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天倒映在碧蓝的湖水里像一块晶莹的大果冻。 首发--无弹出广告谗得安沫筱真着急找个勺子舀上一勺。不过这种想法在第三天后,就被她抛向了天边,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恨啊!”
月寒洞。洞如其名。从外进来是一个天然的洞口,陡然开在山崖中间,往里走了差不多500米,视线霍然开朗。抬头望去,竟然能看见一片天空,而湖水,则在那片露天的空间下面。夜晚,月光映照在湖中,白日里吸收了热气的湖水,因为温度下降产生温差,升起缕缕白烟。温暖的湖水,顷刻间已冰冷刺骨。
第三天.
“澜凕,你确信我要一直待在这里?”安沫筱露个脑袋在湖面上,身下全沉浸在水中。冻得牙关打架,颤抖的声音说明了她浑身不适。
“恩,确定。”澜凕懒散的回应,翻身不再理会。
第四天.
“澜凕,能不能换个地方?”她咬紧牙关,嘴唇发紫。
“不能。”无情的回应。
“为什么啊?”换个地方难道就不能练了吗?
“你必须变强,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月族。”澜凕小小的身躯悬在半空,呈躺卧状。尽说些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
“难不成我还成救世主了?”她努力运行自身那少得可怜的灵力抵抗寒气。
“一切变数只在一念之间。”澜凕闭着双眼,湖面升起的缕缕白烟好似最舒坦的享受。夜色中,配着他精致的面容,若天仙般赏心悦目。而湖中的人,却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下肚。
什么叫变数只是一念之间。她只知道一念之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电影里、生活里不都是这么上演的吗?可她一念之间可以改变什么?她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
等到她能明白什么叫做一念之间的变数时,她恍然大悟澜凕的话。只是,那个时候的澜凕,已经不知道身在何方。她也不愿去改变什么。人的生活都是平淡的。如黄粱一梦,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求什么?不求什么?舍什么?留什么?浮华一生,淡忘一世。
安沫筱忍了几天,再也忍不住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胡话。拣什么说什么。比如澜凕变回本体皮毛会不会很光滑,要是变回了本体会不会还是这么漂亮。比如澜凕当初要选当了女子,他现在会不会儿女成群。等等等等,最后逼得澜凕封了她的嘴,才得以清静。
安沫筱想狠狠地瞪澜凕,想用目光把澜凕碎尸万段。无奈,他不现身,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抬头望天,无声愤恨!
安沫筱恨啊!悔啊!肠子都快青了。可她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稍有异动,就会被澜凕罚得更为痛苦。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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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凕说,为了她身上的毒,为了她今后的道路,她必将有此一劫。墨轩信了。所以,他听从了澜凕的安排,将她放入了月寒洞。他希望,她能变强。至少,在任何时候,在他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她能自保。这是他的私心。
大长老应该知道了澜凕珠的事情,也知道澜凕珠在她身上。可他的使命不就是保护澜凕珠吗?为什么还要她离开他的身边?难道说苍国的兴亡比起整个世间更为重要?
婷和滢扶起她时,闭着双眼的她下意识躲闪了一下。他伸手揽过了她的身躯,抱在怀中,她抓住了他的衣襟,将头深深埋入他的怀里。他不禁扬起了唇角。对于她的信任,他很欣慰。
她是第一个靠在他怀中的女子,也将会是最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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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究竟过了多少日?她记不清了。睁开双眼,湖水那么蓝,湖边的草那么绿。在风中摇曳的一簇簇花儿,大朵大朵的,欣欣向荣的绽开着。睁开眼,四周景色依旧,那花,那草,那树,那叶,还有那风,一如往常。澜凕不知踪影。她轻盈地跃出水中,踏水而行。一个纵身,妙曼的身姿稳稳落在花丛中。
禁制不知道什么时候解除的。或者说是澜凕下的禁制已经对她不起作用。身上撩起丝缕水幕,衣服亦变得干燥。她迷茫的站着,目光涣散,没有焦距。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的为什么。
灵觉一动,她未转身,只轻声唤道:
“澜凕。”
“恩?”澜凕应着,悄然立在她身后。他的身体竟然是飘渺的半透明状。白净的,透彻的,莹润的。
“多久了?”眼睑微垂,她不转身,他亦不前行。
“没多久。”他的声音似有变化。
“呵呵,确实。”她轻笑着迈开了步子向前走去,临近湖面,她轻巧的提气,身形从湖面掠过,直奔落日余晖之处。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天边似火烧般红彤彤的,云朵在风儿的推动下变幻着各种形态。火烧云,真的是火烧云。许久不曾见过了。
心,似苍老了,沉淀了。那些曾让她疼得撕心裂肺的事与人仿佛都已忘却。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到老了会少了那些冲动和激情。经历了太多的沧桑,度过了太长的时间之后,真的会对所有的事情都没再有感觉。冷淡的,沉默的戏看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