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习惯成自然
作者:顾夏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9460

于静凡,心静如水、涤尽凡心。

莫晓彤记得,她跟于静凡刚在一起时,总是想一些无聊的问题,比如彼此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那时候,于静凡总是想不明白莫晓彤的这个“彤”字是怎么来的,然后莫晓彤白了他一眼说,没文化了吧,这个我妈还真跟我说过。她说,生我的时候,流了很多血,等她睁开眼看我的时候,就看到满眼的红,一片血红。可一个女孩,叫莫小红多难听,所以就取了莫晓彤。当时于静凡就狠狠的说了句,莫晓彤,我谢谢你妈这么有文化。后来莫晓彤就问于静凡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于静凡说,心静如水、涤尽凡心,我爸希望我心态好。

每每想起这件事,莫晓彤都觉得,于家老爷子才是真正的有文化,起个名字都能想出两个成语。不过,莫晓彤也的确很感激莫馨,就算她不喜欢自己,在取名字的时候,还是取了一个好听的字眼,照顾了她身为女孩的颜面,没有让她显得那么平淡无奇。

与于静凡见过面后,莫晓彤才知道,原来于静凡已经跳槽到了KH,还是个什么总监,甚至跟她在同一栋大楼上班。正因如此,他才能在莫晓彤回来的第二天,就在楼下咖啡馆看到了她。莫晓彤想,也许这就是缘分。

缘分,让他们在大学相遇、相爱,然后在毕业后再次重聚、相守,现在又让他们靠的那么近。缘分,真是一个道不清说不明的东西,不过,正因为有这个东西的存在,让她与于静凡再次聚在小小的世界,再次形成了一个圆。

莫晓彤总是能在电梯与于静凡相遇,虽然彼此都只是看一眼,从不说话,但那一眼敌得过所有,有时候,语言并不是最好的表达方式,眼神可以说明一切。

自发现他们彼此如此之近后,莫晓彤每天出门前,都要好好的打扮一番。她想,于静凡之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给她打钱,应该就是怕她过的不好吧,她穿的好一些,就能显得自个生活的好一分,那样于静凡就能放心一分。让他放心,是莫晓彤现在唯一能做的。

在XXX大楼上班的第二个星期,莫晓彤看到了薛航,那个王子般的人物。

那日,莫晓彤站在电梯房排队等电梯,感觉到有人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待回头时,便看到薛航灿烂的朝她笑。

见到薛航的那一眼,莫晓彤就想起了白亚男,那个如同圣母一般的女孩,那个平白无故、视她如亲姐姐的女孩,那个因为心疼她,流了大把大把眼泪的女孩。莫晓彤曾发誓,她必将真心对待那些心疼她的人,可她没为他们做过任何一件事,她甚至都没回来参加白亚男的婚礼。

薛航看看她,明白她想什么,便说了句“放心吧,亚男很好。”

莫晓彤一直觉得,虽然薛航看不上她,但薛航能看透她所有的心思,薛航能在任何她需要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为她解决麻烦。莫晓彤明白,这一切的一切,还是因为于静凡,那个被薛航视为亲哥哥的人。

莫晓彤始终站在那里没说一句话,只是淡淡的朝薛航笑了。

薛航看了她一眼说,“莫晓彤,你还是那么没心没肺的。”

莫晓彤突然就好想点个头,说,对啊,我还是没心没肺,你说的真对。

薛航再次瞥了她一眼,说“得了哈,自个寻思寻思就得了。我跟亚男都挺好,不必觉得怎么样。”

莫晓彤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自看到薛航的那一眼,她就明白,于静凡做到了。于静凡将薛航为莫晓彤铺路牺牲的那几年,都补给了他。薛航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他一定跟于静凡在同一家公司,那他绝对不比于静凡差。薛航对于静凡的所有唯命是从,只是对兄弟的友谊表达方式,他不比任何人差,甚至他比于静凡更清楚自个要什么。但就凭于静凡一句“你是我最好的哥们”,就因为这一句,薛航愿意付出所有,哪怕是自己的前途,都在所不惜。

莫晓彤突然就笑了,然后说,“哎呀,娶了亚男,你真是赚到了。”

薛航兴奋的朝她点点头,好像他早就这么觉得,只是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认同他观点的人一样。

莫晓彤正朝薛航笑的没心没肺,电梯门开,于静凡站在里面。

于静凡看到他们俩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随后说了句“早。”

莫晓彤站进去特别明快的说了句,“嗯,于大爷,早。”

于静凡一下就乐了,薛航站在于静凡的身边,面带微笑。这个早晨,真好。

就在于静凡和薛航下电梯的时候,莫晓彤来了句,“两位爷,你们就到八楼,还坐趟电梯,得多浪费资源吧,建议下次爬楼哈。”说完,便按关门键,上去了。

薛航朝着于静凡说了句“这个女人,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于静凡一乐说,“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说完,便朝自个办公室走了。

虽然莫晓彤清楚地知道于静凡所在的KH公司规模,也知道于静凡在公司的职务,但她始终不明白,于静凡究竟在干什么,就如同她到最后都没搞明白,于静凡在JA是个什么角色一样。不过,莫晓彤也懒得知道,反正于静凡工作的事她从来就没了解过,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呢?况且就算知道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她终究是不能帮他什么。

可第二个星期结束后,莫晓彤似乎就明白了。KH占据了XXX大楼四层的办公区域,从五楼到八楼,而八楼更是公司重要领导、重要会议的聚集所在地。八楼在XXX大楼只有KH本公司人可以进入,那就像个军事要地一样,其他人想进关卡重重。

莫晓彤注意到,每次下班,电梯下到八层,不会上来一个人,而到了七层,上来的人明显就多了,而且多为女人。KH比JA对于人才这方面,更包罗万象、涵盖面广。莫晓彤觉得,只要这个世界上能找的出形容女人的词,在KH都能找到鲜明的例子,并能在这一个词语中独占鳌头、艳压群芳。

所以莫晓彤觉得,于静凡还是一个喜欢往女人堆里扎的人。以前在JA好歹是跟一群已婚妇女打交道,好歹还有那个老女人平衡一下他对女人的审美水准,显而现在不行了。莫晓彤觉得,现在于静凡在大街上看到个女的,肯定会说,这不行,比我们公司那谁谁谁差远了。每次想到这个,莫晓彤都恨不得上去扇于静凡一巴掌。

莫晓彤就纳闷了,同样身为男人,为什么薛航就没那么多女人缠着?薛航比于静凡帅气多了,多王子一样的人啊。最后莫晓彤觉得,她的那个理论还是正确的,没一个女人愿意站在比自个长得好看的男人旁边,而白亚男之所以选择了薛航,完全就是白亚男自信自个比薛航长得好,而且无数双眼睛也都证实了,白亚男的确是唯一能与薛航匹敌的女子,无论是长相还是思想。所以说,薛航白亚男这两口子,就是一对世间少有的绝佳伉俪,国家政府应该找他们拍组年画什么的,以用来宣扬“绝配”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于静凡曾多次邀请莫晓彤共进午餐,每次都被莫晓彤拒绝了。莫晓彤每次都跟他说,别,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说那话的时候,仿佛就从来没吃过他的饭,没拿过他的钱一样。

后来,打电话邀莫晓彤吃饭的就成了薛航。每次莫晓彤都恶狠狠的说,少糊弄我,我又不是青春懵懂的小姑娘,你以为我还会被你那华丽的外表所欺骗?到时候您肯定巧遇于静凡,然后来句,哎呀,我还有事忙,你们先吃。薛航每次都笑着问莫晓彤,我就那么像给于静凡跑腿的?莫晓彤特别不以为然的说,什么叫像啊,您本来就是,我怀疑你们俩天生就是亲兄弟,或者上辈子就是夫妻,这搭配多天生一对啊。

每次薛航放下电话,都对着笑而不语的于静凡说句,你到底看上的是个什么东西啊,这个女人一点也不可爱。

其实莫晓彤很想去看看白亚男,看看那个掏心掏肺对她好的圣母娘娘,但最终还是没有去。因为只要看到白亚男,莫晓彤就心疼,莫晓彤觉得白亚男就是自己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无论谁来跟她说于静凡的好,她都能无动于衷,但只要是白亚男来跟她说,要不你再想想或者要不你再试试,只要这么一句话,莫晓彤会毫不犹豫的奔向于静凡。管他什么父母反对,管她配与不配,只要白亚男说可以,莫晓彤就像被赋予无限力量般,重回于静凡的怀抱。

莫晓彤出差的最后一天很快来临,莫晓彤本想着,要不要去跟于静凡道个别,好歹她答应了他再想想,无论想的结果是什么,总要有个交代。可仔细思量一番,莫晓彤觉得,自己悄无声息走了,是不是就说明她想好了,是不是就说明她想到了结局?这么想着,莫晓彤就真的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

可就在莫晓彤完成最后一道工序,准备做最后的总结报告时,丁力来电话,通知她不用回去了。

“为什么啊?”莫晓彤无比震惊的问,难道她最近的表现不好吗?

丁力以特别肯定的语气说,“不为什么,你就是可以不用回来了,留在那边吧,那边更需要你。”

“需要我?”莫晓彤突然就觉得,这个需要中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丁力说了句“嗯,莫晓彤那边更需要你,你不用回来了。”说完丁力就把电话给挂了。

不用回来了,丁力把这句话语气说的特别重,仿佛在说,莫晓彤无论怎么样,你都不可能回来了。

莫晓彤突然就觉得,这件事跟于静凡有关,一定有关,他肯定找过她的公司。就算于静凡没这方面的本事,但他身边,有个比特务还可怕的薛航。莫晓彤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适应更准确的说,是无法理解,薛航究竟是学设计的还是学情报的。这个世界上,仿佛就没有薛航查不到搜不出的东西,只要是他想要,只要是存在的,薛航都能通过各种途径挖出自己想要的,并从中挑出有用信息,供他使用支配。这个拥有王子外表的男人,太可怕了。

莫晓彤坐在工位前,愣了半天神,还是给于静凡打了个电话,“我要见你。”

“没空。”于静凡说了两个字就挂了。

莫晓彤觉得自己快被于静凡逼到了极点,她快气炸了。莫晓彤抓起桌上的电话和手提包,直接下了楼。

莫晓彤本以为进入八楼会费一番周折,但似乎一切都安排好了,前台直接把她引到了于静凡的办公室。莫晓彤连门都没敲,直接就推门进去了,他就是在等她,不是吗?

“你到底做了什么?”莫晓彤站在于静凡办公桌前问。

于静凡看着她那张愤怒的小脸,就想笑。于静凡轻轻抬了下头,说“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没做什么我们公司会莫名其妙的让我留下?”

“也许,这只是简单的人事任命。”

“于静凡,你以为我傻,是吗?”

“那你以为我傻,是吗?”于静凡靠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就那么嘴角带笑的看着她。

“于静凡,我说了,让我们再想想。”

“你的再想想,就是连声招呼都不打的准备离开?”

“那是我的自由。”

“那怎么做,也是我的自由。”

莫晓彤看了他半天,突然脑中就闪出了“老奸巨猾”这个词。莫晓彤想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所有说人诡计多端的词前面都加了个老字,比如老奸巨猾、老谋深算,甚至是老狐狸。这种笑里藏刀、皮笑肉不笑,在背后给她一刀的,也就只有上了年纪的老男人才干的出来。

莫晓彤愣了一下,拿出钱包,把于静凡的那张银行卡拍在桌子上,说“还给你,我不要了。”

于静凡瞅了眼桌子上的东西,笑了下说,“这貌似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现在……我说了算。”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于静凡拿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莫晓彤,好像在明确告诉她,不要耍花招,现在主动权在他手中。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于静凡慢慢的站起来,走到莫晓彤身边,低头看着她说,“如果,你态度好一点,咱们还有得商量,不过显然,你现在诚意不够。”

“诚意?”莫晓彤抬眼看着他,仿佛不明白他说什么。但莫晓彤脑中瞬间就闪过了于静凡曾经说过的那句,你的诚意还真有限,而那时她吻了他的侧脸……

于静凡手轻轻的爬上她的背,然后用力朝怀中搂了一下说,“明白了吗?”

“混蛋。”莫晓彤直接推了他一把,把彼此推出了一段距离。

于静凡一笑说,“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骂我。要不,你抽我两下子好了?”说着还把脸凑了上去,说“使劲儿,反正你从来就没手下留情过。”

“于静凡。”莫晓彤直接朝他腿上踹了一脚。

于静凡还是坏笑一下,拿起桌子上的银行卡说,“莫晓彤,我劝你乖乖的回去上班,如果实在不服气,辞职好了。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们公司是不会调你回去了,就算丁力再怎么喜欢你,他也帮不了你什么。”

“你……”莫晓彤似乎一时间无话可说,是啊,于静凡能查到他们公司,找人把她留下来,怎么可能不知道丁力喜欢她呢。

于静凡把银行卡递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说“拿。”

莫晓彤突然就低着头,咬着嘴唇说,“我……跟那个丁力没什么,真的。”

于静凡坏笑一下说,“我当然知道,如果你跟他有什么,我一定废了他。”

莫晓彤抬头看看于静凡,她相信于静凡说的是真的,于静凡她太了解了,于静凡绝对不会允许任何男人碰她,也绝对不允许她喜欢除他之外的男人。于静凡之所以在她走后放过了孟敬轩,应该也是知道,他们之间只是演了一场戏。

突然于静凡的态度就变得无比的温柔,然后看着莫晓彤说,“没有我的你,做的很不错,你要学着,即使我在你身边,你也要做的很不错。”

莫晓彤很明白,于静凡是告诉她,即使留在他身边,她依然能靠自己把工作做好,即使有他,他也不会对她的工作造成干扰,他不会破坏她努力得来的一切。他终是明白,莫晓彤走到这一天,自己一步一步的走来,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莫晓彤终是一句话都没再说,从于静凡手中抽了那张银行卡就走了。出门的时候还看到了薛航,薛航给了她一个灿烂的不能再灿烂的笑。

莫晓彤使劲瞪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上楼工作去了。

晚上下班时,莫晓彤提着重重的行李箱站在电梯里,电梯下到八楼,于静凡和薛航上来。于静凡和薛航看了眼那个行李箱,互望了一下,就笑了。莫晓彤就跟看戏一样,看着两人在那得瑟,心想,笑吧笑吧,咱们以后的路长着呢,本姑娘没那么容易屈服。不过,莫晓彤也在心里狠狠的发誓,以后绝对不跟这个年纪的男人打交道。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开始有自己的人脉关系,开始有自己的实力,而且他们的做事手法也没成熟到一定程度,所以他们什么都做的出来,毫不留情。

于静凡看了一眼不服气的莫晓彤,笑着说“给我吧。”说着,便伸手去接她的行李箱。

莫晓彤把行李箱往后一挪说,“不用!”

薛航笑着说,“较什么劲啊,这个点可不好打车,你提这么个行李箱,坐公车挺费劲的。”

莫晓彤特别不服气的说,“少操心,本姑娘就让你们看看,我怎么搬来的,就能怎么把它搬回去。”

于静凡白了她一眼,不屑的说,“得了吧,少逞能,酒店都退了,你晚上去哪?”说完便把行李箱硬抢了过去。

莫晓彤一想也是,她今晚上去哪啊,就是现租房子也来不及啊,不该那么利索的把酒店退了的。而且公司今天已经帮她办了这边的入职手续,她就已经不是外派人员,公司不会再负责她的任何酒店费用了。莫晓彤心里莫名的对于静凡产生了一股怒气,她想抽他一巴掌。

这种怒气,直接延续到上了于静凡的车。莫晓彤就那么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愣愣的看着前方。

于静凡瞅了瞅她,一笑说“快点,有什么气快点撒,撒完我好开车。不过说好,撒完气就算了,一会儿开车,你再闹,咱就是真拿命在赌气了。”

莫晓彤满脸怒气的扭头看着他,小拳头直接就抡了上去。于静凡笑了几下,把她的手握在了自己手中。

莫晓彤挣了两下,说“松手、松手。”

于静凡伸手,揽过她的头,朝着莫晓彤的唇吻了下去。吻闭看着她说,“这样的你,真好。”

这样的你,真好……当年于静凡发给莫晓彤的短信,现在还躺在她的手机中,莫晓彤一下就沉默了。她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他等这么多年,值得他费这么大力气,让她留下。一个父亲不要,母亲不疼的孩子,有什么值得于静凡这么好的人,这么费心费力的守着,一守就是这么多年。

莫晓彤一直在想,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少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不离不弃,相守终生。至少她的父母没有,他们甚至都没等她出生就分开了,那个男人也许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那究竟是多么心狠的一个男人。

出去的这三年,莫晓彤看到很多悲欢离合,或因家庭反对、或因性格不合、或因异地遥远,但不管为了什么,人们在分手的时候,一点留恋都没有,甚至口出恶言,暴力相向。每每见到,莫晓彤都想,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原本爱着的两个人变为如仇人般的,分外眼红。她想,对于于静凡,她做不出,就算有一天她不爱他了,她也做不出,就算是为了给自己的回忆上添一抹绯红,她也不愿意亲手去毁了它。

等她回忆起这段恋情时,她希望是面带微笑,并心存遗憾的。没有遗憾的回忆,就如同滑过水面的波纹,虽有悸动,但毫无痕迹,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等莫晓彤回过神来时,于静凡已经将车停在了一个陌生的小区,莫晓彤看看周围的景色完全不认识。

莫晓彤回头疑惑的问于静凡,“这是哪啊?”

于静凡笑了一下说,“我现在住的地方。”说完,开门下车,去取行李。

莫晓彤赶紧跟着下车,拽住自己的行李说“于静凡,我们……我们再想想,我……”

于静凡瞥了她一眼,说“瞎想什么呢?你以为我要强迫你跟我住一起?想的我也太不是东西了吧?今晚,你先住这,明天我再托人帮你找房子。”

莫晓彤相当怀疑他的这句话,于静凡是什么人她又不是不了解,他不费尽心机的想办法让她住过去就不错了。

于静凡继续瞥了她一眼,说“真逗,我还怕你住我这儿,毁我清白呢。问问周围哪个邻居不知道,我守身如玉来着。”

莫晓彤一听,松手,从鼻孔发了声不屑,“切,清白?我毁你清白?我清白谁毁的?我说什么了?”

于静凡脸微红了一下,直接拉了她就走,一边走一边说,“我求你,能别在这儿,说这个问题吗?你不脸红,我还觉得不好意思呢。”

莫晓彤一看他就乐了,“有什么不好意思,我是光明正大跟你谈恋爱,又不是挖了谁家墙角。”

于静凡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直接拉着她进了电梯。

莫晓彤一直觉得很多事就如同一个轮回一样,就如同现在,几年前她也是被于静凡拉着,带着行李跟在他身后,搬进那个她喜欢的不能再喜欢的家里。而如今也是,依然被于静凡将手握在掌心,带着行李站在他的身旁,她即将踏进他的新家,也有可能是她的新家。

当迈进于静凡家门的时候,莫晓彤觉得整个世界也就这样了。于静凡的新家,除了改为了两室一厅外,装潢、摆设甚至连书桌的位置、书架上的盆栽,都跟那个家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黑白色调,一模一样的沙发、茶几,甚至连书桌的位置都一模一样。书桌依然稳稳的被放在阳台上,于静凡怎么就那么喜欢阳台。

于静凡的新家无处不彰显着他的洁癖性子,和强迫症。趁着于静凡去换衣服的空档,莫晓彤在这个房子来来回回转悠了好几圈。看那沙发,别说抱枕,连根头发都没有。再看看沙发前,茶几下铺的那块毛茸茸的地毯,那叫一个白。再看看书架上的小盆栽,一个个绿油油的,再看看一本书一本书摆的,全部整整齐齐的,没有一本凸出来。再看看餐桌上的杯子和水壶,都被洗的一尘不染,整整齐齐摆在托盘里。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他怎么能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保持这么好的卫生习惯和摆放顺序,怎么会有这种男人存在。

“你看什么呢?”换衣服出来的于静凡,看她那副表情直接问了句。

莫晓彤朝着他啧啧嘴,说“于静凡,你真极品,你是我见过的最极品的男人。”

于静凡白了她一眼,说“你见过几个男人?去过几个男人的家?”

莫晓彤还真就仔细想了一下,她的确没见过几个男人,去过的男人家里,也就于静凡一个。突然她就觉得很不平衡,她觉得自个的人生相当的不圆满。有几个女人,一辈子就去过一个男人家里呢?没有吧?莫晓彤觉得自个在这方面,简直太失败了。

于静凡看她那副表情,就知道她的答案,笑着说了句“你要不要去换件衣服,洗个脸?”

莫晓彤听他这么一说,直接抬头看着他。

于静凡推了她额头一下说,“想什么呢?你今晚睡那个房间。”说完,还指了指关着门的屋子。

莫晓彤看了看他,直接走过去,开门一看。那个屋子比较小,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白色的衣柜。

莫晓彤喊了句“我能看看你的房间吗?”没等于静凡回话,莫晓彤已经开门进去了。

开开门,莫晓彤再次想冲进厨房,朝着准备做饭的于静凡,叫声姑娘。

于静凡的卧室同样以白色为主,两个白色的衣柜靠墙立着,其中一个柜子玻璃还是磨砂的。莫晓彤打开,便闻到好闻的洗衣液的味道,于静凡的居家服全在里面。于静凡的居家服多数都是白色纯棉的,摸上去特别软特别舒服,有段时间,莫晓彤特别喜欢将脸贴在他的后背,就是觉得他的衣服真舒服。离衣柜一步半的距离,就是于静凡的床,于静凡的床应该是双人床中最大的那种,看上去就舒服的很。不过床上用品依然是条纹的,于静凡似乎对床上用品的纹路,有特别的要求,那就是始终都是竖条纹的,这一点也曾让莫晓彤相当不满。于静凡的右床头柜上,摆了整齐的几本书,左侧床头柜上摆了一个相框,依然是莫晓彤大一时的样子,床的上方有一个支架型的台灯。于静凡的房间还有个大的飘窗,飘窗前放了一个白色的小桌子,和两个垫子。小桌子上,还有一黑一白两个陶瓷的精油瓶,上面插着的黑白色藤花真别致,莫晓彤都能隐约闻到薰衣草精油的味道。

莫晓彤看完,笑嘻嘻的走到厨房,倚在厨房的门框上说,“于静凡,咱商量个事呗。”

于静凡连头都没抬,说,“行,你去柜子里拿两床被子给我铺好,我就把房间让给你。”

“真的??”

于静凡瞥了她一眼说,“嗯,不过拜托你,做之前,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了。”

“明白。”说着莫晓彤把行李箱就拖到了于静凡的房间,换衣服。

换完衣服,又从柜子里拿了两床被子,搬到次卧,铺好。莫晓彤突然觉得,这种不平等条约竟然能在她手中生效,真难得。

曾几何时,因为一个条纹床单和一个碎花床单,她跟于静凡争得不可开交,最后于静凡狠狠的看着她说,要选碎花的,他就不上床不睡觉,莫晓彤直接败下阵来。当时她就觉得,于静凡就是个对自我生活要求超高,对用习惯了的东西绝不更改的人,所以后来她再也没试过去改变他的生活习惯,因为根本就改不了。不过后来,莫晓彤竟然慢慢的就习惯了,所以后来莫晓彤觉得,养成了一种生活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不能再可怕的事。

不过,很多事,其实都只是个习惯,于静凡习惯了喜欢她,习惯了等着她,习惯了守着她,而她也习惯了对于静凡肆无忌惮。有时候,这种习惯,就是成全爱情的基本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