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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高顺所料,等袁谭的数万大军齐聚在高台北方之时,袁谭、麴义、蒋义渠三人联袂走上高台!同时,几十个人被刀斧手押着,来到高台前。开 心 文 学
袁谭冷眼看向莒县城头,跟城头上的人对视良久!半晌,他收回目光,看向那几十个被刀斧手押着的人!
他手指他们,愤声吼道:“你们,是我军的罪人!”
高台下,几十个专门负责传令的大嗓门士兵同声吼道:“你们,是我军的罪人!”
这些人,都是嗓门很大的,几十人凑在一起,声势更是惊人!莒县城头上的田凡、高顺等人,听得清清楚楚!
紧接着,袁谭再次吼道:“临阵之时,只知逃跑,不知带领士兵反抗,该死!”
传令兵同声大吼,声音传遍整个袁谭军,每一个将士都听得见!
“被夜袭之时,只知逃窜,不知抵挡,该死!”
“军纪不严,练兵不严,导致士兵战力低下,该死!”
喊完话,袁谭再次冷冷的看向莒县城头,他能看见,田凡也在!
“行刑!”
几十个卫兵押着那些犯了错的军官,分成几波,来到高台上!
八个刀斧手单手提着鬼头刀,分站于高台之上!他们从一旁助手那里接过一碗酒,吸一大口,猛地喷到鬼头刀上,将鬼头刀在空中虚劈几下!
此时,第一波把个犯官,已经被推上高台!不顾他们剧烈地挣扎和呼叫,卫兵们将他们死死的按在行刑台上,侩子手鬼头刀一抡,高呼一声:“杀!”
八颗大好头颅被砍下,掉下高台,几具尸体脖子位置喷shè着血箭,抽搐几下,再也不动了!侩子手们将尸身推下高台,同时,他们自己也跳下高台。
紧接着,另外八个刀斧手上了高台,同样的步骤,同样的杀人!
一直进行的了四次,终于,三十二个军官全部被杀!
此时,亲眼目睹行刑过程的袁谭军将士,已经噤若寒蝉!
而现在,还没完!
只听袁谭大吼道:“麴义,蒋义渠!”
两人立即跪下,大吼道:“末将在!”
袁谭冷冷的看着他们,沉声道:“你二人于两次被袭击时,表现不佳!且指挥失误,使得所部受到巨大损失!”
待传令兵们将这几句话大声吼出后,袁谭续道:“本应立斩不赦,可念在现在正是用人之时,人头暂且记下!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帅罚你们二十军棍,你二人可心服?”
两人毫不犹豫的吼道:“末将心服”
袁谭点点头,大吼一声:“行刑!”
四个行刑手上了高台,将二人摁倒在地,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袁谭军将士们,更是心惊胆战!连两位大将都受了罚,以后谁还敢不拼命?
不一时,行刑完成,正在所有袁谭军将士,以及田凡等远观的人,都以为结束了的时候,袁谭却抽出了宝剑!
指着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的蒋义渠和麴义,厉声吼道:“你二人听着!我不是饶了你们,而是暂且记下你二人人头!等明rì攻城之时,若是你二人表现不佳,则数罪并罚,我誓取你等人头!”
两人连忙挣扎着爬起来,跪着抱拳吼道:“诺!”
袁谭满意的点点头,第三次看向莒县城头!
这一次,他没有扭头看向自己的将士们,而是背对着他们,吼道:“我袁谭,在两次被袭之时,没有发挥出主帅应该发挥的作用!我也有罪,但是,军中不可无帅,权且记下我这颗人头!”
他死死的盯着城头上的田凡,距离比较远,他无法看清田凡的样貌,可是,他相信,田凡也再看着他!
半晌,他吼道:“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袁谭还要指挥作战,行刑过重也不好!故此,本帅决定,自罚二十军棍!并且,削发代首!”
这句话,在传令兵们一声大吼之后,传入了所有袁谭军将士的耳中,也传入了莒县城头,正在观看的所有人耳中!
片刻的宁静后,袁谭军将士们沸腾了!
将领、士兵,所有人,甚至连麴义和蒋义渠,都挣扎着跪下,高呼道:“刺史大人,此事不可!万万不可呀!”
袁谭却没有理会这些人,眼睛盯着莒县城头,自己动手,将头发解开,宝剑横于发间,猛地一拉,一缕头发已然割下!
他如同示威一般,将头发托到身前,直向田凡的方向!半晌,手一抖,头发飘然而落,落到了高台下,跟那三十多具尸体到了一起!
猛地,他转过身来,向着台下数万将士大吼道:“行刑手,行刑!”
吼完,他毫不犹豫的趴到了高台上!
麴义蒋义渠等人泪流满面,连连磕头,头颅碰得高台山响,大吼道:“刺史大人,不可呀!主辱臣死,让我们代替刺史大人受刑吧!”
袁谭满面血红,沉声吼道:“两位将军乃是军中柱石,明rì还要仰仗二位,岂能再受刑罚?”
吼完,他冲着身后犹豫不决的两个行刑手吼道:“行刑!若是不敢,我诛你九族!”
两人被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激烈的斗争一阵后,这才高声道:“得令!行~~~刑~~~!”
数万将士听见噼里啪啦的行刑声,顿时生出一种主辱臣死的感觉!
行刑完成后,袁谭在行刑手的帮助下站起身来,对着跪着的数万将士,吼道:“都给我起来!”
将士们红着眼珠,大吼道:“诺!”
数万人同时起身,轰然一声!
袁谭看着将士们,吼道:“明rì攻城,本帅传令三军,有犯以下罪过者,杀无赦!”
“踌躇不前者,杀!”
“畏惧不战者,杀!”
“临阵投敌者,杀!”
……
“未听号令,擅自撤退者,杀!”
“临阵逃脱者,杀!若是战阵中,逃一人,则杀全伍;逃一伍,则杀一队;一队皆逃,则杀一营;一营逃跑,则杀全军!”
几个“杀”字一吼出,全军肃然!这是要拼命了呀!
袁谭看着众军一片肃然,突然淡然一笑,话锋一转,再次大吼道:“不过,第一个冲入莒县的,官升三级,赏千金!第一队冲入莒县的,满城女人由着你们挑选,每人十个!第一部冲入莒县的,满城金银,尔等可纵情抢掠,能拿多少是多少!”
看着士兵们眼珠子都红了,他微微一笑,大吼道:“攻下莒县,在满足前几个条件后,尔等可以在莒县中纵情欢乐,为期三rì!这三rì,没有军法,没有刑罚,任尔所为!”
一个“任尔所为”,将刚才还心有戚戚的将士们,激得眼珠血红!
数万将士同声大吼道:“杀进莒县,活捉田凡!杀进莒县,活捉田凡!……”
看着群亲振奋的数万兵马,袁谭的脸上,浮现出满意的微笑!
艰难的扭转身子,他冲着莒县的方向冷笑连连!积压了好几天的闷气,终于可以宣泄出来了!
田凡,田凡,我一定要活捉你,让你在我面前跪下,磕头求饶!
莒县城头上的田凡,面sè铁青!
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袁谭竟然能想出这样一招!
首先是杀人立威,再是自罚自身,最后,则是重赏之下!几招下来,袁谭军数万将士两次大败所引起的低迷士气,立即恢复,并直接爆棚!同时,还使得他们对莒县防守的官兵和百姓产生滔天恨意!正所谓主辱臣死,主帅都受罚了,你们这些当兵的,还有脸吗?
他相信,待到明天攻城时,袁谭军将士一定会悍不畏死!前进可能是个死,若是不死,就升官发财,而后退,则必死无疑!这样的选择,谁不会做?反正生逢乱世,人命不如狗,还不如拼一次,死了就解脱了,没死就有一个大好前程!
高顺等人,也是面sè铁青!
袁谭几句话下来,立即使得自家士兵同仇敌忾,士气爆棚!而同时,这场不是表演的表演,还是在莒县官兵眼皮子低下进行的,一定会对莒县士兵形成负面影响!高明啊!
一刻钟后,袁谭军将士陆续返回大寨,只留下那座行刑高台,高台下的几十具尸体!
田凡等站在城头上观看整个过程的人们,依然愣在那里!
明天,将会是一场恶战!袁谭明言,明天攻城,他就不怕田凡再耍yīn招!这种时候,一切yīn谋诡计都失去了效果,只有明天的一场恶战!
等袁谭的所有兵马进入大寨后,田凡舒了一口气,两手抹了一把脸,双手放下时,铁青的脸sè已然不见,变成了微笑的面sè!
他缓缓转身,看向周围的人!
高顺、魏延、郝昭、孙观、尹礼、夏侯博、简雍、孙康,闻讯赶来的军中和县里的各位军官小吏,连接城墙的缓坡上站立的大量士兵百姓。
他们一个两个面有忧sè,不安的心情,都写到了脸上!
田凡再次转身,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爬上了城垛!
唐一唐二连忙上前,护卫在他身边,防止他从五丈高的城墙上摔下!
看着那个爬上高高城垛的年轻人,只见他浑身白衣,衣带飘飘,俊朗的面孔上,挂着迷人的微笑,深邃的眼神中,也带着一丝微笑,众人没来由的一阵心安!
田凡呵呵一笑,高声喊道:“诸位,你们怕死吗?”
众人没有回答!说怕死,那不丢人吗?说不怕死,可又有点假!
没指望他们能回答,田凡爽朗一笑,毫不在意摆摆手,说道:“你们不说?好,我说!我怕死!非常怕!我家里有娇妻美妾,家财亿万,小rì子过得很滋润!我还没活够呢,我还没有孩子,所以,我怕死!”
众人听得一阵愣神!田凡,可真会说实话!可是,在这种时候,你说自己怕死,士兵们会怎么想?
“可是,我更怕另一种情况!我怕我还活着,家却没了,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只留下我一个人!这,才是我最怕的东西!”
顿了顿,他沉声续道:“诸位,想必大家跟我同样的感觉!看着自己的父母被人杀死,看着自己的妻妾被人抢走,看着自己的儿女被人杀死,看着自己辛苦积攒下的家业被人夺走,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才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只有一片铁青!咬着牙,他挥舞着拳头,大吼道:“各位军中的将士们,百姓们!你们都听到袁谭是怎么说的了吧?一旦他们入城,你们就会失去一切,失去自己所爱的一切!父母妻子,家园良田,所有的一切!你们答应吗?”
众人的情绪已经调动起来,他们一个个咬牙切齿,挥舞着拳头,怒吼道:“不答应!不答应!……”
田凡双手一摆,众人慢慢静了下来!
“他袁谭给属下将士的许愿是,攻下莒县,升官发财!我田凡,不来那些虚的!你们只要知道,你们的身后,有爱你们的父母家人,你们爱的妻子儿女,你们不是为了自己拼,而是为了他们拼,这就足够了!”
他环视众人一周,奋力大吼道:“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誓与莒县共存亡!”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誓与莒县共存亡!城在人在,城破人亡!誓与莒县共存亡!……”
看着这个城垛上的年轻人,将校、官吏,士兵、百姓们,仿佛再次找到了主心骨!
吕欣看着衣带飘飘,状如神仙的田凡,不由的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