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凕半阖的眼眸透着冷冷的光,他被她遗弃了,还是算被她抛弃了?他握紧了小拳头,安沫筱拿起水壶晃了晃,坐回了灶前生火烧水。开 心 文 学
“澜凕,我不知道我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等待我的究竟是怎样的命运?我知道你不愿让我去面对,也不愿意去承认那个事实,但是,我终究是要去面对的。”
安沫筱的话如惊雷炸在耳旁,炸得澜凕的耳膜嗡嗡作响。
火光闪闪的映在安沫筱的脸上,两人都不说话。安沫筱只是注视着灶膛里的火,而澜凕看了她许久,未曾只言片语。
他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慢慢地说:“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没想到你会猜到那么多。”
安沫筱不曾动。
他瞟她一眼,继续说:“安,我不能说。唯有你自己去经历,才能得到必定的结果。”
“结果已经是必定的了,还需要隐瞒?”
“这不是隐瞒。安,我没有隐瞒。”
安沫筱低着头,冷笑。欲盖弥彰的借口。亏得她还想着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混着过日子就行了,别再连累他跟着自己遭罪。谁知道,他居然找上门来让她去遭罪。
“安沫筱!”
澜凕喊她的名字。她抬起头,毫不掩饰嘴角的冷笑,笑得那样的讽刺和悲凉。
“澜凕,其实,我是目的很简单。我知道我不管身处任何地方,都会招惹来是非。所以,我不跟你联系,几乎切断了与你的联系。只因为我不想你跟着我遭这份罪。”
水烧开了,她站起来用布巾包了大铁壶,把水倒入水壶里。捧着水杯,她垂着眼帘,不去看澜凕。
这一刻她对澜凕很失望,对墨轩很失望,连带对二月也很失望。
她是那样的担心他们,那样的害怕他们受到伤害,而他们呢?只是急于将她推入深渊……
心,很凉。
透心的凉意爬满全身每一处细微,捧着烫手的水杯,她不敢放下,她怕一放下,她会冷得哆嗦。
澜凕听完她的话呆住了。在他们中间,她的能力是最差的,而她却想的是如何去保护他们?
“你们走吧。即便是你们把我捉回去,我也会逃出来的。那个牢笼困不住我,即便是再坚固的枷锁,也束缚不了我。”
“你身上有我月族的圣物,我们怎么可能对你放任自流?”
澜凕慌不择言,此话脱口而出的后果他完全没有想到过。安沫筱本低垂的眼帘在听见此话时睁得圆圆的。
她放下水杯,双手紧握。只听得她轻声默念:“扬,风霜之雪雨;飘,絮柳之桑华。请聆听我的起誓,吾,以气为盟,以血为契。向您宣告——决裂!”
澜凕珠自她胸口迸发出夺目的光芒。澜凕被珠子强烈的光与灵力憾在原地动弹不得分毫。暗月先水月一步闯入厨房,只见满屋的白光,耀得他睁不开眼。
水月后一步进屋,光已弱了下去,他清晰的看见澜凕珠从安沫筱的胸前直射澜凕的额头。
澜凕本就是澜凕珠的载体,承接住澜凕珠的他只是一踉跄,身形在接到珠子后瞬间长至成年状态。
安沫筱口中喷出心血,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飘零无助,倒向地面。头磕在灶台上,顿时流血不止。
“筱筱!”
水月惊呼,冲上前去一把抱住安沫筱转身拔腿欲往外走。
“站住!”
澜凕的声音不再稚嫩,相反,他的声音带了些漠然与冷酷。冰凉的砸在水月与暗月心上。让二月萌生不寒而栗的念头。
“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能将她带走。”
二月相视一眼,两人都在踌躇动还是不动。
“她,我先带走了。”
一阵风掠过,水月只觉怀中一凉,手中一轻。低头,垂目,安沫筱已然不见了踪影。
澜凕恨愤地夺门而出,追着那阵风就冲了出去。
“把她放下!”
二月在屋内听见澜凕的吼声这才省过劲儿来追了出去。
他们只看见安沫筱灰色的衣摆在风中姿扬。那人只回眸淡淡一瞥就令二月定在原地。
那是何人?
他为什么要带走安沫筱?
澜凕白色的灵芒直袭那人后背,灵芒射出,却像是打入了浩海,没激起半点波浪。
男子突然加速,似一团由花瓣组成的结界围遍全身,霎那从澜凕眼前消失。
澜凕第二道灵芒无声无息在黑夜中散灭。
水月张张嘴,神色颓然,暗月阴沉着俊颜不去看澜凕。待到身体自由,他与水月不用招呼,同时向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澜凕单手负于身后,久久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