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之所以经常决口,是因为泥沙含量高,逐渐的淤积,使得河床越来越高。
一个众所周知的道理,如果水流速度减缓,泥沙就更容易沉淀。黄河出了三门峡之后,一路上几乎全是平原,落差很小,水流速度减缓,泥沙沉淀淤积,久而久而,河床越来越高,甚至成为地上河。
故而北宋的官员们都有一个愿望,如果可以水由地中行,那么水患将会有所缓解。想要做到这一点,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加快水流速度,减少泥沙沉淀,还能够冲击带走以前淤积的泥沙,使得河道逐渐逐渐变深。
这一点,林昭已经想到了办法。
当然了,除了利用河水本身的流速之外,也必须加强一些人为的疏浚手段。须得想办法,使用人工清淤。这个时代没有大型机械设备,没有清淤船,完全用人力给黄河清淤像是天方夜谭。
不过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觑,他们总是会想到办法的。或许以前黄河上很少有人这样,但是运河上肯定会有。汴河漕运乃是宋朝命脉,一旦河道淤积影响行船,汴京上百万人就要饿肚子了,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每年都会有河工为运河清淤。
既然运河可以清淤,那么同样的办法,或者是加以改良,利用到黄河上去,似乎也是可惜的。只是大宋朝的官员们从来没有把运河与黄河一视同仁,又认为人工清淤还是无稽之谈,故而没有重视这个方面。
别人不重视,但林昭会重视,任何方法都是可以尝试的。
于是乎他让李承去汴河河工之中高价聘请有经验者,反正沿河汴河水深,不需要清淤,他们也都闲着。
李承找来的人叫李公义,乃是汴河漕运上的一个小吏,读过书有文化,同时也是经验丰富的河工。最初他愿意前来是有人出高价,当见到是威远侯的时候,顿时诚惶诚恐。对他一个不入流的小吏而言,和一个侯爷侍郎简直不可同rì而语。
“小人见过威远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林昭面前,李公义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
林昭摆手道:“不必多礼,李先生坐!”
这位年轻的侯爷当真是平易近人,林昭的和蔼顿时让他如沐chūn风。尤其是一句李先生的称呼,让他受宠若惊,一介河工小吏,何曾受过如此尊敬。
“谢侯爷!”
“李先生,找你前来所为何事,想必你也知道。”林昭问道:“听闻治河清淤这方面先生比较擅长,可有什么良方?”
联想到最近朝廷征集治河方案的事情,李公义就全明白了。虽说他的那点经验也是可以应征的,但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谁会在乎自己一个小小河工呢?即便有运气,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也只有威远侯这样的勋贵才能说上话。还不如的间接献计,赚点报酬。
“侯爷,汴河清淤不同与黄河,运河水流平缓,多用人力。黄河的话,可以借用水势,用另外的方法!”
李公义如此明白,也懂得自己的目的,一上来就开门见山,顿时让林昭刮目相看。
“先生有办法?”林昭立即追问。
李公义道:“运河下游泗州一段河水湍急,与黄河有相似之处,我曾尝试用过铁爪龙扬泥车!”
“铁爪龙?”
李公**释道:“是这样的,用铁数斤制作为铁爪,然后系上绳索挂在船尾沉入河底。然后驾船疾驶,顺流相继而下,反复多次,便可使河水深入数尺。”
这么一说,林昭就明白了。实际上就是使用铁爪在河底拖行,翻动沉积的泥沙浮起,借助河水流淌将泥沙冲走,从而达到清淤的效果。这个方法使用的人力不多,投入的设备也只有铁爪和船,至于动力几乎全都是借用水势。
船只顺流而下拖动铁爪,十分方便。然后再借助于水流冲沙,十分便捷,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很好,李先生果然奇思妙想!”林昭当即赞许,还别说李承却找人是找对了,李公义虽然是个河工小吏,平rì里却比较善于思考和创造。
“侯爷谬赞了!”
林昭道:“此物甚好,如果先生愿意献给朝廷,我会为先生请功的。”
“多谢侯爷!”李公义激动不已,威远侯出面,可比自己上书要强许多。
“不过有一点,还需要麻烦先生!”
“但请侯爷吩咐!”李公义而今对林昭那是恭恭敬敬,惟命是从。
林昭道:“黄河水宽,泥沙淤积也比较严重,如果只是几斤的铁爪怕是不成。而且泥沙淤积比较厚,想要清淤更深,但靠顺流而下船只的拖动力道似乎不足,需要加强一些,不知先生可有办法!”
此话一出,李公义顿时佩服的叫水泥,怎么听都觉得是很柔软的东西呢?
“怎么,相信我吗?”
“小的不敢!”
林昭笑答:“你有疑问不奇怪,眼见为实,咱们就来试试!”
随后林昭亲自动手,加水搅拌,很快就成为一团粘稠状的东西。林昭随手用一块木板将水泥糊在两块较为光滑的石头之间。笑道:“过两**们再看!”
随即有让人运来一些沙子和石头,加上水泥叫板,然后倒在一个木桶之中。工匠们看的将信将疑,说道:“你们且等着就是了,会有怎样奇效,到时候会知道的。”
“当真吗?”
于玄笑道:“自然是肯定的,侯爷说的能有错?”他是见识过林昭奇思妙想的许多创造发明的,故而一点也不奇怪,对林昭有莫名的信心。
“且等着就是了!”林昭临走的时候瞧见刚才用来揽水泥的木板,轻轻摇摇头,看来建筑工具也需要改良一下,至少该有点瓦刀一类的东西。
随即便信手在白纸上划了几个图样,交给于玄道:“拿去铁匠铺给我打造几件东西回来!”(未完待续。)