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凡挑着空桶,问道:“十不全,我再去挑一桶吧?”
十不全斜眼睛看了看身边面sè一沉的白胡子,连忙道:“不用了!呵呵,你歇会吧,该吃早饭了!”
白胡子的脸sè,这才好转!
“一会儿吃了饭,你给你小媳妇喂点药,再去帮白胡子把老虎抬回来!”
白胡子好转的脸sè又沉了下去,他怒道:“十不全,你什么意思?你刚才不是答应我了吗?”
十不全面有得sè的说道:“我是答应你了,可我答应你帮你把老虎‘弄’回来,可没说帮你把老虎‘抬’回来!伯光现在听我的,我让他帮你,有什么不合适吗?我可没有食言!”
白胡子听了,顿时如遭雷击!脸sè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指着十不全说不出话来!再看看田凡,他眼珠一转,脸sè顿时有所好转,大方的一摆手,说道:“好你个十不全啊,一不小心,老头子我又上了你的当!行,让伯光帮我抬回来也好!”
这两人大约是有仇,连吃饭的时候都不消停,安静一会儿就得吵吵,吵吵两句再吃饭,然后再吵吵……马大嫂也一起吃的,她大约是跟这两个怪老头都认识,对他们这种相处方式一点都不陌生,毫不在意!
好容易,田凡在他们两人的折磨下吃完了饭,放下碗筷,端了一碗粥,他来到霜儿的房中。 首发--无弹出广告
十不全给的药还真不错,看霜儿脸上已经有了血sè,且呼吸有力了许多,田凡顿时也放心了许多。
脱了鞋,上塌盘膝坐好,他扶起她的一颗臻首,置于自己腿上,慢慢的给她喂粥。看来丫头是饿了,虽然依然昏迷,可当调羹盛着米粥置于她口边的时候,她的嘴自动微微张开,已经知道吞咽了。
喂了大半碗粥,霜儿已经没有继续吃的意思了,田凡也就放弃再喂的打算。又从十不全那里要了一粒药丸,喂给霜儿,他才在白胡子一叠声的催促中离开。
白胡子也是个急xìng子,见他一出来,连忙拉着他出了院门。在门口处,他拿起那杆长枪,抗在肩上。
这老头也是个碎嘴子,一路上说个不停,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不过从他的话中,田凡听出了许多有用的信息!原来白胡子和十不全是多年好友,他两人以前并不住在这里,一直以来,两人各自过着浪迹江湖的生活,往往一年也见不到面。大约是这种生活过累了,三年前,十不全来到这里,并喜欢上这里,开始在这里定居的,而白胡子则是一年前找来的。年纪大了,徒弟们这些年也不在身边,他也怕寂寞!
听他那意思,他几个徒弟都很牛,可……田凡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碎嘴子老头,能教出什么厉害的徒弟?
他还说,十不全是个不错的人,是如何如何的好,不然像自己这样的正人君子不可能跟他成为好友云云!
田凡疑惑的说道:“我怎么听说,他是个大sè鬼!”
白胡子眼睛一瞪,怒道:“那个王八蛋造的谣言?我活劈了他!我明白了,是马大嫂吗?那个臭女人,就是个长舌妇!”
见田凡疑惑的眼神,他放缓了语气,说道:“这你别担心!十不全的人品是有保证的……”说完话,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仿佛怕有人偷听,这才低声道:“我告诉你,嗯,你可不能外传呀!”
田凡点点头。
“若说十不全是个sè鬼,那全天下的男人,就没有不是sè中饿鬼的!”说完,他愤愤的出了一口气,续道:“这话,要从二十年前说起!当年,十不全以一个‘十不全’的外表,赢得了一位名动天下的美人的芳心,可后来,两人生活幸福之时,他的妻子,却病死了!”
叹了口气,仿佛缅怀当年的美人儿,又仿佛为十不全可惜,“他本身就是医术高明之辈,可眼见着妻子病死,却无能为力,他心中的痛快,可想而知!从此以后,他立誓要找到治疗所有女人病的方法。各类医书他读了个饱,可……医书中对那些只有女子会得的病,记载的却很少!无奈之下,他只得自己研究。于是,每当有女子上门求医时,他都是不收费用,毫无保留的医治。可是,有些女子的病,只通过望闻问切是不能确诊的,少不得,他要自己看一看,甚至听一听。本来只是为了确诊病情,可一来他的方式……有些让女子难以接受,二来,他长得又……一来二去之下,他也就得了个‘sè鬼’的称号!”
再叹一口气,他说道:“其实十不全也挺苦的,二十年了,自从他妻子死后,他再也没娶!这样的人,你能说他好sè吗?可惜了他,只为医术,却葬送了自己的好名声!”
说完,他摇摇头,面sè有些悲痛。
转瞬间,他已经调整好心情,对田凡道:“嗨,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不懂!”说完话,也没管田凡的反应,他自顾自的往前行去。
此时,田凡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若白胡子说的是真的,那十不全实在是个痴情人,因为妻子的死,而立誓医尽天下间女子之病,这是如何的情怀?承受了无数白眼,却做了无数的实事,这种委屈和屈辱,他又找谁倾诉?
望着越走越远的白胡子,他连忙跟了上去。
白胡子见他跟了上来,微微一笑,非常正经的说道:“小朋友,可交!”
田凡一愣!我都二十多了,小朋友的称呼合适吗?
他微微一笑,也十分正经的说道:“白胡子为朋友澄清谣言,也是个可交之人!其实,在他受尽白眼的时候,你能对他不离不弃,没有担心受到谣言的波及而离开他,你就是十不全最好的朋友!有你做朋友,十不全实在大幸也!”
白胡子一愣,摇头微笑着,他仔细打量起田凡。好半晌,他说道:“想不通,你小小年纪,说出的话,却这般有道理!咦……”
老头突然发神经似的,捧起田凡的脸,也是一阵揉搓!好在,在田凡发怒之前,他停了下来。抓住田凡的手,他问道:“你叫田凡,字伯光,对吧?你是哪里人?”
田凡揉了揉被搓的有些疼的脸,怒声道:“怎么你们两个老头一副德行?见着人就搓别人的脸啊?我是徐州下邳人,怎么了?”
白胡子恍然大悟,连连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说呢!嘿嘿……”
田凡对老头这种神经质的表现很不满,可人家年纪大,你能怎样?
一路上,老头的嘴就没停下。这不,他又说起十不全的武艺很厉害!说是十几年前两人比试过,可后来一直没再比!他一直想找机会再比试一次,可十不全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那眼泉水,也是他故意占住的,就是为了逼十不全跟他比一比!这次来抬老虎,他也是想着借着这个机会,两人比划一下。可十不全太聪明,根本不给他机会!
田凡彻底无语了,十不全会武艺?你说给鬼听,鬼信吗?好吧,就当你是在骗我!
近中午的时候,田凡跟着白胡子来到一座小山脚下,并找到那头老虎!
还真不小!从头到尾,足有一丈三尺长,斑斓猛虎啊!可以想见这家伙活着时的威风和不可一世!
白胡子说道:“这头老虎最近出没于附近,已经有好几个乡亲被伤了,所以我过来除了它!已经跟了它三天了,昨晚才解决了它!”
老虎身上没有伤口,只有左眼处有一个鸡蛋大小的洞,穿透眼睛,直入大脑!
突然,田凡震惊的看向白胡子,失声问道:“这伤口是你用长枪戳的?”
若虎眼上的伤口,真是白胡子用长枪戳的,那他的武艺真可谓惊天动地!长枪入眼,继续深入大脑,直接造成了老虎的死亡。可老虎后脑上并没有伤口,也就是说,长枪只是刺到老虎的大脑后,持枪者已经收枪。
若是老虎不动,这个动作也不算太难,只要出枪有足够的准确xìng,再于长枪刺入虎头后,稍稍回力即可。可,老虎不会老老实实的蹲在那里等着你去刺,它肯定会向你扑来!想想老虎扑击时的威猛和速度,在这种情况下,若是长枪能顺着眼睛入脑,再迅速抽回,不在老虎后脑上开一个孔,其难度有多大?再说,如果能做到这些,不受老虎气势的影响,那此人的心理素质得多高?这个活,说是难于登天,也不为过!
看着田凡震惊的眼神,白胡子一愣,接着摇摇头,说道:“我哪有那么大本事?”
田凡问道:“那你是怎么弄死它的?”
白胡子嘿嘿一笑,从身上摸出一件奇形兵器,递给田凡。田凡接过来一看,我晕!弹弓!
弹弓由jīng铁和牛筋打造,入手沉甸甸的。田凡拉了拉,那弹弓力道十足,最近力大大涨,已能开四石弓的他,竟然拉不开!心中不由惊讶白胡子臂力惊人!
两人将老虎捆起来,将长枪杆插过去,一人一头,抬起老虎慢慢往回赶着。
老虎大约有三百斤,两人平均能分到一百五,这个以前不敢想的重量,他已经可以接受!虽然,还多少有些勉强!
两人赶回去的时候,已经申时了,再有一个时辰就要黑天。白胡子一个劲抱怨田凡是个大废物,不然哪里用的了这么长时间?田凡很无语,这个年代的人,仿佛力气都大,一个随随便便的农人,就有两百斤的力气,扛着三四石粮食跟玩儿似的!
马大嫂一见田凡回来,就走了,说是他丈夫应该快回来了,该做饭了。
两个老头处理老虎,剥皮抽筋的,很是血腥,他不愿意看,就去看了看霜儿。霜儿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只是面sè更加红润,嘴唇也有了血sè,看来伤势的确在减轻!
窗外,十不全抬头看看天,说道:“天已经yīn了下来,可能今晚有雨!你动手快点,磨磨蹭蹭的,等什么呢?”
白胡子回道:“什么?到底是谁在磨蹭?……”
两个死老头,就不能有一刻安宁?田凡有些苦恼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