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担心会被外面的人听到,她连骂人的声音都压的很低。
折腾了半晌,她似是有些累了,随手摸出个蒲团来,伏在上面便沉沉睡去。
施然摸出一枚铁针来,沾了沾化骨水,然后瞟了水莹光一眼,后者会意,甩出一团水团,将那铁针包住,涌出壁橱缝隙,向叶粉蝶涌去。
那铁针缓缓靠近叶粉蝶,然后嗖地一声飞了起来,向她后颈射去,却是不带丝毫风声。
也是两人运气不好,便在铁针刚刚飞起来之时,叶粉蝶居然探了探脖子,扭了下身躯。于是那铁针便径直射入了她箭头。
她反应亦是极快,身躯陡然自原地跃了起来,一道耀眼的剑光已经自她手中甩出,向身后虚砍了一剑,然后她才满脸警惕地向身后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便在此时,身上传来的异样感觉已经提醒她,她身上那铁针有毒。
她惊怒之下,伸手抓住铁针尾部,将之拔出来之时,脸上便骇然色变。
那是因为,先前杨万勇身死之后,留下的液体之中也有这么一枚铁针。而这铁针上的气息,却正是化骨水的气息。
便在此时,一道流光自远处而来,直接撞开了门,立在原地之时,却正是灵毒宗宗主。他冷冷看着叶粉蝶,道:“还有一事要问你!”
叶粉蝶满脸恍然大悟,看着灵毒宗宗主,嘶声道:“便是怀疑我偷了你的东西,你也犯不着下此毒手啊,居然还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暗算于我!”
灵毒宗主一怔,哼道:“我要对付你,还需要暗算么?”
说着,他身躯一晃,如鬼魅般欺上前去,一只手已经掐在了叶粉蝶脖颈之上,冷冷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粉蝶怒极,在她想来,整个焰流火宗内,只有灵毒宗主有化骨水,那么自己中此毒之事,必定是他指使的。至于那铁针如何悄无声息地射中自己,都是其次了。
至于灵毒宗主所说的这些话,很明显便是别有他图,想要麻痹自己。
她再也按捺不住,尖叫道:“皇甫松,你会后悔的!”
话音未落,她身躯之内诸脉灵力再度爆发,一道粉色光芒霎时之间涌遍全身。
同时,她被灵毒宗宗主皇甫松抓住的脖颈犹若游鱼一般,向下一滑,与此同时,她美艳的俏脸连同臻首一齐向内缩了进去,然后居然从皇甫松手里滑了出去。
此情此景,当真怪异无比,饶是皇甫松见多识广,杀人如麻,也是愣了一愣。
叶粉蝶便借着这机会陡然后退了几步,缩成一团的脑袋已然陷入了脖颈之中。同时,她手足也跟着缩入了衣衫当中,曲线分明的娇躯在衣衫之内快速扭动了起来。
皇甫松大惊,叫道:“叶粉蝶,你,你不是修士,你是妖!”
话音未落,一只粉红色的蝴蝶带着满身香气同粉红色雾气,自她衣衫脖颈之处飞了出来。
这蝴蝶从头到尾足足有两尺长短,四只纱翅张开之时更是有三尺半宽窄,煞是惊人。
蝴蝶本来是美丽之物,眼前这只硕大的蝴蝶更是色彩斑斓,色彩以粉红色为主,还夹杂着鲜红、金黄及淡紫,算得上美丽之极。只是它躯体如此之大,光是腹部,便有拳头粗细,便带给人一种极端的惊悚之感。
这硕大的蝴蝶翅膀挥了挥,便见两团粉红色雾气向皇甫松笼罩而去。…,
同时,它身上的粉红色雾气快速向房间内蔓延而去,瞬间便将房间充满。
施然和水莹光登时便觉得,房间中的粉色蝴蝶身躯变得模糊了起来,似是自己眼前蒙上了一层薄雾一般。侧耳倾听之时,亦是觉得粉色蝴蝶扑动翅膀的声音有些不真实。
皇甫松却是冷哼一声,随手一挥,便见一道黑漆漆的光芒自他手中挥出,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挥了上来,直接便将那两团粉色雾气扫成碎末,然后径直向粉色蝴蝶扫去。
只是让三人俱都无法相信的是,那漆黑的光芒扫过粉色蝴蝶时,居然直接从它身躯之上扫了过去,未曾给它造成任何影响。
水莹光大惊,以神识响应之法道:“这便是皇甫松的五毒神光,这才是真正的五毒神光,我们先前所见到的,威力都无法和它相比。”
她话音未落,却见皇甫松身旁粉红色雾气陡然一阵波动,那粉色蝴蝶极为诡异地出现在了他身后,翅膀一卷,便将他腰间悬挂着的空间袋卷走,然后又消失在了粉红色雾气之中。而原来处在皇甫松正前方的粉色蝴蝶,身躯正渐渐变淡,须臾之间,便即消失在了空中。
皇甫松将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的粉色蝴蝶,却是没有留意到身畔,因此待到它消失之时,才察觉到不对,想来,那储物袋中藏着极为重要的物事。皇甫松怒吼一声,身躯之上有浓密的黑烟用处,瞬间便将房间内粉红色雾气冲散。只是那粉色蝴蝶已经消失在了房中,不知去向。
皇甫松身躯一晃,化为一道乌光,已经冲开了房门,却看见一道粉色光芒正向院方天际而去。他毫不犹豫地飞身而起,追着那粉色光芒而去。
待到他离去后四五息,房间内空气突然一阵波动,墙角之处,一团隐藏在角落的粉红色雾气当中,粉色蝴蝶现出身形来。
它在空中挥动翅膀兜了几个圈子,也不知道它将那储物袋藏到了哪里去。
而后,它晃了晃头上长长的触角,便飞了出去。
施然同水莹光目睹了这一幕,两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隔了半天,施然才讷讷地道:“这,这是凝脉期蝶妖?”
水莹光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已经许久未曾见到这样的成形妖物了。她居然能够化身为人,还在两个宗门之间搞风搞雨,混的如鱼得水,当真是匪夷所思。”
她瞥了施然一眼,哼道:“就是你们这样的男人,被他勾引的神魂颠倒的,哼!”
施然嘿嘿一笑,道:“也不知道我那大公鸡以后会不会化成人形。”
水莹光看了一眼他后背背囊之中,仍然在呼呼大睡的大公鸡,笑道:“还早着呢。”
两人仍然躲在此间,未曾出去,静静观看着。
小半个时辰后,皇甫松自远处直飞进来,落在地上之时,虽然未曾说话,但是施然及水莹光都能察觉到他透体而出的愤怒之感。
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皇甫松便径直离去。
两人又等了极久,一直到深夜之时,仍然没有任何人再来此处,施然便低声道:“我们出去看看吧。”
他看了水莹光一眼,笑道:“你这一身白衣,也太过显眼了。”
水莹光摸出一身黑衣穿上,两人又各自在脸上挂了一面黑巾,然后推开壁橱,行了出去。
水莹光道:“现在去哪里?”…,
施然沉吟了下,道:“趁着天黑摸出去,看看能不能再制造点混乱。”
施然有隐匿行踪之法,水莹光却是手段惊人,她自忖,遍寻整个焰流火宗,也没有人能够将她留下来。这样的人,如果铁了心要做暗杀破坏之类的事情,当真是挡无可挡。
这也是超大宗门和普通宗门之间的实力的差别,如水莹光这样的人,便是山海宗每堂只有一个,整个山海宗也有十三个,更不要说每堂的三靖海、五使者以及山海宗本部的一众高手了。而焰流火宗、灵毒宗这样的宗门,便是宗主,也仅能同水莹光一战,还不敢保证一定能打赢。
若是焰流火宗早知道灵毒宗招惹的不仅仅是山海宗迷天海,而且还恶了迷天海剑戈使水莹光,恐怕便不会同意收留他们了。当然,焰流火宗同灵毒宗是否还有什么其他内幕,便不得而知了。
两人悄悄行出房门,向外面摸去。
行走之时,水莹光道:“制造混乱,是要怎么做?”
施然挠了挠头,心中突然涌起个词儿来——三光!
于是他笑道:“杀光,烧光,抢光!”
水莹光身躯一滞,差点笑出声来,嗔道:“你就会胡说,就凭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做到三光呢?”
很显然,她对于三光这个行为本身并不抗拒,忧虑的只是两人势孤力单,没法做到而已。
旋即她道:“宗门的重要场所,基本都是坚石所建,而且还有防水、防火、防尘的禁制,根本烧不起来。”
施然笑道:“我开个玩笑而已,制造混乱,其实也很好办,我们寻个不被人注意但又时常有人经过的地方,暗算几名高阶修士就够了。只要焰流火宗没了凝脉期修士,嘿嘿,锐风宗这样的小宗门还不得立刻扑上来,将焰流火宗吃的干干净净。”
水莹光道:“我也这么想。”
施然脑中有成人忧的记忆,对焰流火宗内部地形极为熟悉,对于平日里巡逻的修士行走路线、轮换时间等也很了解,两人有惊无险地避过了四五拨巡查的修士——当然,便是直接撞到了巡查修士,两人所要关心的,也只是能不能在对方发出警报之前,将对方灭杀。
焰流火宗修士中,普通弟子,较受重视的弟子以及宗门高层,分别居住在山峰的下山腰、上山腰以及山,下山腰及上山腰之处,禁制及机关稍微少一些,而山顶之处,则是只有居住在山顶上的宗门高层以及少数核心弟子才知道应当怎么走。
幸运的是,昔日的成人忧便是这所谓的核心弟子之一,因此,两人很快便摸到了连接上山腰同山顶的要道,在要道旁边寻到了一丛枣树林。
这一处密林约莫方圆数百丈,内中密密麻麻地长满了带着毒性的草荆棘及长满了倒刺的酸枣树,平日里甚少有人进去。施然却是带着水莹光在密林旁边寻找片刻,便找到了一处荆刺略微稀疏一些的地方,然后拨开荆刺,躲了进去。
施然心中自然知道,成人忧被五根他心彻底草附身以后,在此地观察过一段时间,凭借土系毒草对于泥土的高度了解,便知道在这荆棘林之中,有哪些地方的泥土不会有草荆棘及酸枣树生出。他自己又抽空来这里略微加工了下,便弄出了个隐秘的通道来。
(参加同事婚礼回来晚了……求收藏呀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