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更是溅满了大片的血迹和脑浆……火光中,那件白sè绒衣上猩红的血迹看上去更是触目惊心。 首发--无弹出广告 在那些士兵的眼中,站在两具头颅碎裂的尸体旁边,身上和手上沾满了鲜血眼睛里闪着蓝光露出古怪笑容的少年正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
“……他、他不是人!快逃吧!”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惨叫了一声,撇下手中的马刀转身就跑。
少年的口中发出一声低啸,微一躬身,闪电般的撞入人群中,紧跟着响起的就是一阵恐怖的嚎叫声。
攻击的部位永远只有两个:头颅和心脏。人的身体在他的面前似乎就像是纸雕泥塑般地不堪,随手一击或是扬腿一踢便溅起漫天的血花,一颗大好头颅便像熟透了的西瓜般碎裂开来,小夏根本就不对这个人再多看一眼,腾身又朝下一个人扑去,过了好一会,失去头颅还保持着生前姿势的人才沉重的倒了下去。而在这段时间里,小夏早已经又打爆了六七个人的脑袋了。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花俏和做作,不多花一丝一毫的力气,出手就是致命的一击,从他的身上看不出任何系统的招式和章法,似乎那些动作纯粹只是为了杀人而存在。
快!只是一个快字!举刀扑上来的骑兵们往往只是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被打碎了脑袋),运气稍好点的会感觉到胸前一滞,像是一口气没有喘上来的感觉,低头时才可能会看到胸口处那喷涌而出的鲜血和可怕的窟窿。很多人竟然连到死都没有看到杀掉自己的人究竟是长得什么样子。
猩红的血花在这片洁白的雪地上一蓬又一蓬地盛开着,周围惨呼连连,碎得像烂抹布一样的肌肉组织和鲜血洒得到处都是,失去头颅的尸体横七竖八躺倒了满地。小夏满头满脸都已经溅满了鲜血、碎肉和一些莫名其妙的粘膜类东西,就连身后飘拂着的长发也沾满了血迹。身上就更不必说了,白sè的绒衣已经吃饱了鲜血,平空缩小了一号,变成一种诡异的暗红sè紧紧箍在他的身上。
士兵们终于崩溃了,这个人简直就是一台冷酷的杀人机器!他仿佛永远不会疲劳,永远不会失误,虽然是几百人对一个,但情况却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只来得及举起手中的马刀,甚至连下劈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就被一脚踢碎了脑袋或是一拳捣碎了心脏,他根本不是人,是人力所不能对抗的恶魔!
胆子大一些的站得远一点的人哆嗦着爬上马背,狠狠抽了几鞭子没命的逃了。胆小的已经吓得动也动不了,只能趴在地上没命的爬着,之前的他们的虐杀行为也毫不走样的报应到了自己身上,小夏走过来一脚一个踢碎了他们的脑袋。
安德松·卡烈坐倒在地上,两片嘴唇几乎已经失去了血sè而剧烈的哆嗦着,他愕然发现身侧已再无一个士兵,不是已经上马逃走的就是已经尸横就地了。而那个周身染血的恶魔正一步步的朝自己缓缓走来……
地上已经淌满了鲜血,一时还未结冰,一脚踏上去,混合了鲜血和碎肉的雪地发出腻人的叽咕声……
小夏依旧不紧不慢的一步步朝他走去,他的指尖上依然滴滴嗒嗒的流着鲜血,只是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他眼中的蓝光依然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不要!别过来!别靠近我!”已经吓疯了的军官忽然拔出刀来狂乱的在身前挥舞着,双腿拼命蹬动着地面向后退去。
小夏一脚踢飞了他手中的刀,巨大的力道带得他整个人从地上飞了起来,接连在空中打了几个滚又沉重的摔回地面上。
还没有等他从地上直起身来,一只冰凉滑腻的靴底已经踩上了他的脸。
“饶命……”安德松只来得及从满口流血的嘴中挤出这两个字来。
“喀嚓!”污血四溅中,那只脚毫不犹豫的重重踏下。
周围的大地仿佛在不停的颤抖着,脑子里像是有成千上万根钢针不停的攒刺,剧烈的疼痛一阵阵的袭来,血管里的血疯狂的奔涌着,像是随时都要胀/破皮肤喷shè出去……
眼皮像被成吨的铅块坠着那么沉重,无论怎样用力也无法睁开。耳际似乎可以听到微微的风声,似乎还能感觉到一阵阵带点腥臭味的热气扑打在脸上……似乎、似乎还有些粘糊糊的液体正一滴一滴的流在额头上,这他妈的是什么玩意?
似乎有无数的金星在眼前迸shè着,不一会又变成黑sè和血红sè两种颜sè不停的交替闪耀着,喉咙里干得厉害,像是有团火在里面烤灼。
**辣的肺部在一呼一吸之间也一阵阵的隐隐作痛,全身软绵绵的连想挪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肌肉和骨骼似乎都在呻吟着向自己发出抗议,拒绝执行大脑发出的任何指令。
拼命的蠕动着嘴唇想要发出点声音来,可声带只能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声音……
似乎有声音在自己耳边大声喊叫着什么。眼前一阵混乱的明暗交错,像是有人在不停在晃动着,他们的身体遮蔽了光线……接着,额头上感觉到一阵清凉。
费了好大力气,似乎可以听到下颌骨张开时发出的轻微的咔吧声,小夏终于辛苦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呃啊!”
耳边的声音蓦地清晰了起来,那声音打雷般地大吼着:“老大!你醒了吗?老大!你怎么样?老大!你说话啊!”一连串的声音像是沉重的大棒疯狂敲打在他脆弱的耳膜上,震得本来就不太清楚的脑子又是一阵嗡嗡做响,同时一阵温热的水滴溅落到脸上。
“……费、费戈……闭上嘴……否则、否则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小夏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一边骂着一边费力的把脖子扭向一边,这个小小的动作又让他感到一阵剧痛,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现在正半躺在费戈的怀里,刚才那阵水滴则是从费戈那张大嘴里飞溅出来的口沫。
一条湿手巾轻轻擦拭着小夏的脸颊,苏菲儿温柔的声音轻轻响了起来:“夏,你觉得好一点了吗?”
“……”感受着冰凉手巾在面上轻轻擦拭着的舒爽感觉,小夏禁不住又轻轻呻吟了一声:“……这、这是在哪?”
“在马车上,我们已经离开了克苏了。”苏菲儿缩回了手:“说起来,车夫还是位相识呢。”
小夏慢慢的睁开眼睛,尽管车厢里的光线并不很强烈,可仍然让他感觉到眼珠一阵刺痛,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微眯着眼睛好一会才慢慢的适应下来,眼睛也不再刺痛和流泪,小夏这才打量了一下周围。
费戈一个人就占了车厢的半面位置,自己现在正半依在他的臂弯里,此时这个粗线条的家伙正一脸激动的望着自己,硕大的喉结一上一下的抖动着,看样子正在努力吞咽着口水。如果不是刚才骂了那一句,这个家伙恐怕又要放开嗓门大叫大嚷了。
另一边的靠椅上,艾米尔正一动不动的蜷缩在那里。感觉到了小夏的目光,苏菲儿轻轻说道:“你那一下很重呢,这小鬼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
小夏的目光又望向了苏菲儿,她的衣服像是被烟熏火燎的似的破了好多大洞,有些地方甚至撕成了一条条的,看上去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与平rì里端庄整洁的装束看上去截然相反,她原本细腻白净的面孔上现在也是污七八糟的沾满了黑灰,淡绿sè的头发也弄得乱糟糟的,活像个要饭的乞儿。此时,她正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
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朝自己微笑着的女孩看上去总感觉和平rì里有什么不同。打量了半天小夏才猛然发现,她手中拿着的并不是手巾,而是三年来无时无刻不束在她头顶的那条头巾。
头巾的一段已经烧焦了,变成了难看的黑sè卷曲起来,大概是用融化的雪水浸湿了的,刚才她就是用这个擦拭自己的面颊吧。
再仔细端详她,小夏才注意到她那淡绿sè的长发里露出的竟然是一对长长尖尖的耳朵!似乎感觉到少年惊奇的目光,耳朵像草丛里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不停的颤抖着。
“……你、你是……”小夏忘了自己现在浑身无力,一挺身子就想坐起来,刚刚一动便一阵剧痛,无力地跌回到费戈的怀里。
“是啊,我是个jīng灵。”苏菲儿的耳朵抖了抖:“准确的说,嗯,是个半jīng灵。”
小夏愣了半天才问道:“……这就是你一直系着头巾的原因?”苏菲儿点点头。
“我觉得你现在比系着头巾时候好看多了啊,为什么要把耳朵藏起来呢?”他不解的问道:“这里的大街上偶尔也可以见到jīng灵啊,可我没看到他们哪个把耳朵盖住,而且人们好像很尊重他们呀。”
“……那是jīng灵啊!”女孩叹息了一声:“……还记得在伊尔卡萨布的事吗?”
“……哦!”小夏眨了眨眼睛,那天的事似乎还历历在目。
“……jīng灵族是神的宠儿,所以人类都非常尊重他们……而半jīng灵……半jīng灵在这片大陆上出现的话,只有两个结果……”苏菲儿停顿了一下:“被杀死,或是沦为奴隶。”
“为什么?”
“年代已经太久远了,具体的原因已经很少有人知道……据说是和太古时代人族与jīng灵族签订的一条什么合约有关。具体内容早就无从知晓了,不过有一条却一直流传下来,直到今天……”半jīng灵女孩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寞落:“……半jīng灵是人与jīng灵相交产生的不洁种族,为万物所弃,世人皆可诛之!”
“……最早时候的说法是这样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类开始捕捉半jīng灵来充当奴隶,沦为奴隶的半jīng灵……唉,所受的痛苦,只怕、只怕是远胜一死啊!”她垂下头去,尖尖的耳朵也一耸一耸的颤动着。
“……这他妈不是种族歧视嘛!”小夏忽然骂出声来。
“哎?什么?”苏菲儿不解的问道。
“哦,没什么,嘿嘿~”小夏尴尬的笑两声:“然后呢?继续说呀,既然你是半jīng灵,怎么还会在呆在这片大陆上呢?不怕被人抓住吗?”
“……你会抓我去卖给人类吗?”半jīng灵女孩淡绿sè的眼睛紧紧盯着小夏。
“开玩笑!”小夏刚刚大笑了一下,就扯动了肌肉,呲牙咧嘴的直叫疼:“……我干吗要卖你?你值很多钱吗?”
“现在你当然不会了!”看到小夏像平时一样的说笑,苏菲儿严肃的脸sè也稍稍缓和了一点:“看你现在连根手指都动不了,当然这么说啦!要是等你恢复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呀?”
“……很久以前,我也曾经有过几个信任的搭档……可是最后他们都出卖了我……”她神sè黯然的说道,看来那些回忆对她来说并不美好。
“杀了他们不就好了?”少年瞪起眼睛:“谁要是背叛我,我一定杀了他!”
“……是啊。”苏菲儿叹了口气:“我杀了他们,因为他们要把我卖给奴隶商人……”
“……我永远都忘不了他们看着我时候那种冷漠和鄙夷不屑的眼神……永远都忘不了……”
小夏听着听着忽然像是反应了过来:“……大姐……等等,冒昧问一句,您今年贵庚啊?”
“我?”苏菲儿扳起手指数了半天,末了才犹犹豫豫的说道:“……好像、好像是二百七十多岁吧?我也记不清楚了。”
“……”小夏无力的翻了个白眼,亏得自己大姐大姐的叫了三年多,谁知道人家根本就是个nǎinǎi级别的……不对,应该是祖nǎinǎi级别的老婆婆了……这个、这个,这个应该算是吃亏了呢还是占便宜了呢?
像是看出不断眨巴眼睛的小夏在想什么,苏菲儿狠狠瞪了他一眼:“别乱猜了!半jīng灵的寿命很长,两百七十岁只相当于人类的二十的时候会是种什么样的反应。
“……等等,伊米拉?”小夏皱起两道细眉:“……伊米拉?她是谁?我认识吗?”
“……!”苏菲儿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小夏:“……你又不记得了?……伊米拉·费因这个名字你不记得了?”
小夏惨然一笑:“单是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一定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果然又是这样……”
“记得我以前对你说的那块晶片吧?它的作用还有一个。”他定定地望着车厢的棚顶:“作为士兵,最需要保持的就是jīng神和意志上的坚强,但身边的战友、或是对你很重要的人如果死了,毫无疑问会在人的心中留下yīn影……那块晶片的作用就是,消除掉一切可能引起负面jīng神状态的记忆!让士兵永远保持在最佳的作战状态!”
“……我不知道我的身边曾经有过多少同伴,我也不再记得某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即使他们死在我的面前,只要一觉醒来,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小夏闭起眼睛,轻笑了一声:“……大姐,不要跟我说那些我不记得的人了,对我来说,也许忘掉是最好的结局……否则死在我面前的人那么多,我肯定早就发疯了。”
苏菲儿无言以对。
“……我只记得昨晚我杀了很多人……城里到处都在着火,很多人在喊叫……”少年如同梦呓般的喃喃自语着。
“……算了,我对你们说了吧。”小夏忽然睁开眼睛朝苏菲儿笑了笑:“反正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免得哪天我要是挂了,你都不知道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费戈你也好好听着,看看你老大我是多么的‘与众不同’!”他又想放声大笑,结果又是干咳了几声,全身一阵抽搐。
看着少年那黑发下苍白得毫无血sè的面孔,苏菲儿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心痛,一句别说了几乎冲口而出,可她终究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原因无他,她太想知道这个少年身上隐藏着的一切了……现在只要一合眼,昨夜他那鬼神般的恐怖形象就像是又出现在眼前……
小夏静静的看着她:“……还记得吧?第一次刚见到费戈时候的情形……”
“对你来说,从小失去父母双亲已经是最大的不幸了……可对我来说……父母……只是个毫无意义的名词……”
“……为了创造出最强的战士,联邦的科学家们研究出了修改人类基因排列方式的方法……简单点说,不再需要男女交/配他们就可以创造出任何他们需要类型的人来,无论是男女、身高、面貌……等等等等,只要他们喜欢……呵呵呵呵~那帮老家伙还自谓为上帝呢!他们宣称他们可以代替上帝来创造出最完美的人类来……哈哈,这些狗/娘养的杂碎……”
尽管很多东西都无法理解,苏菲儿还是听懂了基本的意思:“……你,你是说、你就是……”她结结巴巴的问道,毕竟这个说法太过于骇人听闻了,首次听说的人难免都会有些不正常的反应。
“是啊!我就是他们创造的第一号试验品!想不到吧?”少年诡异的笑声在小小的车厢中回荡着……
“知道我为什么长了这样一张讨人喜欢的脸吗?是我希望的吗?不是!这是他们早就安排好了的!哈哈哈~他们说打算把我培养成专门从事暗杀工作的职业军人,弄成这样的脸是为了减低别人对我的防范心理!哈哈哈哈哈~”
苏菲儿觉得身上一阵恶寒,就像是只很多脚的毒虫从身上爬过一样难受……太可怕了,这太可怕了,她只是机械的一遍遍重复着这句话。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怀疑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呵呵,其实这也很简单,像我这个年龄的人怎么可能三年了一点变化都没有,甚至连个子都没有一点长高?”小夏停止了笑声,重新又把茫然的目光投向了车顶:“那是为了节省开支啊!培育出一个像我这样的人需要花的钱可是个天文数字,他们怎么可能让我只干上一二十年就罢休?我可以一直保持这个样子下去不会衰老,直到某一天突然老死,嘿嘿嘿~这算不算是青chūn永驻呢……”
“说我注shè过什么血清能治病那些都是骗你的!像我这样的家伙们都被强化了基因,血液本身就具有强大的免疫功能,根本就不可能生病!我说能治好艾米尔的病那也只是随口说说,死马当做活马医罢了。”他轻轻的挪了挪左手:“看到没?手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这种小伤口,只要四十八小时就能恢复得连伤疤都不会留下!”
苏菲儿注意看了看,果然,他指关节上的那些几乎见骨的伤痕已经结痂,没有什么大碍了。
“可是、可是你为什么现在还动不了?”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小夏挑了挑眉毛:“这颗晶片的作用你还记得吧?它的作用就是当我失去意识之后自动cāo纵我的身体攻击一切活动的目标……现在的情况嘛,就是移植不完全产生的后果了。我是第一个接受这个试验的倒霉蛋,因为技术不完善,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后遗症——战斗结束后会造成全身体力严重透支,至少三天起不了床。”
“……不过也全都多亏了我呢!”小夏忽然又笑了起来:“就是因为我他们才发现了这个问题,以后的移植工作都很完美,那些家伙才是真正的杀人机器呢,就是连续不断的杀上一整天他们也不会感觉到累的。”
“……他们是真正的杀人机器啊!”小夏看了脸sè发白的苏菲儿一眼:“因为我是个失败的作品,所以才会有这种思想,在我之后的那些完美的家伙是绝对没有这种无聊念头的……他们只遵从最高议会的命令……真是完美呢。”
“……这些话说出来我很开心呢!”小夏脸上露出孩子气的笑容:“其实一直都想把这些话对别人说说,可是都不敢,如果要是让他们知道他们的作品失败到这种程度的话,我肯定早就被他们销毁掉了,嘿嘿~我装得不错吧?”
“……”苏菲儿无语,这些事实在已经超出了她的想像范围,她无意识的张了张口,忽然觉得嗓子干得厉害。
“……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可怕的异类呢?”少年黑sè的瞳仁静静的盯着她:“你不怕我恢复体力之后杀了你们几个灭口吗?那样的话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知道我的事了,我可以安心的、zì yóu自在的在这里生活下去,我身上的钱足可以让我舒舒服服的享受很久了。”
“……所以,如果要杀我的话,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呢。”小夏轻轻一笑合上眼睛:“如果决定了就来吧!死在半jīng灵手上的人类是不是很少?希望我是第一个。”
“你好像一点也不害怕死亡呢。”半jīng灵女孩缓缓从靴筒里抽出匕首,灵巧地抛了个刀花。
“嘿,能活到现在本来就是意外之喜了,我有什么可怕的?”小夏撇了撇嘴:“要杀就快点动手,不然就帮我把身上这些玩意弄掉,他妈的难受死了!”他扭扭身子,沾满了衣服和身体上的血浆这会已经开始干涸,绒衣变得像干涩的树皮一样紧紧箍在身上,皮肤也被拉扯得很难受。
“……老、老大!”一直傻乎乎没出声的野蛮人忽然开口说:“你说的这些俺都听不懂……俺、俺就想知道,你答应俺的事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小夏瞪起眼睛:“我几时说话不算来着?”
野蛮人满意地咧开大嘴:“那就好!俺就说老大不会骗俺!有这句话就好了!哈哈哈哈哈~!”
小夏闭着眼睛没命的叫起来:“靠靠靠!费戈!你他妈把嘴闭上!口水溅到我啦!”
“……主、主人……我们这是在哪儿?”艾米尔揉着眼睛从座位上爬起来,刚刚一直腰,仍旧在隐隐作痛的胃部就让他哎哟了一声。
“我怎么知道?快点过来把我的脸擦干净!”
艾米尔这才看到小夏浑身是血的躺在费戈的怀里,立刻扑到他身上大哭起来:“哇!主人你不要死呀!不要死呀!呜呜呜呜~”
“……你!”小夏疼得直翻白眼:“……走……开!”
苏菲儿在一边暗暗好笑,顺手将匕首插回靴筒,把挂在小夏身上的艾米尔拉回到座位上:“没事!艾米尔,你主人他没事,他只是累坏了需要休息,知道吗?”
“呜呜呜呜……可是、可是主人他流了好多血……”
“那些血……又不是我的!”被这莽撞的小子一按,全身的肌肉和骨骼像是都要散开了,小夏咬牙切齿的诅咒着:“……你个臭小子……我发誓,如果你再、再碰我一下……我、我就打烂你的屁股!哎哟……”
“咚咚!”车夫轻轻敲敲他身后的小玻璃窗:“小姐,天已经亮了,是不是要休息一下再走?”
“好的,卡尔大叔,那就停一下吧!”苏菲儿朝那扇小窗子说道。
“……卡尔?是谁呀?”小夏问道。
“我们第一次到克苏时候,就是坐他的马车到城里的,不记得了吗?”苏菲儿将一端已经烧焦了的头巾胡乱缠回到头上:“当我和费戈背着你们两个在街上乱跑的时候恰巧遇到了卡尔大叔的车子,是他带着我们躲开那些骑兵逃出城来的。”
马车在被白雪覆盖的树林边停了下来,一条小河正绕过树林发出欢快的歌唱。或许是上流有温泉之类的缘故,河边弥漫着白sè的雾气,嗅在鼻间让人感觉到一阵淡淡的硫磺味。
小夏像个坏掉的玩偶一样委顿在费戈的臂弯里,野蛮人抱着他踩着厚厚的积雪向河边走去:“老大,那边有水,俺带你去洗一下就干净了!”
“……随便,你不直接把我扔到水里淹死就可以了。”小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啊,这位小先生,您……您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已长了很多白发,满脸深深皱纹的车夫卡尔一脸惊惶的跟了过来:“那些强盗真是太可恶了!竟然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来……昨夜的克苏城血流成河啊!”
小夏咳嗽了两声:“……大叔,别客气,叫我小夏就好了。我想租你的车去松蓝的dì dū,行不行?”
“……好啊。”卡尔有点黯然的垂下头去:“我的家也被那些强盗放火烧了,我现在只有这辆车了……”
苏菲儿在一边忽然插嘴道:“现在去圣京干什么?昨天那些当兵的可有不少人都看到你了,现在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当然是去做生意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嘛。”小夏翘起嘴角冷笑了一下:“……而且,我还要去狠狠踢某人的屁股!呵呵~我这人可是很记仇的,得罪了我,我当然要报复了。”
半jīng灵女孩白了他一眼,不说话了。相处三年她多少也了解了这小子的脾气,他一旦决定了的事你再说也没有用处,即使他表面上答应了背地里还是会偷偷摸摸的去干。
走到小河沿上,费戈小心翼翼的扶着小夏坐了下来。艾米尔在小夏的指点下用他的军刀割开已经变得像一层硬壳似的衣服,撕开半幅衬衣,沾着温热的河水一点点擦拭溅在他脸上身上的血污。
“哇……主人,你头上沾的这些又黄又白的东西是什么呀?好恶心!”艾米尔一边帮他洗着乱成一团的长发,一边抽着鼻子说到。
“嘿嘿嘿,那个嘛~”小夏干笑了两声:“你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
“哼!”艾米尔生气地撅起嘴巴:“主人,老是把我当小孩子看待!”
小夏却不在说话,垂首沉思了半晌才向正蹲在河边洗脸的苏菲儿问道:“大姐,好像有一些什么人我想不起来了……不过他们中的一个人似乎不止一次的说过一个词,我不是很明白,你知不知道它代表着意思?”
“什么?你说说看好了。”她转过头来,举袖擦拭着脸上的水珠。
“好像是……骑士……道,嗯!对,骑士道!”小夏眨着眼睛问道:“这人好像很多次的对我说过这个词,不过骑士道是什么意思?”
“……”苏菲儿定定地望着少年那双已经恢复了平rì里神采的黑sè眸子,不由得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嘴巴上总是说得很凶,不过对他来说重要的人还真是很多啊,就连那个平rì里见面就吵脑筋不太正常的骑士理查也是……
“骑士道嘛,严格来讲是指作为一名骑士应该遵守的八条守则,即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jīng神、诚实、公正。实际上所谓的骑士道是代表着一种具有象征意义的jīng神,所有的骑士都会遵循这些守则,他们……”
“停停停!”小夏叫了起来:“能做到这几条的还是人吗?我可不相信会有那么多白痴死心塌地的去遵守这个见鬼的骑士道!”
“……会的啊……”苏菲儿的脑海中不禁又浮现起那个身上插满箭矢、迸shè出耀眼光芒的身影……
“无论在哪个时代,永远都会有一些这样的白痴存在的……”她喃喃自语着。
“是吗?那你告诉我……”小夏毫不犹豫的反驳道:“这个所谓的永远应该是多远呢?”
“…………”
大陆历一万二千八百零六年十二月三十一rì,一条消息伴随着平原上凛冽的寒风传到了大陆上的每一个国家:克苏公国大公yīn谋刺杀松蓝帝国特使、军务次长别林希·提奥尔柯夫斯基。帝国第四军第八十八骑兵团奉命前往克苏缉拿凶犯,克苏大公畏罪举火*,余党与骑兵团官兵发生激烈冲突。一部分党羽在全城抢/劫财务并杀害了众多民众,并在城内放火造成大量财产损失。帝国官方对此次事件的策划者和参与者表示强烈的愤慨,并发誓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于法。
此次事件中,总计三百二十八名士兵被凶手所害,其中军衔最高的是八十八骑兵团团长安德松·卡烈,帝国将追授给他上校军衔并给予其家属适当的抚恤。
另,由于克苏大公身亡,公国领主位置空缺,帝国将择派良臣前往克苏接管领主一职,力求短时间内恢复克苏的rì常治安及正常的商业活动。
※※※※※※※
幽深的似乎看不到尽头的长廊向古堡的内部延伸,一路上,数之不尽的惨白sè或是暗绿sè的魔法火焰在墙壁上诡异的跳动着,映照得摆在下面的一些体形巨大手执长枪大戟的骑士盔甲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幽光,像是随时都可能活动起来去砍人一样。
越向前行通道变得越发狭窄了。在通道的两侧是一间间幽暗的牢房,房门紧缩,里面黑漆漆的无声无息,不知道里面是否关着倒霉的囚犯。
继续前行,眼前豁然开朗,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巨大得令人难以相信的空旷大厅。圆拱形的天花板上雕刻着许许多多缠绕在一起的恶魔与美女的浮雕,zhōng yāng处凭空悬挂着十三盏晶莹剔透的白sè水晶灯,此刻它们正在保持着一种奇怪的节奏忽上忽下的旋转着,无数的光斑向四面八方投shè开去,映得那些诡异的浮雕上,使人感觉它们正在yín猥地扭动着。
黑亮的皮靴踏在灰sè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格格声,在这片空旷而幽静的大厅中听起来显得异常清晰,甚至是有些摄人心脾了。
大厅的正zhōng yāng处平放着一副装饰jīng美的黑sè棺材,盖板上镶嵌着一个巨大的银白sè徽章。此时,徽章上那双恶魔的眼睛正忽明忽暗地放shè着白sè的光芒,像是个有生命的东西正在里面呼吸着。
垂首侍立在棺材边的老者轻轻转过身来,朝走过来的留着一头藕荷sè头发的少年做了个悄声的手势。
少年轻轻一笑,微吐舌头做了个可爱的鬼脸,几步走到了老者身边。
“主人他还没有苏醒吗?”他轻声问道。
“是呀,这最后一道仪式消耗的时间可真是够长的,足足有三年了。不过按我的估计时间已经到了,大人可能随时都会苏醒过来。”老者面无表情的说道。
“真是呀,一想到那种滋味……”少年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打了个冷战:“只是想想已经觉得浑身发抖了,要忍受那种痛苦整整三年……那我宁可直接死掉算了。”
“那当然,德里安家族的家长是那么好当的吗?”老者依旧是面无表情。
少年看着老者的脸忽然偷偷笑了起来。
“奈依,你笑什么?”老者侧过脸问道,他那苍白的脸sè在水晶灯的照耀下隐隐泛起一层青sè。
少年用手捂着嘴巴,两只大眼睛里却依旧蕴满了笑意:“……呵呵,不知道为什么噢,每次只要一仔细看着你的脸,我就情不自禁的想笑呢。”
老者死死盯了他一会,而少年却依旧毫不在意地朝他笑着,两人对视了好久,老者这才收回视线:“……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真是的……”少年看上去一脸不满的神sè:“卡曼你就笑一下嘛,我都没有看到你笑过~”
老者没有理他,只是定定地望着那具黑sè棺材。
“苏醒的时候到了。”他冷冷的说道。
少年惊讶的转头望去——果然,徽章上的那两道白sè的光芒已经消失了,整座棺木正在微微抖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