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汜这话,就是将前几天田凡所说的关于赋税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你不是说一个人不交税而不受到惩罚,其余人就会跟着学,徐州的赋税就无从收起了吗?那王孜和朱渊的事,更是影响到徐州的治安,影响到外地人在徐州做生意的信心,这岂不是更加严重?
田凡顿时明白了,这事,都是许汜搞的鬼!刘备一定是被他劝说,这才心动,这才以前所未有的严厉手段,处罚朱渊和王孜。
刘备有些为难的看着田凡,道:“伯光,许汜说的有理啊!朱渊此人,有大功,我自然知道。可是,他这种做为,说大不大,说下不小,若是影响到我徐州商业的发展,这岂不是大罪?所以,我才以前所未有的严厉手段,惩罚于他!至于王孜,他不能理解我的苦心,还以死相挟,嘿嘿嘿……我刘备就成全他!”
田凡缓缓摇头,道:“主公,徐先生所说,对,但是,也不对!”
许汜愤然一笑,道:“田先生此言何意?莫非我许汜说错了不成?”
田凡摇摇头,道:“徐先生,你先听我一言,等我说完,你再下结论不迟!”
许汜恨恨的哼了一声,扭头不再理会田凡。
田凡道:“主公,许先生所说有理,但是,他的这种道理不适合于徐州!”
许汜愤然道:“岂有此理……”
田凡顿时脸sè一寒,怒道:“**给我闭嘴!”
这一嗓子,将厅中四人都给震了!
许汜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田凡的手直哆嗦,半晌,才道:“竖子……竖子竟然辱我!”
陈群也板下脸,道:“伯光,讲道理就讲道理,你怎能辱人?”
刘备的脸sè也沉了下来,他道:“伯光,你……”
田凡向刘备一抱拳,道:“主公,刘达大人只给了我一个时辰,若是一个时辰之内我不能求来情,那王孜和朱渊就得死!王孜是我亲兵营里出来的,朱渊是江水祠朱家的旁支,我不得不关心他们!”
微微一顿,他续道:“若是许先生一直插话,我如何能把话说完?等会儿,若是我的话不对,我亲自向许先生磕头赔罪。可是,现在他不能再插话!”
说完话,田凡目中jīng光一闪,有如实质般的目光扫向许汜,许汜浑身一抖,立即老实了!
刘备听了田凡的话,顿时理解了他的心情,不由舒了一口气,微笑道:“好,伯光你继续说,许汜啊,你就不要插嘴了!”
许汜心不甘情不愿地抱拳道:“是,主公!”
田凡道:“谢主公!主公,许先生所说,乍听之下很有道理,可是,他这些道理却不适用于我徐州!”
微微一顿,他续道:“主公,我徐州的商业之所以发达,根本原因在于我们徐州有别的地方没有的东西。肥皂、香皂、烈酒、胊郡的海盐等等,这些都是别的地方没有,或者价格比我们这里高出不少的。
“主公可以想想,来我徐州做生意的人,有许多是我们对立势力的人,他们来做生意,是为了赚钱,是因为我们徐州的东西能让他们发财!这些人,主要是各个氏族中人,他们每次来,都会带大量的护卫,我们徐州也给他们提供足够的保护,他们自然不会怕像王孜和朱渊这样两个拿剑的人。自然不会因为徐州治安稍稍不如意,就拍屁股走人。
“商人逐利,这是天xìng。他们来的目的是发财,而不是避难。即使少有危险,他们也不会就此不来。再说我们徐州的治安,也比其余地方好得许多,若是他们还嫌这里治安不好,那只能说他们不知足!”
见刘备脸sè有所松动,田凡抱拳道:“主公,朱渊和王孜的罪过是有,可是,斩立决的刑罚,实在是有些重了!凡请主公三思!”
刘备听完,没有立即回答。沉思良久,他也觉田凡所要有理,不由的,他有些羞愧,一抱拳,道:“伯光所言,大有道理!备考虑不周,险些误杀功臣了!”
他道:“仲康,你去传令,将王孜和朱渊二人放了,让他们来大将军府见我!”
许褚抱拳道:“得令!”说完,他对田凡点头示意,大步出了正堂。
许汜忙抱拳道:“主公,这……”
刘备瞪他一眼,道:“误听你言,险些害备枉杀好人,你还有何脸面在此乱放厥词,给我下去!”
许汜尴尬不已,抱着的拳头没有放下,脸sè一阵青一阵白,半晌,他恨恨地看了田凡一眼,甩袖子出了正堂。
田凡对他极是不屑,连理都没理他。到此时,田凡才算明白在那里得罪了许汜!
为了杜绝贪腐,田凡给刘备的三成香皂生意的赢利,刘备听从田凡的意见,以这三成香皂生意的利润,建立了一个廉政金库。徐州各位有职司、登记造册的文臣武将们俸禄都翻翻,而多出的那一倍,就是出自于这个金库。而这个金库,是由糜竺掌管的。
许汜自以为是吕布的人,而吕布跟田凡关系亲近,故此,他曾厚着脸皮找田凡,要求他帮忙跟糜竺说一声,多发一些给自己。田凡当然拒绝,于是,这个仇隙就这样产生了。
这又是典型的生米恩斗米仇!这个廉政金库,从根本上说就是田凡花自己的钱建立的,给谁都是人情,可有些人……
许汜这是借这件事,给田凡上眼药啊!谁让王孜和朱渊都是田凡的人呢?
见他出去,田凡忙抱拳对刘备道:“凡替他们二人多谢主公大恩!”
刘备呵呵一笑,将他扶起,道:“伯光啊,此事错在我,我不该听信许汜的一面之词,险些害了忠良!”
田凡抱拳道:“主公,话不能这么说!主公是忧心我徐州的未来,而许大人也同样是这样。也许他言语有所偏颇,可他的出发点是好的!”田凡突然感觉,自己也变虚伪了,明明讨厌许汜,却还为他说话……
刘备捋须一笑,道:“伯光真有君子之风啊!”
“主公,主公,我有大事要报!”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刚刚出去的许汜,却去而复返!
只见这厮满脸兴奋,眉飞sè舞的回转而来,由于兴奋,他激动的满脸通红,脚步都恨不得跳起来!
刘备、田凡、陈群不禁一愣,这厮怎么回事?
许汜满脸笑容,得意的看了田凡一眼,小碎步来到刘备面前,抱拳恭声道:“主公,汜之所以会来,乃是有大事要报!”
刘备微微蹙眉,有些厌恶地道:“有事快说!”
许汜小心翼翼的看了田凡一眼,凑到刘备耳边,就要说话。
刘备猛地后退一步,不耐烦地道:“有话就大声说,有什么事不可对人言?”
许汜差点被刘备闪着,他尴尬的一笑,小声道:“此言对田先生不利,主公……”
刘备不由一愣,他看田凡一眼,道:“大声说出来,伯光能做过什么亏心事?”
许汜听了,连连点头,双手连搓,大声道:“田先生在城内放马疾奔,撞伤了路人,他却不下马救治。过路的好心人上前制止,他还拔剑yù杀人灭口!”
刘备一愣,不敢置信的望向田凡。
而此时,田凡的脸sè也冷了下来!
刘备迟疑地问道:“伯光,可有此事?”
田凡脸sè铁青,抱拳道:“主公,凡赶到刑台后,刘达大人那里给了我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充裕,所以,凡并没有放马急奔,而是让马儿小步慢跑!……”
扫视许汜一眼,田凡道:“至于许先生所说的撞上人,嘿嘿,那人突然出现在我的马前,倒是差点就撞上。可是,我的乌云盖雪是绝世良驹,我自己也反应快,故此,险险的避过,并没有撞上!嘿嘿,接着,突然冒出十几个持刀佩剑的人,要跟我理论。我有事,报出自己的名号,想事后赔偿,可是……他们却不愿意!最后我驾马突破他们包围时,那个所谓受伤的人,果然立即逃窜,比没受伤的人跑的都快!”
他看向刘备,沉声道:“至于拔剑伤人,我没伤人,可是,我的确拔剑了!”
微微一顿,他续道:“主公,我知道徐州法令禁止刀剑亮刃,可是我依旧拔剑了!主公,你知道我为何拔剑吗?”
刘备不由配合的问道:“为何?”
田凡的脸sè极其难看,他终于知道是谁指使那帮人了,就是许汜!这厮不但向刘备进谗言,想杀死朱渊、王孜,还防备着自己来救援,专门在大街上准备了一帮人表演碰瓷,来拖住自己。只要时间一过,就算田凡求情成功,王孜和朱渊也已经死了!
他看向许汜,咬咬切齿地道:“我报上名号,他们中为首一人说,‘田凡,阿猫阿狗?没听说过!’”
许汜被他看的浑身一哆嗦,忙扭过头,不敢跟他对视。
田凡舒了一口气,对刘备道:“主公,我田凡……”
刘备大吼道:“放肆,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伯光岂能受如此大辱?”说着,他看向田凡,一脸义愤地道:“伯光,别说你没动手,只是亮剑,就算是真杀了他们,我也丝毫不怪罪!”
说罢,他怒视许汜,道:“许汜,那些人在那里?”
许汜浑身一哆嗦,颤声道:“主公……他们……他们就在大将军府门外!”
刘备大吼道:“来人!”
门外小校转身进来,抱拳道:“诺!”
刘备脸sè铁青,道:“给我将府门外的几个人打杀了,我不想看到他们!”
小校抱拳应诺,转身而去。
许汜吓得直哆嗦,根本连个屁都不敢放!
刘备看着许汜,冷哼一声,道:“你,给我滚回家去闭门思过,我不想再见到你!”
许汜忙屁滚尿流的跑了。
刘备看着他连滚带爬的走远,这才整了整脸sè,拉着田凡的手,温言道:“伯光啊,你受委屈了!呵呵,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该干的活,可一样都不许偷懒!”
田凡抱拳道:“谢主公为我主持公道,凡一定尽心尽力!”
陈群也笑呵呵地道:“是啊伯光,虽然你受了小小委屈,可是,主公为你主持了公道,你可千万不能懈怠啊!我知道你xìng格懒惰,可是,主公如此看重你,你可不能辜负了主公的信任和看重啊!”
田凡心里一阵腻歪,陈群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可他还是抱拳道:“多谢文长兄提醒,凡知道了!”
不一时,王孜和朱渊被带到,二人先是跪下感谢刘备不杀之恩,又感谢田凡求情。
刘备可以坐在那里温言抚慰,可田凡不能,他忙快步上前,将二人扶起。
陈群的座位,距离刘备很近,见田凡向王孜和朱渊走去,陈群忙两大步来到刘备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紧接着赶回自己的座位。
王孜和朱渊距离刘备的距离有七八步远,田凡上前扶他们,距离刘备也足足七八步远,陈群在刘备耳边轻声说的话,就连刚刚赶回,并重新站到刘备身后的许褚都听不清。
可是,田凡听见了!
“主公,如此一来,他二人只会忠于伯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