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蝶依道:“我找找,哦,是这篇吗?”
“执笔于零八年六月一日,昨夜小雨,清晨,雾开云霁,艳阳初生。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余自大学来,于情无求,但有相遇,亦不敢情专于此,虽相识颇多,然未忘有相分之苦,终一人孑然独行。”
康唯道:“就是这篇对,就是这篇?我曾说泰山之游,偶遇蝶依相遇,恰逢一笑,天地失色,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吾终泰山之行,心中唯余佳人一笑,愿执子之手,终日欣睹君颜。”
汤蝶依接着读道:“独怀未了之情,期结未终之缘,纵君不相许,吾愿甘心追随,只谓年少轻狂,但为情痴,将吾心相告,白于月下。
是夜,蝶依哭诉之,心恸之,无缘何生斯世,有情能累此生,君纵千般不肯,吾必追之,此心为君开,此情为君专,虽中有磨难千重,吾再无所惧,然君难忘于情,吾困于痴情,君可知否,自君哭诉以来,吾几日几夜,阖眼君笑,醒目君哭,但凡所思,几无他,然此心仍有计较,吾必待君忘却那负心人,方肯揽君于怀,不欲做他人影。念安,祝好。“
康唯道:“你竟然记得那么熟?”
汤蝶依笑道:“哪有,只是感觉写的很好,便存在草稿里面了,一找便能找到。”
康唯呵呵傻笑,道:“我竟是忘了你是读的短信了。”
汤蝶依笑道:“这么动听的话,又怎么会忘记呢。”
康唯和汤蝶依就这么煲电话粥,旁边的陆凯小声嘟哝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我堂堂一代风流翩翩佳公子竟然沦落到去偷听人家夜半情话的地步,呜呜,太痛苦了!”
康唯只顾打电话,却是听不到了,陆凯自怨自艾完了,就开始继续打游戏。
大约一个钟头左右,康唯才不舍的放下电话,并不是他不想聊下去了,而是那该死的手机没电了,差不多也该休息了,便不再打回去。
现在康唯心情是舒畅了,但是肠胃却是一阵阵的绞痛,让心情刚好一些的康唯又是愁眉苦脸,在接下来的一个钟头时间里,竟然是冲进茅厕三次,陆凯在一旁鼓掌大笑道:“没想到我竟然一语中的,康老大你真的开始拉肚子了,哈哈。”
康唯不理陆凯,抱起卫生纸就冲进了厕所,陆凯是左等右等康唯就是不回来,如此漫漫长夜,让他自己一个人怎么度过啊,没有人陪着一起无聊实在太没意思了,于是拿起电话问:“康老大,卫生纸还够用吧?兄弟我可是做好了冒着被你屎尿臭气熏到的危险,犹豫了再三才给你打了这给电话,嘿嘿,怎么样,现在很爽吧。”
只听康唯虚弱的声音道:“我擦,你赶紧拿来,我感觉我快不行了,陆凯。”
陆凯哈哈哈大笑:“康老大的屁股是不是着了火,将纸都烧去了,怎的一卷卫生纸那么快就用完了?”
康唯叹道:“哎,现在肛门疼痛欲裂,被那辣椒害苦了,只要一收缩就有种麻辣的感觉,真是难受死了。”
陆凯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啊,叹道:“康老大的肛门都能达到品尝味道的境界啊,不简单不简单,这真是闻所未闻,康老大你的生活总是那么有新意,哈哈?”
康唯接着用略显虚弱的声音道:“你赶紧给我拿来,哎,难受啊。”
陆凯笑嘻嘻的拿着一卷卫生纸跑到厕所,见厕所中的四个门都是关着,便叫道:“康老大,你在几号单间啊?”
只听三号房间里传出虚弱的声音道:“在这儿,赶紧拿来。”
陆凯听到后,故意尖声大叫道:“不就是试用个卫生巾吗,值得这么着急吗?”
康唯听后,无语问苍天,真想把陆凯暴扁一顿,可是一想到陆凯手中的卫生纸,还是妥协了,很无力的低头看着陆凯门外露出的那双脚,沉吟着:“别贫嘴了,赶紧给我。”
陆凯哈哈笑着:“等会,我先给你贴个‘占座’,省的拿个不长眼的把你门打开,等会在在去给你拿毛笔写一张‘闲人免进’,让你,痛痛快快不用担心的待在里面。”
康唯听完是内牛满面啊,哭腔响起:“陆凯,你快给我吧?”
陆凯打开门,哇的大叫了一声:“康老大,你便血了啊,怎么这么红?”
康唯说道:“你小声点,也不怕把声控灯泡震碎了,这不是便血,只是把中午吃的辣椒以一种较为完整的方式还原再现了出来,哎,可是费了我不少精力。”
陆凯顿时又是装出一副崇拜的样子,对康唯满脸堆笑道:“厉害!”伸手把卫生纸递给康唯,康唯现在是脸色苍白,那英气逼人的面孔已然是没了精神,将就着回了宿舍,这一夜也不知又来来往往的进出多少次,直到实在虚脱的起不了床了才罢休,只不过康唯不是待在宿舍,而是直接搬到厕所去了,别说陆凯那两张条幅还真管用,愣是没有人来和他抢位置。
现在康唯真是完全安静了,万分后悔和董襄凡个家伙比拼吃辣能力了,但是没办法,现在只有在厕所干受罪,那真是呕心沥血殚精竭虑无限肝疼啊。
夜就这么漫长的过去了,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康唯已经是完全虚脱了,正当他彻底决定终结这一夜的奋斗走向那宿舍的光辉殿堂时,忽听门外有惊讶声起:“擦,占座!这是哪个哥们那么有创意!再擦,还闲人免进,真是无限有才啊!”
这声音无限耳熟,康唯听的心惊,这不是李尚秋吗?怎么还没开学,他就跑过来了?而且还是在自己屎里来尿里去的时候过来的,他也不住这楼啊?难道是来找自己…
康唯就这么窃窃的想象的时候,门被人拉开了,只见李尚秋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康唯,你怎么这副德行了!”
康唯指着门嚷着:“闲人免进,你刚没看见吗?”
李尚秋满脸的猥琐笑容立时取代了刚才的惊讶,嘻嘻笑道:“我一大早上来找你,碰见陆凯了,他为我指点迷经,说是让我来厕所,贴着占座和闲人免进两张纸的单间就是你的住处,呵呵,我听着新鲜,就跑过来了!”
康唯无语,手中紧握着那卷卫生纸道:“有什么话宿舍再说吧,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在这里艰苦鏖战如此之久,已经习惯适应了,当然无所谓,你初来乍到,嘿嘿,可能受不管这气味。”
李尚秋笑道:“啧啧,真是为他人着想啊,那就走吧。”
康唯瞥他一眼道:“把门关上行不,你知道那个小姑娘正在拿着望远镜向这个方向搞偷窥,哥现在这副状态要是被人瞧了去,那不是有失以往的威名和身份嘛…”
“得得得,你不想让我看着你差屁股就直说,还冠冕堂皇的找什么防止小姑娘偷窥的街口,你贱不贱啊,赶紧的吧。”而后只听咣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康唯这读书人一声长叹,心事又被洞穿了,幸亏是自己好兄弟,不然也不知道有多囧,起身,将身体某部位打扫干净,整理一下身上的衣装,开门迈步走了出去。
李尚秋和康唯刚走到宿舍门口,陆凯却是恰好把门打开,他望着那面色焦黄的康唯道:“嘿嘿,我说昨天晚上这楼道里面怎么轰轰的雷声不断,原来是康老大在作怪啊。”
李尚秋奇道:“什么意思?”
陆凯笑嘻嘻说道:“康老大昨夜挑灯夜战,脚踏黄河两岸,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前面机枪扫射,后面飞机轰炸,那么一番大场面,搞的我在宿舍都睡不安稳,哈哈…”
康唯没好气的道:“赶紧上你的班去吧,看我这样子了,也不知道安慰一下,净知道瞎掰。”
陆凯嘿嘿一笑,留下一句话:“康老大要好好彊养身体啊,我晚上回来给你按摩一下,让你飘飘欲仙不如人间天堂哈,呵呵哈希。”而后径直走了。
康唯进门后刚坐稳,董襄凡的电话就来了,康唯没精打采的道:“喂,你现在怎么样了?”
董襄凡用同样的语气道:“你昨天可是把我害惨了,我现在都起不来床了,坐那哪痛,屁股都要不得了。”康唯现在是用耳朵想都能想出董襄凡是怎样一副德行了。
康唯也是叹一口气:“我比你也强不了多少,谁让你当时逞能的,搞得现在都这副样子,明天还要去见客户,这下好了,明天起得来起不来还两说呢。”
董襄凡嘿嘿笑道:“我要是去不了,不是还有康老大你撑着吗?这个,嘿嘿,我估摸明天我是够呛了…”
康唯哼道:“少来这套,你别糊弄我,你不是嗜辣成狂的吗,怎么现在又跑来装孙子,我告诉你,没门!这种事情你想都别想。”
董襄凡笑道:“呵呵,我这不是想激发一下康老大的斗志嘛,其实这种事情在立场上我肯定要比你坚定,只不过我都这样子了,你就可想而知了,所以我故意这样说,让你不至于自暴自弃。”
“我嘞个去,我康唯是什么人,那是横眉冷对千夫指的绝代天骄人物,怎么会像你这么不堪一击,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大能了。”
董襄凡:“…”
康唯心道,鲁迅先生这句话有点意思啊,假如改成‘横眉冷对纸,俯首甘为屎’,嘿嘿,不错不错,正是自己厕所鏖战一昼夜的写照啊。于是对董襄凡接着道:“我刚才灵机一动,想起点东西来,哈哈,送给老董你了,纪念一下你昨晚的光辉旅程!”
董襄凡道:“什么东西?”
康唯念着:“是一副对联,‘横眉冷对纸,俯首甘为屎’”
董襄凡道:“啊,你怎么把鲁迅先生的诗给篡改了,鲁迅先生要是泉下有知,还不痛哭流涕啊!”
哪知在一旁的李尚秋突然道:“哈哈,有意思,我看不如改做横眉冷对千夫屎,俯首只用擦腚纸!”
康唯一愣,而后对董襄凡叹道:“这回鲁迅先生真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