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如刚一起步,年杀的各位就一起涌了上去,各怀心思发动死亡的攻击。无弹出广告小说 一时间刀剑的光芒反射在各个角落,交织成一曲飞舞着鲜血演绎的妖艳,阐释生命最后的瑰丽。
夏剑带过来的人完全不管对象是谁,全部都杀无赦。不管是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作为一个出家人,悟空都不忍看到生命流失,何况是这种一边倒的屠杀场面。本来这个妖气弥漫的战场现在却隐约混杂了魔气,另这场上许多普通人都被蒙了心智杀红了眼。
追杀夏破天的人里毫无疑问有妖的存在,就是那个不断放出黑衣人而未露面的本尊。但救他的人里却有魔,这个夏破天体质果然是个麻烦。难道这个人果然就是——孽?悟空本不愿高估自己去想象对他来说也有这样的存在,但事实好像越来越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不过,不管是不是孽,不管是谁来,他都绝对不会去步他师兄师父的后尘!
悟空一面念着清静的法咒,一面在刘戟这边竖起结界抵抗。当下虽然不是问题,但悟空心里明白,等到黑衣人被杀完就会轮到这边了。这时候他看见夏剑抱着夏破天转身离开,夏破天的头被夏剑按在怀里,像是不想让他看这边的血腥场面。刚才杀那几个黑衣人也是,再残忍的手法也是在夏破天看不到的地方用的,甚至那种爆裂却连一滴血也没有溅到夏破天的身上。悟空脑中一闪,要救这些人大概只有这一个办法,他出声大喊:“夏小施主——”
夏剑微微侧头,一股完全不能抵抗的力道瞬间崩坏了悟空的结界。很明显夏剑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到夏破天。悟空紊乱的气息在胸腔中碰撞,但他心中还是相信的——他跟其他人不同,那个人是心地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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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得累了,又因为找到熟悉的休息场所。本来已经陷入朦胧状态的意识却被一股清泉般的声音唤得清醒。我刚想从夏剑的肩膀抬头,却被夏剑按住。心里对夏剑这个动作其实感觉到有些小温馨,看到乐儿他娘的死状后我就被魇魔缠上了,我知道他是不想让再我看到任何血腥的场面。
于是我便乖乖地伏在他的肩窝处,闷声道:“我要活的。”
夏剑停步,对着身后的人头也未回说了一句:“要活的。”说完之后他原先所站的地方就只剩下风吹草动的空旷了,年杀的各位都在猜测他们的头领大概是在后悔之前没有走快一点。
既然命令已经下来,在场的几位年杀的主下手也变了道儿,但对他们来说仍然是压倒性的胜利。
年杀一共来了六位加熙熙一共是七个,在其他五位都冲锋在前恨不得把面前的所有人都化成灰的时候,后场站了两位。一个是明如,他不杀不喜欢的人,代他出场的自然是毛毛。
而另一个蓝袍加身但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是年杀的五月。隶属硃明,代号皋,上半年唯一的人类,擅长暗杀。据说他之前被安排去杀一个国家的将军,他硬是光明正大从正在交锋地战场中间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取走了那个将军的项上人头,这之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存在,直到自己阵营的将军人头出现在了对方战旗之上。
目送硃明皋如幽灵入境一般穿过正在厮杀的人群,明如皱了皱好看的眉。明如看不透这个人,即使是自负如他,如果稍微有松懈也会让五月的存在感消失在他的五感里。这是一个危险的人类,他的危险还不仅仅止于他近乎透明的存在感。
硃明皋朝九月白藏玄走去。
白藏玄连中两箭,身上带着无数刀剑伤口,衣衫已经划得不成形。之前为救掉下来的夏破天又被一刀捅在背部,夏破天一走他力气和精神都松了下来。所谓风水轮流转,曾经威风一时的变态杀手现在趴在地上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了。
“啧啧,真是好狼狈哟。”硃明皋居高临下的睨视地上的人,口中惋惜感十足,眼中却满是幸灾乐祸的嘲讽。
白藏玄稍微移动了一下贴着土地的脸看了一眼来人,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似乎耗尽他九成的生命。气息喷在泥土上,带起小范围的尘土飞扬,吊眉眼中已无往日看到此人的恐惧。面对这个人,他生平第一次平静的撤回自己的目光,露出白藏玄式的笑容。
原来将死之人是这样的心态。他现在唯一遗憾的只是没有告诉那个人自己的名字,如此而已。
看到白藏玄这个反应硃明皋眼中的颜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从来没有被此人如此无视过。他可以不让其他任何人感觉到他的存在,但唯独这个人不可以,不管是带给他任何情绪,无论是恐惧厌恶还是憎恨不甘,他都要是这个人的绝对!绝对不可撼动的绝对存在。
硃明皋抓住白藏玄背后的衣衫轻易把他提起来,他很满意的看到白藏玄眼睛和他对视,吊眉眼中那种与生俱来的戒备让他觉得满足:“你不会是天真的认为,你可以在我没有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去死?是不是太久没见到‘哥哥’,忘记了现实是怎样残酷?”
硃明皋的表情和那颜色深沉的眼眸让无数残忍的黑暗记忆挤上白藏玄心头。是的,他故意忘了一些东西:比如他是不能对任何东西动情的,比如说他的眼光不能对任何事物有留恋,再比如说他不能对任何东西抱有欲望。
自从三岁那年,偷偷养的猫颈骨被丝线缠断,挤出长长舌头滴着血被挂在他的门口,被割掉眼皮的双眼死盯着他的时候,他的童年就在尖叫和恐惧的哭声中结束了。此后的多少年里,无论在哪里他都害怕闭上眼,因为不管在哪里,十次有九次睁开眼就会看见各种手段折磨而死的尸体——不管是天上的鸟水里的青蛙或者是人,或许就是只多看了一眼的花草虫鱼。这个人的气息就像是梦魇一样,从来没有一天放弃过缠绕他。
所以,他只喜欢看着将死之物被慢慢折磨的最后挣扎。因为反正都会被他杀死,不会害怕那具尸体会滴着鲜血挂在他睁眼的地方。
如巨浪一般掀起的记忆涨得他头脑轰的一声,如果下次睁眼的时候看到的是那个人的尸体……
……他宁愿就这样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