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静的手艺很不错,菜虽然不多,但卖相颇为不俗,家常小菜能做出这样的水准来很是难得。 兰兰早就端坐在位子上,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望着那只烧鸡直流口水。不仅如此,桌面上还摆放着一坛老汾酒,看这包装应该有年头了,刚打开整个屋子里都飘动着香味。
“好酒!”张晓凡只飘到味道便勾起腹中的酒虫,不住的咽着唾沫。
严静帮他倒上酒,说道:“这是我爸当年藏起来的,应该有三十年左右,今天高兴你就多喝几杯。”
张晓凡呵呵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端起半两的酒杯,一口干了。
腹中的酒气顺着食道向上涌来,直冲脑门,猛得一下让人神智立清,纯香浓厚的酒味让他赞不绝口。
“好,太好了!呵呵,很久没有喝到这么好的酒了,静姐你也可以适量的喝些,让自己放松放松。”
严静楞了楞神,笑道:“行,我今天就陪你喝上一顿,如果喝多了有什么失态的地方,你可别见笑啊。”的把自己面前的酒杯也倒满了,果粒橙就给妹妹一个人喝,把小丫头高兴得两脚直扑腾。
满桌的美味佳肴还没吃上两口,木制的大门就被敲得“呯呯”直响,把三人搞得直楞神。
严静黛眉轻蹙,说道:“晓凡,你们接着吃,我去看看是谁。”
张晓凡瞥了一眼兰兰,见小丫头脸sè不悦,蒙头吃喝的劲,就知道来者不善。他也放下筷子,起身走向客厅。
“我说小静,你这丫头开个门都这么慢,是不欢迎我们还是怎么着,我可是为了你的事跑前跑后的,累得两条腿都快折了,连口水都顾不着喝。”一个打扮时髦,浑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身旁还跟着一人贼头贼脑的男人。
二人年岁相当,看上去有四五十岁左右,从长相上来看有三分相似。中年男子身材矮小jīng瘦,穿着上也没什么讲究,说话可是不依不侥的。女的名叫陈言芳,是严静的大姨;男的叫陈泉,身份是严静的舅舅。
两人自顾自的坐下,陈泉便出言教训道:“小静,怎么大姨和舅舅来你家里连杯水都没有?”
“就是,大热天的多难受。”
严静咬了咬牙,说道:“对不起,我这就去倒水。”
“这就是亲戚,是静姐的大姨和舅舅?”张晓凡看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亲戚原来也可以这样,说话比外人还要刻薄,哪怕是街上不认识的行人怕是也做不到这么过份。
陈言芳望向厨房这边,见到张晓凡的身影,还有满桌子的好酒好菜,顿时不满道:“哟,原来家里还有客人,有钱大吃大喝还有酒肉上桌,却没有钱还债。小静啊,不是大姨说你,你这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份啊?”
严静被说的有些尴尬,忙放下水杯,解释道:“大姨,我这两天把房子给卖了,钱很快就会转过去给你们……”
陈泉开口打断道:“你可要搞清楚,你和你妈妈借了我们俩二十万,你跟外面还借了十五万的钱,这套房子最多也值个二十五万左右,卖了它你也还不了所有的钱。听舅舅一句劝,还是和斌少好好处处,别看他长得不怎么样,可是架不住人家有钱啊,这年头有钱就是大爷!”
“就是,这年头没什么都不能没钱,你看看人家斌少,宝马开着洋楼住着,手底下还有几十号员工呢,这样的人能看上你也是福份。”陈言芳瞥了眼张晓凡,脸带不屑教训道:“不像有的人,外表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其实什么都不是,骑个电动车装什么阔少,真是不知所谓。”
张晓凡没想到说来说去还搞到自己身上,这都他妈的什么事啊,老子招你惹你了。
他眉头轻皱,走上前去沉声道:“我说这位大妈,你说话客气点,静姐好歹是你的侄女,有这么说自己亲戚的吗!”
陈言芳最怕别人说她的年纪,都四十岁的人了,打扮就像是三十多岁的少妇一样,平时最自信的就是容貌,徐娘半老的风情不知迷倒了多少男人。
听闻他称呼自己是大妈,就像是被踩着尾巴似的跳了起来,劈头盖脸的骂道:“敢说我是大妈,我看你小子眼睛是瞎了,我有那么大岁数吗!你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我们家的事还论不到你来管,别以为长得五大三粗的就想多管闲事。我可告诉你,这片派出所我熟的很,你信不信一个电话就可以把你抓进局子里蹲个十天八天的!”
这话说的没有停顿,像是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没完没了,把张晓凡说的一无事处,又是威胁又是jǐng告的。
陈泉也站起来帮腔道:“你哪来的,在这里干什么,穿得人五人六的样子,毛还没长齐就学人家泡妞,我们家小静能看上你这种人?赶紧给我滚一边去,别惹老子发火,要不然……”
“够了!”严静怒气冲冲的喊道:“你们都不要再说了,钱我会还给你们的,现在从我家里出去!”
她的脾气其实很好,一般从不发火动怒,平时也碍着小辈的身份不好说什么,毕竟良好的家教让她说不出过份的话来。但今天实在无法忍受这两个亲戚的所做所为,张晓凡是她请来的客人,大姨和舅舅不仅没给她好脸,并且大声叫嚷,这样的做法让人齿冷。
陈言芳气得浑身发抖,用指头遥指着严静,怒骂道:“好啊,你们严家就教出你这么个东西,连自己的大姨和舅舅都敢骂,反了天了!你难道忘了,当初是谁借钱给你们家的,又是谁危难的时候帮助你们的,现在你翅膀硬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陈泉也拍着茶几喝道:“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兰兰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忙跑过来拉着姐姐的手,理直气壮的喊道:“不许你们欺负姐姐!”
严静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扭头说道:“大姨,舅舅,今天是你们上门来了,我也不怕把丑话说开了。当初我和我妈妈两人四处借钱,朋友那边凑了十来万不假,可是手术费要三十多万才能够做。那时我们母女都给你们跪下了,没想到你们还是不肯借。大姨,你家不缺钱,手底下买了三套房子,家里的现金存款都有五十多万,难道就不能看在我妈和你是亲姐妹的份上拿出可怜的二十万吗?舅舅,你手底下的那个沙场应不少赚钱吧,二十万跟你手里算是什么东西,您是我的亲舅舅,我就想不通了,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说完这话,严静早就泣不成声,抱着妹妹轻轻的哭泣着。
陈言芳微微有些脸红,不知道是臊的还是气的,她很快缓过劲来,反驳道:“别装的那么委屈,我最终还不是把钱借给了你们,装什么可怜。”
兰兰看不过他们欺负自己姐姐,大声回应道:“是我们家把房子押给你们,你们才肯借的!”
陈泉闻言大怒,自己侄女顶嘴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个小东西也来气老子,怒道:“还敢乱说,我替你爸妈好好管管你们!”说完,举起手来作势要打。
严静吓得把兰兰扶在怀里,向后躲去,闭紧眼睛不敢再看。
但是,这记重手始终没有落下,两女睁睛一瞧,不知什么时候张晓凡稳稳的站在她们面前,粗壮的大手正扣在陈泉的脉门上,面带森寒之sè道:“对孩子动手,这是男人干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