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白桑的床铺,宫羽暂时抛开心中的杂念,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对于疯老头白桑,宫羽对他除了感激之外,还有着浓浓的敬意。开 心 文 学
凭直觉,宫羽觉得此人有古怪,绝对不是疯癫那么简单!
现在,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可是宫羽却是知道,白桑一定还在他床铺床底下的那个密道里!因为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呆在那个密道里,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想起那个密道,宫羽不禁莞尔。
“唉,我这是怎么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却在这里胡思乱想!要赶紧想办法怎么救出小黑!”宫羽一拍自己的脑门,暗暗骂了自己一句,随后本能地用手一摸,怀里空荡荡的,胸口冷冰冰的,昔rì的温暖不再。
此时此刻,他自然而然又想起跟小黑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不觉怒火中烧,恶狠狠地道:“罢了,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就是,死也要拉他们几个垫背!要不,明天约他们出来,去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然后……可是想想,似乎不妥,我到基地约他们,别人一定看见。事后牧石和晁大海失踪之后,肯定找到我头上。”
“还有,今天我在圣灵谷里一连杀死了四个人,贺江和钟伟自不必说,绝对不会有人过问的,可是聂飞就不一样了,牧石和晁大海肯定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肯定怀疑到我头上。”
“至于杜巴,我倒不用太过担心,因为猎者时常外出执行任务。等到十天半个月之后,杜巴还不出现,这才会引起关注,而到那时候,现场什么痕迹都不剩下了。说不定大家还以为他死在外面,或者在外面失踪了呢。”
“这些问题暂时不去管他,现在要好好策划一下行动计划,务必做到滴水不漏……”
宫羽脑海里胡思乱想着,目光从白桑床铺那边移开,侧过身子,打算好好策划一下。
可是,就在这时候,寂静的洞府里突然响起一阵衣袂摩擦的悉悉索索声音。
对于这个声音,宫羽再也熟悉不过了,这个声音,他听了一个多月了,那正是白桑从密道里钻上来,从床铺底下钻出来的声音。
宫羽赶紧转过身,又望向那个床铺。
片刻之后,终于见到那道熟悉的邋遢身影从床底下钻了出来。
此人自然便是白桑!
不过,令宫羽感到好笑的是,今天的白桑似乎跟往rì大不相同。往rì,他总是用兽皮袍包着一大包泥土,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出洞府,倒入隔壁厕所的粪坑里。
可是今天,白桑竟是两手空空,而且神情很是诡异,他那鬼头鬼脑的样子很是逗人。只见他慢慢直起腰来,慢慢地抬起头来,贼头贼脑,东张西望,像一个入室行窃的盗贼一样。
这座小洞府本就不大,白桑很快便看到宫羽。他神sè一怔,似乎吃了一惊。怔忡片刻,他几步窜到宫羽床边,又四下里瞧了瞧,确认这个洞府里只有他们两个,这才凑近宫羽的耳边,压低声音问道:“喂,小羽,他们呢?都到哪里去了?”
宫羽摇摇头道:“不知道,我刚刚回来,回到这里的时候,一个人都没看见。”
白桑沉吟片刻,突然眼睛一亮,一把将宫羽拉了起来,右手像铁钳一样牢牢地扣住宫羽左腕脉门,连拖带拽把他拉到那个的床铺前,然后摁住他的脑袋,就要把他塞进床底下的那个密道里!
宫羽脑袋被人按下来,看到昏暗的床底下的地面依稀有一个黑森森的密道口,一股浓烈的屎尿味从密道口散发出来,熏得宫羽差点儿背过气去。
就在这一瞬间,宫羽终于意识到白桑想干什么了,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失声惊呼:“白前辈,你这是干什么!放开我!”
听到宫羽大声喊,白桑大惊失sè,赶紧腾出左手,紧紧捂住宫羽的嘴,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嘘……嘘……别出声,别出声,要是你再出声,让别人听见,坏了老夫的大事,老夫就把你的头拧下来当凳子坐,你信不信?”
白桑那森然的语气吓得宫羽心一颤,不敢再出声了。
因为他深深地知道,这个疯子说得到做得到。几年前,他就曾经把两个家伙的脑袋拧下来当板凳坐过。虽然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对自己似乎还不错,还帮自己解过围。但是要是坏了他的大事,他下手的时候绝对不会含糊。
面对这尊凶神恶煞,宫羽终于深刻地体会到那十几个重犯为何对他如此噤若寒蝉了。
疯子是没道理可讲的,要是他讲道理,那他就不是疯子了!宫羽深深理解这句话的真谛,因此赶紧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白桑,拼命地点了点头。
似乎已经确认宫羽不敢再出声,白桑这才缓缓地松开捂住宫羽嘴巴的手。不过,他依然不放心,低声叮咛了一句:“记住,不准出声哦!”
宫羽张开嘴正要答应,可是话刚到嘴边,却又被他狠狠地咽了回去,然后紧紧闭上嘴巴,把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似的。
“走,下去!”白桑推了宫羽一下。
望着床底下那个yīn森森的密道口,闻着从密道口里散发出来的浓烈的屎尿味,宫羽不由得迟疑起来。
“快点!”白桑不耐烦了,抬起脚,狠狠地在宫羽的屁股踹了一脚,低声喝道。
白桑用劲很巧,这一踹之下,竟刚好将宫羽踹进床底,掉进密道之中。
还好密道并不深,宫羽还没来得及大喊救命,便“啪!”一声着地了。
密道里没有什么硬物,全是cháo湿的泥土。
摸着被摔得生疼的膝盖,宫羽迅速站起来。可是,放眼望去,四周黑沉沉的,除了头顶的密道口有着微弱的光折shè进来之外,其他方向什么都看不见。空气恶臭难闻,好像掉进了粪坑一样。一时间,宫羽腹内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了几下,呕得脸sè一片苍白,胆汁都呕差点出来了。
白桑跟着跳了下来,随后拿出一颗高阶发光石。
那发光石很亮,黑乎乎的密道顿时被照得一片明亮。
只见洞壁上到处是墨绿sè的水渍,恶臭的味道正是从这些墨绿sè的水渍上面散发出来的。发光石明亮的光照在这些水渍上面,反shè出闪闪的反光,把污秽不堪,不忍目睹的洞壁照得亮晶晶的,有一种恶心的变态美。
白桑拿着发光石,望着宫羽,表情有些讪讪,开口解释道:“嘿嘿,不好意思,十多年前刚开始挖的时候,不小心挖通了隔壁的粪坑,所以有点臭味。不过没关系,老夫已经补好了,只是这里的土质松软,渗了些水过来,不碍事的!”
宫羽苦笑无言,他怎么敢答腔?
左边有一个黑乎乎的通道,显然这正是密道的延伸方向。
“走吧!”白桑拿着发光石向左边走去。
宫羽没办法,只好乖乖地跟着。
他边走边打量着这个白桑为之奋斗了十几年的地下密道,不禁暗暗咋舌。想不到这条密道竟是较为宽阔,两个人并肩行走都没问题,高度也不低,不需弯腰也不用担心脑袋会碰到头顶上的洞壁,完全可以正常行走,而且洞道地面也很是平坦。
凭感觉,宫羽判断出洞道向西延伸,而且斜斜向下,如果照这个趋势,自然是越走越深入地下,而不是通到地面。这个疯老头究竟搞什么名堂,如此挖法难道要直通地心?
宫羽心中不由得感叹道:“疯子的思维果然不是正常人所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