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民间普遍存在的类似于这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库玛凯拉皇族的统治也显得愈发稳固。无弹出广告小说 当然,这和直属于皇帝的监察司及治安部也都有着很大的关系。这些被爱国者们称之为“鹰犬”的部门对于企图对帝国不利的家伙是从不手软的,罪行严重的人会彻彻底底的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保证连一根毛都不会剩下……罪行较轻一些的家伙呢,帝国的幅员这样辽阔,有数之不尽的农田和矿山需要人手去开垦和挖掘,这些都是最好的劳力嘛。当然,家产也是一定要抄的,不光是为了国库增加收入,更多的是给所有的百姓们一个典型:看啊,这就是yīn谋造反者的下场。
他们是很懂得利用榜样的力量的,况且这也确实非常有效。
“戈培林大街吗?那可是还有好一段路呢!”穿着整洁的绅士有点惊奇的看着向他问路的少年,他那对黑sè的眼眸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虽然披着带风帽的披肩,不过仍然可以看到他鬓边垂下的乌黑的长发:“确实要走很远呢,我建议你最好坐出租马车去,车夫肯定知道怎么去的。”
“这样啊……抱歉耽误了您的时间,请原谅。”问路的少年十分有礼貌的向他道谢,跟着向停在不远处的一辆出租马车走去,跟在他身后的女子也向绅士微微鞠躬后跟了过去。
“……黑sè的头发和眼睛……第一次见到呢,真的是漂亮。”绅士一直目送着他们登上马车扬长而去:“……一定是哪个大贵族家的子弟,否则怎么可能有那样与众不同的气质……不过贵族子弟会坐廉价的出租马车吗?”绅士一时间有点摸不到头脑。
缠了防滑铁链的车轮轧过已经被踩得死硬的雪地,刺耳的吱嘎声里伴随着铁链撞击的铮铮声,听上去很是悦耳。因为路面很滑的缘故,虽然路上的行人并不多,可车夫还是小心翼翼的赶着车子缓缓走着。
“你刚才问路的话说得很得体呢。”苏菲儿摘下围巾,敞开竖起大衣领子松了口气。
“那当然了,那么多的书我可不是白看的,花了我好多时间呢。”小夏也将风帽撇到脑后:“可惜的是那些书里有价值的东西少了一些,大都是吹捧历代皇帝和名人的传记,白白让我浪费了两年的时间。”
“那些书你都看完了?”苏菲儿有些吃惊,那三年中她也曾到过费因家的小图书馆中去过,每次看到的都是小夏埋头翻阅着那些堆积如山的书籍,自己也曾经有过在那里读些书的想法,可是读上一会之后便觉得实在看不下去,只好承认自己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子。
可这个整天笑嘻嘻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少年竟然能花上三年的时间将那里的书籍全部浏览上一遍……到底是什么促使他这样做呢?很难让人理解……
“……你为什么要花那么多时间去读书?”苏菲儿有点迟疑的问道:“这有什么意义吗?想要在这个世界里生存的话,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足以自保的能力,这些东西在书本上是得不到的吧?”
“是啊!”小夏奇怪的看了看她:“但我又不是只想能在这里活下去而已,我要活得比大多数人都好,所以必须要努力一点才行。书本上的东西的确对我的能力没有什么帮助,不过它让我更多的了解了这里,这对今后的rì子是很有帮助的。”
“必须了解你的敌人,才可以彻底的战胜他。假如你的敌人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甚至一个城市或是一个国家呢?个人的力量这时候是很渺小的,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头脑啊。”小夏有点感叹的继续说着:“就像一场战争,人们往往只会看到士兵拼命砍杀时候的壮烈场面,却忽视了决定战争胜利的往往是并不起眼的战前准备工作。虽然这很无聊,但这是不能作假的,我必须要更加了解这个世界才行呀,现在做得还远远不够,为此即使再花上几年我认为都是值得的!”
盗贼小姐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那样子就像是坐在她面前的是一只会说话的史前怪兽似的。
“……有必要这么吃惊吗?”小夏有点不自在的笑了笑:“难道我说得不对?”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连忙摇手声明:“……只是、只是平rì里看你说笑惯了,那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让我觉得很惊讶而已,嘿嘿……”
“这很正常嘛,你天天和我呆在一起都会有这样的想法,那些不了解我的人就更是如此了。”小夏很认真的说:“坦白的说我在原来的战斗分组里差不多算是实力最差的一个,但是相比起来其他十二个人的完成任务次数来我却是最多的,知道为什么吗?”
苏菲儿茫然摇头,小夏继续解释道:“因为和那些完全形的作战士兵相比,我有他们无法具备的能力,那就是——伪装和学习。”
“正面作战其实是我所不擅长的,和他们比起来我更多喜欢的是从背后偷袭,而想要做到完美的偷袭最重要的就是事先如何去完美隐藏自己的意图和杀气,或是即使要暴露在目标的面前,也必须要想办法骗过他的眼睛。而这就需要你用自己的脸和身体给他造成一个错觉——你无意伤害他或是你对他构不成威胁,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被他们弄成这个样子了吧?”
“……是为了麻痹敌人,放松对你的jǐng惕!”苏菲儿恍然大悟的一拍手。
“对!就是这个,根据他们的分析,超过百分之九十流传出去的,这首先就是个致命的错误,而这错误的代价很可能就是死亡!”
“也不能这么说啦!他和你不同的哦!”苏菲儿像是忽然来了兴致,很认真的分析起来:“首先你们的出发点不同,你是为某个势力服务,而蒂沃·阿尔方斯是为钱服务。你的目的只是为了消灭对方,而他的目的是使自己的名声提高并获得金钱,只有在刺客工会的记录上成功的次数越多,工会的声望评价才会更高,相应的接受任务的要价也可以提高,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是这样啊。”小夏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完全不知道这些事呢,那些书籍里也都没有写……看来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在书里找到答案呢。”
“这是当然啦,那些写书的人又不可能去做刺客,而外人是无法了解到刺客工会的内幕和规矩的,他们怎么可能了解到那些东西呢?俗话说隔行如隔山嘛!”苏菲儿有点奇怪的看着小夏:“这应该是很简单的道理吧?你怎么会想不到?”
“没办法呀!”小夏摊了摊手:“我是为联邦服务的,从来没有和非官方的组织合作过,怎么可能懂得他们这些杂牌军的古怪规矩?再说我们每次都是直接接到个需要清除的目标,然后制定计划、行动,平rì里是不允许我们和外界接触的,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就是训练和学习,哪有时间去研究这些事情?”
少年清秀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怅然:“……有时候我都希望自己是一个完全型的士兵呢,他们是没有我这么多无聊的念头的。对他们来说只有杀戮才是证明自己存在的最好方法……而我还要每天都做出一副没事的样子来,不能让监视我们的人发现我存在异常,如果他们发现的话我肯定会被回收销毁掉……那、那简直太可怕了……”他那清瘦的身体本能的一阵紧缩,可以看出那些rì子一定是给他留下了难以消除的可怕印象。
听着少年的描述苏菲儿不由得也觉得脊背一阵阵的发凉,是什么样的组织竟然可以对人的控制达到这样的地步?而且他们居然能拥有神才可以拥有的创造生命的权力,那不就是造物主了吗?这……这……生活在这样世界里的人应该说是悲哀还是幸福呢?
小夏很快便恢复了常态:“……不过也没什么啦,想要骗过他们也并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而且、而且因为是特殊部队的原因,联邦在很多方面也相当照顾我们,除了不能随意活动之外生活倒是过得不错呢,嘿嘿~”
“……不管怎么擅长伪装自己,他对于人情世故方面差得实在是太多了啊……”看着小夏那明显装出来的极不自然的笑容,苏菲儿也并没有出言去继续追问什么,如果是不想说的事最好就不要说,勉强的话只会弄得大家都不愉快,何必去扮演那个讨厌的角sè呢?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问道,还顺手拍了拍小夏的肩膀:“我想你以后大概也是做刺客这个行当吧?考虑下,去刺客工会登个记吧,这样才算是职业的,而且不必为没有委托而发愁,怎么样?”
少年望向苏菲儿的眼神里明显带着一丝感激,但他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示,只是淡淡的回答道:“嗯,好啊,我看看处理了这里的事后就去刺客工会看看好了。”
“不必担心,对外的话可以不留名字的,只留下绰号就可以了……”
小夏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挥手打断苏菲儿的话:“……等等大姐,你常对我说的那些什么榜是什么意思?这里难道连杀人都要有排行吗?”
苏菲儿呆了一下,跟着才反应过来,她笑着解释道:“哦~你问这个呀,那并不是说官方公开的消息,而且你想刺客排行榜这种东西有可能拿出来公开吗?这其实是刺客工会根据登记刺客完成任务的数量和程度每三年一次评选出来排名前十位的厉害家伙。对哦,如果你能排进这个榜的话,那就可以接任务的时候就收取很高的酬金啰!”
小夏看起来似乎对这个话题不甚关注,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很高的酬金?能有多少啊?一千万?差点吓得小夏从座位上掉下来:“十、十亿?开、开玩笑吧?”
“一点也不夸张啊!”盗贼小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是一个中等国家的大领主雇他刺杀该国的国王,然后他趁机窃取那个国家的最高权力。”
“……即使是那样,十亿会不会太贵了啊?”小夏看起来还是难以置信。
“贵?怎么会啊?一个比较富裕的中型国家一年的国库收入大约在七百亿到八百前面被加上了很多非褒义的词汇,例如老乌龟、混蛋、骗子、臭地拖之类等等。
“他妈的!当老子好骗是不是?”小夏咔吧咔吧地捏着手指,恶形恶像的咬牙切齿道:“……我、我非让他后悔生下来不可!爱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爱国!”
苏菲儿在一边闷笑不止:“嘻嘻嘻~这也不能全怪你,毕竟从来没去过刺客工会,你对刺客这行的规矩也不是很了解,吃到这种亏也是很正常的啦!嘿嘿~以后就好了嘛,对不对?”
气哼哼的坐在那里生了好一会闷气,小夏终于回过头来开头问:“……那、那个,大姐啊,这里还有什么比较出名的排名?听你的说法这样的东西似乎还不止一个,对吧?”
“当然喽!”看到小夏窘态的盗贼小姐似乎心情不错,很耐心的开始一一介绍起来:“类似的排行榜确实有不少,大多数都是各个行会评选出来的本行顶尖人物。例如刺客工会的十大刺客、盗贼工会的十大盗贼、魔法师协会的十大/法师、骑士工会的十大骑士……当然,也有一些好事者排出来的一些无聊的东西,像什么大陆十大高手榜之类的鬼东西。”
“……那十大刺客都是那些人呢?”大概因为是从事同样工作的原因,小夏本能的询问起他的同行们。
“这个算你问对了!”苏菲儿帅气的一弹手指:“仔细记着啊!排行第一的刚才已经说过了,‘化妆师’蒂沃·阿尔方斯,下面依次是‘疯子’阿卢卡多·皮尔、‘血蔷薇’利尔斯塔娜·梵琳、‘豺狗’弗朗斯·科瓦尔斯基、‘岩石’亚姆多里尔·基多·山度拉、‘毒狼’沙法比·让、‘剥皮屠夫’阿·佩尔松、‘甜心’苔丝·伊丽莎、‘黑腹蛇’佛郎格·索尔,最后是‘神甫’皮特·奥斯卡。”
“……真够长的!这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啊?”小夏听得直翻白眼:“还有那个什么佛郎格,现在估计已经变成骨头蛇了吧?这个是不是不能算啊?”
“啊……这个我倒是忘了~”发现牛皮吹破了的苏菲儿挺尴尬的笑了笑:“这个其实是上一次的排名,现在已经过去三年了,今年应该会有新的排名出来。不过以这些人的实力,新手应该很难插进去的,这次估计也是看看谁可以顶替佛郎格冲进前十罢了。”
“这样的啊~”小夏眨了眨眼睛:“还有你那天说的那个赏金榜是怎么回事?你好像说那个变态也是赏金榜上的悬赏目标?抓他的钱多不多?多的话我就把他绑了领赏去!”
“呃……这个,我劝你最好还是打消这个念头比较好……你应该也看到他有多强了吧?至少你在他面前好像没有还手的机会……”
小夏摸了摸鼻子,尽管很不想承认,但人家随手一挥自己就像根木头似的倒了这可是事实,但他还是嘴硬的强辩道:“……那、那是他赖皮!趁我不注意用、用魔法……偷袭……”说道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大概是自己也觉得实在是说不过去,这才闭上了嘴巴。
“哎哟~”苏菲儿像平时他对艾米尔那样抓了抓他的头,嘻嘻的笑道:“我好像记得某人说过动手时候要不择手段的啊,怎么这一会又变成骑士啦?真了不起哪~”
“……哼!”小夏的脸难得的红了起来,却没有还嘴,只是拍开苏菲儿的手气哼哼的将头扭到一边,不说话了。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盗贼小姐也不好继续把玩笑开下去,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连耳朵都胀得发红的小夏:“他可是赏金榜上排名第七的厉害家伙,你最好还是别打他的主意了~而且,如果能利用好他的关系,说不定对你很有帮助哦~”
小夏飞快的眨着眼睛,轻轻地咬着嘴唇想了一会才小声问:“……那、那个,他叫什么名字?”
“他的名字?哦哦~”苏菲儿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的名字是:阿瑟菲·m·德里安。”
“啥?德里安?”小夏再一次大叫起来:“……他、他、他的名字怎么会和我随便起出来的假名这么像啊?开玩笑吧?”
苏菲儿正要说话,车子猛地一晃,慢慢地停了下来。穿戴破旧的车夫跳下来打开了车厢门,恭恭敬敬地向两人施礼:“小姐、先生,已经到了,这里就是戈培林大街四百一十七号的天香酒楼。”
“……已经到了?”小夏侧身跳下车子走了两步,望了望面前临街的房子,又四面看了看。
这条街上冷冷清清的,虽然现在是午饭时刻,可从街头至结尾却看不到一个人影。北风吹过,空气中通过一丝寒冷和诡异。
“是不是搞错了?你确定是这里吗?”小夏叉着腰抬头望着面前显得有些破败的屋宇。
“不会错的,就是这里了。”那个车夫平静的回答着。
忽然间他的左手一抖,从衣袖中滑出一柄蓝汪汪的匕首,无声无息地朝小夏的后腰处一刀刺去。
“小心!”刚要跨下车厢的苏菲儿只来得及尖叫一声。
银sè的咖啡壶边放着一杯加热过的柠檬水,高挑细瘦的玻璃杯里盛满了透明的液体,温热的饮上一口,淡淡酸酸略带点甘甜的味道在唇齿之间来回游走。目光滑过对面人的脸庞转向窗外,外面的寒风中几个年轻的仆人正努力清理着院中的积雪,他们全部都穿着既厚又笨重的棉衣,看起来就像是几只狗熊正笨手笨脚的在那里摇摇晃晃着。
细碎的花饰在咖啡杯四周贴着,紧紧覆住nǎi白sè的瓷器,jīng致的小汤匙在昏黄的灯光下依然生辉,就像是对面男孩那对游走不定的眼眸。抿上一口咖啡,丝绸一般的浓汁里苦苦的醇香瞬间侵袭着整个味蕾。
纯粹的极品咖啡是苦涩的,加一点糖用汤匙轻轻搅动,再加一点牛nǎi继续搅动,嗅着飘散在空气中的那一缕若有若无的香气,淡淡的幸福也渐渐在心底蔓延开来……
如同慵懒的猫儿样眯起了天蓝sè的眼睛,白皙光洁的面颊上泛起了一丝可疑的晕红,伯爵轻轻抚弄着自己的银sè长发,梦呓般的声音轻柔地回荡在暖洋洋的空气里:
“……你知道吗?咖啡树开出的花朵是白sè的……对,很像我头发这样的颜sè,当然比起来的话肯定要差多了……每到开花的季节啊,那些雪白sè小花朵的香味会飘出很远很远呢~等到花谢了的时候,剩下的就是青绿sè的果实了,再等到它们成熟的时候就会变成很漂亮的深红sè~这个就叫做‘咖啡豆’了……然后呀,再把它们碾碎了研磨成粉再用热水一泡……呵呵呵~就是我现在手里端着的咖啡了……”
“……对了,你是叫艾米尔吧?”呷了一口咖啡,伯爵笑眯眯的看着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有点手足无措的男孩。
“变化好大呢~我记得三年前离开时候你还是个流鼻涕的小鬼,现在已经快要赶上你的主人了……你难道不觉得这很有趣吗?”
“……”艾米尔用力绞着手指头,脸蛋胀得通红却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了?”伯爵继续用小汤匙轻轻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不用紧张啊,我没有什么恶意的。”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艾米尔终于结结巴巴的开口:“……我只是想拜、拜托您一件事……”
伯爵的目光微微一闪:“嗯?什么事呢?”
男孩咬了半天嘴唇才继续说道:“……您这次回来后还会再离开吗?”
伯爵愣了一下,他耸了耸肩:“抱歉,这问题我无法回答你,要知道这世上的事变化太快了,也许我可以一直在这里呆下去,可说不定在下一刻我就必须要离开才行……嗯,就是这样。”
“……那就请您不要太接近我的主人!”艾米尔忽然有点激动的大声说道:“我想菲儿姐姐也都对您说了,三年前您那次莫名其妙的离开让他难过了好久……虽然我那时还很小,没办法理解主人的苦恼,可现在我已经能体会到主人他的痛苦了……那真的是很难过的事情……”
“……不久前我们又失去了一位相处了三年的好朋友……虽然主人平rì里对费因小姐总是一副冷淡的态度,可我能看出费因小姐对主人来说同样是很重要的人……我很没用,真的太没用了……已经长大了可到头来还是要主人来保护我……我、我、我不想让主人再受到伤害了!”
“……虽然他不再记得那些熟悉的人了,可我知道并不是完全彻底的忘记……主人他总是会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夜里他也睡不好,常常都是被恶梦惊醒,那是他在拼命回忆啊!他是想找回那些记忆,找回那些朋友,还有对他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也许在主人的眼里我永远都是当初的那个没用的小鬼,也许我永远都不会变得像主人一样的厉害,也许……也许有一天主人会不再需要我……可、可是,我当年立下的誓言永远都不会改变!终我这一生,用我的生命去守护我的主人!绝不回头!”艾米尔慢慢的抬起头来,泪水模糊的双眼里却透出无比坚定的神sè:“所以请您不要再让主人难过了,在他的心目中您同样是很重要的朋友,如果您重视他的话,就请不要再对他开那样的玩笑了!也许对您来说只是好玩或是其他的什么,可对主人来说那是无法承受的悲哀啊!”
“……”伯爵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男孩,秀美的容颜没有一丝的波动。
“看来你确实长大了呢。”他忽然微笑着开口道:“我必须要承认这一点才行。现在我有点理解当年夏为什么要留下你了……呵呵,看着一个小鬼慢慢的长大实在是很有成就感呢。”
“你的勇气还是比较令我惊讶的,对此我不得不小小的表示一下钦佩。不过你需要清楚一点,就是不要用你的想法来要求我,明白吗?”
伯爵拿起桌上咖啡壶替自己添了些咖啡:“我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好心情的,知道吗?尽管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这次我也可以不去计较,我不会因为这样就生气的啊。”
“但是,不能再有下次了。”晃了晃手中的杯子,伯爵微笑着朝面容僵硬的艾米尔眨了眨眼睛:“否则我便杀了你,明白吗?”
“……”艾米尔只觉得原本温暖的屋子里蓦地泛起一阵寒意。
睡在壁炉边的费戈仍然是无知无觉,咧开的大嘴边一条亮晶晶的口水拖得老长。
※※※※※※※
小夏轻轻一个旋身,手刀已重重的劈在了那个车夫持刀的前臂上,臂骨清脆的断裂声即使是在这条僻静的街道上也听得十分清楚。那人刚刚感觉到手臂上的剧痛正要张口呼叫的时候,右腿上又挨了小夏一脚,随着“喀嚓”一声脆响,整个人软软的溜到了地上。
“夏?怎么样,你没事吗?”苏菲儿已经端起手弩,神情紧张的冲过来。
小夏却没有答话,跟着又一脚踢在他的下巴上,将那人整个踢飞起来,在空中转了个身,沉重的跌落回地上。那人却没有晕倒,只是可怕的抽搐了一阵,咳嗽着从嘴里吐出几口鲜血,那里面还夹杂着几颗牙齿。
“……没有带自杀用的毒囊呢。”小夏低声嘟囔了一句:“应该是为钱杀人的家伙吧。”
“现在怎么办?”苏菲儿jǐng惕地向四周望了望,好在这个时候周围没有人出现。
“……得把他弄回去……”小夏想了想后说道,他走过去扯掉那人脚上的靴子,又解开那人的裤带,缠在一起丢得远远的。
“好啦,别装死了!”小夏低声喝斥了那家伙一句,一把扯起他的领子像拖死狗那样拖着他走到车边,将他塞到车厢里:“少打什么鬼主意啊,否则我不介意再打断你的剩下的手和脚。”
那人倒是很硬气的一声不吭,这倒让小夏有点意外:“行,回去再说好了。”
“……还要去见那个人吗?”苏菲儿问道。
“当然要去了。”小夏朝她笑了笑,一步跳上了车厢:“你赶车,我来看着他。”
“……真过份,我就知道……”苏菲儿不满地咕哝了几声,将手弩插回腰里,向车前走去。她刚刚走了一步,小夏又探出身来叫道:“大姐!外面冷,你穿上这个!”
“这还差不多!”苏菲儿咯咯笑着接住小夏丢过来的大衣,披在了身上:“算你有良心啦!没忘了你大姐我!”
小夏嘿嘿笑了两声,将头缩回去,跟着车厢的门也关上了。
盗贼小姐望了望yīn沉沉的天空,掖了掖衣角麻利的爬上了车前的驭位。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车很快离开了这条僻静的街道,在寒风中渐渐驶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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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有什么建议吗?”玛斯塔法面sèyīn沉的坐在桌后,两道剑眉几乎要挤到一起。因为这间屋子里光线yīn暗的缘故,他那头耀眼的金发看起来也黯淡了许多。
“……很难办。”面sè青白一副病容的天机师米恩杰·安德尔沉吟了半晌才回答道:“看起来这次是松蓝的高层某些人有意打击我们,目的很明确,将盗贼工会的势力从松蓝国内全部连根拔起。”
“看起来chūn暖花开的时候帝国将有一次大的动作,现在的这些举动都可以解释成大规模行动前的铺垫工作。”玛斯塔法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克苏流血事件就是开端,根据我事后得到的线报,他们早在去年年初就开始策划这件事了,八十八骑兵团当时接到命令出发平叛几乎和那个白痴军务次长的脑袋被打烂是同一时间,鬼才相信松蓝在这件事上是主持正义的呢。”
“……不管怎么说克苏现在已经彻底被松蓝掌握了,善后工作做得也很完美,舆论被他们控制了,还从国库里拨了不少钱帮那里的百姓重建……”骑士克瑞斯用力揉着自己的下巴:“我打赌到不了今天年底那里的人就会把他们的老领主忘得一干二净。”
“不要说没有意义的话,克瑞斯。”年轻的天机师看起来对同伴有些不满:“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之内,快回到正题上来。”
骑士有点尴尬的抓了抓头:“呵呵~抱歉抱歉……”
“并且这段时间里圣京的一些地下社团组织有大部分都被dì dū的监察司给收拾掉了,并且被赶走的家伙都被jǐng告了三年之内不准踏进圣京城一步,否则全部砍头——手段虽然过激了点,但确实很有效。”天机师继续说着:“最近有不少眼线全都断掉了,监察司这一手够绝的,只怕短期内我们没办法获得更多的情报来源……”
“还有被赶走的?”骑士咂了咂嘴巴:“他们不担心被报复吗?高层的那些家伙们什么时候变得不怕死了?”
“放走的都是小虾米。”玛斯塔法静静的说道:“大鱼已经都被吃掉了。”
“就是这样。”天机师有点无奈的摊开手掌:“掌握了大陆上最富有的公国之一,避免了战时可能遭到的经济牵制,又扫平了国内的有可能被敌国策动的地方势力……无论怎么看他们的目的也只有一个……”
“仙度亚帝国!”玛斯塔法和克瑞斯先后轻呼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