摸,却发现看似**的血痂下是散漫的一片。
“还未冷透,想来这一滩血液还是刚出炉的。”胖子嗡嗡的怪笑着,却不知道笑些什么。
“嗯。”周小瑜点了点头,顺着这滩血液发散视线将周边的散乱的地面景象记在心里,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物一般轻轻呀了一声。周小瑜走了上去,将最上层的落叶拂开、其下是一片凌乱无章的脚印,就像是在短时间内被多人踩踏过。
“或许这些人不曾走远。”周小瑜慢慢站起身子,拍着掌间的泥土:“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尽快赶到丙级午字据点,从眼下的境况看来只怕那里已经发生了一些令人不快的事情。”
胖子嘿然一笑,显得有些奇怪:“想我黑云台两大高手尽出,拿下一处据点岂非绰绰有余手到擒来,要我说呀你就是想得太多了,到时候将这把陌刀往那地界一搁,看谁还敢有多话。”
“你还真是信心十足呀。”对于胖子这样周小瑜也有些无奈,却只是冷淡的说了一句。
胖子没心没肺的笑着,脸上一堆厚厚的脂肪很显眼的挤成一团,将他本就不算大的双眼藏在了堆起的皮肉之后:“与其在这里说于事无补的废话,倒不如立马赶过去,我想若是快的话还能赶上最后一出戏。”
“你呀。”周小瑜没好气的摇了摇头,双脚骤然分开却是狠狠蹬地而起,猛然激起的一圈劲风狂扫一片落叶,不等叶片纷然落下周小瑜两人已经在幽仄狭窄的林木间急速略行着,树枝轻摇中两人已经去得远了。
……
邵平武是丙级午字哨卡的最高军官,当然对于这个配置十人的什长来说所谓的最高军官只是说得比较好听而已。而此刻、手下士兵全部战死的邵平武只是一脸苦笑的看着眼前这群突然出现的人,心想这个所谓的最高长官也不过如此。
“哼,丙级午字哨卡也不过如此而已,而那群无用的废物却是屡次止步于此,真是平白辱没了身上的一身军装。”为首的是一位鹰钩鼻的中年男子,满脸yīn鸷的看着半跪在地却是勉强拄剑于地不曾倒下的邵平武。
鹰钩鼻嘿嘿怪笑几声,却是绕着邵平武转了好几个圆圈、像是斟酌接下来的措辞。只是很快他就放弃了这种无意义的事情,鹰钩鼻一脚将邵平武踹翻在地、低沉着嗓音问道:“我再问一遍,布军防图藏在哪里?”
邵平武嗤笑一声,凄声反问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什长,你凭什么确定那份极其重要的军防图会方才我这里?漫说是没有,即便是有你觉得我会交给你嘛,想来你说这话肯定没动过脑子的吧?”
“或许在你看来这样说辞会让你很爷们真汉子,但在我看来你确实愚蠢到了极点。”鹰钩鼻伸手将扯住邵平武的领口,却是微微用劲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我想你一定会很快说出来的,对付你这种嘴硬的家伙是我最擅长的本事。”
“是嘛,那你何必与我说这些没用的废话,若真是有本事尽管全部使出来,也叫你家爷爷我开开眼界长长见识。”满是气泡的血水顺着邵平武的下颔滴落在鹰钩鼻的手背上,滑腻的一片中邵平武整个人都被鹰钩鼻摔在了地上。
砰地一声这片哨卡工事内的空地处赫然被砸出一个土坑来,邵平武全身松软的躺在地上、灰白sè的脸庞已然被鲜血涂满,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如此巨力的侵袭下终于让他张开了紧闭的嘴唇,开始出气多进气少的嚎叫。
鹰钩鼻蹲在坑旁一脸平静的望着邵平武,就像是在观赏着某种隐忍注意的动物:“你知道我要的军防图是什么,当然你可以继续选择装傻充愣,而我也有了继续折磨你的理由,其实熟悉我的人都叫我血杀。”
“或许你不明白这个外号所代表的含义,但我想接下来你会完完整整的体会下来,因为我这个人最讨厌那些所谓的硬汉,我不知道你还在坚持这什么,因为你的执着我决定好好的陪你玩玩。”
血杀轻轻的笑了起来,却是从怀中掏出一截有如针管般的家伙在邵平武眼前比划了起来:“既然你这么喜欢逞英雄,那么我会让你知道出风头的代价是什么,希望你接下来的表现不会让我失望。”
鹰钩鼻桀桀怪笑着将怀中的包裹摊开,在邵平武微微抽搐的眉角中将一根有一根的中空针管取了出来:“我在想你当你身体中的血液全部流尽的那一刻,会不会将你身下的土坑积满,如果真是那样便再好不过了。”
即便以邵平武的镇定和顽强在知晓血杀接下来的动作之后也不禁一片骇然凄楚,哪怕是多出骨折且失去知觉的身体在危险来临之际也出现十分明显的反应。粗制盔甲之下的身体开始猛烈的颤抖起来,邵平武微微睁着眼睛望着离自己身体越来越近的针管。
“哦,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啊,亏我还对你期望甚高。”鹰钩鼻啧啧有声的捏住了邵平武已然扭曲变形的肘弯处,在犹如杀猪般的凄厉惨叫声中只听得咔擦一声细响,却是生生别断了邵平武的臂膀。
“你给我去死吧。”邵平武猛然嘶叫起来,却是以一种完全意料之外的身形从土坑中半跪而起,仅剩的左手掌间紧紧抓着一柄只剩下半截的长剑,而剩下的三分之一连同剑尖在内的剑刃早已消失不见。
这突如奇来的状况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即便是那几名一直盯着邵平武的军人也不曾意料到已经全身多处骨折的邵平武竟然还有这般惊人的爆发力,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邵平武已然持剑扑了过去。
“你给我去死吧。”邵平武猛然大声高喊了起来,沾染着鲜血的长剑在他手中很好的诠释了力道与速度的结合该会有多大的威力,没有璀璨夺目的剑华、也没有甚是骇人的巨响和暴风骤起的气波。
十分平常的一剑,却是以十分诡异的角度谢谢刺了出来。只有处于人们尝试之外的东西才会产生让人惊艳称奇的绝佳效果,仿佛能将这片虚空划开的天外一剑在邵平武的手中陡然直刺出来。
“果然是负隅顽抗的困兽之斗啊。”即便是如此突然如此诡异的一剑血杀也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在他看来作为实验的物品只能服从而不能反抗:“看来你终究不是我想象中的聪明人。”
鹰钩鼻只是微微后撤一步让开这含怒蓄发的一剑便猛然一记手刀将邵平武持剑的手腕砸了个粉碎,再一次受创的惨叫声中邵平武直接被鹰钩鼻一记边腿砸翻在地,不偏不倚竟是再一次摔倒在同样的地方。
“最后问你一次,那个人冒死交给你的军防图究竟在哪里?”
“在…”邵平武微微一笑,等鹰钩鼻微微俯身细听的一刻却是猛然叫道:“在你大爷那。”
“啊…”鹰钩鼻一拳将邵平武的整块胸膛砸塌了下去:“在你这种废物身上耗费了这么多时间,真是划不来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