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想找茬,就扛上他,马上给我滚!”费伦指了指脚下还在打滚的阿开。
这话明显有些言语失当,但被怒火遮眼的古惑仔们哪还会在乎这个,当即就有人忍不住推了费伦一把。
以费伦的身手怎可能被人推中,但眼下此刻他还真就被人推得后跌。于是乎,咱们的费SIR噌噌退了两步,脚下一个不小心就踩在了阿开的足踝上。
“啪嚓!”
仿佛松脆的饼干被铁榔头狠狠砸中般,阿开的脚踝顿时出现了一个“凹”坑,几与费伦足底的形状严丝合缝。
“啊————”
阿开的惨叫声再度响彻O记大房,不过一声之后,他竟疼昏过去了。
与此同时,由于脚下的磕碰,费伦一个拌蒜,就倒跌进了方能和几名同事怀中,旋即鲤鱼打挺般站起来,对疼昏过去的阿开视而不见,反倒十分不爽道:“谁推我?自己站出来!居然敢在jǐng局袭jǐng,也太嚣张了吧?这事我一定追查到底!”
众古惑仔顿时面面相觑,瞄了眼地上一手捂着胯下一手打算握住脚踝整个人完全疼昏过去的阿开老大,他们至此才jǐng觉到费伦的yīn狠。
可惜为时已晚,先不提阿开有没有蛋蛋的忧伤,光是那令人触目惊心的脚踝形变就能让人觉着后槽牙隐隐作痛。
值得一提的是,费伦小组的大房其实在蔡江小组大房的里进。这时,听到费伦叫嚣的戴岩等人已从隔壁大房赶了过来。
“SIR,发生什么事了?”仇兆强边审视众古惑仔边关心道。
“噢~~没什么……”费伦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就是他们之中有人推了我一把而已!”说着,朝那群看着重伤阿开有点傻愣的古惑仔努了努嘴。
“什么?!”戴岩一听,立马不依叫了,当场拔出手枪,指向那帮古惑仔,喝道:“全都不许动,今天不交代清楚是谁袭击费SIR的话,一个都不许离开!”
本来拔枪是不合规矩的,但戴岩怕什么,他这个“罪人”最近才刚刚升职,短期内甚至一直到退休都已经升无可升,自然要一心维护帮他沟通高层令他升职的费伦。
见玳瑁都动了,跟他最久的李立东和施毅然交换个眼sè,悄然包抄到位,堵住了大门,手更是插在了衣服里,摁在了枪柄上,明显打算和戴岩共同进退。
仇兆强和莫婉宁也不甘示弱,分护在了费伦两侧,一副极端仇视众古惑仔的模样。
费伦扫视了一下自己的组员,再瞄了方能等人一眼,心底对一干手下颇为满意,随即摆手道:“玳瑁,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都把枪放下吧……”
“是该把枪放下了……”这时蒋祺扬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费SIR,你的手下拿枪指着我们这些良好市民,好像不太妥当吧?戚律师,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呢?”
说罢,蒋祺扬望向身边西装革履提着公文包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脸上很有点眉角飞扬的意思,轻咳两声,不无得意道:“蔡SIR,这应该是你手下吧?当面掏枪这种事都搞出来了,小心接投诉信喔!”
蔡江咧嘴一笑,道:“戚律师,不好意思,费SIR乃总区重案组的头儿,不归我管辖,只是暂时借调过来协助破案而已!”
戚律师闻言微微一怔,还来不及再说什么,刚听完其中一个古惑仔告刁状的蒋祺扬就先一步道:“蔡SIR,今天这事你也看见了,费SIR打伤了我的手下,还反污我手下袭jǐng,这件事怎么算?”与此同时,另有古惑仔附戚律师耳,把事情始末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面对蒋祺扬的诘问,才刚从小办公室里出来的蔡江只见到了当场情况,却不了解事情始末,自然不便置评什么,只能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结巴道:“这、这个……”
费伦适时插嘴道:“蒋祺扬,什么叫我打伤了你手下?既然你承认这些都是你手下,那也就是三合会人士喽?那好啊,他们既是社团中人,还扎堆聚齐,又袭击了我,今天一个都甭想离开,我要告他们非法集会兼冲击jǐng局!”
这帽子扣得忒大了,不仅把蒋祺扬和戚律师吓了一跳,就连蔡江也吓了一跳:费伦这是想把事情闹大啊?
孰料,费伦发飙还没发完,续道:“另外,你做为他们的老大,说不定整件事就是你指使的,所以我也要将你扣下调查,直到这件事搞清楚了,你才能离开!”说着,不理有点目瞪口呆的蒋祺扬,反看向那个戚律师,yīn笑道:“这位律师,我正当行使我的怀疑权,没问题吧?”
戚律师闻言多少有点傻眼,好半天才在回过神的蒋祺扬逼视下道:“费SIR是吧?你打伤阿开总是事实,这才有了后面有人推你一把,所以你还是先向jǐng察部高层解释清楚滥用职权的行为再来扣人吧!我当事人将保留追究你的权力。”
说到这,蒋祺扬还得意洋洋地加多一句道:“费SIR,准备好接我的律师信吧!”
费伦听到这话,满不在乎地屑屑一笑,伸手入怀掏出两张鎏金名片,踱步到蒋祺扬和戚律师,哂道:“律师信千万别寄到我这里,就算收到了我也不会回的。如果真要发律师信给我的话,还请你们寄到名片上的地址,这家律师事务所呢,全权处理我在港埠的法律事宜,想打官司的话,我随时奉陪!”说着,他在蒋戚二人上衣兜里各塞一张名片。
蒋祺扬随即掏出名片瞄了一眼,并没怎么在意。老实说,他才回来HongKong几个月,做为正兴社的太子爷,很少遇到法律上的纠纷,戚律师其实是老豆蒋洪的律师,只是暂借给他用,所以就他本人而言,对港埠的著名律师了解得并不多。
戚律师同样掏出名片来看了看,神sè却比蒋祺扬来得jǐng惕多了:“威尔逊律师事务所……未知费伦SIR的律师是这家事务所的哪一位呢?”
费伦都不稀(罕)跟他多说什么,只是冷笑道:“你觉得呢?”
戚律师闻言,脸sè有点yīn晴不定,蔡江却又适时浇了他一盆冷水:“费伦SIR的律师我倒略有耳闻……就是威尔逊大状!”
这话一出,戚律师的脸sè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不明所以的蒋祺扬碰了碰他,小声问道:“老戚,你怎么了?”
“没、没事……肚子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吃坏了东西。”戚律师连忙找借口搪塞道。
费伦却没打算放过蒋戚二人,淡淡道:“我到底有没有动手打人,有监控录像为证,只要拿出来一看,自会一目了然,而且还能找到袭击我的凶手。”说完,还冲蒋祺扬挤了挤眼,又指了指墙角上方的摄像头,一副尽在把握的样子。
清楚整件事始末的蒋祺扬勃然sè变,yīn鸷道:“费SIR,莫非……就不能给我蒋祺扬一点面子?”
听到这话,戚律师的脸sè也变了变,他帮蒋洪处理过不少帮派事务,经验丰富无比,蒋祺扬的话语明显有讨饶之嫌,换言之,刚才与他通报消息的古惑仔根本没说实话,事实的真相很可能南辕北辙,难怪眼前的jǐng察一点不怕投诉也不怕接律师信,因为理儿根本就在人家一方,更何况这里还是jǐng局。
“哼,又是投诉,又是发律师信的……”费伦一脸的讥诮,“蒋祺扬,你算老几呀?玳瑁,把人通通给我押起来!”
话音刚落,早憋了一肚子火的戴岩立刻掏出了铐子,将离他最近的一名古惑仔反手拷了起来。李立东和施毅然也有样学样,开始掏出铐子扣人。
戚律师终于sè变,不满道:“费SIR,仅凭我当事人一句无心之语,你就可以随便扣人了么?”
所谓的无心之语,指的正是蒋祺扬那句“我的手下”。要知道,在此之前几天,也就是上周末皇朝大酒楼械斗的时候,蒋祺扬才以“社团人士”的身份被抓进过局子里,他的手下自然也隶属于正兴社,这一点其实戚律师相当清楚,但他仍在红口白牙地帮蒋祺扬狡辩。
费伦何尝不知戚律师在狡辩,可他早有准备,随手掏出了内兜里仍在录音的手机,摁下暂停键,然后重放。
“……蔡SIR,今天这事你也看见了,费SIR打伤了我的手下……咔嚓!”
播放到此,费伦再次按下了暂停,哂笑道:“戚律师,你说再加上我这么些同事作证,两下相互一印证,算不算证据?”
戚律师无言以对,反倒是蒋祺扬叫嚣起来:“阿SIR,你这算什么?法庭都不受理录音带当证据的。”
费伦冷笑了笑,道:“法庭受不受理我的录音,还轮不到你说,自有法官判断!”
话虽如此,戚律师却知道,在某些情况下法官是会允许录音带作为间接证供的,就比如眼下的情况,十来个jǐng员众口一词,又没有其他职业的证人的时候,录音带可以间接证实jǐng员证词的真伪xìng。
费伦可没空关心戚蒋等人是怎么想的,他朝仇兆强使了个眼sè,道:“把姓蒋的也给我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