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骂:这种人既狂傲小心眼又自我为中心的男人,总之就是小时候缺钙,长大缺爱的“安全感缺乏侯群症”患者!我眼睛扫了一眼他的面上,然后一副相当足够,不忍心再看的闭上眼:“你把胡子剃了!”
我闭着眼,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闻他带着疑惑的声音:“什么意义?”
我就在想,也许闭着眼不去看那张面具脸,我还更能够猜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把头侧到一边:“就是字面意思。我很不喜欢长胡子的男人。我自问演技高明,但也不能对着不喜欢的人演得情意绵绵还毫无破绽!”终于还是忍不住,我转过头看着他,认真道,“最后一句就当我嘴贱,您可以不听。如果您每句话都去想别人背后有什么意思,不仅累了自己,也让真正想靠近你的人不得其门。”
马车一个轻晃,小胡子漆黑的眼睛暴出犀利的光芒:“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你总不会告诉我你答应做本王的王妃没有其他的目的?”
我低头,好笑:“王爷,我都没问你想做什么,你也不该问我有什么目的。反正我们彼此都不会说真话不是吗?我会认真配合你扮演你的王妃,你只要在这段时间保证我的安全就可以了。好便成交,不好便散伙!”
他眼中有不屑,大概觉得我太狂妄,毕竟只要扯上皇室没人可以那么轻松脱身。但面上他却伸手:“好,击掌为誓!”
我虽鄙视这种孩子气的行为,但好歹也伸出手在他大掌上拍了一下。就在这时候,我眼前猛地一黑,脑中一阵眩晕。随后一股恶心想吐的排斥感便如潮涌般侵袭而来,我向前倾身伏在两腿之间,干呕出声!逆流而上的冲击感平息了那随时都要失去意识的眩晕。
这感觉来得丝毫没有预兆,猛烈得诡异。
这时候,我非但没有得到小胡子的一丁点援助,反而听到他压抑不住的惊讶声音:“你,你的头发?”
就像是人踩空落下猛地又被人接住一样,那种巨大反差的不适的感觉毫无征兆的就停下了。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那感觉来得猛烈诡异去得也干净利落。
原本在刚才我并没有听清楚小胡子说什么,但那垂在脸一边那撮醒目的颜色让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我头发的颜色变成了水蓝色!
洛的魔法失效了!这是我第一个反应。我第二个反应便是抬头看小胡子的表情。那个瞬间他的面具脸有丝裂痕,似乎是惊讶,随后又是了然,再之后便是深沉,让我什么都分析不出来的深沉。
我和他对望,彼此都在分析从对方眼睛里读到的信息。
“停轿!”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接着滴答滴答的细碎步子靠近,谦卑道,“王爷已经到王府了,是否有什么吩咐?”
小胡子并没有撤开我们交汇在空中的视线,气势凌然:“秦姑娘身体不适,直接抬到朱雀宮!”
尖细的声音似乎有些迟钝,但声调也未乱:“是!”
好个“朱雀宫”,不是仅次于凤凰的神鸟么?明明不是太子,嫔妃的宫殿却还敢取这么霸气的名字。明如还跟我说他没有夺位之心,恐怕事实并非如此简单!
轿子再次轻晃,又开始向前进。他紧盯着我,似乎不打算放过我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缓慢而平静的开口:“王府门口有驱邪阵!”
驱邪?难道秦飞云已经透露了我的身份?不不,这不合情理。
我直起身靠在一边的轿子的角落,拉过一撮发丝在手指上缠绕把玩:“正如你看到的,这便是我的本色!”
我这样直白,赌的就是他从他眼中看到的那丝了然!不管他是不是和秦飞云有勾结,显然他已经接受了我发色改变的事实。
他伸手,在我耳边撩起一缕发丝,倾身放在鼻尖一嗅。他的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你不适合这颜色,应该还要更加艳丽一点才配得起你。”
看着他靠近的脸,心里一股毛刺刺的感觉让我再度回忆起那个恶心的吻。我毫不犹豫的推开他,语气并不见好:“在剃掉胡子之前请不要太靠近我!”
小胡子眼中划过一丝名叫危险的光芒,我并未在意。那好歹是我这辈子的初吻啊,竟然给我一个这么恶劣的回忆,难说我没有暗含几分杀意。
小胡子坐回原位,气氛冷下来,只听见“叽叽嘎嘎”轿子承重的声音。
到了所谓的“朱雀宫”,小胡子只是淡淡的丢下一句:“梅兰竹菊,好生伺候着。”便匆匆离去了,看样子相当的窝火。
他一走就有个丫头殷情上前,但声音有些清冷语调不带起伏:“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梅。”
我扫了一眼,四个丫头长得都眉清目秀,问我话小梅看起来相对干练一点。但是看见我的发色无一例外都是一张面具脸。看来家教相当严厉,让人想到四个字:物以类聚!我带着一丝疲倦,却也丝毫没有客气:“准备一下,我要沐浴。”
小丫头微一欠身:“是,姑娘请跟小梅来。”
遣散四周,我散尽了身上所有的遮蔽物。果然,在我目所能及的范围,一具不太成熟的男性果体郝然呈现。不仅是洛的魔法失效了,连三角的魔法也被净化了。驱邪阵是吗,为什么没有把我一起驱除掉?难道我不是魔?不不,这绝对不可能。生我的那个人百分之百是个魔,那唯一的解释就剩下……
我踏入雾气氤氲的浴池里,搅散了聚拢的花瓣,走到池边靠坐着。四周的狮子口里不断朝浴池输入温度适中的热水,并不用担心池水冷掉。我趴在沿边,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姑娘,夜深了,贪恋池水恐对身体不利!”小梅毫无起伏的语句终是将我从梦里唤醒。我揉了揉眼睛,看见屋子里的光将她在门外的身影模糊的打在糊了纸的镂空雕花门上,她并没有进来。
想起刚才的梦境,虽然记得不多,但分明有人在耳边不断的强调:那不是你的第一次!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对小胡子吻的那种厌恶感已经深入骨髓了,以致自己在梦里都要这样催眠自己。
我爬起来,水“哗啦”一声流过身体。眼神一晃,顿住。我看见一红色球状物抬着两只前爪,坐在地上歪着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