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现在是陈群的时代,管家是陈祥,在陈群的爷爷陈寔后期,陈群父亲陈纪的时代,陈府管家是陈祥的父亲陈安,可以预见,如果不出什么意外,陈府下一任管家就是陈浮。开 心 文 学
陈安、陈祥、陈浮,这祖孙三代人,都是陈家的家奴,但却是地位特殊的家奴。陈安祖孙三代都受到陈家的看重,这里面也是有故事的。陈群的祖父陈寔曾担任过太丘长,在一次出行的路上被土匪攻击,幸亏陈安拼死相救,这才得以幸免。从此之后,陈安从一个小小奴仆一跃成为陈府管家。之后,陈安的儿子陈祥担任陈府管家。陈祥的年龄比陈群的父亲陈纪还要小不少,比陈群大几岁,是陈群儿时的玩伴和书童。 ..
这样的家庭背景和故事之下,就注定陈安祖孙三代在陈家很吃得开。而现在,陈群又是陈家年青一代最有出息的一个人,是当之无愧的长房长支,陈家嫡长子,在陈纪去世之后,注定会继承陈家家主之位。陈祥这样一个陈群儿时玩伴的身份,自然跟着水涨船高,成为陈府不可撼动的大管家。
管家是个什么概念?能担任管家的人,不但要有很高的能力,能镇住家里的一干人等,还必须对主人完全忠诚。用现代的角sè类比,大约相当于官员们的秘书或者司机,都是身边的亲近人。现在人都知道,想跟某个官员搭上关系,走秘书或者司机这条线不错,古人更加知道。所以,陈祥的地位,不止在陈府超然,即使在整个徐州,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
陈群担任大将军府西曹缘,主管徐州人事任命和建议,一句话能决定许多人的命运。自然而然的,陈祥的地位就跟着飞涨!八百石的县令,六百石的县长,这样的人物在他面前,就像是个孙子。两千石的太守,跟陈祥称兄道弟,比亲兄弟还亲。一些想升官的人,更是把他当祖宗伺候着。
每当休沐rì,陈府总是人满为患,不知多少人想去见陈群。陈祥这个大管家在这个时候就有决定权,你想见我家公子?好啊,那得看你能付出多少代价!
于是,一来二往的,才两三年功夫,陈祥便富得流油了。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约就是这个道理。宰相家的门子就是七品官,那这管家呢?还不得是个三品的呀?
有这样一个爹,就注定陈浮也是一号人物。加之陈浮小伙子长相漂亮,会说话,会讨好人,自然很受陈群和父亲陈纪的喜爱。大家门儿里有一个奇怪但又很正常的现象,庶子的地位非常低。这也是为了防止嫡子和庶子之争,而早做安排。许多家族里,嫡子会受到良好的教育,而庶子就惨了。甚至有些更加激进的家族,只会教育好嫡长子,连嫡次子就给教废了才罢休。
就以陈家为例,陈群那个九岁的庶子,地位跟奴仆差不多。而相反的是,管家陈祥的儿子陈浮,却享受着非常高的待遇!陈群很喜欢,陈纪很喜欢,陈群现在还没有正妻,只有三个小妾,这就让盼孙子的陈母很是着急,一来二去的,看着陈浮伶俐,陈母愣是把陈浮当成亲孙子,于是,他也就成了现在陈家的头号公子哥儿。
尤其是去年年初开始,陈纪老爷子身体不好,不能再管事,只是偶尔参加一些社交活动,家里的大权完全掌握在陈母手中,这样一来,陈浮的地位更是了不得!
一般情况下,当儿子的都比当爹的嚣张,就像李刚和他儿子那样。陈祥和陈浮也这样,陈祥算得上是嚣张,那么陈浮就是彻彻底底的跋扈了!一个管家的儿子,说起来只是一个奴仆,可实际上,却比爷还爷,在下邳城里,这小子嚣张跋扈了可不是一两天了。以他为首,一群纨绔凑在一起,成了一个小团体,整rì里惹是生非,打架斗殴,在城内纵马狂奔撞伤人命,强抢民女,抢外地客商的东西,敲寡妇门之类的恶心事,这帮小子没少干过。
现在,他已经被称为下邳城第一大害!
下邳令刘达看不过眼,几次想收拾他。却不想这小子虽然嚣张,可也不傻,知道落到刘达的手里准没个好儿,所以早就在下邳县的皂隶里收买了一些内线。刘达的几次行动,都被他溜了。后来刘达实在忍不住,找到刘备,想收拾这小子。可刘备却把这件事一压再压,最后不了了之。如果按照刘达以前的暴脾气,他恨不得带人强闯陈府,把这小子给收拾了。可惜,他不能!现在的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无牵无挂了。法正与他的女子刘氏已经成婚,为了法正的前途,他也不敢把陈群得罪的太狠了。
田凡对陈家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但他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或者说,他没有那么多jīng力管这些糟心事儿。以前,陈浮虽然胡闹,可也没闹到田凡头上,没惹着田凡的人,他也就不去多管。可现在不一样了,马均啊,那可是田凡的得力臂助啊,谁敢惹他,谁就得倒霉,没商量,别说是陈浮了,就是陈群也不例外!
毛太祖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这句话田凡很赞同,但是,以前他顾虑太多,有些事不能随心所yù。可今时不同往rì,老子就是一个军人,那就应该是个粗人,我都打算惹点祸了,你陈浮正好撞在枪口上,算你丫倒霉!
马均的宅子在下邳城南,这是下邳的平民区,房屋低矮,且多数都是草屋。在如今下邳寸土寸金的时代,这里的许多房屋都变成了砖瓦房,可马均的宅子,却依旧没有变化。马均的匠户身份,就注定他会异常低调,其实不只是他,蒲元、赵山等人更加低调,一直住在城外,在城内根本没有宅子。
田凡的到来,引起了一阵轰动。这个地方一般不会有贵人来的,看田凡的行头和扈从,就知道不是凡人。毕竟二十个全身铁甲的护卫,四五个门客,全部骑马随行,一辆宽大的马车,不是一般人能配备的。
马家的院子不大,只是一个简单的三进小院落,占地也就一亩多的样子。破旧的大门,低矮的门楼,门口没有石狮子,丝毫看不出两千石大员所应该具有的气派。让田凡意外的是,门上有不少刻痕,看起来像是刀剑劈砍造成的,看木头茬子还很新,大约是刚刚搞出来的。
田凡也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想太多。他下了马,往手心里哈了一口热气,搓搓手,跺跺脚。阳光挺暖和,可是骑在马上却有点冷,他的手都冻木了。
缓了缓,他来到马车旁,掀开车帘,只见思雨正在收拾药箱。
因为要出远门,所以思雨穿了一件貂皮大氅,火红的火狐皮为领子,黑sè的貂皮为表,将她一副娇颜映衬的更加美丽生动。
思雨没有回头,敢不声不响的掀开车帘的,大约只有田凡一个人。直到收拾完了药箱,她这才转身,也没有说话,只是将药箱递给田凡。田凡一手提着药箱,伸出一只手臂,思雨也没有客气,一手扶着他的手臂,一手扶着车辕下了车。之后,思雨稍稍收拾一下仪容,两人并肩来到府门口。由始至终,两人一句话不说,但是却相当默契。
朱渊拍拍门,半晌不见答应。再次拍门,依旧没有人答应。直到田凡就要失去耐心,准备踹门的时候,门内才传出声响。
一个老头儿将门打开一条缝,胆怯的从门缝里往外一看。那老头年龄很大,脸上如同枯树皮般的皱纹,颤颤巍巍的拄着一根拐棍,身体和拐棍儿都颤巍巍的,一副随时可能毙命的样子。由于角度问题,他没能看见田凡和思雨,只见到了腰间悬着宝剑的朱渊,以及他身后几个田府的门客。老头儿吓得浑身一哆嗦,颤声道:“你们找错人了!你们找错人了!”说着,就要关上门。
田凡忙上前一步,将门儿推住,微笑着道:“马叔,是我呀,您不认识了?”
老头仔细打量田凡几眼,这才确认是田凡,他激动的哆嗦着嘴唇,将门儿打开,哀声道:“田将军啊,你怎么才来呀?我家主人……”说着,两行浊泪慢慢从他无神的双眼中爬了出来。田凡来过马均家几次,马均家的几个仆人和这个老管家,都认识他。
田凡心头一紧,颤声道:“马叔,您这是……德衡怎么样了?难道他……”
老头儿收了泪,长叹一声,道:“主人的伤势经过秦姑娘两次治疗,本来没什么的,可是……田将军啊,他陈家欺人太甚啊!那个什么叫陈浮的竖子,这几天天天来闹一次,主人为了这事,气得吐过三次血哇!”说着,老头儿又落了泪。
来的路上,田凡问过思雨,她在马均受伤当rì来过一次,之后大年初五来过一次,见他的伤势已经稳定,给他留了药物,就没再来过。据她说,马均的伤势恢复的不错。
可此时一听马均伤势加重,还吐血三次,田凡的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他气得浑身发抖,怒骂道:“混账,欺人太甚!”
长出一口气,他调整一下情绪,沉声道:“马叔,带路,我去看看德衡!”
老管家连连道:“哎哎!”一边答应着,一边以与年龄不符的敏捷开门,将田凡迎了进去。
此时的田凡铁青着脸,最后一句明显是咬牙切齿从肺里挤出来的,可以想见他异常愤怒!
跟在田凡身边的唐丰、唐一、朱渊等护卫门口听了,也一个个气炸了肺。ps:感谢书友河坝里的老鳖打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