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视线朝上,身材不错,模样也断长得周正。 首发--无弹出广告但是,他有一撇小胡子!我上辈子最讨厌有胡子的人,这辈子也不例外。
我红着脸低头,娇羞无辜至极,说着不会让人信服的谎话:“俺那个……可什么都没看见的啊,真的。”
“噗哧!”桃花眼在一边掩嘴笑。
小胡子脸上未起半点涟漪,眼睛却像是要把人看透:“姓谁名啥,家住何方?”
我心里翻翻白眼,按照逻辑顺序来说后面应该还有:芳龄几许,可有婚配呢。
“俺,俺娘说,不能随便告诉陌生人……”我小媳妇儿十足的样子,语调渐轻,最后几个字完全是在喉咙里打转,头低得恨不得钻进被子里。
“噗,哈哈哈,戟,你这样像是在调戏良家妇女!”桃花眼捂着大笑,趁空档还给我眨了眨眼。
小胡子似乎也觉得对着一个躺在床上的女子这样说话有点不妥,拳头抵在鼻子上干咳了一下:“你整理一下出来,本……爷在隔壁等你。”说完,下摆一甩,潇洒离去。
啧啧,听这口气,好像还给我多大面子是的,我可是一病号啊。“爷在隔壁等你”……等你妈个大头鬼!
突然,跟着小胡子屁股后面出去的桃花眼去而复返,板着门框对着我仅露出头颅:“对了,你那只宠物凶死了,除了我连大夫也不让接近。看在我夜以继日的照顾了你三天的份上,你爹救我的那帐咱就扯平了哦。”
小胡子不太康健的的声音从外边传来:“明夜!”
桃花眼笑得意味深长,临走还给我抛了个风骚入骨的媚眼,害得我生挺挺打了个冷战。
我一下倒在床上,手里蹂躏着小雪火红的皮毛:桃花眼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在给我递托?“除了我连大夫也不让接近”这句是在说除了他,没人发现我在男扮女装,这个还好理解。后面那一句呢?是让我说赶车老爹是我亲爹,他舍命救了桃花眼一命,然后桃花眼才救我还这样照顾我的意思吗?
呵,第一个就算了,第二个的用途明显是降低那小胡子的醋意嘛。算了,配合就配合吧,反正我也没损失,什么时候逃走才是关键。
我起身,用枕边的一件干净衣服换了身上的衣衫。被换下那件背上大道裂口,带这暗黑的血液。血干涸了是这种颜色,别人不怀疑还说得过去,但哪有普通人受那么重的伤三天就活蹦乱跳的?都没人怀疑吗?
不过,三天啊,那今天不就八月初六了?十天不到了……
整理好后,小雪自然而然的跳上我肩膀,像是找自己的窝一样轻车熟路。我那个窝还不知道在魔域跟谁鬼混呢,走出门看见一望无际的蓝色天空,万里无云。果然,睡醒了以后那种念想似乎淡去很多。
我在隔壁门口徘徊,就是不进去。直到小胡子没有起伏的平静语调传来:“来了就进来,你要让爷等多久?”
我吓得一哆嗦,一步折成三段的走到最靠近门口的位置站着,头低到胸口。
“我们爷叫你你就过去,又不会吃了你。”一个尖声细气的白面男子过来拉我。刚碰到我的袖子,小雪飞起给了他一爪子。不过这人险险避开了,口气却不善,“这小畜生!”
能发出这种音调的“男人”,多半是那个“下面没有了”的笑话①主角了。本来一开始我还多有一睹真容的欲望,结果被那句小畜生浇灭了。要是三天前,就是把这球状物拿去剥皮烤了我也无所谓。但今时不同往日,这家伙不仅是个宝贝还救了我,在我心里的身价可是噌噌上了好几个档次。况且,小雪摆明没有使全力,它攻击变态的速度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咳,虽然其实是清清楚楚的没有看到。但我相信,小雪要真想给那太监一爪子他未必逃得过!
我经历了零点五秒的思想斗争,决定还击。
我惊慌失措的抱住小雪,不停给白面男鞠躬:“对不起,大爷,真是对不起。俺家小雪平常不会这样的。她是只母的,平常对雄性,不管是人还是畜生会很乖顺的。何况像爷长得这样好看男人一直是小雪最喜欢的了。”我小声嘀咕,声音刚好能让在场的人都听见,“一般不会这样的啊,为什么呢?”
“噗……咳咳……”
听到声音,我超级迷惑的看看被茶水呛到,憋笑憋到嘴型扭曲的桃花眼。又看看脸色怪异的小胡子,再看着一脸青黑的白面男,惊吓!然后我诚惶诚恐,虔诚地将小雪举过头顶献到白面男的面前:“要不,爷您再试试。只要是公的,小雪都喜欢的。”因为半天没反应,我小心翼翼抬头,看见白面男马上就要变成黑面男了,立马改口,“啊,对不起,俺不会说话,俺不该拿您和畜生比,您怎么能跟畜生比呢?您那是……”
“呜,哈哈哈哈……”桃花眼终于也憋不住了。使劲捶桌子,笑到趴下。
小胡子拿起茶杯掩饰嘴角的幅度。
连小雪也直接从我手上跳脱,重新回到他的“窝”,若无其事的舔舔自己引以为豪的光亮皮毛,无视。
我无辜的四处张望,白面男的脸如抹过锅底灰,五官扭曲,比刚才更显狰狞。我眼神求助桃花眼,见他没空理我,急得掉眼泪:“俺,俺,哪句话不对你们跟俺说好不好?呜呜……呼——”我挂着眼泪,拿着手绢大声擤了擤鼻涕。
白面男马上后退一步,厌恶的撇过脸。
我立马回神,惶恐:“溅到您了?俺给您擦擦……”我就着手上被蹂躏得不成模样的手帕,百般讨好的靠近白面男。
他像是见了鬼一样,直接退到三米之外。我心里那个乐啊,幸好这客房够大,他闪得也快,不然我非得把这眼泪鼻涕招呼在他身上不可。
“行了,到这边坐下,不,到对面坐下。”小胡子终于等得不耐烦了,却又嫌恶的不想我靠近他。
我迷茫了一阵,于是唯唯诺诺的挪到距离小胡子最远,靠着桃花眼的边上坐下。小胡子那如古井般不起波纹的眼神终于是闪了闪。
我把那张湿答答黏糊糊的帕子展平,折成方块揣进怀里。我立刻觉得周围的人都有呕吐的冲动。我暗里笑得心尖都颤了,面上却连眼睫毛都没动一根。
我正陶醉在自己如火纯清的演技里,突然红影一闪,那块刚挨到衣襟的帕子“咻”的一声朝小胡子飞了过去。小胡子侧头一闪,就听见“啪”的一声,那块飞了那么远都没散开、黏性很好的布料巴在刚退到小胡子后面的白面男的脸上,停了足足一秒才落下,世界一瞬间就静止了。
注释:①“下面没有了”的笑话:有一回,有个很坏的太监拦住纪晓岚,要求他讲个笑话。纪晓岚说:“从前,从前有一个人。”然后沉默了许久,这个太监耐不住的问道:“下面呢?”纪晓岚答道:“下面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