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来的银镖客跟严洪飞继续漂浮上行,穿过了刚刚被撬开的铁门,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了孙灵这个累赘,两人前进速度变得更快了,当临近出口的时候,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这才不得不放缓了速度。
一直黑暗深邃的上方,渐渐透出了依稀的亮光,这意味着马上就要到达出口了。
据江九指交代,这处密道的出入口位于一个排水口。
将密道入口安排在这个位置,实在是妙极了,因为没人能相信堂堂的泰山派弟子会狼狈到顺着排水口逃走。当然了,泰山派修建这条密道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并非真希望门中的弟子某一天会狼狈到这种地步,这对于一向死要面子的江湖中人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
两人越往上飞,头顶的光芒变得越亮,飞到尽头之后,上面露出了一个带着排水缝隙的石盖,果然是一处排水口。在泰山派长辈的故意安排下,这处排水口是弃置的,平日里并没有人真的往这里倒水,所以周围很是干燥,并没有污水存在。
银镖客浮在石盖下面,侧耳倾听了一阵子,确认周围无人后,这才悄然推开了石盖,飞身跳到了外面。过了一会儿,严洪飞也跟着跳了上来。两人站在原地,环顾四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处地方恰好位于玉皇顶的正中心,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建筑,往北走是长老以及堂主这些重要人物居住的地方,往南走则是给客人居住的客房。那里有很多个小院子。以千字文排序。江九指声称赵正就住在秋字号客房里面。
银镖客站在原地。通过敏锐的号房的准确位置,他领着严洪飞顺利地找到了这处客房院落。
银镖客侧耳倾听了一下,判断出院内的房间中一共有四个人,其中两个人的修为很高,还有两个人的修为很低。修为很高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应该是赵正,另外一个应该是铸剑山庄的二爷剑奴。至于那两个修为很低的人,则应该是赵正的两位跟班。
银镖客对着院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不言而喻。
严洪飞点点头,从腰间挎着的百宝囊中掏出了一块特殊的石头,这块石头就是世所罕见的“镇魂石”,拥有压制剑灵跟器灵的效果。
镇魂石有象棋子大小,跟象棋子一样也是扁圆形的,一共由两部分组成。上面那部分是镇魂石本体,呈现出灰白色,这种稀有矿石本身就具有压制剑灵跟器灵的效果,并不需要再进行更多的加工。下面那部分是一块磁铁,是后添在镇魂石下面的,呈现出黑色。两块石头一白一黑黏在一起,显得泾渭分明,故此这种镇魂石又被称为太极石。
这块镇魂石是银镖客从石破天惊.赵磊那里借来的,赵磊本人虽然没有来,可他提供的镇魂石却能帮上大忙。将来分赃的时候,肯定少不了赵磊那一份儿。
严洪飞捏着镇魂石一跃跳进了院子,向前缓步前进。他仔细分辨着院中的鼻息声,通过强弱等细微的差别,判断出了赵正所在的位置。
赵正跟剑奴的实力虽然仅仅相差一个境界,可这一个境界之差就跟鸿沟一样天差地别,两人睡觉时的鼻息是截然不同的。
严洪飞走到了赵正的窗边,用手顺着窗户缝轻轻一挥,手指尖激射出一道内力锋芒,将里面的窗栓给割断了。这个动作引发了一声轻响,可是细如针落,很难察觉。就算有人听见了,也不会生疑。
这夏日夜晚什么声音都有,风声,虫鸣,鼻息声,各种声音汇聚在一起,武人就算耳朵灵敏,也不会为一个针落大小的声音而大惊小怪的。
严洪飞站在原地屏息凝神倾听了一会儿,感觉周围并未生出异动,放下了心,伸手将窗户拉开了。
窗户里面是一间卧室,桌椅板凳一类的摆设一应俱全,在靠墙的位置有一张木床。一名青年横躺在床上,睡得很是香甜,在青年背后的墙壁上,悬挂着一柄纹路精美的白色宝剑。
这柄挂在墙上的宝剑正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子初剑!
严洪飞手疾,在屋里匆匆扫了一眼,辨明了子初剑所在的位置,手一扬,将镇魂石丢了过去。
镇魂石赶在子初剑有所异动之前,稳稳当当地贴在了剑鞘上。正所谓一物降一物,镇魂石靠着一种与生俱来特殊力量,将子初剑中蕴藏的剑灵给压制住了,害得子初剑无法通过心灵对话向周围的人发出警告。
制服了子初剑,严洪飞纵身一跃,跳进了屋中,又一个纵越,跳到了床边。他出手如电,一指点在了熟睡青年的穴位上。这名熟睡青年,自然就是子初剑的主人旭日东升.赵正了。
这一指点得奇准无比,力道精确,熟睡中的赵正瞬间昏死过去,不到明天日晒三竿之时,绝不会醒来。
严洪飞露出得意笑容,一张胖脸几乎皱成了包子褶。他探出胖手,抓起了被制住的子初剑,飞身跳出了这间卧室,在路过窗口的刹那,还用脚尖点了下窗户,把窗户给重新关好了。
“你检查一下,看看这到底是不是子初剑。”严洪飞手腕一翻,将刚夺到手的子初剑递了上去。
银镖客用右手的两指捏住银镖,用余下的三根手指握住了子初剑的剑柄,将其慢慢拔出了鞘,只见一道寒芒从中射出,折射着月光,将他们两人的脸给照亮了。仅凭这道寒光即可判断,这柄剑绝非凡品!
再看剑身上的纹路,也跟外面所流传的子初剑的纹路一样,由此可见,这确确实实就是真正的子初剑。
银镖客面露喜色,忍不住将子初剑又拔出了一小截,想要看看子初剑余下的部分,可是在拔出剑身的同时,一张小纸条也被顺势粘了出来。
在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刚劲的小字:我知道纪玉衫在哪。
银镖客见到这一行小字,先是目光一颤,接着呆住,最后变成了那种匪夷所思之色,表情在短时间之内,变换了好几个。
严洪飞注意到了银镖客的异状,感觉有点不妙,皱眉问道:“你怎么了?为何一见到这张小纸条就吓成了这样?”
银镖客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小纸条,竟然没有回严洪飞的话,就好像变成了一个木头人似的。
“喂?你怎么了,该不会是中毒了吧?”严洪飞追问道。
银镖客这次终于有了反应,他微微摇头道:“我不是吓的,也不是中毒了,只是觉得很意外。”
“你意外什么,这张纸条里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抱歉,虽然你是我此行的同伙,可我也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因为这是我的私事。”银镖客深深凝视着纸条上的人名,目光变得柔和而又暗藏痛苦,“这张纸条上写着的人对我很重要,甚至远比这柄子初剑重要。既然赵正知道这个人的下落,我就非得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不可。麻烦你再跑一趟,将屋里的赵正背出来,我们带着他一块儿离开这里。”
“你要背着他一起走?”严洪飞纳闷道。
“是的,必须带着他走,哪怕子初剑不要了,也要把他带走。”
“他对你这么重要?”
“不是他对我重要,而是纪玉衫对我重要!”银镖客纠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