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弟,哥哥的这个忙还都指望你了。 需要多少钱你尽管开口,千万别和我客气。”周明轩十分豪爽地说道。
张晓凡其实早就想到这个事情,笑道:“周老板言重了,说起来这五帝钱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加上一块了不得几百块便可以拿下,谈钱免了。咱们一会儿找个中国结,再用红绳把这五枚钱币连成串,选一jīng美的礼盒装着,既不会显得太过寒酸,又卖相十足,并且刘书记也不会为了这五枚‘常见’的钱币而拒之门外吧?”
周明轩哈哈大笑道:“张老弟这话可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晚上由我做东,咱们一定要痛饮一番。”
张晓堂眼睛一亮,知道老周出手相来大方,吃喝玩乐一条龙安排,办事妥妥的,叫人挑不出丝毫的毛病。
就在他们寻找店铺,让人绑结五帝钱的空档,张晓堂凑头问道:“原来我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个能耐,是不是真打算干古玩这一行?”
张晓凡说道:“古玩这行并不适合我,这你也清楚。出中州的时候,便找林忠得拿了几本关于法器方面的书了解一下,多增加些知识面,难不成你担心我抢你饭碗?”
“我至于这么小心眼吗,咱们兄弟两齐心协力,在东海这边必定可以混得风升水起的。”张晓堂满怀憧景地说道:“我看你别干什么医生了,还是和我开间古玩店吧!这行的利润你也清楚,咱们边干古玩边降妖除魔,不用干上几年,说不定连游艇都赚出来了。”
张晓凡给了他一个白眼,说了句“白rì做梦”,便丢下这家伙,自己钻进一家品种齐全的古玩店里,让伙计帮忙挑选礼盒与绳结。
这家的古玩店面积不小,约有百多平米左右,分三层楼高,掌柜的姓刘,人称刘叔,在时琅古街里名气不小,结交的人物也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物都认识。
抱着过门总是客的态度,刘叔递上了名片,与几人攀谈了起来。当他见到五帝钱的时候,先是报以一笑,也不置可否。然而,当刘叔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这些古钱时,却轻咦一声,好奇地拿起几枚观看,皱眉问道:“请问这五帝钱是在哪处购得的?”
张晓堂先是楞了楞,两人都喜爱古玩,聊得都挻投机,说道:“就在古街外的摊子上买的,怎么了这是?”
“外面摊子买的……”刘叔戴上老花眼镜,把几枚钱币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查看,啧啧称奇道:“五帝钱我也见过不少,但大多良莠不齐,无法配对,没想到还能见着这么五行俱全的东西。”
周明轩倒是有了兴趣,问道:“刘老,您看这几样东西还成?”
“当然,别小看这几枚小小的钱币,分开来还不及一包烟的价值,但是难就难在五枚钱币上面附着的气息平均,近乎完美,可以说是件难得的jīng品,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了。”刘叔说到这里,神sè有些疲惫,慢慢地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几人。
张晓凡听到这话的时候,便扭头望向刘叔,他没想到一个古玩店里也卧虎藏龙,把五帝钱中最为关键的地方一语道破。
刘叔也显然发现了张晓凡的目光,含笑说道:“年轻人不简单啊,真是后生可畏。”
“末学后进,当不得前辈如此赞誉。”张晓凡拱手说道:“不知前辈可是道门中人?”
刘叔呵呵一笑,摆手说道:“年轻的时候,在乡下跟人学过两手,不过年纪大了,许多东西都忘光了。”他心里有些惆怅,缓声道:“这个社会的发展脚步是越来越快,科技的玩意也越来越新,许多老祖宗的东西失去的远比传下来的多。”
张晓凡心中也暗暗一叹,他也说不出来这是个进步,还是文明的后退,虽然zhèng fǔ也在号召抢救文物与古籍,但是随着时间的流失,与民间的不重视等原因,许多先前的文化遗产都扫进了历史的尘埃里面。
或许是刘老有些累了,摘下眼镜之后,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除了张晓凡的话,对于别人都是爱答不理的。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手中抱着个彩罐,从外表上来看很是jīng美漂亮。彩罐上画的是仕女图,身上罗衫轻披,姿态动人,轻摇手扇,脸上带着此许羞意,意境优雅。
可刘叔见到这个男子的时候,脸sè变得有些难看,轻哼一声,冷声道:“这次又来卖什么东西,你家里还有值钱的货sè?”
男子名叫高大全,是刘叔好朋友的儿子,不过他老子死后,把家里值钱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了,换成钱全砸在牌局上,连个响都没见着。高大全恬着脸,赔笑道:“刘叔,您别这样,我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现在手头上有些困难,家里的孩子还等着我这里交学费呢。您看是不是行个方便一下……”
刘叔轻叹一声,冷斥道:“你老子留下的那些家底,迟早得被你给败干净!”说完,重新戴上老花镜,套上白手套,仔细打量起彩罐。
张晓堂倒是眼睛一亮,跟在边上左瞧右看的,口中啧啧有声,似乎比刘叔还要专业一些。
“你也懂瓷器?”张晓凡轻声问道。
“懂一些,假的玩意儿看多了,真东西一眼便能瞧的出来。”张晓堂随口道。
“哦!那你说说这件东西怎样。”刘叔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问道。
张晓堂眼中满是诧异,按说店家在品相的时候,客人是不能随意插嘴的,否则就是拆台子。“刘叔,这……这好像不太合适吧?”
刘叔笑了笑,说道:“没关系,这大中午的也没有几个人,全当是消遣了。”说完,他冷眼看着高大全说道:“你有没意见?”
高大全吓了一跳,讪笑道:“您拿主意便是,我哪敢有什么意见啊。”他瞥了一眼张晓堂,见他脖子上的那根金链子,便知道这家伙是个暴发户,巴不得他把这个彩罐给高价买去。
张晓堂也跃跃yù试,接过刘叔手中的白手套,小心翼翼地翻来覆去的查看,口中说道:“这是个青花五彩人物故事罐,圈足锋利,胎底细腻、白、且坚,黄釉为口。虽然落款上留有‘大明宣德年制’的落款,但依我来看,这件东西不是明朝时候的东西,而是清代早期年间的制品。”
高大全闻言差点跳了起来,在他意识里面,年代越早的也就越值钱,清朝和明朝整整差了一代,这里面的价值至少要落下几十万。“喂,你小子懂不懂,要是看不明白就别乱显摆!”
“住口!这里有你什么事,如果不满意的话,你大可以拿着东西卖给别人,我这里不收。”刘叔毫不客气的说道。
高大全一听慌了神,忙赔理道:“刘叔您别生气,是我多嘴了,您大人有大量,还请多多包涵。”
刘叔冷哼道:“小张说的哪里有不对的地方,你给指出来。”见到他哑口无言的模样,便斥道:“不懂装懂,整天就知道赌,你说你还能干点什么!”
刘叔看向张晓堂说道:“不用理他,你接着说,把这件东西给我说圆了。”
张晓堂看了一眼这两人,心里也是暗暗发笑,接着说道:“我说这件东西是清代早期的东西并非没有依据,黄釉口的彩罐,多流利于顺治与康熙时期出品,他们那时候的东西喜欢印上前明时期的落款,特别是这东西里面表现出湖水绿,更能证明其身的年代。”他把彩罐侧过身子,指着仕女的头发说道:“你们看这里的sè颜,头发上的黑sè宛如油墨,光泽如新,我可以肯定这是康熙时期的jīng品。”
“好,说的好!”刘叔称赞道:“看不出你还有这份眼力劲,我这双招子可是很久没走过眼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