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儿见吕霜跑了,田凡没有吱声,心气儿顺了许多,渐渐地安静了下来,终于不再挣扎。
安静了半晌,蕙儿啜泣出声。
田凡轻轻放下她,转到她身前,拉住她的手,一脸担心地劝道:“蕙儿,别哭了,哭得我心里难受!你母亲的事,不是你的错!再说,你母亲也不愿意你因为那件事而心存内疚,不然她不会安心的。”
蕙儿泪珠盈盈,抬头看了田凡一眼,接着低下头。一见田凡手上的一道道血印子,她反握住田凡的手,轻轻抚摸着几道伤口,抽泣道:“疼不疼?”
田凡傻傻地一笑,摇头道:“不疼!蕙儿心疼我,没用全力,嘿嘿。”
蕙儿看了他赖皮的样子,不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娇嗔道:“是你皮厚,我用尽全力才刚刚能挠破!”
田凡嘿嘿一笑,将她拉到矮几旁,两人坐下,他道:“蕙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蕙儿抬眼飞了他一眼,低下头小声道:“今天中午刚刚回来!”
田凡点点头,一脸笑容地道:“你师父怎么说?”
蕙儿脸儿一红,连脖子都通红一片,她低下头,没有回答。半晌,小脑袋轻轻点了两下,低声“嗯”了一下,小声道:“师父他老人家……说……要你去一趟!”
说完,飞快的看了田凡一眼,接着又把脑袋埋在了胸前。
田凡哈哈一笑,道:“好,等过几天闲下来,我与你一起去一趟!”
蕙儿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田凡微微一笑,看了她一眼,低声道:“蕙儿,你和霜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蕙儿一听“霜儿”这个词,猛然之间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看着田凡。
田凡被她看得有点受不了,躲闪着她的目光,心虚地道:“那啥,呵呵,她救过我的命!”
蕙儿冷哼一声,道:“只怕,没有这么简单吧?”
田凡没有回答,他有点缺乏勇气回答。人家蕙儿千里迢迢的从泰山赶回来,就为了说一句我可以嫁给你了,这种时候你却跑出来说,另外有一个姑娘,也准备嫁给我。这件事,真心有点不地道!
女人没有不善妒的,她们都不喜欢与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尤其是新婚之前,更是会敏感许多。敏感,因为她们在乎!此时的蕙儿就过度敏感了。
蕙儿一见田凡的样子就知道答案了,不由心里有气。半晌,她幽幽地一叹,道:“你的霜儿……与阎鸣有关!我刺杀阎鸣失败之后,从凉州一路逃跑,在司隶遇到了她的堵截。那一次,是我逃亡路上最凶险的一次,差点死在她的手中。”
田凡吃惊的抬起头来,张大了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如果是一般的小矛盾,他有信心调和,可是这样的大仇,他感觉有些吃力,有些无所适从。
蕙儿长叹一声,续道:“你想想,她与我有的杀父仇人有关,我可能与她共存吗?所以,我与她两个人,你只能选一个!是我,还是她,就看你的选择了……”
微微一顿,她悠悠地道:“去看看你的霜儿吧!”
田凡脸色变幻良久,缓缓地站起身来,看着蕙儿,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蕙儿起身,双眼看着他的眼睛,她能看出他的为难,可是,她也没有说话。
半晌,田凡长叹一声,步履维艰地出了门。抬头望天,天色不错,太阳照得人暖洋洋地,可是田凡只觉从心里发冷。选择,一向是他最不善于做的事,蕙儿和吕霜,到底该选谁?
蕙儿与自己一起生活了几年了,救过自己几次性命,与自己的感情已经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且她与家里的一众女子都熟悉,感情也很好,父母也都很喜欢她,融入这个家庭没有任何问题。
而霜儿……不错,她与田凡的感情是没有蕙儿深,可是,她家人死光了,全族被杀,自己是她唯一的归宿。如果自己选择蕙儿,难以想象霜儿会如何。况且……都说女人对自己第一个男人难以忘怀,其实男人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又何尝容易忘记呢?
不只是他,蕙儿见他离开,也感觉从心里往外的发冷。望着他的背影,两行泪珠无声地流下,顺着她光洁的俏脸滑落,最终滴在地上,化为千万细细地泪珠,碎了,犹如她破碎的心!她很伤心,真的很伤心!这个时候正是她最最敏感的时候,在她看来,田凡的离开就是他做出的选择。这个选择一旦做出,对于她自己来说,就像是田凡要永远的离开,他之所以缓缓地离开,是因为不想放弃自己,对自己还有一丝丝感情。
她感觉到绝望,一种发自内心的绝望,这让她手脚发凉!
可是,她还不想走,她想听田凡说出来,想听他亲口承认,他的选择是霜儿!那样,她就可以毫无牵挂的离开了。
可是,真得可以毫无牵挂吗?她在心中问自己。她能放弃这份感情吗?
想了半晌,她只觉心里越来越乱,最终,无数的想法化为一声长叹,两行泪珠。
她的想法,田凡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还没有做出选择,他不想做出选择。
吕霜和琳儿并没有走远,她们就在内院门口处。
当田凡看见她们的时候,琳儿在啜泣,吕霜在小声劝说。
听见脚步声,两人回头看见了他。
田凡勉强一笑,来到二人身边,两女都没理他。
田凡长叹一声,低声道:“蕙儿从小父母双亡,她的母亲为了保护她而去世,所以,她一直认为母亲的死是自己的错,这就成了她心中永远的痛。她的母亲就是她的逆鳞,只要提到她的母亲,只要提到她没有家教,她就会这样……”
两女听了,顿时对蕙儿的所作所为理解了。
琳儿还是有气,狠狠地瞪了田凡一眼,道:“她凶我,凭什么你也凶我?我跟你又不熟!”
说着,丫头小嘴一扁,又要哭。
田凡苦笑摇头,道:“我的错!我的错行了吧?”他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等着人家消气。
微微一顿,他看向吕霜,道:“霜儿,蕙儿刺杀阎鸣的事不过发生了几年时间,那时候你们双月门不是已经分裂了吗?她刺杀阎鸣不成,逃跑的路上受到阎鸣手下的围追堵截,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干嘛要去截杀她?”
吕霜苦笑摇头,道:“她……刺杀阎鸣之后,爷爷接到阎鸣的信,之后就让我去了,书信的内容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原因?”微微一顿,她道:“她怎么说?”
田凡苦笑,半晌,道:“跟我去屋里吧,我尽量再劝劝她!”
吕霜见了他的样子,一脸落寞地道:“我……不想让你为难,我还是离开吧!”
田凡气道:“离开?你能去哪儿?别胡说了,跟我进屋!”
说完话,他一把拉住吕霜的手,往屋里赶去。
琳儿抹了抹眼泪,也跟了进去。
蕙儿一直在房中等待着他们,见他们进来,她紧了紧手中的长剑,却没有说话。目光顺着田凡的手看去,她看见田凡和吕霜双手紧紧地握着。她感觉如此的刺眼,想起田凡大手的温暖,她心中一阵难过。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握着那双手了!
田凡很为难,看了看蕙儿,他嗫嚅道:“蕙儿,前些天霜儿全家被屠,她无家可归了!”
蕙儿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道:“那么,你选择她了?”
田凡放开吕霜的手,快步来到蕙儿身边,拉起她的手,道:“蕙儿,我不是那个意思!蕙儿,你的仇人是阎鸣,他已经死了,霜儿只是奉命行事,只是一个工具罢了。你父仇已报,也准备开始新的生活了,为何不能与霜儿共存?”
蕙儿任由田凡拉着她的手,听完田凡的话,她笑了。
她泪眼婆娑地道:“伯光,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两件事吗?”
田凡感觉脖子有些发硬,脸色异常难看,勉强点点头,道:“记得!”
蕙儿微笑着看了看田凡,道:“记得就好!伯光,现在我要你为我做第一件事!”
她笑容一收,双眼直视吕霜,轻声道:“杀了她!”
田凡傻了!早在以前,因为训练信鸽和训练暗夜,田凡答应过蕙儿两件事,她一直没有说是什么事,田凡也一直没能帮她做。没想到,竟然应到今天了!
他扭头看了看吕霜,只见吕霜正在发愣。
吕霜听了田凡和蕙儿的话,终于知道蕙儿对田凡说过什么了。而田凡对蕙儿的感情,她只通过田凡的动作和语气就能判断出,自己与田凡之间的感情,远远不如。看来,真的不能与蕙儿共存了,是走,还是留?她真的很为难!
田凡道:“蕙儿,你……我……”
蕙儿轻轻抽出被田凡握住的手,后退两步,握了握手中的剑。
她紧紧地闭住眼睛,任由眼泪疯狂地流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半晌,突然间,她疯狂地笑了。
“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原来你一直都是在骗我!”
田凡顿时紧张了,蕙儿的表现实在太疯狂。他忙上前两步,道:“蕙儿……”
蕙儿怒目圆睁,右手指着田凡娜,尖声道:“你别过来!”
田凡猛地停住,急道:“蕙儿,我没骗你!可是,你让我杀死霜儿,我真的很为难!她……她与你很像,她从小没有母亲,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你为什么就不能同情她一下呢?”
蕙儿惨笑几声,道:“伯光,我为什么要同情她?我孤身一人去刺杀阎鸣,事败之后逃亡的时候,谁同情过我?”
田凡一脸为难地道:“蕙儿,你……”
蕙儿突然间暴怒了,她尖声叫道:“我不听,我不听!”
她使劲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珠看向吕霜。那种目光,犹如燃烧的火!
吕霜依旧在发呆,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仿佛也是很为难的样子。
突然间,蕙儿生出一种疯狂的想法!好好的,本来与田凡好好的,他们都要成婚了,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子来到,这才产生了这一切变故!杀了她,杀了她,田凡就会回到我身边!
猛然间,她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悠忽之间闪到田凡身后,长剑瞬间出鞘,化作一抹白光,刺向吕霜!
而此时,吕霜正在想心事,根本没有反应!
琳儿见了,顿时惊声叫道:“小姐小心!”
长剑距离吕霜已经不足三尺,蕙儿嘴边挂起一抹残酷地笑容。只要杀了她,田凡就会回到自己身边!
连受打击,蕙儿已经入魔了!
猛然间,蕙儿只觉身前闪过一抹白色的影子,一个影子出现在长剑和吕霜中间。待她看去那一抹白影是田凡时,想收剑已经晚了!
蕙儿含怒一剑实实在在地刺在了田凡胸口!
瞬间,所有人集体石化!
刚刚醒过神来的吕霜,满脸惊恐地琳儿,含怒出手的蕙儿,全都愣住了。
田凡嘴角挂着一丝鲜血,目光痴痴地看着蕙儿,身子摇了摇,轰然倒地。
霜儿连忙扶住他,惊叫道:“伯光!”
蕙儿看着他倒地,浑身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脸色变得惨白惨白,手中长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半晌,她口中发出一声惊天动地,歇斯底里的尖叫!
“啊~~~~~~~~!”
这一声尖叫,代表了无数无数的内容。绝望,痛心,无助,苦闷,愤怒,委屈,后悔……
她身子晃了晃,一口鲜血吐出,泪水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田凡呻吟一声,道:“蕙儿……你……”黄承彦的宝衣,又救了田凡一命。
吕霜见他无事,惊喜地道:“伯光,你……”
田凡摇摇头,示意没事,咳嗽几声,嘶声道:“蕙儿,你没事吧?”虽然长剑没有刺入他身体,可他还是如受重锤,感觉胸口疼痛,双臂完全没有了知觉。
吕霜一愣,你受了一剑,反而问对方有没有事?这……
看着倒地不起,脸色惨白的田凡,蕙儿目光中透出无尽的痛惜和绝望,颤声道:“你……竟然为她挡剑?你竟然为她挡剑?好好好,你好……哈哈哈哈……”
疯狂的大笑声中,她死死地看了吕霜一眼,捡起长剑,奔了出去,只留下点点泪水,飘洒在空中。
田凡嘶哑的叫道:“蕙儿~~~~!”
叫了一声,他想起身去追,却不想双臂无力,腿脚发软,根本起不来。
吕霜忙扶住她,道:“伯光,你休息一下,我去追她!”说着,她起身要去追蕙儿。
田凡一把抓住她的手,却牵动了伤口,龇牙咧嘴半晌,才摇了摇头,道:“算了,由她去吧,她生了气,需要好好静一静。我找机会再去劝劝她,你放心吧!”
其实田凡说得轻松,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他了解蕙儿,知道蕙儿的脾气,今天她真的动了真火,想劝好她,只怕不是一次两次,一句话两句话的事,只怕自己会有许多苦头吃。至于让霜儿去把她追回来,呵呵,别逗了,她俩没有自己在场的情况下,不打起来就不错了!
可是,现在的霜儿也很脆弱,也需要自己陪一赔,所以他选择留下。
吕霜乖巧地点点头,扶着田凡出了门。
这一会儿,田凡也缓过来了,虽然胸口很疼,很闷,但是四肢已经恢复了知觉。抹了把头上的冷汗,田凡长嘘一口气,对吕霜调笑道:“为你挡了一剑,呵呵,算是你又欠我一条命,所以呀,你是我的了,不准耍赖!”
吕霜勉强点点头,微微一笑。
正在此时,王孜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在田凡身前三步停住,他道:“公子,蕙儿姑娘走了!”
田凡一愣,急道:“走了?去哪儿了?”
王孜道:“不知道!她骑着乌云盖雪,穿着一身劲装走的,见到我们连招呼都没打。”
田凡蹙眉道:“穿着劲装?她换衣服了?这……”
微微一顿,他续道:“没事,她应该是去城外庄园了,你派人去找找,务必保证她不要出事!”虽然蕙儿武艺高强,可是此时她心绪已乱,只怕没有了平时的机警,所以田凡比较担心她的安全。摇摇头,田凡心想,蕙儿可能是不想见到自己,所以去城外庄园了。看来,情况比自己想象的严重啊!
王孜连忙答应一声,自去安排不提。
下邳城内,蕙儿骑着黑子一路狂奔。好在大雨刚停,路上行人稀少,不然非得撞死几个人不可。
此时正是黄昏,夕阳西下,蕙儿的影子被蒙上一了层金色,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她没有哭,但是脸上两行泪珠,一直没有停下。
她感觉自己被田凡背叛了,感觉无家可归了,感觉到绝望。而刺向吕霜的一剑,被田凡接了,虽然知道他有宝衣护身,可还是有一丝担心。也正是因为这一剑,她才下定决心,要离开田凡。因为她认为,这一剑代表着田凡选择的是吕霜。
其实她没有想到,如果当时出剑的是吕霜,被刺的是她,那么田凡依旧会受一剑。甚至,即使他没有宝衣在身。
一路上,她疯狂的抽打着黑子。这一匹相当于她与田凡定情物的马匹,她平时根本不会虐待,可现在,她感觉这匹马就像是田凡,她恨不得多揍几下出出气。
突然间,前方出现一辆大车,车边无数护卫保护着。
几十个铁甲护卫听见马蹄声,扭头一见一匹马儿正疯狂的往这边扑来,立即抽出刀枪,迎了上来。
一个铁甲将军大吼道:“来人止步,否则杀……”
刚喊了几个字,他突然看见了那匹马儿,那是田凡的坐骑!如此神骏的马匹,本来就很少见,在整个徐州军中都是有数的,这位将军身为一名高级将领,自然能认出来。可仔细一看,马上的骑士不是田凡,这……
他顿时一愣,接着大喊道:“来人止步!”
此时,路边一家店里走出一个人,那人一见蕙儿,立即道:“仲康,别动手!”
许褚听了,立即下令,让士卒们让出一条路。
蕙儿顺着那条小路狂奔而去。
许褚看着她走远,这才来到刘备身边,抱拳道:“主公,你认识那女子?”
刘备点点头,道:“认识,那是伯光的小妾。只是……为何她满脸是泪水?”
皱着眉摇摇头,刘备心中不解。
店里缓缓走出两个妇人,一个美丽高贵,一个成熟妩媚,正是曹蕊和水姬。曹蕊肚子已经显怀,走动起来已经颇感吃力,水姬乖巧的扶着她。
曹蕊来到刘备身边,笑道:“夫君,怎么了?”
刘备一笑,道:“没事!呵呵,刚才看见伯光的小妾蕙儿了,她骑着马儿飞奔,满脸是泪水,看来是受委屈了。”摇摇头,他笑道:“不会是伯光那小子欺负她了吧?”
曹蕊温婉地一笑,道:“夫君,别瞎猜,人家伯光可不会欺负女人!”
刘备撇撇嘴,心说田凡可没少“欺负”女人!
只听曹蕊续道:“只是……蕙儿这丫头我也很熟悉,她很坚强,什么人能把她惹哭了呀?”
刘备想了想,道:“昨天听伯光说,他家里又来了个女子,会不会是那个女子干的?”
曹蕊一愣,吃惊地道:“什么?又来了一个女子?我的天呐,伯光家里……快成女儿国了,他怎么还不知足啊?”
刘备笑笑,没有接话。
一路出城,蕙儿来到城南宽阔的官道上。
突然间,她拉住了马儿,目光迷离的看着大道。官道宽阔,直达远方。天下很大,可是,何处才能容身?田府吗?田凡是个大骗子,这么些年了,他一直在欺骗自己的感情,自己还能去田府吗?不能!
可是,自己能去哪儿呢?
好像,自己已经无处可去了。
活了二十多年,小时候无忧无虑,稍稍长大之后,为了报仇拼命练武。艺成下山之后,调查杀父仇人,之后刺杀杀父仇人,欲为父亲和母亲报仇。可以说,活了这么大,她一直活在仇恨中。好容易,仇人死了,自己准备安安生生做个小女人,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在田凡身边,为他生孩子,为他养育孩子,教育孩子。可是……原来生活并没有田凡讲的那些童话故事般完美,现实总是残酷的,现实与理想,总是存在差距的。
想着与田凡的一点一滴,蕙儿的泪珠忍不住又流了下来。这一天,她流下的眼泪比几年都多,都是因为那个男人,那个负心的男人!
无意间瞥见了手腕上的那根红线,她更是忍不住抽泣起来。那个男人说,这是北地的风俗,他说只要带着这根红线,不论她走到哪里,她都是他的,他都会找到她的!
咬咬牙,蕙儿一把抓住那根红线,就要将它扯下来。让这该死的谎言和那个该死的负心汉去死吧!
可是,她突然感觉到右臂无力,似乎这么细细的一根红线,都无力扯断。真得要扯下来么?如果扯断了,那么也许跟那个臭男人的最后一丝缘分就断了!
犹如了良久,蕙儿咬牙切齿的下了无数次决心,最终却还是没有扯断那根红线。她心中想到,算了,等哪天有了力气,再扯断它吧!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她看了看远方,终于想起了一个去处。她抚摸着黑子的头颅,低声道:“黑子,你不是那个臭男人,以后,我再也不打你了!”
黑子打了个响鼻,晃了晃硕大的脑袋,仿佛听懂了似的。
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慢慢转黑,一人一马在渐黑的天地间飞奔……
ps:两章一万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