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沫筱从水月身上起身,跪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无弹出广告小说 蓝白的光略显,只是一瞬,放下手时,眼睛已恢复原状,同时脸上带着的是标志性的灿笑。
暗月望望四周,“安,以后遇上结界阻扰,不妨碍你的行动,不伤即你性命,别再莽撞行事。”
安沫筱赶蚊子似的摆手:“安啦,安啦,知道啦!”
水月缓缓起身,拂去身上的尘土,捏捏她的脸颊,轻言细语:“我们很想你,也很牵挂你。你那只松鼠我带回去了,当给我留个念想。要乖乖的,别让我们担心。”
“好啰嗦的息。”她撅嘴不满,撵人:“快走快走,不送不送!”
水月轻笑她的赖皮,挥手告别。暗月深望她一眼,转身走远。
等两人走远,她脸上堆起的笑在转身间垮落。
刚才,崩塌的城墙露出了脆弱。寥落的寒冷就这么渗入心底,有种痛彻心扉的疼,像千刀万剐般一点一点连血带肉被人从身上剥去。一直的疼,蔓延遍达四肢百骸,无尽的……疼!
她的眼瞳像墨色的苍穹,想去探究,想去触摸,却又让人害怕迷失在那一片死寂般的了然里。
连孩子气的水月都只剩了柔情,这世间还有什么不可改变?她的身体越发的凉,更加笃信墨轩的举动,墨轩的话,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回放手任她离开墨宛,走出苍国,脱离他的掌控范围。他真的不怕澜凕珠会落入他人之手吗?还是说他太过于自信?
天边抹亮一点点暗光,安沫筱怔怔地望着,看着它越来越亮,太阳随着亮光伸着懒腰爬上山顶,跃上半空。
最先醒来的是穆礼,他几乎是反射性的舞出一朵剑花。可他眼前,除了树,别无他物。穆休听见剑风,睁开眼看向的第一个方向是安沫筱所处的位置。穆尚接着醒来,打着哈欠向三人道早安。
安沫筱垂着头,揉揉眼,似刚睡醒的困顿:“早上好。”
穆礼沉默着看了她许久,没有说话。良久之后,只静静去收拾东西,唤来马驹,翻身而上。
安沫筱抱着澜凕坐在马背上,马儿似有些恐惧和惊慌,该是害怕澜凕吧。澜凕半阖着眼,身形一晃,凭空消失。
这一场景对穆休而言已没多大惊奇,穆礼在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也没有了多少惊讶,唯有穆尚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
“走了!”
穆礼吆喝一声,四匹马疾驰而奔。
马蹄声渐远,一道白袍加身的人影缓缓地,由空中落下。他身后的二人不似他的清朗,却别有神韵。
水月带了些忧色:“大人,筱筱她……”
墨轩微微一笑:“她在想,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暗月皱眉,这已经快成了他习惯性的动作:“目的?”
墨轩抬手覆手间,修复了手诶凌乱的山石:“不明白我为何会咳血,不明白我为何会放她走,不明白自己渺茫的前路,不明白遭遇何事。所有不定因素集中在一起,使得她忐忑不安,也心慌意乱。更多的,便成了胡思乱想的猜测。”
水月遥望她离去的方向,忧虑且担心:“她太敏感。看似漠不关心,实则比任何人都要在乎。真怕她自作聪明干什么傻事。”
暗月妖异的瞳子划过哀伤。未语,以泄露同样的担忧。
水月忽然扭头:“大人,誓言的诅咒不能解除吗?”
墨轩黑眸微垂,掩盖了眸底的伤:“能。”
暗月妖瞳一闪急切追问:“怎样解除?”
墨轩负手,转身轻言:“当取誓言中所保之人的血……”
二月同时一怔,水月小声问:“多少?”
墨轩微微侧首,轻缓而道:“据说……我也不是很清楚。罢了,回吧。”他的欲言又止让二月无奈。这位大人的倔强程度绝对不亚于安沫筱。看这样子,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要他怎么说?又叫他如何开得了口说结果……想要解除誓言的诅咒,当取誓言中所保之人的血……多少血?以稠血浸泡全身,三日便可解除……
以稠血浸泡全身……一个人身上才多少血?要将一个人全身浸泡在另一个人的血液里,那不就等于眼睁睁看着流血那个人因血尽而亡?三日!很短。可他宁愿自己吐血而亡也不可能取她的血来解除自己身上的誓言诅咒。如果他真做了,那当初还保她的性命做什么?况且,他只要不见她,便可相安无事。他只需要尽量避而不见,便好了。
安沫筱一行回到穆棱村,村里张灯结彩堪比新年。村里人的气色也比以前好了很多。至少不再有人灰头土脸蓬头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