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刻钟的时间,白玉竹一直在哭,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而司马徽,则是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那癫狂的样子让人看得心中发酸。白翼也是哭哭笑笑,一会儿因为妹妹有后了而高兴,一会儿又因为妹妹的死而痛哭。
终于,司马徽笑中带泪的推开白玉竹,双手捧住她的肩膀,为她擦去泪水,仔细打量她半晌,哈哈大笑道:“玉儿,哈哈,今rì我们父女重逢,为父高兴!玉儿,别哭了,我们应该高兴才对!”
白玉竹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嗯,父亲,女儿高兴呢!”
庞德公捋须大笑,道:“德cāo,恭喜你得了这么个漂亮的女儿,呵呵,我老庞羡慕的很啊!”
黄承彦也点点头,道:“是啊,德cāo,真应该恭喜你!”
田亮老爷子呵呵一笑,道:“司马先生,恭喜你们父女重逢,今rì我一定要好好敬你几杯!”
司马徽哈哈大笑,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我得了女儿,心中高兴,今rì一定不醉不归!”
田凡苦笑着一抱拳,道:“老师,弟子也恭喜你!”白玉竹找到父亲,他的确高兴,可千不该万不该,她的父亲就不该是司马徽!
司马徽呵呵一笑,微微点头,却没有说话,看向田凡的目光,也多少有些复杂!
司马徽什么身份?他的女儿,能做妾吗?不能!可是,他的确很喜欢田凡,而看刚才白玉竹对田凡的依赖,以及田凡对白玉竹的呵护,他心中清楚,让白玉竹离开田凡是不可能的,让田凡放弃白玉竹,也是不可能的!他该怎么办?强行拆散他们吗?
众人一见这几个人都说话了,忙一个个上前恭喜二人父女相认。司马徽哈哈大笑,连连捋须,口中只会说:“好好好,同喜同喜!”
吃完晚饭,司马徽、黄承彦、庞德公、白翼、田亮、田凡,以及白玉竹七人,来到书房内,各自坐下。
按照司马徽的本意,白玉竹应该坐在他的身边,可是,白玉竹却倔强的选择坐在田凡身边。也许,在白玉竹看来,在田凡身边才是最安全的。也许,她是在向父亲表面一种态度,她绝不会离开田凡。
司马徽微微蹙眉,直视一对璧人良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田凡略微有些忐忑,可对司马徽的目光,却是毫不躲闪。他是在表面态度,我不会放弃白玉竹!
一时间,书房中的气氛有些怪异。
众人都知道这里面的道道,都知道田凡和司马徽之间的焦点,可是,他们却没有劝说。这个问题,实在不好解决!
半晌,白翼哈哈一笑,对司马徽道:“德cāo,当rì我来徐州,本就是想跟伯光好好谈谈,可听说梅园的新鲜事之后,我决定先去看看热闹。呵呵,你也知道,我好热闹,再者,我居住的地方也有些……”
微微一顿,他看向白玉竹,道:“没想到,却看见了玉儿!我一见之下,激动的忘记了妹妹死去的事情,立即上前抓住玉儿,yù与之相认!呵呵,想不到,梅园的几个护卫被我带的护卫达到后,跑上来两个大汉,三下五除二将我几个护卫打倒在地,连我也挨了好几下。
“之后,伯光来了。当时,我问他,你看我护卫的身手,应该知道我不是一般人,为了一个小妾得罪我,值得吗?你猜伯光怎么说?”
没等司马徽问,他看向田凡,道:“伯光仰天大笑,说他的女人,不管妻还是妾,都是他的心头肉。得罪他自己可能没事,可得罪了他的女人和家人,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讨到好处!呵呵呵……”
说着,他看向司马徽,道:“伯光真是个xìng情中人!为了玉儿,他将我狠揍了一顿。呵呵,想起来,我和他在这种情况下相见,还真是有趣的紧!”
微微点头,他略带感慨地看向田凡和白玉竹,道:“玉儿跟了伯光,不算亏,虽然没有名分,可是……我能看出,她很快乐!伯光也很在乎玉儿……德cāo啊,你看这事……”
司马徽勉强一笑,没有接他的话茬。
田凡感激的冲白翼笑笑。白翼够仗义,这是替他说话呢!
庞德公长叹一声,看看田凡和白玉竹,又看看司马徽,嗫嚅半晌,他缓缓开口道:“德cāo啊,我知道你为难,可是……哎,这是天意啊!玉儿跟伯光,显然是不能分开的……”
黄承彦微微颔首,道:“是啊德cāo,伯光这孩子不错,玉儿跟着他,也算是有了个好的归宿!只是……哎,伯光的正妻糜氏也是个不错的女子,没有任何失德之处,休妻之法根本无法实行,这件事……”他缓缓摇头,也说不下去了。
田亮老爷子一句话都没说,这种场合下,他也不适合说话。听黄承彦说“休妻”的时候,他眼中闪出不同寻常的jīng光,扭头看了看田凡,他还是没有说话。
几人的话都说完了,司马徽却依旧没有丝毫表示,一直皱着眉头苦思冥想。
白玉竹也没有说话,她也明白此时问题的严重xìng了,她忙双手抓住田凡的右手,紧紧地握住,目光有些惊慌。
田凡看向她,轻轻拍拍她的双手,微微点头,递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司马徽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他目光复杂的看了看二人,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田凡知道该自己表示了,他看向司马徽,道:“老……岳父,玉儿跟我情深似海,我希望您不要拆散我们!”
司马徽不由一阵无名火升起,我这还没承认你俩的关系呢,你就叫“岳父”了?
他冷哼一声,嘲讽意味浓厚地道:“你田大公子是什么身份啊?大将军手下头号将军,匠造营的头子,我司马徽的女儿,只能做你的一个小妾,连做平妻的资格都没有!哼,我司马家高攀不起!”
田凡仿佛没听出他的嘲讽,他微微一笑,看向白玉竹,紧了紧握在一起的一大一小两双手,道:“老师,你知道我是如何跟玉儿相识的吗?你了解玉儿当时的处境吗?你了解玉儿吗?你知道我为何要让玉儿表演《白蛇传》吗?”
他看向司马徽,面带恬静的笑容,道:“你不知道,你全都不知道!”
司马徽直视他半晌,冷哼一声,却不说话。
田凡微微一笑,满脸平和地道:“那一年,我十九岁,玉儿也十九岁!她在倚翠馆,也就是那家青楼里。我去听歌听曲,歌是她唱的,曲是她弹的。那一刻,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我想给玉儿赎身!呵呵,老师,不怕告诉你,当时我之所以有这个决定,完全是为了讨好贞儿,也就是我的正妻糜氏!”
司马徽一听,更上火了,他冷哼一声,道:“你能,你厉害!为了讨好正妻,你为一个……赎身,嘿嘿嘿……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说辞!”
田凡这句话,等于明确的告诉司马徽,想让我休妻,你想都别想!他怎能不生气?
田凡依然一脸恬淡,续道:“可是……玉儿却不干,她说她的命都是家主的,所以,她没有那份zì yóu!
“后来,李家家主为了讨好我,将她送给了我。呵呵,当时……我想的依旧是贞儿会不会生气?毕竟,在那之前,我从未逛过青楼,那次去,先是带回一个小青,又来了一个玉儿,贞儿不生气才有鬼了!”
微微一顿,他续道:“那一年,玉儿已经十九岁了!一个女子最好的年龄段,马上就要过去,如果她不是跟了我,那她的境遇……”
一个在青楼中个女子,一旦过了最好的年龄,等待她的是什么?鬼都知道!
“老师,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表功,而是想说……我和玉儿是天作之合,人力是不能分开的!
“玉儿来到我家后,我父母直接将她指给了我,做为我的侍妾。可是……呵呵,我一直没有碰她!”
缓缓摇头,田凡道:“老师,玉儿是一朵奇葩!她生长在青楼中,却对人情世故之类,完全不懂,单纯的就像一朵洁白的芙蓉花。遇到我之前,她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她的音乐。她的xìng格,单纯的不可思议,没有受人欺辱,多亏了李家家主看中金钱,知道如何保持玉儿的价值。”
看向白玉竹,他握住她的手,冲她微微一笑,续道:“我田凡是好sè,可是,跟我没有感情的女人,我接受不了!慢慢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玉儿喜欢上了我。呵呵,老师,玉儿这样独特的女子,如同仙女临凡一般,又有谁会不喜欢呢?《白蛇传》这一出剧目,一开始我是为了讨好贞儿才想出来的,可是,后来,我将它搬上舞台,却完全是为了玉儿!玉儿喜欢的,我就尽力满足她,不惜代价,不惜脸面!”
他直视司马徽,道:“老师,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如我这般对玉儿!就算有……”
田凡突然间仰天长笑,低下头时,他的目光变得狠辣无比,沉声道:“就算有,我也会杀了那个人!那样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一个不留!玉儿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除非我死了!”
这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众人耳中,书房中几人的脸sè,不由得变了。他们想不到,田凡也会有如此狠辣、霸道的一面!白玉竹只觉此事田凡的样子异样的迷人,不由的,她握紧了二人连在一起的手。
说罢,田凡不再说话,坦然的看着司马徽,等待着最终的判决!
白玉竹的俏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她轻轻挣脱田凡的手,起身来到司马徽面前,缓缓跪下,道:“父亲,玉儿与公子倾心相爱,望父亲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